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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散尽后,王正卿陪着笑,哄了甄玉回房,打叠起精神,温柔款款道:“娃儿都生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罢?”
甄玉前阵子失忆,女人的姿态学了十足十,这会杏眼圆睁,娇喝道:“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哪你想如何?”王正卿知道,若不能息了甄玉的怒气,这日子是没法过的。
甄玉把前事想一遍,再把失忆这阵子的事想一遍,虽觉王正卿罪状不算特别多,但单是哄她生孩子这件事,已是不能原谅,一时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捶打自己的胸。
“玉娘,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打自己,我心疼。”王正卿去捉甄玉的手道:“你刚出月子,别气坏了身子。”
甄玉手一挣,拳头雨点般落向王正卿身上,只她现下是女娇娘,且坐月子一个月,养得身娇肉软,力气并不算大,这会拳头打在王正卿身上,王正卿也不感特别痛,但他嘴里却喊得凄惨异常,仿佛被打伤了。
甄玉打了一会儿,嫌王正卿体壮肉硬,打得手痛,因吼道:“把衣裳脱了,趴到榻上去。”
王正卿暗喜,脑补一番稍后的情景,极是顺从的脱了衣裳,趴在榻上,软软道:“还请玉郎怜惜些,下手不要太重。”
“你装出这样子,就以为老子会怜香惜玉?”甄玉低吼道:“你知道老子生孩子时有多痛吗?不叫你也尝尝痛楚,你怎知道那痛到底有多痛?”她说着,跳下去拨了案上的蜡烛,举过来道:“叫你这厮知道什么叫作痛。”
王正卿听得甄玉语气诡异,不由吓一跳,未及说话,就觉背上一痛,一时求饶道:“玉娘,玉郎,饶了我罢,我下次下敢了!”
甄玉把热蜡滴在王正卿背上,看着他背上多了几个小圆点,又听他叫得凄惨,声音都变了调,却不敢反抗,一时怒火稍解,骑到王正卿背上,一手持蜡烛,一手掐着他的腰问道:“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不敢了不敢了!”王正卿喊着,求道:“让我翻过来罢,趴太久了胸闷。”
“还想在我身下翻身?”甄玉骑的越加用力,探手过去捻住王正卿胸口处红豆,大腿也挨擦着,哼道:“想得太美了!”
王正卿憋了数月,这会美人近身,偏生不能动,一时极是难受,只扭动着,配合着甄玉,好让她得手。
甄玉摸捏了一会儿,一口吹灭手中的蜡烛,把蜡烛猛地插向王正卿身下,听他发出痛叫,这才解恨了。
“好了,你回书房吧!”甄玉喘着气移开身子,丢了手中的蜡烛,有些怅然,到底是不能真的把他如何。
王正卿身子难耐着,低声道:“玉娘,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能再赶我走呢?”说着翻过身,伸手去拉甄玉,情热似火。
甄玉一见他的情状,不由愕然,打成这样,居然还有心思翘起来,真服了他!
王正卿一时已是扑过去,扑住了甄玉,按住道:“玉娘,别闹了,咱们……”
甄玉看看挣扎不开,倒着了急,忙道:“嬷嬷们嘱过,虽出了月子,却还不能洞房,须得五十日之后才行,若不然,会损了身子。”
王正卿一听,虽将信将疑,到底控制着身子,硬生生从甄玉身上撤下来,哑声道:“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甄玉见他这样,怒火全消了,一时道:“这个,不是还有周姨娘么?你宠幸她去罢!”
王正卿心下知道,若他去找姨娘,以后彻底别想进甄玉的房了,一时道:“什么姨娘?我还从来没碰过她的。迟早得把她送走。别有事没事在跟前碍眼。”
甄玉吓一跳道:“谁家府中不是养着几位美妾的?就咱们府中只剩下一位姨娘了,你还想送走?敢送走试试?”
王正卿清咳一声道:“说起来,周姨娘最近好像没怎么露面了。只要她不往你跟前凑,府里何防养着她?”
周含巧最近确实少在王正卿跟前出现了,这会在灯下做针线,低了半天的脖子,一时酸痛,才站起来揉脖子。
春柔见她这样,劝道:“棠娘子有的是衣裳,又不急穿,姨娘何必这样急着做?”
周含巧低声道:“我做了,便是我的心意,三夫人自然看得到。”
春柔到底叹气了,三爷不待见,光讨好三夫人有什么用呢?三夫人怀孕至生产这么长时候,三爷都不要姨娘服侍,以后更加不要了。如今苦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头?
周含巧推窗看月,见月色似水,堪堪秋凉,倒又低了头,寻思着:不知道章师爷做了秋衫没有?
