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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心有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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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仁宫里,宜妃一脸的痛快:“该,叫她整日的算计别人还装的正人君子,你没看见,德妃的脸色都绿了。她只想着在娶儿媳妇上压我们一头,现在看来,还是落空了。胤祺的婚事怕是还要麻烦你多费心了。我这么些年了,竟然一直没怎么正经的管事情,都是你帮着我。”宜妃想着胤祺竟然从个吃奶的孩子长成个要成家的少年,回想着这些年的境遇,她不由得伤感起来。

    “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我们一直扶持着这些年,”说到这里宜妃的眼泪下来了。

    “好好地你哭什么,胤祺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婚事我能看着不管吗?你放心自然是要安排的好好地。对了阿塞拉是哈萨克,她们哪里的生活习惯和我们不一样,今后很多地方你要多担待些。”徽之想起来阿塞拉的信仰和宜妃不同,今后生活在一起肯定是有很多的避讳。

    “我知道,胤祺这个不孝子读和我说了。说千万不要给阿塞拉吃祭祀的肉,她们信的神不叫吃。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我一时半会的记不住,胤祺还给我写了一个本子出来。我一看就更生气了,骂他说你额娘我是个睁眼瞎,统共不认识几个字。你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折腾你老娘来了。胤祺这个兔崽子,白生养了一场!”宜妃想起那天的情境忍不住笑着骂起来。

    徽之盯着宜妃看,很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不满什么的负面情绪,按理说,宜妃应该有种酸溜溜的失落感,自己养大的儿子被别的女人拐走了。怎么她倒是一点不放在心上,反而是笑嘻嘻的当成个笑话讲。宜妃被徽之看的发毛,嗔怪的打了徽之下:“我脸上长出花了,你盯着我看什么?闹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在疑惑呢,你看今天德妃的样子,还有惠妃和荣妃当初刚做了婆婆的样子,提起来自己的媳妇就是酸溜溜的,嘴上说着她们夫妻恩爱就好,其实呢——一言难尽。你怎么和她们不一样?胤祺可是把阿塞拉当成了宝贝,你难道就没点儿子被人抢走的失落感?”徽之好奇的盯着宜妃,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傻了吧,这个话还是你和我说的,儿子就是儿子,女人不能一辈子只靠着男人生活着,没出嫁的时候听阿玛,出了门子要听丈夫,没了丈夫还要听儿子的。我自己过得好好地,没得在人家小两口之间掺和什么?再者说了,胤祺现在反而比以前更孝顺了,以前你知道因为是个沉闷的性子,也不怎么说话,到我跟前请安和例行公事一样,问他什么都是好好好,是是是,多谢额娘想着,没什么要紧事情我就去读书了。等着你再追问些什么,人家就一本正经的说都是儿子不好,还请额娘别生气了。现在呢,胤祺还能和我说说在外面怎么样,阿塞拉那边的规矩是什么样子。皇上已经下诏了,叫阿塞拉的叔叔来京城,婚事要怎么谈云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再者说了这些日子你叫阿塞拉和我多亲近,我也觉得这个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对着胤祺是死心塌地的好。我做额娘的还能盼什么,儿子媳妇过得好,才是正经事。”宜妃倒是很看得开,表示徽之是小人之心了

    徽之听着宜妃的话有些哑然失笑。自己真实糊涂了!极品婆婆这个是请要看人,宜妃本来是个没那么弯弯绕绕的人,她有自己的生活重心,胤祺成亲与否对她的生活影响不大。不像是惠妃和荣妃她们,没了皇帝的宠爱就像是没了精神支柱,儿子就成了她们的一切。谁知眼看着自己宝贝大的儿子成了别人的丈夫,就像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抢走了。她们的不安的感觉越老越重。

    看起来丢了什么也别失去自我。没了自我的人太可怕了。“君子慎独。这个话不错。总也不能依靠着别人。”徽之了悟的点点头。

    “你又说那些文绉绉的话,说点人话不好?”宜妃白了徽之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你家小八早就一颗心放在了*身上,你也只所婆婆的人了,怎么也不看着*不顺眼啊。”

    “我看着*很顺眼。我更担心*现在的处境,安王爷没了,玛尔珲不是个能撑的起王府的人。皇上最近可是对着他们一系不怎么样。”徽之叹口气,担心的着事情的发展。听着徽之的话宜妃也是收敛了笑容,也担心的说:“正是,不知道皇上是为了什么忽然翻了旧案出。都是康熙三年的事情了,过了三十年,现在人都不在了,怎么查?”

