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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虹从怀里拿出一个名片和几两银子道:“高庄主让我交待你一件事情,吃过饭赶往万福寺请那个会诊病的和尚。”阿伟道:“咱庄哪个又犯病了呀?”阿虹道:“这事你就别打听了。”阿伟没在问下去,用筷子挟菜吃。阿涞接过银子和名片看了一眼揣入怀里道:
“我的饭已经吃好了,这就去万福寺,不知那个妙手回春的和尚还在不在。听说是九莲山少林寺里的元智和尚,他经常到咱万福寺讲法。”阿伟道:“这样的大师,你能请的来吗?”阿涞道:“你没听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在说了,咱高庄主也是万福寺的香客老施主啦,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阿伟道:“你怎么去?骑马还是坐轿子?总不能走着过去吧?十几里路远着呢。”阿涞道:“是有些远,我还是去马圈牵一匹马吧。”说到这里对阿虹一笑:“咱们走。”阿伟和阿虹走出了门。阿伟坐在饭桌前对另外几个家丁道:
“瞧他们二个真有夫妻相,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夫妻呢。”一家丁嘻嘻一笑:“羡慕了吧?”阿伟道:“去,去,不和你闹了,我要休息去了。对了,灶房里没水了,你们几个过一会就去井台打水。”家丁听了道:
“我们去挑水,那你呢?自从管家高路跟着少爷去了县城,你就在哥们几个面前装老大。”阿伟道:“我跟你们一起打水,这样可以了吧?”家丁点了一下头:“这还差不多,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吧。”阿伟道:
“快点吃,吃好了把碗和碟子送到后厨房去,可要洗涮干净喽。”家丁看着他走开,那阿涞和阿虹出了小门就分开。一个去了前院,一个去养马的院子。到了马厩,阿涞看到院子空无一人。他顿生疑惑。这院子里怎么会没有人呢?看马的家人呢?他正要喊话,看到那个呆子从料库里走出来,一头的玉米和黄豆面粉。这家伙在干什么?阿涞心里想着就走了过去,看到有人过来。呆子忙放下手里的白布袋子。阿涞走到他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灰头粉脸的?”阿呆对他一笑:“阿涞哥,你啥时候进来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进来了?”高涞望了一眼地上的袋子:“你这里面装的什么?”呆子一笑弯腰把袋子抓在手里藏在背后:“没啥,没什么。”高涞见他神色慌张更加生疑伸出手来:
“把袋子拿过来,我看看里面装的什么?”阿呆看躲不过只好把袋子送到阿涞面前。高涞拿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铁制的抓钩和一条麻绳。高涞道:“这是哪里来的?你用它干什么?”阿呆听了用手一指靠院墙的大松树:到树上掏鸟蛋。阿涞哦了一声,对着大松树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一个鸟窝。高涞放下袋子往马厩走了去,阿呆跟在后面:
“你要拉马外出啊?”阿涞道:“是啊,我要外出一下。”阿呆指着那匹大黑马:“这匹好。有耐力,跑的快,坐上去包你跑个一日几百里。”高涞道:“那行,我就用它吧。”阿呆把袋子放到窗台下,打开棚门走了进去。他解开缰绳把黑马给拉了出来。看到阿涞黑马咴儿叫了几声。阿涞牵马就往外走,他不想在担搁时间,他明白,来来回回就要几十里路。不趁早,可能回来的时候就要摸黑,那时路上的风险可就大了。最近山贼出没很频繁,到处抢劫杀人。掠夺牲口和财物。想那前些日子,段家庄进了山贼,杀了老老少少几十口子人,烧坏了十几间屋,抢走了好多财。要不是成立民勇团防着,不还是天天招贼入室?只是奇怪。高家庄怎么就没受到洗劫呢?难道高庄主有什么防贼妙招?不会,刚刚被抓来的阿棍就有重大嫌疑,那东庄路口田地死的人又是哪个山头的?看来,高家庄也是风雨飘摇啊?
