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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史蒂夫都会抽出一天或者两天的时间去养老院探望一个人,一个与他本该在同一时代却仿若隔世后不能再触及的这么一个人。他会穿上那件一层不变的皮夹克,骑着那辆有些过时但却钟爱的哈雷,然后在路过的花店买上一束鲜花。
花店的老板是位年轻的单亲妈妈,有时候史蒂夫会遇见小老板帮母亲打扫卫生的温馨场景。
“hey,帅哥,这段时间你很忙吗?”花店老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史蒂夫来买花了,所以当她再次见到熟客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别告诉我你送了这么久的花,结果没有把姑娘追到手?”
她一直以为史蒂夫买花是用来追女生的,这样的想象也不是没有道理,史蒂夫是个年轻的小伙,他当然有必要追求女性。只不过,每个月准时准点出现的人,却已近两个月未露面,除了表示他追求失败之外,实在没什么能解释这一切了。
史蒂夫只是淡淡地微笑,然后说:“还是老样子,红色丝带和蓝色包装纸,谢谢。”
花店老板摊了摊手,道:“看来还在继续追求中,真羡慕那个幸运的姑娘。”这年头还能花大把时间追求姑娘芳心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那个幸运的“姑娘”刚刚在护工的帮助下,坐着轮椅在花园里吹了吹风,这会儿她已经躺在房间的软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正在休息。没人知道这位九十高龄的老人在想些什么,甚至也没有人知道她过去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她来自英国。
养老院的很多人都以为史蒂夫是老妇人的孩子,或者孙子,要么就是侄儿,因为他的出现总能伴随着老妇人的愉悦笑声。
史蒂夫看了看佩吉.卡特安详的睡颜,不动声色的将鲜花插/进了花瓶里。
“忙着拯救世界吗,我的英雄?”佩吉的确睡着了,但她睡得不踏实,因为史蒂夫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她有点担心。所以在史蒂夫弄出细碎声音的时候,她就惊醒了。
“佩吉。”史蒂夫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今天过得怎么样?”
“不坏。”佩吉满头银丝,脸上到处都是皱纹,但五官之中依稀可见其年轻时候的风采以及坚定如炬的眼神,“你呢?”
“很好。”史蒂夫说。
佩吉.卡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已入耄耋之年,她还是英姿煞爽的卡特特工,可以毫不客气地朝史蒂夫的盾牌上放一把冷枪,还有暗色的红唇,那是她年轻时的刻骨铭心。每当这时,佩吉就会变得语无伦次,开始惋叹那一场没有史蒂夫到来的舞会。
然而大部分时间里,佩吉深知自己早已放下了过去,她有过美满的婚姻,爱她的丈夫,优秀的子孙,以及,不朽的精神世界。
“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佩吉现在的头脑还算清醒,她能通过史蒂夫的表情看出他是真的在愉快,而不是彷徨的想要讨她欢心才这么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史蒂夫的笑容腼腆,“但我想,我爱上了个姑娘。”
从佩吉的眼睛里投射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那是这位年老特工亦然快忘记的某种情绪,是的,惊喜,或者说,大喜过望。总而言之,如果她再年轻个二十岁,还能跑能跳的话,她一定会开心得从床上翻身而起,就像当年的身手。
“是吗?”佩吉的激动让她不住的咳嗽。
史蒂夫赶紧为她倒了一杯水,并抚了抚她的手抚慰她的情绪。
良久,佩吉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在一次任务中。”史蒂夫说,“她很特别。”
他开始讲述数月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以及他口中那位姑娘的零零星星,讲到惊险之处,史蒂夫还要声情并茂的加上一些肢体动作。佩吉听得入了迷,脑海里开始勾勒起林兰的样子,能够让美国队长打开心扉的,会是怎样的女孩儿?
“她一定很漂亮。”
在史蒂夫停止讲述后,佩吉才开口下此结论。
“是的。”史蒂夫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们双方都知道所谓的“漂亮”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外在,而是这个人的自身魅力。
佩吉布满褶皱的嘴角忍不住朝上扬起:“我开始有点嫉妒了,史蒂夫。”
史蒂夫温和地笑着:“但你才是第一的美人,佩吉。”
她缓缓地闭了闭眼,然后慢慢睁开,有些欣慰地说:“什么时候美国队长也学会说动人情话了?”