    到底安王家和郭络罗氏有点关系明尚虽然不在了,可是*还在啊。如今*和胤禩订了亲,眼看着要成亲了,这个节骨眼上康熙忽然对安王家变了脸。宜妃有点担心起来。徽之无奈的摊摊手:“我也是疑惑的很,就是你说的那个话,都过去三十多年了,早就是物是人非,皇上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到底为了什么,朕叫人想不透。”

    “给额娘请安,给良母妃请安。”正说着,胤禟笑嘻嘻的进来,宜妃见着二儿子忍不住笑着说:“你这个白眼狼,我干脆把你给你母妃做儿子好了。我一天难得见你一面,你倒是一天几回的往这里跑。”

    胤禟知道宜妃在和他斗嘴玩,也就笑嘻嘻的接话:“若是那样,可是我的造化了。省的额娘见着我就心烦,我离着你远着点。额娘还说我,你一天不是闲了也来这里。干脆我们母子一起搬过来。这真是个好主意,咱们过来是客人,母妃自然热情招待,我们什么也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安心吃现成的就行了。而且这边安静,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母妃,我和额娘立刻就搬过来了。”

    “呸,你个没脸的东西!很有我当年的风范!你来什么事情直说。”宜妃笑着啐了一声胤禟,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后宫这些嫔妃,宜妃和徽之最投脾气。胤禟也是如此,外人看来九阿哥和八阿哥的性格天差地别,但是偏生是他们两个好的比亲兄弟还要亲。

    “是这么回事,皇阿玛今天生气了,听着消息好像是皇阿玛要过来。八哥担心母妃,特别叫我过来说一声。别触了皇阿玛的气头上,大家都没意思。”胤禟说着压低声音:“这个事情和太子那边有关系,因为有人密报,太子毓庆宫逾制用了明黄色带寿字的杯盏。而且太子的茶房和膳房规制比皇阿玛的御膳房还要高。”

    徽之听了胤禟的话立刻皱起眉头,御窑每年进上来的御用瓷器都是有数的,一般是两套,一套皇帝自己用,一套是备用的。因为景德镇离着京城千山万水,一路上总是有损耗的。而且皇帝御用的瓷器自有一套规矩,不会出现太子那边有一套一模一样的瓷器。

    “叫你跑一趟,我知道了。你八哥真是越发的懒了,他自己过来说一声还能跑折了他的腿!如今学会使唤弟弟了!”徽之点点头,叫人给胤禟沏茶。胤禟翘着脚坐在下边笑嘻嘻的说:“我就喜欢母妃这里的茶具,看着舒服。这龙井茶要好看只要拿着玻璃杯,若是乌龙茶就要配着青瓷才好。不像是有的人,太俗了,只认为花花绿绿的粉彩是好的。拿着明黄底子的茶杯那还有点喝茶的心境。”

    没等着徽之和宜妃说话,外面传来康熙的声音:“朕就是个大俗人。”胤禟吐吐舌头,一溜烟的出去亲自扶着康熙的胳膊,狗腿的扶着皇帝进来:“儿子是胡沁呢,皇阿玛别和我计较。皇阿玛小心脚下,这个地毯是新铺上的,仔细着绊住了。”

    康熙甩开了胤禟的手,吹胡子瞪眼的:“你不好好的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朕还没老呢,不用你献殷勤。你整天和胤禩在一起,怎么他的好处一点没学,还是那么玩世不恭。起去!”康熙拿着老子的款,对着胤禟呵斥一声。九阿哥缩缩脖子,做个委屈的样子:“皇阿玛可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生来就和八哥不一样。要是心里想什么就能做成什么。这世界上都是完人了。性格是天生的改不了,我这个样子都要问皇阿玛和额娘,是怎么把我生成这个样子的。”

    “贫嘴,走走走!”康熙绷不住笑起来,虚点着胤禟叫他立刻滚出自己的视线。胤禟猴到宜妃跟前,可怜兮兮的拉着宜妃的手:“额娘,我们回去吧。皇阿玛嫌弃我们了。”说着胤禟做个抹眼泪的样子,徽之和宜妃一起敲敲胤禟的脑袋:“贫嘴!”

