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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谨宁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没说你是阿琛的兄弟!你要是先告诉我自己的身份,我会不告诉你我的身份?”
莫潋琛一来就解开了她的穴道,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动弹了。憋了快一天,可憋死人,还一直不能说话,这真要人命啊!
莫潋琛将她揽入怀,狠狠地瞪了林傲天一眼,飞身出了喜堂。
一屋子人几乎忘记了呼吸,呆愣愣地看着莫潋琛和易谨宁如神仙眷侣般双双飞出了大厅,又羡慕又嫉妒。
当下很多女子对莫潋琛也芳心暗许了,想着改天让自家父亲带上礼物来林府里拜访一下,顺便问问莫潋琛有没有纳妾的意思。
莫潋琛带着易谨宁去了他自己住的客栈,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唇就堵了上去。才三天没见,他就抑制不住那如扣的相思,他吻了一会儿就抱住了她,泣不成声。
“宁宁,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紧张过,宁宁是他的一切,要是宁宁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活下去?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易谨宁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来,拉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笑嘻嘻道,“你看看,宝宝也很好!”
她这几天除了没自由,还是照样吃好睡好,天天有精神。当然有时也会拿出那串相思手链来看看,想想莫潋琛,偶尔来点小伤感。但是她不敢太过多愁善感了,蝶谷圣手那死老头都让她多想些开心的事儿,她能想太多乌七八糟的事儿吗?
还好那林傲天也算是个老实人,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要不然就算是莫潋琛的亲爹她也不会饶了他。
“对了,那个……你说的父皇留给你的那笔财富现在在哪儿?”
她有预感,莫潋琦正在派人悄悄地寻找着。
听说那笔财富可倾一国,莫胜阁连死都不愿意拿出来,说明对莫潋琦是一把个不放心的。他到底是喜欢洛妃的,阿琛刚醒过来不久,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告诉他,还准备让他继承大统。
她只能说,莫胜阁真不是一般地疼爱洛妃,连她的儿子都照顾得这般细致。
下午,莫潋琛带着易谨宁回到了林府,林傲天躲进了屋里不敢出来见人。简直丢死人了,抢人妻还不说,居然是自己老大的妻子,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老二,傲天人呢?”
莫潋琛问招呼自己的老二,见他眼神飘忽自是知道他也为抢了自家嫂子这件事尴尬。
这个老二是刹盟总坛的第三把手,也是总坛的二当家,名叫黄天赐。因为习惯叫他老二,莫潋琛也就不拘泥于叫他的名字了,这么久没叫他忽然叫了反而觉得生疏。
黄天赐看了一眼内院的方向后,终于还是回过头来面对现实。这个易谨宁既然是他们的盟主夫人,那他也应该叫声嫂子。
况且人还是老三掳来的,他只是怂恿大哥娶了她罢了,也没做多少出格的事儿,要丢脸就一起丢吧。
这时,老三也从后面偷偷地溜了进来,准备悄悄潜进屋里,躲过莫潋琛的盘问和那杀死人的眼神。
这个刹盟是他们兄弟四人一起创办起来的,总坛在罗城,其他地方这些年来也开了许多分坛。生意越来越红火,刹盟的名头越大越响。
这是没想到一别三年,这个结拜的四弟居然不见了行踪。但是他们却能在每年的年底听到关于刹盟盟主杀人惩恶霸的消息,要不然早就当莫潋琛死了。
这称呼是怎么样的,没人有异议。因为莫潋琛既是他们的盟主,又是他们的四弟,所以为了统一称呼,大家都叫他兄弟,叫他的妻子嫂子。
“老三!”
老三叫顾佳楠,名字有点女孩子气,但是人长得却整一个彪形大汉。莫潋琛一叫,他立即顿住脚步,当场石化了。
完了,老虎发威了,谁叫他惹到了老虎的母虎?