高涞牵着马走出马厩和院门,顺着胡同往北走了去。到了后围墙。看守小门的家丁给他开了门。他一出围子跨上马就往万福寺直奔而去。阿呆拿起窗台下的袋子,把里面的铁钩拿出嘿嘿笑了几声。他把铁钩装好回到料房,进了房间把袋子放到地上然后走到小石磨台前。一边手推着磨杆,一边往里撒玉米粒开始磨粉。每天呆在这里喂马,他的心又烦又躁,一个人够累的,高庄主也不给他增派人手。想到阿玉他的心又开始痒痒起来,要是她在该多好?只是,二个人偷偷摸摸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要对外公开的,高庄主会给做主把阿玉嫁给他吗?纸包不住火,以后怎么办?呆子叹了一口气,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别出事就好。可是,他又想到了刚才过来拉马的阿涞,他今天出去请和尚,要给谁诊病啊?难道是阿玉生病了?不会,上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她一个丫头,高庄主怎么会花钱给她请医?一定是别人。呆子想的多,想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叹气。
阿涞骑马出了庄园,出了石牌楼到了岔路口顺着小道向东走了去。远处的大山似乎就在眼前,用手一摸就能触到,可是却有一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阿涞有些心急,他不想等到太阳落西。于是他快马加鞭急急向青草山赶了去,这匹黑马四蹄子踏空跑的非常快。没用多久,就到了青草山脚下,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河对面的山坡上就是万福寺,高涞也顾不及累,就跳下马牵着从水流浅处淌水到了对岸。没想,万福寺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只是近在眼前而不可触及。他不得不又跨上马向前方走去,走了大概有五六里地到了一片丛林。高涞心想过了这丛林就到了寺院,没想走进丛林,危险正一步步向自已逼来。马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情况,对着天咴儿咴儿叫了二声。这不正常的表现让高涞心里有些吃惊,他四下里望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也没发现可疑的动物。马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叫,受到什么惊吓了?眼前只是一片高大的树木,难道这里还隐藏着什么怪物?高涞拍马往前走,没走多远,听的头顶“唦唦”一阵响动,他一抬头,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从树上跳下闰到身后。马儿吓的后退几步,高涞也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真遇到劫匪了。高涞握紧手中的马鞭,随时进行扑斗。心想今天幸亏是我,要是那阿虹来了,不知会怎么样呢?正在他胡思乱想,一把棍顶在了背后,听的一声喝:
“给我老实点?把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交了银子立刻放你走。要是不交,就别怪我不客气。”高涞回头看了一眼,头上立刻受到棍子击打。但身后的人他还是看清了,一个身着灰色长衣,光着头,手里持一根棍子,浓眉大眼,鹰钩鼻子的和尚。高涞心里一下开始嘀咕起来,心想寺院里的和尚怎么开始拦路抢劫了?他不知此人来历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道:
“师父手下留情,弟子路上匆忙,没带什么银子。过后,在拿银子孝敬你吧?”听完他的话,身后的和尚又举起棍子:“啪”击了一下哟喝道:“少废话,快把银子拿出来。若是拿不出银子,就把身上的衣服扒光,把你扔进曲岭河喂鱼。”高涞忍住痛,听口音正是本地人,但毫无仁慈可言,一定是假冒的和尚在这里做恶多端。难道就他一个人在此吗?如果是一个人还好对付,要是人多势众那可就惨了?高涞笑了笑道:
“师父贵姓?听口音咱们都是同乡,你就宽宏大量,放我过去呗。就你一个人吗?”假和尚瞪了他一眼:“你的话可真多?怎么会是我一个人?我身后还有好多人呢?少说话,在多说一句,扒了你的皮,快把银子交出来。”高涞道:
“师父唉,我只是个奴仆,给人家干活,守大门的,哪里来的银子呢?”假和尚听了一笑:“看你也不是个有钱人,在哪个府上干活呀?你家老爷是谁?说不上来,同样要扒了你的皮。”高涞道:
“弟子是高家庄里的仆人,今天去万福寺请大和尚诊病。”假和尚道:“去万福寺一定是带了香火钱的,快把香火钱拿出来。”高涞只好把怀里的五两银子拿了出来丢到地上。假和尚望了一眼:“怎么这样少?还有没有?”高涞道:“只有这么多了?老爷就给了这五两银子,你就行行好,放了我这个下人吧。”假和尚用棍子把银子扒到眼前,趁他拿银子的机会,高涞一拍马向前跑了去。假和尚拿起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轻重,又用牙咬了一下笑了笑,望着远去的高涞把银子装入怀里,自言道:
“这钱又够买酒喝的啦。回去,睡一觉。”他扛起棍子向西北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