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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提摩太听见大力叫,应了一声,急忙下楼,看着简陋的居所,再看看李提摩太一身笔挺的西服,轩悦萌就觉得好笑,这才真的叫做打肿脸充胖子呐。
李提摩太,“老板,今天来这么早?”
轩悦萌摇摇头,“你又忘记了?”
李提摩太捂了一下子嘴巴,“对不起,悦萌先生,以后不会了,现在去做什么?去选地址开洋行吗?那笔钱,你拿到手了?还是先去兑换外汇?”
轩悦萌笑道,“先去换兑,然后再去买个车,没有车不行,车是人身份的象征!”
李提摩太点点头,非常认可轩悦萌这种充门面的理念,“不错,没有个车的话,谈生意是很不像样子,买个便宜点的吧,一辆马车很贵的,好的马车就要配好的马,好的马,一个月吃的比人还贵。”
轩悦萌大汗,刚才合着白说了啊?买车就要买好的,如果只是为了凑合的话,还不如租个车呢,也懒得去给李提摩太解释,“走吧,有几家卖马车的?”
李提摩太,“好几家呢,悦萌先生要先去看普通的,还是去看好的?”
轩悦萌:“当然是好的,最顶级的。”
李提摩太知道轩悦萌平时也并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很奇怪轩悦萌为什么要先去看好的,猜想轩悦萌是为了比较一下价钱而已,“那有两家,都在英租界。”
轩悦萌和李提摩太,大力三个人,把两家卖马车的洋行都看过了,轩悦萌看中了最贵的一款,要一百二十英镑,两家都一个价钱。
“悦萌先生,这个太奢侈了,英国领事也不用这么奢侈的车子啊,再去看看五十英镑左右的吧,那些已经很顶级了,你看中的这种,整个华北就这两辆,是被他们拿来做招牌,摆出来看的。”
轩悦萌不肯,坚持要这款最顶级的马车,这在英国是贵族和豪富才能够乘坐的,外型非常美观,轩悦萌暗道,这种马车放到现代,也价格不菲,“不,就要这两款,你别说去买,你就多找那店主了解各种具体的配置,让他主动问你了解这么清楚做什么,然后你说他们的价格贵人,我们自己找人到上海去订做!争取把他的底价弄出来!”
李提摩太明白了轩悦萌的意思,照着轩悦萌的话做了,回来道:“最低一百英镑,看来是不能降了,马车的确很奢华,还配备最好的英国马,两匹纯白。”
轩悦萌点点头,“现在你去另外一家店,直接找洋行的经理,跟他装样子,开价就九十英镑,他不肯就算了,就真的找人去上海定制,这里只有两家店,很难压价格的。”
李提摩太忍不住冒汗了,老板啊老板,这么小的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心眼?“那他要是九十英镑愿意卖呢?”
轩悦萌:“那好办啊,那你就再接着往下还价呗,不能高于八十英镑,否则你就走人,这是我的底线,你装阔不是都已经装过了吗?你越是装阔,人家反而越是会希望和你成交,指望你给他带生意呢,你越是显得寒酸,人家感觉顶多做这一次生意,甚至都怀疑你买不起,便不会热心,很有可能只是随便喊个很高的价钱,到时候就非常的难以还价啦。诺,这是八十英镑,你拿着吧。”
李提摩太疑惑的接过轩悦萌递过来的钞票,并不是很认同轩悦萌的想法,“悦萌先生,这种车我知道,从英国原装运过来的,还有赠送配件,光是成本都不会低于八十英镑啊,你这八十英镑是不可能成交的。”
轩悦萌笑道,“白跟你说了,你不知道发名片么?你是新开张的大洋行的总经理,你都亲自来了,而且一来就挑选这么贵重的车,他肯定指望你以后还买他们店里的其他东西呢,即使稍微让一点利润,他也希望成交这笔生意的,除非这老板脑子有病,这就是采购的就近原则,远的地方,虽然可能有更低的价格,不过近的地方,就要充分发挥人情优势啦。”
李提摩太大汗,他已经从最初的不想给轩悦萌这样的小孩打工,觉得荒谬,到觉得给轩悦萌打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能力高的人,就可以获得更多,再到现在,事事都愿意听轩悦萌的,而且每次都能够学到一些东西,“悦萌先生,我算是服了,我开八十英镑,如果他不肯,我抬腿就走,是这样吗?”
轩悦萌点点头,“不过不是抬腿就走,是礼貌的走,抬腿就走,显得多没有素质啊?”
李提摩太暗道,你把人家的利润都挤压光了,这叫有素质了?
过了好半天,李提摩太回来了,“悦萌先生,那家店主也很想成交,不过他说最低不能低于八十五英镑。”
轩悦萌举了举小胖爪子,“成交,大力,你再看看仔细,看车,看马,别等下买完了回去再说这有问题那有问题呢,这可是上千两银子啊。”
轩大力咂舌道,“少爷,不用这么贵的马车吧?咱大爷那挂马车才八十多两,您这贵了十多倍啊?”