老二老三都恭敬地站在莫潋琛面前,他们扯着自己的耳朵,全然没了二当家和三当家原本的家主气概。
下人们偷偷看了他们一眼,掩嘴笑着出去了,等着这几位当家的给训斥吧。
莫潋琛眯着眼睛,“你们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他们三年没见,一见面就给他送这么大的礼,他一时气愤也是在所难免的。老二老三低着头,等着莫潋琛的训斥,却不想等来一个软糯糯的女声。
“错在不该强抢民女,错在明知道这么民女是有妇之夫了还要逼迫着她嫁给你们大哥!”易谨宁咬咬牙,很想在他们每个人身上刺一个大洞,以泄心头之忿。
他们俩低着头听着嫂子的训示,过了许久,都不见任何声音传来。
一抬头,发现屋子里早没人了。
人呢?
黄天赐四下一扫描,发现那夫妻俩居然在内厅*。当下脸一红,还阻止了老三顾佳楠的频频回头。
“你挡着我做什么啊,我看看,我看看……”
老二气结,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气呼呼跑开了,让你看个够!
林傲天在屋子里躲了一天,终于还是现身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兄弟几个坐在一起,回忆着三年前的各种趣事。个个都拿林傲天打趣,他刚好进来出听到了一句,“大哥就是个闷骚葫芦。要不是看他都二十五六了还没娶个媳妇,我们能着急地给他找媳妇儿吗?”
“要找媳妇儿也不能找兄弟的媳妇儿啊,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你小子是看我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
莫潋琛大掌一拍老三的肩膀,老三顿感身子向下坠了几分。他傻笑了一声,佩服道,“兄弟好身手,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吧?”
这些年来刹盟盟主在外的名头他们都听腻了,却无一不为自家兄弟感到自豪。
饭桌上一时静了下来,老二和老三的妻子都对易谨宁很是好奇。这么漂亮的姑娘和莫潋琛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自家的死鬼才乱点鸳鸯谱还差点拆散了一对苦鸳鸯。
其余几个弟兄的和他们的家人也是静静地打量着易谨宁和莫潋琛夫妻俩,也为自己参合着给老大办喜事这荒唐事感到羞愧。
这一桌子的安静,让易谨宁有些毛骨悚然。不就阴差阳错抓了自己人吗,干嘛弄得气愤这样僵持?
“弟兄们,我们……又重逢了!”莫潋琛打破了尴尬,他举起酒杯,“为我们重逢干杯!”
“好,为了我们的重逢干杯!”林傲天挤进了老二和老三的中间,想将自己隐藏起来都不行。因为莫潋琛的酒杯就对着他,他也只好红着脸与他碰杯。
既然畅快淋漓一饮而尽,黄天赐抹抹嘴,吼叫道,“不过瘾,来呀,换大碗!”
“好,换大碗!”老三也畅快淋漓地一饮而尽,扔掉了手中的小杯子。
他盛了一碗酒,站起来,举到易谨宁跟前,“嫂子,我将你掳了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我自罚三杯,要是嫂子觉得不够解气的话,打我一顿也可!”
易谨宁看着他喝完了三大碗酒,将空酒杯举起来,只听得他道,“嫂子,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朱唇轻轻勾起,魅惑的凤眸含情地看着莫潋琛,“阿琛你觉得我该要他的一只腿好呢,还是两只胳膊好呢?”
她说这话是在吓唬人的,莫潋琛已经瞧见了她唇角勾起的笑意,从那抹笑意里他捕捉到了一丝丝的邪恶和捉弄。
也对,无缘无故被捉来了,还要被逼着拜堂成亲,任谁也不会那么容易消气的。既然他肯自愿受罚,那宁宁还不得捉弄个够才罢休啊!
莫潋琛收敛起了笑容,坐在一旁看好戏。
老三自个儿说了自认受罚,他们这些场外人也不好干涉。老二斜了一眼老三的媳妇,让她帮忙求情,希望易谨宁不要太过分才好。
“宁儿……”
老三媳妇儿叫龚三娘,是个爽快的姑娘。她苦着脸,乞求道,“宁儿,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阿楠较真,他……他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谁都心中有数。老三的个性他们又不是不清楚,见了漂亮姑娘就抢过来,他家媳妇当年就是被他这样掳来的。
一开龚三娘是死活也不愿意嫁他的,被老三硬是逼着成了亲。成亲后龚三娘一直闷闷不乐,两人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好。后来相处得久了,龚三娘才渐渐放开,两人感情日渐深刻了,他的好日子才算开始了。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却是……有意的!”
