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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里,几个很早从政的成年阿哥正跟康熙一起讨论正事,正说得热火朝天之际,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在李德全耳边嘀咕了几句,李德全一听,眼神闪了闪,随后快步上前把事情跟康熙禀报了。
康熙拿着折子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看着没什么,但是心里有多愤怒只有他自己知道。选秀之后,他便明确地向德妃表示了他的不满,这一个月来也没怎么踏进永和宫,本以为如此会使德妃有所警醒,没想到德妃不仅没有收敛,相反地变本加厉。
瓜尔佳氏被赐予老四,一方面是他这个老子为儿子着想,另一个方面就是借此警告德妃,行事不要太过偏颇。
她到好,招人进宫侍候,再以侍候不利为由罚了瓜尔佳氏。
呵,这宫里,这种理由早就不新鲜了,就是他这个皇帝也经常用这种名头打发各种不用心的奴才。若是平常,康熙根本不会注意这种消息,但是在这个时候,针对他赐得人,德妃此举无非是向他宣战。
若不是他想知道德妃是否有改变对老四的态度,怕是不会知道一直温柔的她折磨起人来也是手段多多。
他不排斥后宫里的女人耍手段,也不在乎他们把手段用在谁的身上,但是这些手段若是往他身上使,他就不会像以往那般把这些当成戏看看就过了。
瓜尔佳氏是他亲赐的侧福晋,德妃此举就像一巴掌一样打在了他的老脸上,他若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就不是以小心眼著称的康熙了。
说来,老四子嗣单薄,后院岂今为止只剩一个汉军旗的侧福晋生得一儿一女,这血脉不仅少了,而且出身终究也低了些。不过这个瓜尔佳氏,听着李德全的消息,是怀上了。
是个有福的,进门才多长时间就怀上了,只是这样的好消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这喜悦之情到是一下子减了一半。
“老四,你侧福晋怀了身子,你现在直接去永和宫把人接回府养着。”
“嗻。”听到若澜怀有身孕,胤禛是惊喜的,但是听皇阿玛的话,人似乎是在永和宫。
永和宫!
他怎么不知道若澜今天要进宫请安,难道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胤禛的脚步快了许多,等他到永和宫的时候,见到德妃,不仅没有得到安抚,反而是德妃和十四你唱我合地指责若澜的不是,这些话让胤禛拳头紧握,但最终他还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咬牙忍下来了。
只是待他垂目后再睁开双眼时,看向德妃和十四的目光一片淡漠和冰冷,不再有一丝期盼和情感。
德妃瞧着毫无反应,任她讥讽且没有一丝表情的胤禛,心里暗叹,不是自己养就是跟自己不亲,遇上这种事也不知道安慰她这个额娘,果然只有十四才是自己的儿子。
“行了,那么娇气的主,你领回去吧!本宫这里不用她侍候。”
“是。”胤禛应了一声,行礼走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已经站起身的乌拉那拉氏,胤禛什么都没说,只是往前走,待到偏殿见到若澜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里面正有御医帮着处理手上的烫伤,而听琴候在一旁,时不时地帮忙。
胤禛凝视床上的人,瞧也不瞧站在一旁的两人,直接问道:“怎么样了?”
御医瞧着冷气直放的胤禛,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然后行礼请安后才道:“侧福晋因着过于劳累和惊吓动了胎气,现已无大碍,只是手上的烫伤有些重了,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会留疤痕吗?”
“回四贝勒的话,只要坚持用药,不会留有疤痕。”有皇上特赐的药,怎么可能留疤,想到这里,御医心里不由地感谢赐药的康熙,不然的话他真的顶不住四贝勒的冷气攻势啊!
“恩,处理好了吗?”