佩吉.卡特与史蒂夫.罗杰斯最大的不同在于,她是真正经历了人生的几段起落,看尽世间百态后的沉淀。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看到史蒂夫被资料库的小秘书强吻时吃醋的女军官,不再是叱咤风云端着冲feng枪潜入敌人内部的ssr特工,现在的佩吉只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安详晚年。
“你们接吻了吗?”佩吉问道。
但史蒂夫却正直韶华,他在心理上只有二十五岁,而不是九十五,那冰封的七十年对他而言转瞬即逝。史蒂夫本该有自己的生活和新的开始,而不是惦记着错过的光阴。
他垂着头浅浅地抿着嘴角:“有过一次。”
“瞧瞧你,又不是第一次接吻,竟然还害羞,别告诉我是那姑娘主动吻的你。”佩吉低沉沙哑的声线带着一点点的抱怨,“我会看不起你的罗杰斯队长。”
“别这样佩吉。”史蒂夫笑了起来,“我会主动吻她的,我发誓。”
佩吉的睡意渐浓,但她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史蒂夫,你知道我活了一辈子,唯一的遗憾是你没过上自己的生活。”她缓缓伸出自己手,干枯的手掌在史蒂夫的手背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去做你认为对的事,不要再有遗憾。”
史蒂夫点了点头:“我会的。”
“她叫什么名字?”佩吉问。
“林兰。”
“中国姑娘?”佩吉顿了一下,半虚半闭的眼睛看着他说,“cap,你要好好学习说中国话了,知道‘我爱你’中文怎么说吗?”
史蒂夫俯下身,为她掖着被子:“我正在学习中,不用为我担心。”
“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我这老年人?”
“不会让你等太久。”史蒂夫顿了一顿,“还有,你绝不是老年人。”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佩吉缓缓落下一句“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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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在自己的卧室发出抗议,他与佩普的愉快周末看起来似乎已经泡汤,因为托尼的胳膊骨折了。其实这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林兰可以轻松地将他的胳膊接好并且连石膏都不用打,但她没这么做。
这要追溯到两小时前,她在托尼的怂恿下学开车说起。
托尼和维克多飙车的结果自然是托尼胜出,但这还不是骨折起因的全部,当他已将对手远远地甩出终点线之外后,托尼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甚至还将油门踩到底不停的驱使跑车加快。林兰几次出言劝其减速,他都置若罔闻,而林兰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强迫他停车。
当时,托尼的头脑有点不太灵光,而且满头是汗,呼吸不顺。
在忍耐不快的时候,他没有注意自己的车速已经超过了自己所能控制的极限。
其实这条环山公路并不窄,也不陡,加上附近都是富人区,车辆少得可怜,可以说在这条公路上行驶是相当安全的。在他们左手边是断崖,下面便是碧波海浪。
在某个急转弯道处,一只松鼠跳到公路上捡起它掉落的松果,托尼眼明手快,急打方向盘避开了这个小家伙。但整个车身因超速行驶,以四十五度的倾斜掀了起来。
托尼脚下的刹车片发出刺耳的尖叫,但车身依然不受控地朝着断崖急速滑去,踩刹车已经没用了。
林兰解开自己安全带的同时,也将竖在托尼胸前的安全带扯开,然后在跑车即将撞断防护栏之前,提着他的衣领飞身跃出了车内。女孩儿不得不庆幸这是一辆敞篷车,而托尼为了发泄焦躁情绪连与别人比赛都是顶棚没盖上盖儿的,所以她才能在第一时间将人给救出去。
跑车自然是毁了,不过没有爆炸,林兰还以为会像好莱坞电影里演的那样发出爆破的轰鸣呢,结果没有。
而托尼之所以骨折,是由于被林兰一路斥责,踩空了阶梯导致的。
“你完全可以让我痊愈,你不能这样对我!”托尼的吼叫是可以让人理解的,因为他知道林兰是故意不给他最完善的治疗,“洛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车祸过后,贾维斯很快通知了相关部门进行现场疏导,并将已经破烂不堪的跑车直接送去废旧处理厂。直到这会儿,林兰才知道原来那辆看起来炫酷无比的小敞篷的价格是那么昂贵,而他的主人居然就这样将之报废。
当然,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托尼的自毁行为让林兰非常生气。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托尼的性格评估上会有“自毁倾向”这条奇怪的评价,林兰当初还不能理解。在她看来,托尼的人生非常完美,他不该有这种消极行为。
但是现在,林兰觉得她该重新认识一下托尼老哥。
“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都是那只松鼠的错。”托尼的眼睛跟着林兰走上走下的移动,“,如果你心疼那辆车,我重新给你订一部新的。”
“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个?”林兰将一瓶消毒水扔进了医疗用品的柜子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焦虑症?”
