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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夏苒一怔,钻石虾仁……他这是求婚?夏苒恨不得把手里的锦盒吃下去一样,从左往右,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整圈。
不远处的那老头终于吃完,起身看向后面一桌,想跟夏苒打个招呼。不想桌边两人已经抱成一团,林晗又视线冷如冰棱地射过去,他便无意打扰,悄无声息地绕了出去。
林晗这才收回视线,神色柔和地落在夏苒脸上,一只手将她圈进怀里,抱坐到自己腿上,贴着她耳边轻声道:“买椟还珠,送你的是里面的内容,不是这天鹅绒的盒子,你别搞错重点行不行?”
说着,林晗要帮忙把盒子开了,夏苒赶忙一下揣进怀里,胳膊往外推他的手,说:“别动,我自己来,自己来。”
偷偷摸摸似地打开盖子,里头铂金的指环上,镶着一枚剔透的蓝钻,映着这大厅里柔白的光线,色泽几乎闪到夏苒的眼。
女人对珠宝天生没有抵抗力,夏苒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像个孩子得到新玩具一样,等不到回家就拆开来。
不用林晗动手,夏苒自己将戒指戴到手上,伸直了五指反反复复的看,问:“漂亮吗?这蓝色我真喜欢,是钻石吗,不会是你拿小时候的玻璃球磨的吧?”
林晗拧着眉,说:“什么话,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是什么身份,能给自己老婆送玻璃戒指?说出去,我还怎么在圈里混了!”
他将她手铺平在掌心,细细端详:“好看吧,头一次从橱窗里看到,我就对自己说,嗯,就是这个了。我这个人这么聪明,看什么都不会错的,珠宝不会买错,老婆也不会选错。”
夏苒笑:“你呀,这种时候还不忘了要夸自己。”
林晗说:“事实啊!”
夏苒小心翼翼:“哈哈,这戒指贵吗?”
林晗不耐烦:“废话,当然贵了,老子工资卡都差点刷空了。”
夏苒恍然大悟:“怪不得早上那么大方,还假兮兮的要把工资卡给我呢,原来里面都没钱。”
林晗掐她脸,说:“你啊,一张嘴在我面前是挺厉害的,见到别人连话都不敢说!”
夏苒笑得在他怀里滚成一团,被他掐着的脸往他面前一掰,嘴唇碰着嘴唇,他气息微乱,说:“苒苒,你收了我的戒指,以后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死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说着要吻过来,夏苒却是心下猛地一颤,起初的喜悦过去,种种的现实浮出水面。贴得极近,因而僵直的身体很容易就被察觉,林晗停下来,说:“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开始闹脾气了。”
夏苒正低下头,将那枚璀璨夺目的戒指从手指上脱下来,林晗急匆匆拦着,吼:“你干嘛!”夏苒快了一步,将戒指又放回了盒子里,再默不作声地退还给他。
林晗气得脑仁子冒烟,狠狠瞪她:“夏苒,你什么意思!爽完就扔,是吧,你这这这到底什么行为!”
夏苒不敢看他,绞着手指,说:“哈哈,咱们不能这样。”
林晗怒极:“咱们不能哪样?”
夏苒说:“咱们不能没经过父母的同意就这样在一起。”
林晗说:“为什么?”
夏苒犹豫:“我当年和杜希声就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在一起的,爸爸不理我,他妈妈时不时就过来添乱。离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要在所有人的祝福声里步入婚姻殿堂。不被人看好,反其道而行之的感觉,那真的是……”
林晗牙齿咬得咔咔响,说:“你这什么狗屁借口,说到底,你还是爱杜希声多一点,觉得我林晗的东西不值钱,你压根一点都不在乎!”
夏苒急忙道:“你胡说什么啊!”