故意和有意……有区别么?众人暗道,老三这算是完了,无论是断手还是断脚,他都算是废了。
老三却昂着头,挺着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易谨宁轻叱一声,“你是等着上战场呢?”
“嫂子,你还是断我一条腿吧,要是双臂没了,我怎么抱媳妇啊?”老三淡淡一笑,无所畏惧。
他自己做的蠢事,自然要自己承担。当年三娘被他掳来的教训他已经吃过一次了,没想到又一次险些重演,他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嘴巴。幸好盟主赶了过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嘟囔着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险些跪了下来,“我错了,兄弟!我错了,嫂子!”
三娘也走过去,一起站在老三旁边,用祈求地眼神看着易谨宁。一桌人也开始同情老三了,这货自己没事提出来干嘛,真是……找抽!
易谨宁要是真的要了他一条腿,他们能说她坏么,能说她不对么?
“好了,我开玩笑的啦!”易谨宁将龚三娘扶了过来,敬他一杯酒,“三娘,你是个好女人,嫁了个好夫君。他是阿琛的好兄弟,我怎么舍得真的要了他的一条腿呢?”
三娘看她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谢谢你,宁儿!”她感激地拉着易谨宁的手,一时有些感触。
没人对她说过,她嫁了个好丈夫,她的娘家人在她决定好好跟随老三一起生活的时候就抛弃了她。她只是一个女人啊,她需要的是关爱自己的丈夫而已,而顾佳楠虽然掳了她,却也给了她足够的爱和呵护,她还有有么好抱怨的呢?
这场面,怎么有些伤感了呢?老三偷偷抹了抹眼角一滴悄然滑下的泪,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不再犯傻了。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杯啊,吃饭啊!楞着干什么?”莫潋琛举着筷子,率先给易谨宁夹了一块她最喜欢吃的牛肉。
饭桌上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莫潋琛咀嚼着嘴中的肉,吞下去了道,“弟兄们,以后我们……一起打天下去!”
这话一出,一桌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盟主这是要干什么,造反?
听说西越已经换皇帝了,难道那个皇帝是暴君?
众人纷纷猜测着,心中想法不一。
“你们……情报营最近没接生意么?”
莫潋琛看着众人的反应,知道他们不太愿意做没把握的事,这杀头的勾当不是他们想干就能干的。虽然他们作为刹盟的一员,可以随时去杀人,可以任意地搜集情报,可是……对了,朝廷很久没消息传来了,难道是锦城那边出事了?
林傲天疑惑地看向莫潋琛,他们是待在罗城太久了,一直没怎么与锦城那边联系。就连新任皇帝莫潋琦登基他们也是吃了两天才收到的消息。
“你们看……”
莫潋琛见众人如此反应,心中很不是滋味,拿出那把藏宝钥匙,摆在众人面前。
他清晰地听到了一片抽气声。
藏宝钥匙!
有一人认出了那东西!莫潋琛奇怪地看向他,那是一个排行比较小的兄弟,入伍比较迟,好像叫牛二郎。
“二郎?”莫潋琛不确定地一叫,那人立即欢欣不已。
“是我,没想到盟主还能记起我的名字来!”
“你见过这东西?”
莫潋琛眯着眸子,要是这把钥匙连牛二郎都见过,那么……还有什么东西他是暴露了的?
“是,我见过!”牛二郎肯定地点点头,“去年,我老家的堂兄弟娶媳妇,我去参加了婚礼,路过锦城,发现了一个黑衣大盗盗窃皇宫的藏宝阁,那人盗窃的就是这把钥匙……”
难道说一年前皇宫一直在追查无果的那个宝物就是父皇交给自己的藏宝钥匙?莫潋琛怀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钥匙,眼中一片冷芒。
莫非……莫潋琦那时候就知道父皇有藏宝钥匙的事了?他在那时就开始谋划着夺权篡位?
