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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苏扬愤怒地一声冷嗤,“哪一个中医不知道膏肓穴?甚至是几岁的孩童也曾听说过病入膏肓这个词,你当我是什么,竟没听说过膏肓穴?”
“既知膏肓穴乃人体大穴,那么我且问你,你的铜人上,为何没有膏肓这两个穴?”慕容凡淡然问道。
“这,这我怎么知道?这或许是工匠设计时出的疏漏,也未可知!”苏扬眼神闪烁,冷声答道。然而,眉头却皱了起来。
慕容凡的这个问题,苏扬不仅认真思考过,甚至为之困扰了许多了。
但是,在这一对鬼斧神工的铜人的表面却是都诡异地少了人体的大穴,膏肓穴。
“哼!你以为,能设计出这对铜人的人,会出现这种低级的疏漏吗?”慕容凡一声冷笑。
“哼,我不敢怀疑先贤,但是,你也莫要鸡蛋里挑骨头,分明是你速度落败,找个借口而已。”苏扬眼神阴冷,不屑地说道。
“哈哈,无知者无畏啊!”慕容凡摇头大笑,却是从盒中再度取出了一根银针,走向了自己的铜人。
苏扬一声冷嗤:“哼,慕容凡,愿赌服输,不要哗众取宠了,这铜人,老夫研究了不下二十年,那膏肓穴根本就是设计有误,你小小年纪……”
可是,话刚说到这里,他却惊骇地发现,慕容凡正握住了铜人的一条右臂,轻轻地抬了一下,之后,以一种奇特的手法,一旋一带,竟生生地把铜人看似融为一体的一条右臂,抬了起来。把垂向地面的一条手臂竟生生转成了向前平举的姿态。不仅如此,随着铜人胳膊的平举,铜人背部的肩胛骨,竟然也随之动了起来,就如同真人一样,肩胛骨之下,竟还有一层铜铸的肌肤。而起,一个小小的穴位旁,用细小的小篆,清晰地镌刻着两个小字“膏肓”!
“啊?铜人居然不是一体的,胳膊竟然能够抬起?” 众人一声惊呼,简直惊得眼珠子差点落了一地。
“啊!”苏扬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确实如他所说,他钻研这对铜人足足二十年有余,从不知道,这铜人的手臂,竟是能够抬起的。
只是,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慕容凡他如何会知晓?苏扬的心里涌上了一股不祥之兆。
而慕容凡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捻起了那根银针,轻轻地刺入了铜人肩胛骨之下的那处膏肓穴位。
“嗤”地一声细响,针入而汞出。慕容凡如法炮制了铜人的左侧膏肓穴。
当最后一滴水银从体内渗出时,铜人双臂倏然落下,与此同时,铜人体内竟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童音:“过关!”
慕容凡听到了这久违的童声,脸上浮起了一片很是沧桑的笑容,这句“恭喜过关”自然是当年,沧月在制作这对铜人的时候,以神识和阵法封印了一句童声,每当所有的穴位都刺过之后,便会触动机关阵法,激发出这句恭喜之词。虽已经过去了,这句话却依然如同当年一般,清脆悦耳!
“啊?”众人惊得差点摔下了椅子。
“膏肓穴乃人体至关重要的大穴,古往今来,病人危重无从下手时,医生便取膏肓穴艾灸,可以起到扶阳固卫、济阴安营的效果。但是,这两个穴位却是不好找,若以人双臂自然下垂的状态,不可能找到这个穴位。所以,铜人的制作者才特意花费了时间和精力,设计了完全符合人体结构的膏肓穴。就是为了提醒下针者,要特别注意膏肓穴的位置!”慕容凡收了银针,淡然地向全场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啊!这设计真是费劲心力,又巧夺天工啊!”
“只是,慕容医生为什么会这么博学,连这等隐秘也知道呢?”
“当然,冯院长都说慕容医生师出名门的啊。”
众人受教的同时,也议论纷纷,惊喜不已,纷纷暗叹今儿真是大开眼界了。
而苏扬满脸的冷汗倏然而下,心里瞬间涌起了一股难以压制的悲怆。
这对铜人,自己钻研数十年,和它们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和自己老婆相处的时间都长,竟是第一次听见那如梦似幻的一句“过关”!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数千次地下针,竟是没有一次成功地通过它的考验!自己还巴巴地拿出来和人家比试!
天下间最最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儿,莫过于此了吧?
若不是慕容凡,自己这一生,也断不知道这对铜人一共竟然有七百七十八个穴位。
只是,此刻,苏扬宁愿不知道这一切,也不愿这一切竟是慕容凡告知的。
如今,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昭然若揭了。
“哦!恭喜慕容医生,慕容医生胜了!”
“天啊,慕容医生好样的!真是博学多闻,不愧是师出名门,竟是连这种隐秘都知道。”
“苏扬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啊!早说过他是班门弄斧吧?”
“我太高兴了,那么慕容医生就是咱们的会长了!”
