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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华妍公主带回营帐的凤言,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使得她的心狂乱的疾跳了几下,后背也跟着泛起一股的恶寒,引得她重重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如今还未能逃离长陵国的大营,虽然暂时有华妍公主相护,但是那来自骁王的威胁依旧存在着。自己方才勾引了他,随后又重伤了他,他定然不会轻饶自己的。这段时间她要加倍小心才行,还要找准机会尽早逃离这座大营。
正在凤言失神的思索着如何逃跑时,华妍公主方雨桐悄然来到身前。
华妍公主一心认为是自己的哥哥伤害了这可怜的女子,此时望着凤言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儿,更加惹得她心中的愧疚感泛滥而出。
于是她举起手中的丝绢,蘸了蘸凤言额头上的汗滴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了华妍公主柔声的问询,凤言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望了一眼华妍公主充满愧疚的双眸,凤言的心中泛起了思量。
这华妍公主已然的相信是骁王方萦回想要霸占自己,而自己只是个孤苦伶仃的可怜女子。而凤言也深切的明白,只有博得她的同情与怜悯才能得到她的庇护。
于是抬起一张苍白的俏脸,眸中泪光闪闪,双唇颤抖着轻声抽泣着,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民女名叫凤言,方才...方才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言罢颤颤巍巍的起了身,就要向着华妍公主跪拜。
华妍公主一把扶住了凤言那颤抖的身子让她入了座,又命飞羽拿来了一件短绒披风,为她披在肩头,遮住了凤言裸露在外的肌肤。
望了一眼凤言身上被撕烂的衣服与下巴上的青紫淤痕,华妍公主心中对她的怜惜更加的强烈了几分,微蹙了蹙一双弯月黛眉说道:“哥哥简直太不像话了,居然对你动粗....”
凤言低垂着纤长的睫毛,一闭一抬之间,便滑落了清泪两行。华妍公主见状,连忙握上她一双冰冷的手,关切的问道:“是哥哥对你做了什么了吗?你同我讲,我定然去找他算账!”
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兵符的事儿,才会被骁王抓回来的;肯定也不能让华妍公主知道,骁王是为了逼她道出兵符的下落,才撕烂自己的衣服的。
而她也是为了自保,不让骁王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光,才会在那样紧急的时刻,勾引了骁王,并在他意乱情迷之时对他下了狠手,这才为自己赢得了逃跑的机会。
没成想,最终还是没能逃出这座大营!而这个心地善良的公主,待自己也真心不错,在她不能离开长陵国大营这段时间,自己可能就要依仗着她了。
如今的凤言,需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华妍公主相信,骁王是一只饥不择食的色狼,时时刻刻的想要将她吃掉。
于是凤言轻拭着腮边的清泪,抬起一双凄美的双眸,悲悲切切的说道:“民女无事,请公主不要因此去责怪骁王了。殿下,殿下也只是一时的...冲动..”
只此一句,便惹得华妍公主瞪圆了一双杏眼,重重的一声哼:“哼,凤言你不用怕他。哥哥他也太不像话了,本以为父皇派他来军中历练,他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脱不了他的风流成性!”
“他在京城惹的风流韵事已经不少了,但还仅止于你情我愿的。没想到如今,他居然发展到强抢民女来了!”
华妍公主的这段话,惊得凤言暗自张大了嘴巴。真没想到这骁王是个有前科的人,也难怪华妍公主二话不说,就认定他企图**自己呢!原来这是有原因的啊!
发现华妍公主正在看着自己,凤言连忙收起了心头的诧异,换做了一幅受尽委屈的模样儿,一颗颗晶莹的泪滴,也挂上了长长的睫毛,凄婉的说道:“可是骁王的权力那么大,民女如何能逃得出他的魔爪?到头来,到头来怕是....呜呜呜...”
凤言哭得是悲悲切切、撼人心扉。华妍公主看着她肩头攒动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柔弱无力,任人欺凌的小女子,顿时腾升起强烈的保护欲。
华妍公主攥紧的一只玉拳,重重的落在了桌案,愤然的说道:“凤言,从今以后你便留在我的帐中,随侍在我左右,我到是要看看他能怎么对你下手!难道还当着我的面抢人不成!”
听到华妍公主开口收留了她,这是她求之不得的决定,凤言心头一喜,自己的安全算是有着落了,于是擦了擦脸上的清泪,连忙起身跪拜在地道:“多谢公主收留之恩,奴婢愿为奴为马随侍公主左右。”
华妍公主连忙将凤主拉起,不以为然的说道:“此次出行,我只带了飞羽一个婢女,面对着这满营的男子她早就烦透了。如今有你与她为伴,她肯定要高兴坏了。飞羽,飞羽....”