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他一时难以想象得到,莫潋琦知道多少。那个把被盗走的钥匙就是莫潋琦要找的拿一把呢?还是说自己手中的这一把才是真正的藏宝钥匙,而被盗走的……只是一个幌子?
“听说,那把钥匙和这一把钥匙要合在一起才能将藏宝之地的大门打开。而且,那藏宝之地需要一张藏宝图路线,那藏宝图就藏在其中一把钥匙之中。”
牛二郎说着,看了一眼莫潋琛手中的钥匙。忽然惊讶道,“快看,你那把钥匙的中间那一节扣环上有个松开的口子。”
莫潋琛这时才注意到这把钥匙上松动的地方。现在这一切串联起来,什么都水落石出了。怪不得莫潋琦要通缉他和易谨宁,原是为了藏宝图和这把钥匙啊!
易谨宁从莫潋琛手里拿过那把钥匙,左右一旋转,轻巧地打开了那个松开的口子,里面真的有一张图纸。是一张娟纸,是莫胜阁的风格,他做什么都喜欢用明黄的娟纸写了,除了圣旨和批阅奏折。
她将那张娟纸拿出来,慢慢地打开了,里面画的东西……这是什么?她看不明白那圈圈点点的是什么东西,就拿到莫潋琛的跟前,让他一起看。
饭桌上的人一时也是很好奇,这绢布上到底画了什么东西。他们一个个传递着看,都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玩意儿。娟纸最后又轮回了莫潋琛的手上,他拧着眉峰,看了好半天也没看懂,就先将图纸收了起来。
易谨宁心中嘀咕,莫胜阁太不道德了,给个破摊子让人收就算了,居然还给一张莫名其妙的图让他被人追杀,有这样的父亲么?
“宁宁,你说那会是什么?父皇不可能没有一点点提示的,他一定是要暗示我一些什么东西。”
那既然是交给他的,就一定会让莫潋琛找到什么破图的关键。可是这一个个圈圈点点的,连她这个书读百遍的此女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叫人如何猜得出来!
“啊哟!”
忽然,易谨宁的肚子痛了一下,莫潋琛赶紧放下那张卷纸,没注意到他放的地方是接近烛台。
他抱着易谨宁进了屋子,将她安放在床上,又给她输了一点点内力,才喂她吃了一粒药丸。
易谨宁缓过劲儿来,问道,“这是……”
“别问,这就是解药,放心,我是你夫君,自然不会害你和孩子!”
莫潋琛怕易谨宁发现什么似的,赶紧打断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易谨宁完全好了,身上那忽冷忽热的一股气流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什么药这么神奇?
易谨宁奇怪地盯着莫潋琛,她发现他最近好像瘦了,但仔细看又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莫潋琛绕绕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会忍不住的!”
这个忍不住自然是说他是有需求的,可是易谨宁现在怀着身孕,不方便办事啊!他愁苦着一张脸,纠结地捏捏易谨宁的小脸,又揪揪她的头发,把她好好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他看着那一团乱蓬蓬的头发忽然眼睛一亮,“宁宁,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险险躲开莫潋琛的魔爪又一次攻击,易谨宁笑眯眯地等着莫潋琛的答案。她就知道,自己的夫君一定是最棒的。
“发丝啊!那一圈圈的和一点点的是发丝啊!”
他欢喜地抱着易谨宁亲了又亲,“宁宁,你真是我的福星,每次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绝境都可以峰回路转!”
“哎哎,你轻点,宝宝啊!”
