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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嘴角不停的抽搐,夜夜三千粉黛啊,这样的混蛋话也就上官陌敢说。
月隐强忍着笑不敢出声,心里因为被楚渊一句左拥右抱而生出的懊恼尽数散去,颇觉畅快淋漓。
楚渊冷冷一笑,“陌太子风华绝代,才倾天下,貌倾天下,天下女子无不仰慕,若陌太子登高一呼,大约比本宫更具号召力。”
都一样的混蛋。苏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扫了一圈从营房里出来围了一圈的将领,她和上官陌的人——宰离和袁靖也在其中,在人群中向她和上官陌恭敬一礼。没看见军师轻尘的身影,上官陌说他被楚渊的人暗中袭击,想来伤得不轻。她向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也不怕被将士们笑话。亏你们还是天下人人推崇的公子。”苏浅推了一把上官陌,嗔道:“还不抱我下去?你要一直坐在马背上说话吗?”
上官陌闻言嘴角微扬,揽起苏浅纤腰身形一闪,已经进了议事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马背上那一对璧人的身影,都暗暗惊叹陌太子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轻功绝顶已斟幻境也不为过。
楚渊面无表情地掀起晃动的帘幕,缓步走进议事厅。月隐尾随在后面也跟着进去,站到了苏浅身后。刚刚围了一圈的将领也纷纷进了议事厅,按次序入了座,眼风都暗暗飞向坐在主将位置上的楚渊和懒散的随意而坐的上官陌和浅萝公主。
自古以来军营重地严禁外人进入,今日算是令众人开了眼了,迎进来的不但是俩外人,还是别国的太子和公主。尤其这俩人皆是才惊天下的人,兵法谋略深不可测,这军营里的一切布置及机密大概在两人眼皮子下什么也藏不住。
但众人虽然心中惊疑,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对他们的太子殿下,他们无条件服从和信赖。在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太子殿下同样是才倾天下的人,论谋略和手段不输于那两人,既然放了他们进来,自然是早做好了打算。
“浅浅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商量。”楚渊缓缓开口,看着苏浅和上官陌并排而坐手指交握,眸光似乎暗极。
苏浅挑眉一笑,眸光有些深意,“太子表哥要找我商量何事?我先声明,如果是军营里的事就不要和我商量了,那些个谋谋略略的事我一个小女子实在不懂,也不想掺合你们这些男人的事情。我今日来就是想看一看我带来的那些新兵蛋子如何了,毕竟是我带了他们出来,当对他们负起责任。听人说他们一来就闹的不可开交,还伤了我选出来的军师轻尘。唉,真是让人不省心。”
苏浅口中的十万新兵蛋子,是楚渊借着若羽和辰皇子失踪一事,利用了她诱骗来的,谋算的便是将她或者上官陌隐藏在楚国的暗桩一网打尽。彼时楚渊一纸令下,命她与袁靖率十万兵马远赴乾州城寻人,楚渊自己却连夜出城,先行来了乾州,并未给苏浅留下调动兵马的兵符。若是凑不齐这十万兵马,苏浅或许不会被楚渊治罪,楚渊也治不着上官陌的罪,但,她自楚国市井间发掘的奇才袁靖,因为她一念之差将他放在了楚渊身边,恐怕就要被楚渊治个死罪了。
那时她在两难的抉择中,想了许久也没得出一个万全的法子。
倒是上官陌,极淡然地就把人马交给了她。
十万人,全是上官陌的人。即便上官陌不说,她也晓得,这些人,几乎已经是上官陌在楚国的全部力量。
此时此地,苏浅再想起这件令人窝火的事,依然心疼上官陌,依然恼恨楚渊。她却不能在这两人面前有一丝情绪流露。
摆了摆手,苏浅低下眉眼,另一只手在上官陌的手指间摆弄,似在数他手指的指纹是簸箕还是斗。摆弄了半天,她忽的一笑,笑容有些潋滟,“你十个手指都是斗,大富大贵的命呢。”
上官陌挑眉,“还有这么一说?你居然还信这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是最讨厌占卜看相什么的吗?”
苏浅白了他一眼,将他如玉的手拍了一下,“自然是不信的,说着玩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玩闹,令人忍不住觉得这不是军营重地,而是小女儿的闺房。那一对璧人如玉,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令众人都觉得自己碍眼了。
楚渊静静看着两人。
良久,一动不动。眸中的昏暗冷冽忽然散去,摆出他一贯的冷淡,“浅浅过谦了,天下谁人不知你大才?你既领了太子秘书令一职,这些事也算你分内之事,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袖手。况且这件事是你一手促成,自然要听听你的意见。”
苏浅眸光动了动。她一手促成的事?她一手促成,将自己和上官陌都悬在了他楚渊的三尺青锋下。将上官陌十万人马都送进了他的手心里。
纵然这里面有许多无奈,纵然明知是算计也躲不开,纵然上官陌没有怪过她,她却不能原谅自己。
但显然楚渊说的不会是这个。
他说的,无非是她调用润家军前来乾州的事。
但眼下她并不想和他说润家军这件事。但是楚渊也绝口不提她带来的那些新兵的事,她也只好将他们暂时放在一边。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表哥且说一说吧。我尽力而为。不一定能提供什么好建议,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虽然我有几分能耐,距表哥还是相差甚悬殊的。”
苏浅眼角余光扫过宰离和袁靖,那两人正襟危坐,极是沉稳,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令人看不出虚实。
宰离本就是上官陌手底下的精干良将,心思过人自不必说。袁靖自打离了云都,经历了几千里行军,如今看来成长的不是一星半点。她早知袁靖绝非池中物,如今见他变化,还是小小的惊艳了一番。
“报!”她话音未落,便听见门外传令兵一连声的急喊,随着话音,一名传令兵跪倒在楚渊案前。
“何事?”楚渊淡淡看着传令兵,沉稳的声音立即将传令兵的慌急镇住。一众将领提起的心也被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