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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喊出这句话的瞬间,两道符箓已经闪电般朝着安怡和孟恬恬飚去,但很可惜,未等符箓飞到,两人脚下均是一软,像个被扔掉的米袋子般瘫到了地上。
噗噗两声,符箓齐齐击中墙壁,化作飞灰散去。
我抢出一步去扶住了孟恬恬,几乎同时,唐牧也不顾一切的朝安怡冲过去,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怡,安怡醒醒,安怡…”
小腹立刻扯得我生疼,几欲晕厥。
我此刻是面对房门,也就是面对楚湘楠站着的,背后是唐牧的办公桌和窗户,当我刚熬过这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忽然感觉身后风起,有人朝我猛然扑了上来!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怡和孟恬恬身上,只有我自己感觉到了,但所幸我的感觉和反应都极其敏锐,但我感觉有人朝我扑来之时立刻侧身——这才发现那不是人,而是一团黑影!
由于那东西来得太快,急切之间我又不能避开,只能勉强提起面前的凳子甩了出去!
哐当声中,塑料凳子被撞成无数碎片,跟着便是哧的一声响,那东西凌空翻转,直直落到了对面的文件柜顶上。
这是一只猫,一只黑色的大猫!
那只猫落在柜顶,弓起了背,竖起了尾,周身的毛都耸了起来,竖立的碧绿瞳孔泛着愤怒和仇恨,望着我们发出可怕的叫声。
这只猫的头旁边有团黑色的绒毛,大小犹若鹅蛋,就在那猫冲我们咆哮叫喊的时候,绒毛摇了两摇,又露出了张猫脸!
这居然是只双头猫,一只双头的黑猫!
现在,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黑猫吓住了,噤声若栗,眼角余光望去,唐牧和陈廷禹已经偷偷把枪给摸了出来…
黑猫的出现显然不在楚湘楠的预料中,她稍稍一顿,但跟着又从口袋中摸出符箓夹在两指之间,作势准备挥出——但就在这瞬间,黑猫身子稍矮,跟着闪电般朝她猛扑过去!
黑猫四爪张开,白生生的利爪从肉垫中全部露了出来,血淋淋的口中满是白森森的利齿,再加上漆黑如墨,没有半分杂毛的身子,看起来简直像个恶魔!
符箓没用!我立刻就判断了出来。
同样,楚湘楠似乎也预见到了这点,所以她临时用脚一勾,把刚才茶几外面的椅子挑起,接着用力抡起朝黑猫砸了过去。
刺啦声响,那椅子根本没有砸到黑猫身上,但黑猫却趁着椅子的来势四爪一撞,折向了墙壁,根本没有丝毫停顿就再次跃起,从楚湘楠身边的缝隙钻出了房间,迅速逃走。灯光同时闪烁起来,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大作,就像是跟在黑猫身旁一样,闪烁鸣响着一路远去,照得走廊忽明忽暗朝着远处不断延伸…
好恐怖的猫,好恐怖的双头黑猫!
黑猫逃去,陈廷禹立刻追出了门,不过并没有远去,只在门口看看便转身回来,而我却再也忍不了,闷哼一声,重重跌坐到了地上。
楚湘楠抢步进来,把我三几下就拖到沙发上躺着,揭开衣服查看伤势——我嗤嗤抽着冷气拦住她的手:“先…先看看我姐去…”“不用看,没多大事,”她啪嗒把我手拨开:“她们上身的时间不长,不会像焦家孩子似的魂魄被吃完,放心。倒是你,捅这刀有点深,也不知伤没伤到内脏。”
听说安怡和孟恬恬没事,我心也安了,只是心中越来越感觉要和孟恬恬保持距离了,即便是伤害她,我也只能如此,否则真到悲剧发生的那一天,我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心中盘算好,只等离开这里之后,就和她面对面的说清楚,无论是恨我也好,骂我也好,总归得让她死心…已经错过一次,这辈子我再也不愿意错第二次了!
……
剩下的人帮忙把安怡和孟恬恬抬到侧面的沙发躺下,听说没事松了口气,不过又紧接着关心起我的伤势来,白绥绥建议送我去趟医院,唐牧立刻便安排陈廷禹下去开车——没等他话说完,楚湘楠已经抬起了头,蹙眉道:“出不去的,你们别费事了!”
“什么出不去?”
整件事诡异神秘,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对劲儿,现代人的脑洞可和前些年的人不同,个个大开,瞬间便都联想到了闹鬼的情节上,也是因为刚才楚湘楠的表现抢眼,所以他们才没有惊呼逃走,但即如此,这句话还是又吓了大家一跳。
“我说,我们被困在这栋楼里了,出不去!”楚湘楠朝窗外黔首示意:“不信你们自己看看。”
顿时,全部目光都投向了窗外。
窗外一片惨,情景有点像是在王悦家时候遇到的,但不同的是,上回外面是白茫茫的雾气,这次却只是一片惨白,整个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像整栋楼被个巨大的白色空间笼罩起来了,看不见任何东西!