易谨宁拍拍他的背,“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莫潋琛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那条相思手链给她戴上。那动作,那神态,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品那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毁坏了似的。
“父皇将钥匙交给我时,曾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易谨宁皱眉,手被他握住。他的手暖暖的,很大,很舒适,让人不想被松开。
莫潋琛握着她白皙的手,仔细观察着,像是在观摩一件艺术品。性感的唇一张一合,嘴里幽幽地吐出来一句话。
“蒲苇韧如丝!我当时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对我说这样的一番话,如今想来却是这个道理。”
蒲苇韧如丝,那是说藏宝地的地点就在蒲苇山上。
蒲苇山,是一座荒山,那里什么也没也没有,连打猎的猎户都不愿意涉足。但是那里却又景色怪得出奇,一年有好几番变化,时不时地变换着山的颜色。
曾经的西越皇帝找人占卜过,那占卜师说蒲苇山曾经是长满蒲苇的一个小山坳,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山丘,颜色的变化表明此地被下了咒,不宜涉足,一旦涉足必有大难。
也有人一开始是不信那占卜师的话,偷偷跑去山上游玩了,那里景致极美,美得让人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们流连忘返地在山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去后大肆吹嘘那山上的气温多好,晚上一点儿也不冷,也没有蚊虫的叮咬,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是到了晚上,那几个去了那山上的人却突发疾病死了,而后他们的家人也相继遭了难,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去。自此之后就没人再敢去那蒲苇山,那山也成了禁地。
那里的离奇之处并非什么神怪的捣乱,也并非真的像那占卜师说的那般玄乎,而是人改出来的怪把戏,那些人和他们的家属都是被下了毒害死的。当然这都是莫潋琛的猜测,他的父皇和祖辈们应该是那时候就将蒲苇山当做了藏宝之地,所以特意搞了这么一出戏。
不过,莫潋琛却是猜错了一点。那蒲苇山当真是有些邪门的,在那几个人并非被恶意毒杀,只有他们的家人才是。只不过,先帝为了加强那占卜之言的可靠性,多杀了几个人而已。
易谨宁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我们是否能去蒲苇山?”
她觉得那山却是有点玄乎,不然那几人也不会莫名地死去。
“我们自然是要去的,但是不能晚上去,也不能早上去,只能在午时!”
他特意让刹盟的人去调查过那山的怪异之处,发现那地方只要午时出现就不会出现死亡,儿早晚去的人都离奇地死了。那就说明,那山却是是诡异的,说不定是山上有什么特别的植物可以释放有毒物质,而那毒物会在午时的太阳照射后失去毒性。
“那……莫潋琦既然知道宝藏的事,他这些年也该猜得到一些眉头吧?”
易谨宁把玩着他长长地墨发,一缕缕一丝丝卷起来,又放下,周而复始,不厌其烦。他的发丝很柔顺,不像其他男子的发那般粗粝,带着胰子的清香。易谨宁很喜欢他的发,就像喜欢他一样喜欢他的全部。
“他猜不出来,因为他怕,他怕死!”
莫潋琛邪邪一笑,一把将易谨宁抱起,压倒在床上。朱唇轻吻着她雪白的脖子,柔柔地啃啮。易谨宁轻哼一声,粉拳捶了他一小下。
“笨蛋,我怀了孩子!”
“宁宁,我忍不了这么久了怎么办?”莫潋琛似真似假地道,“要不我去找个姑娘?”
宁宁的肚子才一个多月大,他还要等上两个月,这简直是煎熬啊。
父皇将那钥匙给他,到底是在折腾他还是真的在意他?他有些迷茫了,抱着易谨宁恍恍惚惚入睡。
早上醒来,莫潋琛又像往常一样给易谨宁画眉,他三天没画,都有些生疏了。
丫鬟端着水进来,他们洗了脸又去了大厅议事。昨天的事儿还没讨论出个结局来,刹盟总坛的人似乎被安逸的生活搅得有些松散了,不太愿意去干拼了性命的事儿。
老大林傲天昂着脖子,等着莫潋琛给个明示。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身后坦荡一片,后顾之忧他完全没有的。老二和老三就不同了,他们一个上有高堂,一个老婆还怀有身孕,都不太想涉足政坛的事情。只是关系到莫潋琛的事情,他们作为兄弟,不得不两肋插刀。
顾丽楠拍拍龚三娘的手安慰道,“媳妇儿,我虽然很爱你,但是阿琛是我们的兄弟啊,兄弟有难我们岂可袖手旁观?”