    康熙本来一肚子的郁闷,被胤禟这么一闹也好了许多,宜妃借机带着胤禟走了。徽之亲自给康熙端上茶来,看着徽之手上那个明黄色茶杯,康熙自嘲的笑起来:“朕是不配使你的东西了。”

    徽之微微一挑眉:“皇上说的什么话,胤禟那个嘴里面说的话要站在西山上。皇上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是为了什么事情?”

    “胤禟都是被你们给惯坏了。这个孩子——受不了一点委屈,亏得他是生在这里,要是外面小门小户的,难道就他那个性子,还不得去扯旗造反做山大王去。胤禩很好,朕叫他跟着学习政务了。朕把他放在步军统领衙门去跟着学习了。”康熙长叹一声,似乎有无数的烦心事。

    原来如此,平常这个时候胤禩一定会进来给自己的请安的,今天却只有九阿哥进来,徽之方才心里还担心呢。“胤禩年纪小,我担心他差事办不好,没得叫皇上丢脸。”徽之还是有些担心,步兵统领衙门这是相当于首都卫戍区啊,胤禩被皇帝派去这个要紧的地方,徽之忍不住担心起来,胤禩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能做好吗?

    “不要小看了胤禩,朕叫裕亲王带着胤禩,福全为人你改信得过,更要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康熙不经意的一句话,叫徽之心里激灵下,皇帝是对太子和索额图起疑心了。以前步军统领衙门是索额图的亲信把持着,现在却是福全兼任,叫胤禩过去学习。从索额图的心腹变成了皇帝的亲哥哥和八阿哥,徽之察觉出点异样来。

    “臣妾自然相信裕亲王,既然是这样我也放心了。太后好像很喜欢阿塞拉,宜妃姐姐现在等不得想做婆婆呢。胤祺的婚事要什么时候办啊。”既然康熙不提,徽之也不想问太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扯开话题。

    康熙嗤笑一声:“哪有那样快的,哈萨克离着京城千里万里,而且现在战事初定,新任可汗的位子还要巩固。胤祺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新任可汗对大清还有疑虑,现在又阿塞拉在京城,他又看见了我们大清的军威和实力,因此他们臣民上下都是一心归顺了。阿塞拉是哈萨克的公主,也不好委屈了她。朕想着给胤祺封个体面的爵位,可是单只给胤祺分封不太合适。”

    康熙说着拉着徽之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摩挲着:“噶尔丹不除,朕心头大患就没除掉。明年还是要亲征的。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先把战事完结了再忙儿子们的事情。朕知道胤禩还小,可是急着给他安排差事也是为了将来给胤禩分封不会惹人口舌不是。你不放心儿子上战场,我也看着胤禩不像是个做将军的材料。就叫他好好地做个贤王吧。因此胤祺的婚事还要等一等。等着诸皇子都分封之后,胤禩也能开衙建府成亲了。你也做了婆婆,有媳妇服侍不是很好。”

    徽之听了康熙的话不由得愣住了。康熙真是下决心要分了太子的权柄了。可是康熙刚亲征回来还是对太子信任有加呢。莫非是因为小十三生病的事情?