春柔见周含巧恍惚,忍了忍,没忍住,终是道:“姨娘这阵子倒有机会见章师爷,那章师爷是一个玲珑心窍的,何不求他帮着想个法子,看看能不能走出这个困境?”
周含巧沉默一会儿道:“且再说罢!”
“姨娘,你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下去,早些作打算是正经。”春柔再劝一句。
周含巧只得道:“过几日帮章师爷作对鞋子,给他送去时,再请他帮忙想法子。”
春柔听周含巧有个计算,这才放下心来。
章飞白这阵子是在王正卿的安排下,在户部挂了一个职,跟着韦同甫办事。只他自己还没置办庭院,一时还住在王家。
宁老夫人见他现下有了官职,年纪也不小了,倒是想帮着张罗婚事,只是问了几回,章飞白皆含糊推托了,一时猜测章飞白是自己看中某家娘子的,因不再过问。
章飞白却是发愁,没错,这一年来,他身上穿的衣裳,足下套的鞋子 ,皆出自周含巧之手,就连腰侧一个荷包,也是周含巧所绣,两人虽没有明言,到底有些意思在内。只是周含巧毕竟是王正卿的姨娘,叫他如何开口?
过得几日,周含巧果然做了鞋子,借机见了章飞白,递上鞋子道:“入秋了,天气凉,这是特意加厚了鞋底的,穿着舒适一些。”
章飞白接过鞋子,低头半晌道:“你有什么打算?”
周含巧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一时道:“奴家不过弱质女子,能有什么打算呢?”
章飞白咬咬牙,决定说出心事,因请周含巧坐下,斟酌半晌道:“巧娘,我虽不如首辅大人,到底一表人材,且未曾娶妻,不知道你……”
周含巧低着头,一时面红耳赤,心肝乱跳,低声道:“我如何?”
章飞白见周含巧没有跑掉,且还肯听他继续说下去,一时大喜,道:“不知道你肯不肯跟了我?若肯,我自然向首辅大人求娶你。”
周含巧苦等的,正是这句话,一时泪盈于睫,哽咽道:“我怎会不肯?只怕你……”
章飞白一听这话,心头大定,蹲到周含巧跟前道:“只要你肯,一切好办。”
周含巧羞红了双颊,待要再说什么,又怕自己失态,一时慌张站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章飞白也不追,只倚在门边看着周含巧的身影,长久以后压在心头一块大石却是落了地。只要周含巧肯,以自己对首辅大人的了解,是一定会成全自己和周含巧的。
章飞白去找王正卿时,正好王正卿踱着步,为一事发愁着。
见章飞白来了,王正卿笑道:“正要找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章飞白忙问道:“首辅大人有何要事?”
王正卿让章飞白坐下,待侍书奉了茶退下,这才道:“皇上召见,说道太上皇有意让衡王定亲,定亲的人选,便是我家棠娘。”
章飞白吃一惊道:“衡王还没满月呢,就要定亲?”
王正卿道:“太上皇这是想借我作盾牌,以后帮着衡王挡刀挡枪呢!”
章飞白道:“首辅大人绝不能答应这件事。一旦首辅大人成了衡王的岳父,衡王的所有事,必然要背上身,到那时,有心人一搅动一挑拨,皇上再一疑,首辅大人的地位必然动摇。”
王正卿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太上皇的意思,又哪是能随便违反的?”
章飞白道:“太上皇不是信道么?此事交由道士去办便是。”
王正卿一时拍掌道:“飞白说的没错。我却是关心则乱,一时没有想到这个。”
只要买通那几个人得太上皇信任的道士,让他们去给衡王测算一番,说道以衡王的命格,不宜定下同年龄的女娃为妻云云,太上皇一时疑惑,必然会放弃此事。
两人说完正事,章飞白却不告退,一时欲言又止的。
王正卿看在眼里,颇有些奇怪,问道:“章师爷有什么话何妨直说?”
章飞白张张嘴,一时撩袍子跪下道:“却有一事要请首辅大人成全!”
“起来再说!我们何等情份,有什么事需要你跪下来求的?”王正卿忙扶章飞白起来,笑道:“究竟是什么事?”
章飞白壮了胆子,趁着勇气还在,一口气道:“我想求娶周含巧为妻,请首辅大人成全!”
王正卿愕然,语气转淡,道:“她是我的姨娘,你不嫌她?”
章飞白道:“我知道,她从没服侍过首辅大人,而首辅大人,估计也不会要她服侍的。既然如此,首辅大人何不放她一条生路?”
王正卿听得章飞白这番话,一时道:“纵我肯放了周姨娘,只怕玉娘未必肯呢!”
章飞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