昨天莫潋琛拿出那钥匙来时,他就知道他的不平凡。不,可以说自从三年前莫潋琛莫名其妙地失了踪,他们就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只是没想到那瞎傻的清王爷就是莫潋琛罢了。
兄弟四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避着家中的女眷,他们毅然决定帮助莫潋琛讨回公道,夺回江山了。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不尽,他们就算只是跟着沾光也是好的。
何况这样的情况,莫潋琦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莫潋琛了,他们作为刹盟总坛的当家人,自然也逃不掉被追杀的命运,何不堵上一把?
自刹盟出现到崛起再到现在的名声显赫,西越的帝皇就忌惮得发狂,只是刹盟的分坛太多,遍布全国各地,皇家很难一举打垮他们罢了。如今那莫潋琦似乎知道莫潋琦就是刹盟的盟主,那刹盟就岌岌可危了。
事情敲定了,莫潋琛一拍桌子,“好,就这么说定!”
他看了一眼易谨宁,“宁宁,我们男人做大事,你们女人就待在罗城可好?”
起义是一件大事,与朝廷对着干是相当不明智的,何况刹盟的兄弟还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他自然要照顾好他们的家眷,以绝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看出了莫潋琛的想法,易谨宁甜甜一笑,拉着龚三娘的手道,“我会的!我可以与三娘她们待在一起。”
龚三娘也站起来,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了,易谨宁目测了一下,应该有五个多月了吧。
“大家都有了身孕,彼此照看是自然的!”龚三娘也拉着易谨宁的手,盯着她的肚子温柔道。
留在罗城,不是易谨宁最初的想法。但是莫潋琛不放心她,她也不能让他担心,这才先答应他要待在罗城。
莫潋琦之所以没能搜到罗城来,就因为罗城是个独立于皇城之外的一个小城。莫潋琦的爪牙暂且还伸不到这里,说不定人家正忙着找那宝藏的下落呢。易谨宁在心中小小地盘算了一下西越皇帝最有可能在什么时候才会搜查道罗城来。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分别联系在各地分坛的弟兄们,点齐人马,我们在锦城城门口会合。以刹盟信号为引,分坛的兄弟们到了就冲进城来,大家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们小声讨论着,直至天快亮了才去休息。
莫潋琛带着隐居在罗城总坛的刹盟兄弟悄悄潜进了锦城,就在他们离去的两天后,莫潋琦的搜捕队就到了。
真是乌鸦嘴,易谨宁暗骂自己一声,好的不灵坏的灵。
“快,我们给自己易容啊!不对,给宁儿易容!”
龚三娘在街上买菜时看到了大队的官兵在墙上贴着悬赏告示,一开始还没注意到那是通缉宁儿和盟主的告示,直到听了一个卖菜的大婶说什么“南陵奸细”她才挤到那拥着人群的告示前去仔细看了。
这一看,不得了了。莫潋琦那厮居然真的搜到罗城来了,她得赶紧回去告诉易谨宁这个坏消息。
龚三娘是个易容高手,她在易谨宁的脸上一阵鼓捣,不一会儿易谨宁就完全变了一张脸。
她往铜镜里一瞧,脸色立时大变。
“三娘,你给我弄个这么丑的容颜,是不是嫉妒我?”
精致的菱形雕花刻凤铜镜里,那张丑颜简直……让人不忍侧目。只是这样的容颜应该更会引起莫逸轩的注意吧?
听说他亲自带兵来了,莫潋琦驻守锦城,真的去了蒲苇山搜寻宝藏。
“那我给你换个?”
三娘一时情急,想要给她换个易容装扮却比易谨宁拦下了。
“算了吧既然画好了就这样也没所谓了,着希望不要被关注就好!”
易谨宁正凝神深思着,到时候露馅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她可最不能忍受自己的肚子出事儿了。
门外一阵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深思。
“开门,开门,官兵搜捕南陵国奸细,追查要犯!”
敲门的官兵粗声粗气地喊着,门被拍得砰砰直响。
三娘让一屋子的家眷躲进各自的房里不要出来,她自个儿去开门,易谨宁拦住了她。
“要去一起去,要是那些官兵粗鲁地推你,你可怎么办?有我在旁边好歹可以扶着点,孩子要紧啊!”
她认真地看着龚三娘,外头的声响越来越大,大门几欲被撞开。
“来了,就来了!谁呀,这一大早的,都还没起床呢!”