    “皇上,臣妾知道,有些话臣妾不该问。可是若是不问,臣妾心里实在不安。皇上这么安排好像是对太子不高兴似得,是不是因为小十三的事情?那都是孩子们没经历过,遇见点事情就乱了手脚。太子那边可能是奴才们不好,想着深更半夜的怕回报打搅了太子休息,他们担不是。太子都是被奴才们连累的。皇上——”徽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康熙的脸色。

    “你说对了一半,这些年朕在太子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你知道。谁知他——真叫人失望。朕不是因为十三的事情生气,算了朝政上的事情和你说你也不明白。但是你说对了一件事,太子太过放纵自己的手下的奴才了。你知道,太子手下的那些奴才干了什么,强占土地,霸占民女,私造御用瓷器!”康熙越说越气,他怎么看着自己专用的那个明黄色万寿无疆的盖碗不顺眼,气的抓起来狠狠往地上一掼,一声脆响,精美的茶杯碎成了渣子。

    徽之心里一哆嗦,有点肉疼的想着要是放在几百年后,这是多少钱啊!

    在徽之安抚着康熙郁闷的心情时候,大阿哥都要乐疯了。“哈哈,好——皇阿玛今天给老三,老五和小八都派了差事!你没看见太子那个脸色。如今兄弟们都长大了,皇阿玛再也不会事事都倚重着太子了。我要慢慢地把太子手上的权柄一点点的分出来!”大阿哥眼里闪着光,信心满满的攥着拳头。

    惠妃嘴角含笑:“怎么没有四阿哥?这次亏得是四阿哥,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太子手下的奴才们能如此无法无天。你舅舅虽然闲着在家,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廷里面找个人上折子给皇上还是易如反掌的。”

    “哦,是胤禛?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消息是老四泄露出来的。今天他还是一脸的担心,这会太子又把老四给叫到了自己的毓庆宫去。额娘你的消息确实吗?”大阿哥一听惠妃的话有些惊讶。

    “不是四阿哥?我怎么恍惚的听着是四阿哥的手笔?莫非是我听错了?”惠妃有些诧异。

    “额娘这个话你是从哪里听见的?”大阿哥和惠妃越想越糊涂。“是你舅母进来的时候话里话外露出来的意思,虽然没明着说,可是听着你舅母的那个语气是,太子身边的人泄露出来的,若不是四阿哥还能有谁?那些奴才们没这个胆子。除了四阿哥还能有谁?太子和别的兄弟们也不是很亲近,除了三阿哥那些年长的就是十四那样的小孩。四阿哥整天和太子在一起。你说——”惠妃说出自己的推理。

    大阿哥仔细想想,点点头:“额娘说的也是。只是我没想到老四是那样的人。整天张嘴闭嘴就是规矩的,看着很死板的一个人。谁知私底下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我以后可要离着他远点了。这些弟弟们,我看就是小八不错。人满谦和的,好脾气,最要紧的是太子和小八从来不对付,我正好可以把她拉过来。额娘说呢?”

    惠妃欲言又止,她心里对着徽之母子有芥蒂,八阿哥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那种叫人看不透的人,表面上只觉得笑嘻嘻的,像是温和的一片风景,但是你想走近这片风景的时候,就会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就是不能靠近半分。

    “八阿哥的性子和他的额娘一样,我担心你看不透人吃了亏。”惠妃不想和儿子提起来当年的旧事,说的含含糊糊。

    “额娘太多心了,我看八弟是个不错的人。其实还不是那回事,看着你势力大了,那些人自然会贴上来。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额娘在宫里要保重身体。”说着大阿哥就告辞走了,剩下惠妃一个人呆坐着想心事。

    八阿哥刚回来就见着小九和小十两个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呢。“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有不是门房,进去吧!”八阿哥无奈的一笑,对着两个弟弟眨巴眨巴眼。

    “有好事,八哥,的哥被太子骂一顿,这会正在生闷气呢。活该,叫他平常只知道拍太子的马屁。你别忘了他平常是怎么样的人了,好几次我们都被他给坑了。这个人活该!”十阿哥一脸的解气。

    胤禩听着小十的话有些诧异的:“二哥为什么骂四哥?”

    “听说太子的奴才行不法之事,是四阿哥给告到了皇阿玛跟前,太子还能饶了四哥?狗咬狗,一嘴毛!我们看笑话吧。”九阿哥幸灾乐祸对着四阿哥住的方向挤挤眼睛。

    “八哥你干什么去?”没等着胤禟说完,八阿哥转身就走。小十和小九一脸惊讶的对视一眼,叫着胤禩。

    “我去看看四哥!”随着八阿哥的话,他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