随着华言的呼唤声,飞羽从外间儿行入了屋中,向着公主福身一礼:“公主,有何吩咐?”
华妍公主轻招着手,唤着飞羽来到身前,欣然说道:“你们俩个认识一下,她叫凤言,以后留在这里与你就个伴儿。”
对于今日解救的落魄女子,飞羽很是看不惯,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竟然让骁王对她如此的垂涎,还想强行占有她?
她虽然不喜欢凤言,可是公主的命令她不敢违逆,而如今公主又是那样怜悯着她,她也要表现得欢喜才好。
于是飞羽行上前来,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拉起了凤言的双手,和声说道:“太好了,有你在,我就不必烦闷了,你今年多大了?”
被问及了年龄,凤言的心头泛起阵阵苦涩,低垂下眼帘落寞的道了句:“我今年二十了。”
凤言的回答,的确令面前的飞羽感到十分意外,却也令她的心中,升起了小小的得意。
可这一句话,却引得华妍公主的心,难以抑制的泛出阵阵的酸楚,对凤言的怜惜更加的强烈了几分。
要知道作为一个女子,过了十五岁的及笄礼后,就可以谈论婚嫁了。按照常理,二十岁的年纪早应该为人-妻、为人母了。
可这个凤言,为何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拖到了如今?她这样的年纪,怕是嫁不得好的人家了,就算是嫁到小门小户,也免不了是个填房的命运!
对于她们的意外凤言自然是明白,可若不是家道中落,又天天被人追杀,她又何必将自己扮作男子,藏身于这边城小镇去隐忍度日?
而如今,她也没能找到方华倦,还被方萦回与云冉阳两个人左右夹击的百般折磨。
她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如今连师父也找不到了!
虽然飞贼出身的凤言,身手还是不错的。可她那些个武功在这二人面前跟本就不值得一提,却要煞费心机的与他们周旋!
殊不知,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这两个魔头吞入腹中,连一根骨头都剩不下!
夹缝儿里偷生的凤言,如何能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如何能像正常人家的女子那般的等待着花轿上门,装载着美好的祝愿与幸福的憧憬,与那个心爱之人一世相守?
而那个本应该骑着高头大马,迎娶她过门的太师之子范世殊,在他们的大婚当日并没有抬来花轿。
而她,却等来了查抄她全家的,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的,禁城卫!
心头的苦涩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出,朦胧了凤言的一双凄苦眼眸,却是她想躲也躲不开的痛苦记忆!
自从归属在了华妍公主的麾下,凤言便恢复了女儿装扮,虽说依旧身处于军营,只是一身杏色的简单服饰,也展露出了她藏匿多年的小女儿姿态。
满头墨染般的乌丝,梳成圆髻垂于耳后,颈后的长发,如流瀑般的垂于腰间。头上佩戴着点点簪花,只是稍作了些修饰,就已经将凤言那惊艳的容颜展现无遗了。
飞羽一挑帘儿进了营帐,手中托着一只红黑描金的托盘儿,上头码放着一只只精致小巧的玉盒儿玉碟,行至近前还带着袅袅的清香。
看到已经装扮好的凤言,飞羽眸光闪闪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暗道了句,真没想到这凤言这么耐看,也难怪她家王爷为了她成那幅模样儿了,还真是个能惹事的!
随后摇了摇头,压下了心头小小的嫉妒,扯出一抹和煦的笑来,柔声说道:“瞧瞧,这多好,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偏偏要弄成个不阴不阳的假小子样儿。”
这话说的,这是夸她呢吗?凤言心头泛起了不乐意,可面上还是笑着说道:“飞羽姐姐说的是,以后穿衣打扮方面,还要像姐姐讨教呢!”虽说她比飞羽大上好几岁,但是为了显得尊敬,凤言还是开口闭口的姐姐叫着。
谁叫她如今,要在人家的地盘儿上混口饭吃呢!
飞羽闻此言,抬头瞄了一眼凤言那张毫无瑕疵的俏脸,轻哼一声说道:“您可比我大,叫我姐姐我可不敢当,还有...”说着将托盘儿往前一递道:“这些个是冷公子为公主配制的脂粉,公主选了几样儿留下了,剩下的公主不喜欢,你将这些给冷公子送回去,让他改进了再拿来。”
本来这些差事是华妍公主交给飞羽做的,可是她还要陪着公主去骑射呢。一想到在骑射场上又能见到英俊潇洒的骁王了,飞羽的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绯红。
为了避免骁王与凤言相见,公主每次去骑射场都不会带着凤言,而她来了以后接手的差事也不多,正好使唤使唤她替自己跑跑腿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