龚三娘骂骂咧咧在易谨宁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去开门,门栓一拉开,就被撞了开来。三娘被撞得险些倒下,幸好易谨宁跟来了,在后头扶住她。
“有人说你们这里窝藏罪犯,我等奉命前来搜查,打扰夫人了!”
那来搜人的官兵是本地的官差,对龚三娘还算熟识的,也就客气了些,语气还算和善。
易谨宁站在龚三娘身旁,低垂着脸,一副怯懦的样子,那官兵瞧也没瞧上一眼。
一个小兵上前来报,“大人,屋内都是老弱妇孺!”
奇怪!
那官兵盯着龚三娘,脸上全是不解,“为何夫人家中的男人都不在家?”
这个林府是罗城有名的商户,他们当官的当兵的也曾受过他们林府的恩惠,对林府自然是比较熟悉的,只是这家中的男人都跑去哪里了?他有些不解,等着三娘的回答。
易谨宁紧紧抓着三娘衣袖,头更低了些。
她在想着要是被发现了,可有万全之策脱身。这官兵一看就知道不好应付,要不是与三娘熟悉,估计也不会这么客气。
“三娘!”
那官兵脸色已有些不悦,看三娘的眼神也没了一开始的温和。
他冷眼盯着龚三娘,“你们家男人呢?林公子呢?”
这府里大有猫腻,一夕之间,男人全不见了。
易谨宁心中依然开始焦急,完了,这点她怎么没想到呢!
就在那官兵想要伸手拉住龚三娘的时候,易谨宁忽然哎哟一声。
“怎么了?”
龚三娘以为她肚子出事了,拧着眉担忧地问道。
“没事!”易谨宁笑了笑,抬起头来。
哎哟我的天啊!那官兵被吓了一小跳,后退了一小步,这……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丑!
“官爷,您怎么了?”易谨宁故作不知那官兵的反应是何缘故,惊讶地问道,还故意抬起脸来,将那恶心恐怖的一张脸凑到他面前。
龚三娘的易容术真可谓超绝,她只是弄了点黏糊糊的东西在她脸上,只一会儿,那黏糊糊的东西就变得和皮肤一样柔滑了。只是这柔滑的皮肤上还多很多粗粗的疙瘩和几粒黑痣,有粒黑痣上还长了好几根毛,看起来格外地……让人发指,连她都简直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那官兵吓得后退了又一大步,僵硬着声音道,“你……你又是谁,怎么长的这般……这般丑陋?”
那官兵一开口易谨宁就掩面大哭,“三娘,他……他说我丑,我是不是真的很丑?”
易谨宁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长得丑,还一味地凑到龚三娘的跟前,要她说自己不丑,是罗城第一美人。
“好好好,你不丑,你是罗城第一美人!”
龚三娘柔声安慰着,抱歉地看着那官兵,“不好意思啊,我这妹子她这里有些问题!”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对着那官兵挤眉弄眼。其实,龚三娘长得还算标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嘴,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只是她从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没过意地打扮自己,平常人看着也就没了美人的概念。
此时她对着那官兵挤眉弄眼的模样,颇有几分卖弄风情的意味,这官兵也就立即被她吸引住了。让易谨宁这么一闹,又被龚三娘的美色所惑,他已然让忘记了了刚才那小兵报告的事情。
那小兵还傻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头儿与龚三娘眉来眼去,很想问他能不能先下去,却是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他不傻,要是打搅了头儿的好事,他们这些小罗罗全部遭殃。
易谨宁见那官兵色眯眯地看着三娘,很想给他一拳,但是理智到告诉她要冷静。她敛去眼中的寒光,畏畏缩缩地拉着三娘的衣袖,“三娘,我饿了!”
被易谨宁这么巧劲儿地用力一拉,三娘踉跄一步,身子晃了晃,躲开了那官兵的侵袭,那官兵本来凑上来的一张嘴一下子亲到了易谨宁的疙瘩脸上。
“啊!这该死的,什么东西?”