林晗一把抢过那戒指,说:“你给我站起来,上一边去!你既然不要这戒指,我现在就给扔了,你不要的东西,我也送不给别人,与其天天看着添堵,不如扔了一了百了。”
一人要扔,一人要抢,推搡里碰到他伤着的那只手,假戏真做,这次真疼得他嗷嗷叫。夏苒急得缺氧,将他头一把搂进怀里,说:“哈哈,咱们不闹了,不闹了。”
林晗额头贴着她软绵绵的胸,大口大口的呼吸,等将这阵疼忍过去,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早染湿了她胸口的那片衣服。
他抓着戒指的那只手又伸过来,说:“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
夏苒将他松开来,看到他一双墨染的眼睛比方才更深。他牵着她手,将那茸茸的戒指盒死死压在彼此掌心,说:“不考虑其他的所有事,所有人,当世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没有门楣的高低,没有世俗的偏见,没有种种的阻力,只是赤`裸裸的两个人,哪怕之后还有诸多的矛盾和问题,甚至有一天还会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分开,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世人说痴心不悔,说伤好忘疼,哪怕前一次的婚姻让人失望到底,看着林晗这副胆怯、小心却又期盼的脸,夏苒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就只好这么看着他,然后静静地点点头。
一瞬间,林晗眉目舒展,终于松出一口气。他将锦盒打开,一只手别别扭扭地取出戒指,再为她戴上纤细的手指,说:“这就对了,我就说这世上哪有女人能抵抗这戒指的魅力的。”
夏苒说:“可是……”
林晗重新拉她回腿上坐着,道:“别说可是,只要你说你愿意,这就够了。你要嫁的人是我,不是那些人,不是那些话,你只要相信我,就足够了。”
夏苒点点头。
林晗说:“我父母那边我会解释,你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时候疼你比疼我都多。我妈也就一时的想不通,等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她说不同意。”
夏苒一怔:“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林晗摸摸她肚子,又变了一副促狭的笑脸:“我反正是会加把劲的,但成不成功,还是要看你争不争气。”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今晚上我就开始不穿小雨衣。”
夏苒一惊:“你别胡说了。”
林晗说:“怎么不行,我看这主意就不错,他们要是不同意,到时候你挺个大肚子上门口哭去,他们跟你一样好面子,还不立马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夏苒光想就觉得受不了,说:“我干不出那种事。”
林晗看她是真不高兴,连忙拍拍她背,说:“好,那这事再议,反正我肯定搞定我父母,你就别多操心了。”
夏苒仍旧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得对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还有哪儿不满意,她扁扁嘴:“你父母解决了,我这边呢,我爸爸,你想怎么解决啊?”
林晗哈哈笑起来,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爸爸那儿有什么好愁的,他一直把我当儿子看,喜欢我喜欢得不行。”
夏苒一脑门的汗,心想这人也太没自知之明了。要让他知道她爸爸那天是怎么提到的他,估计他又要跳起来唱大戏。
一无所知的林晗正抓着夏苒戴戒指的那只手亲吻,啃猪蹄一样细细吮着每一根,还啧啧有声。夏苒凉凉瞧着,问:“味道怎么样?”
有人答道:“那肯定差不了,要不要再给这位先生来一碟子醋?”
说话的不是林晗,肖志从后面穿过来,夏苒连忙将手从林晗嘴里抽出来,又亟不可待地站起来,大写的尴尬。
肖志见她红脸,连忙安慰,说:“别害羞,弟妹,别说是今晚的这副样子,更离谱的场景我都见过。你还不知道吧,他高中时候泡校花,当着我们面就敢——”
林晗抓过桌上的筷子就扔过去,说:“叫嫂子!你怎么做生意的,客人还没吃完饭,就敢跑进来叽叽喳喳。故意的吧,成心想破坏我和苒苒之间和谐的爱情关系。”
夏苒倚着桌沿,饶有兴味地问:“什么校花,我认不认识,他挺牛啊,当着你们面怎么了?”
空气里立马有浓浓的醋味,林晗气呼呼地站起来,挡在夏苒和肖志之间,说:“你到底来干嘛的,有话就讲,没话快滚!”
肖志笑得不行,就这两人说话时洋溢起的硝烟味,怪不得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他缓了缓才说:“你不是要个planb吗,已经帮你跟孔涛过了,说是之前就想报道来着,一直都在搜集资料,这几天刚刚理出头绪,你这边正好大开金口,他也就送个顺水人情。”
林晗一嗤:“他脸真大。”
肖志说:“哈哈,人艰不拆,大家都是小门小户的,谁比得上你背后有尊大佛。孔涛混成现在这样不容易,那户人虽说没什么大的背景,但钱还是有两个的,之前不敢动,现在有你撑腰,不过讨你一句嘴上的便宜,你这么小气干嘛。”
林晗说:“就你话多。”
夏苒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回去路上听林晗解释才清楚,原来孔涛是当地日报的著名记者,写起文章来很有两把刷子。
夏苒整个人都有点懵:“你是想用舆论来压垮这家人?”
林晗点头:“反正咱们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就看他们怎么接招了。”
夏苒想到侯勇说过的一席话,他也不是没想过走这条路的,只是阻力重重,万里长城第一步就没踏出去。
夏苒去挽他的手,笑得一张脸绽成花,说:“哈哈,你真有本事,我要有你这人脉,早就飞黄腾达了。”
林晗刮她鼻子,道:“不行,你总归是要比我差一点才好,你要有我这人脉,我还拿什么来唬住你。”
林晗笑眯眯地摸着她的手,忽然一个回过神,视线落到她无名指上,说:“戒指呢?”
夏苒直吐舌头,说:“怕被我爸爸看见,我就先收起来了。”
林晗气咻咻地掏她口袋,说:“在哪呢,赶紧戴起来,以后再敢脱下来试试看!”
夏苒说:“不行,我藏起来了,东西太贵重,我怕丢!”
林晗:“怕什么怕,丢了再给你买,反正是玻璃珠做的!”
夏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