“你说我有焦虑症?”托尼不敢置信地说,“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想在你面前大展身手,好吧,是有点过头了,但因为有你在我才敢放手一搏,你是第一个坐我副驾驶上会飞的姑娘,我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样痛快了。”
“痛快?”林兰反问,“把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都放在脚下就叫痛快?斯塔克先生,你可真痛快啊。”
二十年前他就这么做过,还不止一次,但那时候没人能像今天这样带着托尼飞上天然后安全落地。当年他只有自救,好在每次都能有惊无险,的确有够痛快的,但通常他不会连累到别人。正如托尼所说,林兰让他充满安全感,这样的感觉是有点让他爆棚。
但那些曾经的疯狂他早就没这么干了,托尼明白今天有是点没控制住情绪,最近常这样,他以为是因为林兰的出现让自己变得兴奋的关系。
“我很抱歉。”托尼不得不妥协,“但我不想让佩普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更不希望让她知道我有点焦虑。”
好在佩普现在正在三楼休息,她还不知道托尼出了车祸。
虽然骨折不是因为车祸的直接关系。
“是焦虑症。”
“身为医生,你应该想办法让患者对自己的病情产生希望,而不是打击。”
“那么我们得先立个协议。”林兰来到他跟前,“如果你照章办事,一切好商量。”
托尼的样子很无奈,甚至有的可怜兮兮,因为他骨折了并且疲惫不堪。但面对林兰的强势他又毫无办法,沉默了一阵,才勉强答应。
“洛兰,我发现我越来越开始怀念曾经的你了。”
“事实上,我从一而终,并没有变过。”
林兰生气有充分的理由,因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差点一命呜呼,而这样的行为曾在他过去数十年间频频发生。贾维斯的确是个以托尼健康为第一准则的高级智能,在林兰数落托尼的同时,他总能适宜的配合曾经的类似事件进行补充,这样的补充说明在林兰看来可谓触目惊心。
托尼曾因酒后驾车导致过连环车祸,好在未造成人员伤亡,而后依然乐此不疲。只不过,为了不祸害别人,他后来选择了比较偏僻的路段放纵。
贾维斯的目的当然是希望托尼能在林兰的监督下有所收敛。
最后林兰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的哥哥能活到现在,真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
托尼在喝过林兰倒的白水后总算睡着了,而他的胳膊自然也得到了最完善的处理,只不过,看他眉头紧蹙的样子,似乎在做着不好的梦。林兰在他的鼻子上撒了些带有宁神作用的香粉,才总算见他舒展眉梢。
林兰站在客厅,通过玻璃窗远眺海岸的时候,陷入了沉思。同一屋檐下的他们都会是她的至亲。而这两人却对自己的身体比对敌人都坏,实在太令人不放心了。
史蒂夫打来了慰问的电话,而林兰猛然发现,从来没有一样东西能够让她像现在这样瞬间抚平所有不安。
“嗨。”史蒂夫的声音愉快的响起,“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林兰直接坐到地板上,对他说:“刺激得很。”
史蒂夫骑着哈雷往自己家的方向行驶,听她如此形容,不禁好奇起来:“被斯塔克的高科技产品惊到了吗?”
何止!
“是的。”林兰仰趟在地上,然后翻了个身,“史蒂夫,明天,你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