众人全部激动地站了起来,热烈鼓掌的同时,也是议论纷纷,对慕容凡的崇敬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晓月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而苏淮和苏浩宇,却是傻了眼,万万没想到,手拿把掐胜券在握的苏扬,竟是败了,江市一代快针王,竟是败在了自己的铜人之下。
面对着狂热的人们,苏淮和苏浩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内心的憋气窝火,简直就难以言表,更多的却是丢脸至极,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多?”苏扬直到此刻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败了,禁不住一声凄厉的大喝。
“哼,难道我能告诉你,这对铜人是我师父沧月亲自制作的?”慕容凡心里一声冷笑,却是对苏扬淡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的赌约里并没有要求我得把这个告知与你。但是,你要告诉我,这对铜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子,你总算肯承认,我是你师父了啊。”沧月高兴的说道。
“……”
慕容凡目光灼灼,盯住了苏扬。
苏扬对慕容凡的话,却是恍若未闻,突然间,一阵摇晃,讷讷说道:“这,这次比试做不得数,原是我不知道这对铜人,竟有肩胛骨之下的隐藏的穴位!这做不得数的”
“呸!你说做不得数就做不得数吗?真是不要脸啊!”
“苏家的人,真是不要脸!”
“就是,人不要脸,真是鬼都害怕!”
众人闻言,齐声大骂。
慕容凡却是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呼声,直视苏扬,缓缓说道:“苏扬,放弃吧,纵然你事前在我的酒里下了大量的眩晕散,也依然摆脱不了你落败的命运。”
“什么?眩晕散?”众人无不惊诧不已,“难道,为了获胜,仁心堂竟然偷着给慕容凡下药了?”
这事非同小可,冯正中豁然站起,来到了苏扬身边,就要一问究竟。
苏扬乍闻那“眩晕散”三个字从慕容凡口中说出,就如同晴日里听了一声惊雷一般,浑身就是一抖,冷汗瞬间渗出了全身。
“你,你胡说!”苏扬一指慕容凡,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让大家看看你的脸,就知道我是否是胡说了!” 慕容凡双眼紧盯着苏扬,冷冷说道。
苏扬蓦然转视全场,却是在众人脸上看到了一种深深的鄙夷、愤恨之色。
再一接触慕容凡那万事了然于心的表情,苏扬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仿佛天地一下子在面前塌陷了一般,无力回天。
直到这一刻,苏扬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就不配成为慕容凡的敌人。
老天,慕容凡到底是个什么怪胎?为什么,为什么他是这般无法战胜?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明明喝了那杯酒,为什么会没有事儿?”苏扬一阵摇晃,终于跌坐在了椅子上,无力地抬起头来,颤声问道。
“哈哈,就你们哪点伎俩,想要瞒过我,怕是小看我了吧!”慕容凡冷笑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敢安然喝下那杯酒,这就更有意思了。因为,今日的午宴上,不但有凉拌田七,更是有江市的名菜,蚂蚱菜。田七消炎止血,蚂蚱菜通淤解毒,克制你的眩晕散,已有九层功效,剩下的那一层,就当你们孝敬我,让我进补的好了。对于我来说,造不成任何的影响。可叹的是,你们仁心堂机关算尽,却不知桌上已经自有解药!这一切,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又是什么呢?”
“田七!蚂蚱菜!天意,这真的是天意吗?”苏扬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讷讷地重复了一遍慕容凡的话,禁不住闭紧了双眼,喟然长叹,“老天爷!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苏家?为什么你要如此偏袒这小子?啊?我不甘心啊!”
“那是因为,我所做的一切,上不愧于苍天,下不愧于万民,中间不愧于自己的良心,行得正,走的直,这便是‘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仁心堂这些年仗着苏家势大,张扬跋扈,早已失了医道仁心,就连老天也看不惯了!再这样下去,你们离覆灭终怕是不远了!”慕容凡朗声说道,正气凛然。
苏扬听了慕容凡的话,却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冷笑连连,冲着慕容凡一甩袖子,冷声说道:“看得惯又怎么样?看不惯又怎么样?我们的仁心堂的老字号,可不是自己叫出来的,那是我们这些年兢兢业业创出的响当当的名头。放眼江市,有多少市民就是我们仁心堂的老主顾,你说覆灭,我们就覆灭吗?笑话,可笑至极,哈哈哈……”
苏扬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人现眼,心里简直就在滴血,但是却拼起了最后一口气,大声狂笑着,冲着苏淮和楚文杰一招手,冷冷说道:“苏淮,把这对铜人前主人的地址留给他,我们走。这些个乌合之众,不足与之为伍,中医协会,哼哼,苏家仁心堂从今天起,就退出中医协会,老子不稀罕!”
“对,不加入中医协会,仁心堂照样开门迎客,生意兴隆!” 苏淮拿出了一张纸,扔到了讲台之上,随着大哥,一声冷哼。
可是,三人还没有走出阶梯教室,却迎面从门外进来了三个身着制服的人,为首一人,一伸手,拦住了气势汹汹的三人,大声说道:“对不起,苏扬,从现在起,你哪都不能去,请随我们去药监局,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