“是。”
“回府。”胤禛没瞧身后的乌拉那拉氏,径自将床上的若澜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乌拉那拉氏跟在胤禛的身后,她再傻也看出了爷对自己的不满,但是她却不后悔,毕竟瓜尔佳氏的出身够高,她有孩子即意味着她的地位越来越受威胁。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沉默地回到府里,胤禛依然没有瞧乌拉那拉氏,他不满乌拉那拉氏把人带去宫里没跟他打招呼是一回事,可更让他不满的是若澜有孕,她这个嫡福晋却不管不顾,难道他的子嗣就如此不重要。
乌拉那拉氏看着径自离去的胤禛,心里一阵酸涩,若是她的弘晖还在,爷可还会这般对待她。
说到底,还是子嗣的问题。
胤禛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若澜身上,自然不会注意乌拉那拉氏晦涩难懂的眼神到底表达着什么样的意思。
江嬷嬷瞧着被抱回来的若澜,吓了一跳,房嬷嬷更是红了眼眶,若不是有胤禛在,她怕是早就扑过去问情况了。不过稍后听了听琴说得消息,房嬷嬷等人又不禁高兴起来了。
胤禛将若澜安置好,出来之后便派高无庸将听琴叫到了书房,在进去之前,高无庸还特地交代过听琴,让她实话实说。
听琴谢过高无庸的好意就直接进了书房,其实她从来就没想过添油加醋,这种事又不只她一个人看到,说得太过反而给自家主子抹黑,所以打一开始她就决定胤禛问什么她说什么,所以这厢见胤禛也不怎么胆怯。
胤禛很直接地让听琴将事情的首尾说了一遍,至于乌拉那拉氏当时的反应,他也只问一下,便让她离开了。
若澜有孕的消息一传出,后院的人就沸腾了,原本都把目光对向马上要进府的钮钴禄氏的女人们这一下立马把目光对准了若澜,只是若澜的雅兰院被她和胤禛围得跟铁桶一样,他们即便想出手,这一时半会地也难抓到机会。
这边瓜尔佳氏府的人也收到了消息,他们对于若澜这么快就怀有身孕的事的确感觉很高兴,毕竟女人有了孩子才算是真的在夫家站住了脚。
只是苏勒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让这份喜悦一瞬间消失了一半。
德妃是皇上的妃子,在名义上也是他们的主子,但是欺负了他们家的人,即便他们不能从德妃身上讨回来,总可以从她的族人,甚至是她另外一个儿子身上讨回来。
“德妃娘娘,是个有手段的,但是这手段再好也不能用在老子的孙女身上。”老太爷是很疼若澜的,虽说若澜不是男孩子,不能继续他的衣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喜爱。
达春对事情不说完全了解,但是听了苏勒的话,也知道会有今天这事,主要原因其实在于十四爷曾看上了若澜,而若澜最后又被赐给了四爷,两子相争,德妃自然是更倾向于帮宠爱的小儿子出气了。
只是出气的对像是他女儿,他就不满意了。
“阿玛,德妃不喜四贝勒,对十四阿哥又多有溺爱,十四阿哥因着妹妹的事觉得委屈,德妃自然会矛头对向妹妹。虽说皇上对这件事也有所不满,但是德妃毕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又生有三子三女,虽说这些子女没有全部存活,但是其影响却不至于让皇上为了若澜的委屈而重罚德妃。如此一来,咱们似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欺负。只是这一次只是泼热汤罚跪,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就直接下药害了妹妹。”苏勒做为皇上身边的人,即使不能完全了解皇上的想法,却也能打听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天知道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差点冲到永和宫去找德妃算帐了,要不是要好的兄弟提醒妹妹已经被四贝勒接回府了,他怕是早就已经冲过去了。
明安可不像苏勒那样事事都注意,他只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仅被人欺负了,还有人守着想要他妹妹的命。
“玛法、阿玛,你们在这里讨论个什么,宫里的娘娘咱们是不能动手,可是乌雅一族的包衣奴才有什么好顾忌的……”
“明安,住嘴。”老太爷和达春一起喝止了明安接下来的话。
德妃一族是包衣奴才不假,但是现如今已经抬旗,他们若是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不就是在质疑皇上的做法么?
“明安,皇上既然已经给乌雅一族抬了旗,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不过,不说这种话不代表不能找他们的麻烦,去查一查乌雅一族近来的情况,若是人家什么错都没有,那你们就给他们制造机会和事端,老子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吃鱼的猫。”老太爷的确是不问世事了,但是这并不表示什么人都可以伤他瓜尔佳氏的子孙和他瓜尔佳氏的脸面。
的确,不过就是一个被抬旗的包衣家族,难道还真能跟他们相提并论不成。
苏勒和明安一听,对看一眼,立马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
皇帝的宠妃,两位皇子的生母,不能直接对付,却不妨碍他们暗里折腾,毕竟她一个人代表不了她的家族。
“玛法,阿玛,这事我们一定会办妥的。”
“能办妥最好,若是办不妥,以后你们也不要说什么保护自家妹妹的话来,老子听着就替你们脸红。”
苏勒和明安闻言,立马行礼,然后转身出去办事去了。
老太爷和达春对看一眼,眼里同时闪过一抹冷笑,这些包衣世家,无论有没有抬旗的,关系盘根错杂,利益牵扯甚广。但是奴才就是奴才,即便抬高了身份也无法同主子相提并论。
不过就是家里出了一个妃,他们家族出得妃还少了吗,真要比起来,不过就是看皇上和道义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