轩悦萌呲笑一声,“什么叫做贵了十多倍?是好了十多倍,走吧。”
三个人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买了一辆崭新的马车,加上两匹血统纯正的英国白马,轩悦萌颇有些白马王子的感觉,只是从马车上的观后镜上面看看自己胖嘟嘟的小脸,又颇为泄气,这要是自己现在是个成年人啦的话,就靠这马车,应该可以去泡皇室啦!不过想到满汉不通婚又算了,皇室算个屁,我有这么牛逼的马车,应该等着人家皇室美女来泡我!不知不觉的就想到了刚才遇见的那个叫雅馨的女孩头上去了,唉,还太小,等你长大点儿吧。
再一想,又不行,人家长大一点,人家就嫁人啦,自己还不过是小屁孩呢,生气的拍了一下子自己的大腿。
李提摩太奇道,“悦萌先生,怎么了?你觉得价钱不合适吗?我都不敢相信用这个价格可以买到这样的车呢,价钱非常的公道啊。”
轩悦萌:“不是,我想到了别的事情,现在该去买几支洋枪,买一些子弹,我们得弄几个保镖才行。”
李提摩太又忍不住狂汗,以前还觉得这个悦萌小先生挺节约的,那是因为没有钱啊?又是买洋枪,又是雇佣保镖,这得花多少钱?不是需要赶紧找地方,先把洋行给开起来吗?你现在也不算是特别有钱,谁会绑架你啊?“悦萌先生,我们还是多去几个地方看看,看哪里合适开洋行,租房子要紧啊。”
轩悦萌笑道,“听我的吧,谁还租房子,咱不知道买地,造房子吗?现在先要买枪,把保卫系统做起来,然后把那十万两银子都换成马克,这是急事!”
李提摩太哦了一声,“明白了,枪好买,我认识一家德国洋行,他们的价格我也很熟悉,要多少?”
轩悦萌:“先来十支短枪,两箱子弹吧,我们都在城里,应该差不多了,如果去远的地方,也不会带那么多钱在身上,主要是防着有人在街上抢我们。”
李提摩太点点头,“悦萌先生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租界的治安也就只有英租界稍微好一些,法租界和美租界的治安都很差,根本没有人管理,不然上次就不会发生教案了,好像租界以往的治安也很差,很多土匪,还有黑帮,悦萌先生现在的名气大了,更要多注意。”
轩悦萌想起那天看见的治麟,想起治麟阴沉的模样,阴沉的目光,总觉得背后发凉,才这么急着搞好安保措施呢。
轩悦萌敲了敲车窗,冲着前面赶车的大力道:“大力,去天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买几个。”
这年头,卖儿卖女,自己卖自己,买人比买东西还快。
大力:“得叻,少爷您坐好,我赶着这马车,一路上人都看我,我可拉风啦。”
轩悦萌笑道,“等买了人,让人驾车,你坐车里,保准更拉风,到时候大姑娘见了你都要嗷嗷叫。”
轩大力想到那场景,驾车也驾得特别给劲儿啦,幸福的直点头,“多谢少爷栽培啊,大力这辈子都跟定少爷啦。”
轩悦萌看看一直四下打量着车内陈设的李提摩太,暗笑,这年头的人到底少见世面,俩人被一辆马车就迷得五迷三道的啦,果然,什么年代的男人都爱车。
天津天桥。
这里是天津繁华的所在,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汇聚之处。
轩悦萌的拉风马车一到,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轩悦萌忍不住产生了巨大的优越感,尼玛,在现代的时候,就是开老板的几百万的车去泡妞,也没有这个拉风啊!其实古代也挺好的,物资越是贫乏,越是显示出富贵悬殊,哪里像现代,是个人都开个小破车,车子早不稀奇啦。
挑选家奴的任务主要落到大力的头上,轩悦萌只是在旁边听着。
轩悦萌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有钱,签字画押,以后就有奴隶啦,但是看了才知道,人太多了,可供选择的对象实在是太多啦,都挑花眼了,女的还好些,就捡漂亮的挑选就可以啦,主要是男的不好找,轩悦萌是打算找跟大力大智这种年纪的,十五六岁,不要太成熟的,阅历还不是太丰富的,又可以当半个大人用的那种,再看着忠厚老实些,便可以啦。
不过可能是轩悦萌的心理本身比较阴暗,看谁都像是不老实的,到了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这才挑了一个叫小花的女孩,跟徐香织一般年纪,这是今天这段路上出价最高的女孩,是父亲卖女儿。再就是一个叫小牛的男孩,十五岁,跟大力一般大,自己卖自己,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太老实,在乞丐窝混不下去的那种,啥都不会,家里父母去世没有两年,人又因为老实,很难混个饭吃,皮包骨瘦的。
轩悦萌现在选人是作为一个老板的角度,忠心老实当然是要放在第一位的,没有这个做基础,再能干的,将来来个反骨仔一个,也不行啊,而且现在跟着轩悦萌的,基本都是最亲近的了,所以轩悦萌决定宁缺毋滥,明天再来。
眼见着天色不早,轩悦萌让大力先送李提摩太回租界,李提摩太谢绝了,说坐黄包车回去就可以。
轩悦萌制止了李提摩太,“你不要把安全不当一回事情,昨天你出了风头,说不定现在就有人正盯着我们呢!”
听轩悦萌这么一说,李提摩太紧张的伸头出车窗看看,“没有什么啊?”
轩悦萌拽了拽李提摩太的衣角,“别看了,等下人家拿枪出来,直接给你爆头,砰!”
李提摩太被轩悦萌吓了一跳,不敢再看,同时心里暖暖的,轩悦萌虽然是个小孩,不过心很细致,想的很周到,事事都会提前帮人想一想,这点让李提摩太很感动。
送完李提摩太回家,轩悦萌让大力先将车停在曾府门外。
曾思平翘着小嘴,正等着轩悦萌呢,“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一醒来就去你家找你啦,你妈妈说你出去啦。”
轩悦萌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好气又好笑,五岁的‘未婚妻’像是很不高兴。
轩悦萌牵着曾思平的手,“肿么啦?我不是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