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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张保,你暗中派人跟着汉王和他的人,不管他想做什么,去哪里,都不要干涉,就紧紧盯住他,报告给我他的行踪就可以了。另外,你务必保护好他。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能让他受到任何损伤。就算牺牲你所有的人,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或者任何意外伤到他。”
“大将军。”张保欲言又止。
你说:“有话请讲。”
张保思忖片刻,说:“大将军,既然这位汉王送上门来了,我们何不一举擒获了他,或者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干掉呢?这样,天下群雄当中,最厉害的那个,就被我们消灭了。除了北汉王,和勿吉汗王,天下各路势力,都是终难成器的。我们先扫除汉王,再攻灭勿吉汗王,扫平天下,就指日可待了。大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此刻不动手,以后再想铲除他,就难得多了。”
你看了张保一眼。你说:“谁告诉你我要铲除北汉王呢?”
张保大惑不解,说:“难道大将军去救助望原,送厚礼给北汉王,不是要设下陷阱,引他来自投罗网吗?”
你摇头。
张保说:“难道大将军的理想不是荡平天下列强,一统江山吗?”
你摇头。
张保看着你。
你说:“不是。我的理想,是为天下人结束数百年的战乱,然后,送给他们,一个能奠定数百年太平之基的,贤明的、伟大的君王。”
张保说:“我们已经事实上脱离了两汉的控制,不再是任何人的属臣,大将军难道就无意自己来做这个奠定百年太平之基的君王吗?”
你摇头。
你说:“张保,你知道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吗?”
张保问:“是什么?”
你说:“是明白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应该去做什么,而不应该去做什么。”
你说:“不是征服四海,令天下俯首,而是,随时随地,都有自知之明,不要非时非处地使用自己的才能。”
你说:“能够治天下的人,未必能够打天下。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二)
——“舅舅,明天晚上我要借您的府邸一用,女眷不便在家。”
“明天吃过午饭后,拜托您带着各位舅母和妹妹们去孙总兵的府邸庆祝他如夫人的生日,你们在那边看歌舞,吃晚饭,然后留宿在那边,后天晚上再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回来。”
“但是,您不要带琴儿去。找个借口留她在府邸,和我在一起。”
——“傅兄。明天晚饭前,接到我命令后,立刻动手封锁所有的城门,没有我的手令,军民人等,一律只准进城,不准出城。若有违抗,立刻逮捕关押。不论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你都不要受到干扰,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不许放任何没有我手令的人出城。任何情况都不许放行。”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吴顺说,“既然已经发现他们了,我们还是先下手把他们抓起来吧!他们当中有用毒的高手,为了确保一击得手,他们很可能会在府邸里什么地方用毒,或者在兵器上用毒。”
你说:“既然你想到他们会在府邸或者什么地方用毒了,就帮我好好防范着吧,不要让他们下毒成功。如果我被毒死了,那可是你的过错。”
吴顺着急道:“你答应过小姐,不会再冒不必要的风险了!”
你说:“我没有冒什么风险啊。从你发现他们当中有用毒的高手时起,你一定会浑身都是心眼地帮我看好周围,让我不被毒死。而若论格斗,他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人能够碰到我。”
吴顺说:“万一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高手呢?”
你说:“没有。你以为,一个能伤到我的高手进了燕塘关,我会没有觉察的吗?”
你说:“就是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可能碰到我。”
你说:“既然没有什么风险,他们这么处心积虑,若还没有出场就给抓了,岂不是太不无趣了。而那位等着看一出好戏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你说:“他千里迢迢而来,我若不给他看一出又一出的好戏,他又怎会觉得此行不虚呢?”
你说:“难得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我们就一起来演一场好戏吧。让汉王,玩得更刺激一点。”
(三)
燕塘关内。北汉使臣一行下榻的官驿。
马夫装扮的北汉王刘申一进官驿的内室,左右随从便前来伺候他洗脸更衣。
“我去训马场之后,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回汉王的话,大将军派人来过,送来了一份回礼。”
“嘘!低声!当心隔墙有耳。不是和你们交代过要小心说话了吗?”刘申阻止说。
左右立刻收声,悄悄作礼认罪。
刘申说:“什么礼物?拿来看看。来人说过些什么吗?”
“来人说,使臣只管敬献给汉王,说是大将军的回礼,他说,汉王一看礼物,自能明白其义。”
左右呈上了你送来的回礼。礼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支镀金手柄的马鞭,还有一个金丝编制的战马的辔头。
刘申慢慢地拿起那马鞭,从头到尾端详了一番,又看着那辔头。
他心里一动,不由得一阵激动。
“难道,这是他对我在表示愿意效忠?难道他是说,他愿做我的千里马,甘愿为我驾驭,为我驱使,为我冲锋陷阵,为我开辟道路?他自愿把对他本人和对新汉军的控制权,敬献给我?他自愿向我俯首称臣?”
这个念头顿时让他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然而,他又迅速冷却了下来。
“但是,为什么呢?凭他的军事才能,他完全可以和我兄弟二人一较高下,完全有资格参与天下的争雄之战。他为什么自愿放弃割据争霸的可能性,而选择效忠我,臣服我?我有什么可以震慑到他的地方吗?”
刘申冷静地想了一下,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够收伏你,让你自动臣服的杀手锏。
刘申心想,不会是我的异想天开吧?
随后,他心里又是一惊。难道,他的意思是相反的?难道他的意思是,我已经变成了他驾驭中的工具了吗?
难道他到望原关救援和献俘都只是个诱饵吗?难道他是想要诱骗我到燕塘关来,一举除掉我,从而震慑我弟弟,并取得和他叫板的更大资格吗?
这个念头让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我中计了?
随即,他又再次冷静下来。他摇头。他心想:不会。此次来的只是汉王的使臣和随员。北汉王刘申,并不在其中的。他并不知道我假扮马夫混在使团中。诱杀我的假设,是不太可能的。若说是要杀使臣,那也没有什么必要。
刘申回顾了一下自己从入关以来的种种行为,除了在马厩,面对那位中元节见过的美人儿,自己略有唐突之外,似乎并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可以引起你怀疑他的身份的。
他不知道自己上次到燕塘关私访的时候,就被你盯上了。他此番前来,张保见到使团成员的第一面,就已经识破了他假扮马官的伪装身份了。
他看着那两样回礼,心里七上八下地想了很多。
当天晚上,直到睡觉时,他熄灭了灯烛,躺了下来之后,心里还在想着你的回礼和你是否真有称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