白色的天,白色的地,白色的远方,一切都是白色!
白得瘆人,白得让人心慌!
死寂之中,只有我的心跳噗通、噗通的持续,就像是连续不断的鼓点,越来越重,越来越响,直从我的心头透出来,透出来,朝着外面那无边无际的白色传去……
“哗啦!”
突然眼前一花,整个白色从我们面前消失,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感到周身困乏,心脏也跳得很快——原来是楚湘楠即使拉上了窗帘,把我们重新带回到了这个脏兮兮的办公室里。
“窗帘别拉开了,你们守着,我去找点药回来。”还没等视力完全恢复,就听见楚湘楠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句,跟着脚步声从房间出去,沿着走廊缓缓消失。
一时间,办公室里喘息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竭力平复刚才狂乱的心情,眼前也渐渐变得有了色彩——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对面沙发上的安怡动了动,跟着迷迷糊糊的揉起了眼睛:“啊~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啊~”
唐牧立刻上去扶她起身,紧张而又急切的叫道,“哎呀!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快感觉下,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有什么不对劲啊?”安怡眯着眼看看唐牧,左看右看,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稍稍顿了顿,跟着蹭就坐了起来,推开唐牧就朝我这边三两步迈了过来:“安然,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同时转身,冲唐牧就开始嚷:“你怎么回事啊?我才出去一会,怎么就把我家安然伤成这样了啊?你…你是干什么吃的啊你!”
看安怡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想等这孟恬恬醒了应该也差不多,旁人来圆谎不如我来圆,免得说秃噜了让她们心里难受,于是我伸手拉拉安怡的衣角,费力的叫道:“姐,姐!听我给你说…”
我这一喊安怡立刻蹲到了沙发旁边,泪眼欲滴:“什么都别说了,安然,咱们去医院,他们要是不准的话,我立刻打电话把记者律师都叫来…哼!这什么破警察局,人伤这样了也不治,还拘着呢!”
“姐啊,你听我说!”我打断她道:“这件事不怪唐哥,他尽力了,这、这和那年暑假你来看我时候的情况一样…也是那种东西!”
“你说鬼?!”安怡惊叫出声,跟着双手便死死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恐惧,手脚也不知怎么放了——我知道当年那件事在她心中造成的阴影多大,所以立刻安慰她道:“没事,姐,没事的!现在我不一样了,我能把这件事解决,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安怡哇的就哭了出来,“上次你也是说可以解决,结果还不是害死了…”她猛然打住话头,眼中满是慌乱的朝我望过来,急急忙忙的道歉:“对不起安然,姐姐不是故意的…我是慌神了,我错了!姐姐错了,别往心里去…姐姐不该提的…呜呜…姐姐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她跌坐在了地上,那满是污垢的地上,手足无措的道歉几句之后,跟着便是又悔又恨的嚎啕大哭!
一种淡淡的凄切从我心里泛起,慢慢扩散我的周身百脉,痛苦像潮水似的淹没我周身,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我窒息,喘不上气——但即使这样,我还是鼓起了全身的力量,竭力喘息着,让自己能够用简单的几句话来劝慰姐姐,这个对我一直百般呵护,关怀备至的姐姐。
我不愿、我不想、我也不能让姐姐难受!
我必须做到!
深深吸了口气,我脸皮开始慢慢上堆,慢慢上扬,奋力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没事的,姐姐,我已经…已经忘了…你别哭,别哭了!”
我伸手去拉安怡的手,顺便,用手肘的衣袖在脸上拂过,带走那一滴脱眶而出的泪水!
唐牧适时从后面搂住了安怡,把她托起,从后面在她耳边轻轻道:“别哭了,安怡,你要是哭的话,安然会更难受的,所以你一定不能哭!他可还伤着呢,我们先把伤口给安然处理了再说。”
“对了,伤口!”安怡猛然醒悟过来,“我们快点去医院…对了,去不了医院,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唐牧…”她急急惶惶的朝唐牧望去。
门口忽然传来个声音:
“不用慌,我已经找到急救箱了。”楚湘楠应声从门口出现,左手拎着个药箱,应该是局里应急所用的,她缓步进到屋里,打开箱子,从里面娴熟无比的掏出缝合伤口所用的鱼肠线,又拿起夹子捏起根圆针,酒精消毒之后在我面前晃晃:“能忍住不?忍不住就把刚才的洋酒喝两口?”
这么多人盯着呢,我要认怂说忍不住,那还算是个爷们吗?所以我当即把胸脯怕得山响,豪气万千的放出话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没事,您请!”
楚湘楠表情复杂的瞄我眼,低头,开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