一碰到易谨宁那张黏糊糊的脸,那官兵立即反射性地向后一跳,不住地抹嘴。意识到自己亲了易谨宁那张丑陋的脸后,迅速地躲在一边干呕起来。
天啊,他居然亲了那个丑八怪!
龚三娘很不好意思地给他递了一块手绢,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妹子就爱粘着我,没办法,她家中的亲人过世了,托我照顾她……”
易谨宁乖巧地偎依地她的怀里,小声道,“三年,我好像听到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来了,是个高手!我猜测应该是莫逸轩,那个郡王,是个可怕的对手,你要小心点!”
“嗯,我也听到了,怎么办?”龚三娘是个女人,她也会害怕啊,何况这官兵都很难应付了。
“别急,看看情况再说,我们要冷静!”
易谨宁推开了她,哭着道,“你骗我,他们都说我丑,呜呜……你看那个官爷他看到我都吐了!”
那官兵黑了脸,阴冷地眼蓦地一沉,杀意即现。
还没等他出手,易谨宁已经抱着龚三娘大哭了起来,“娘,娘啊,他们都欺负我,呜呜……他们都欺负我!”
“找到没有?”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那是……莫逸轩的声音。易谨宁心中哀嚎,他果然来了!
那官爷回过神来,立即下跪,“郡王,没有找到!不过……卑职很奇怪,这林府里的男人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踪影。卑职怀疑……”
有古怪!莫逸轩冷不丁地一扫站在一旁的两个女人。一个挺着大肚子,一个丑得让人汗颜。
他邪魅一笑,俊颜上眉峰高高翘起,“林府这样的商贾之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丑女?”
这林府他是知道的,几个月前来过罗城一次,他还特意调查过林傲天这个人,确实是做生意的,手底下的铺子不计其数。这样年轻有为的商贾之家他还是挺佩服的,看他的长相也不会取个丑颜女子来吧,只是他府里头的女眷怎么会有如此丑陋之人?
“郡王爷,这是我的一个亲戚家的女儿,她们家的人去年得瘟疫全死了,她也被染上了瘟疫,脸就变成这样儿了。如今她人也痴傻了,您就别再说些刺激人的话来伤害她了!”龚三娘抱着易谨宁,眼睛虽然直视着莫逸轩,却是不敢用正眼瞧他。
易谨宁手中已然沁出了汗,里衣也早已湿透。要是莫逸轩真的认出她来了,那就糟了。
唉,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她这是怀孕了就霉运上来了还是怎么的?她刚心里头这么一想,莫逸轩就抓住了她的手,一脸寒意地盯着她脸上的疙瘩。
他……他不恶心么?连她这个丑女自己看了都想吐,莫逸轩看着她这么久居然没事?
莫逸轩看了她许久,忽然手伸到了她的脖子,她的反射性地向后一跳,双手捂胸,低着头羞赧道,“你要干什么?我……我想说,不许男人碰这里!我娘说了,碰了这里,要……要负责的!”
难道莫逸轩看出来了她是易容的?他的手,刚才是……是要撕开她的人皮面具么?
“哦?那你可愿意让我负责?”
莫逸轩痞痞一笑,三分像莫潋琛的样子让易谨宁心神一愣。
他忽然出手,极快地略过来,揽着易谨宁的细腰,覆在她耳边轻声道,“宁儿,就算再怎么变换容貌,你脖子上的那颗红痣可是不会走的!”
果然,该死的莫逸轩还是认出了她。
一只手探了过来,易谨宁机灵一闪,跳出他的圈固,张开双臂提气向后一撤,警惕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那些官兵见易谨宁忽然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怯懦,身后了得地向后撤退,并敢于直视郡王,就知道这人定是郡王要找的人了,立即全数围了过来,弓箭手搭配剑手,将龚三娘和易谨宁韦德水泄不通。
莫逸轩轻声一笑,一个官兵的给他让开了一个缝隙,他走进了包围圈。伸手又是一揽,直接忽略掉了龚三娘。大掌像易谨宁的脖颈处一探,笑容更是明媚,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易谨宁只觉得身上一凉,衣领已被扯开,而那大掌已然抽出,手中一把金黄的钥匙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
“宁宁,你说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