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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雪只觉得自己这一睡就睡了好久,久的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睡梦中,浑浑噩噩听见似乎有人在耳边低语,是谁的声音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人一定是与自己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也很难过,难过的连自己都忍不住落了泪。
柳如雪缓缓地睁开眼,入眼的依旧是之前与秦云一起生活的秦氏秘地中的山洞。
缓缓地坐起身,撑起自己略感沉重的身子,大脑一阵恍惚,眼中也缓缓地盈上泪珠,孩子还在!而且...似乎还长大了不少!
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自己真的睡了很久。
素手抚过那隆起的小腹,温馨与动容霎时溢上心头,秦云,他答应自己的做到了,他帮自己保住了孩子。
就在这时,石室门处传来推门的声音,柳如雪抬起头一眼望去,不偏不倚正好看着正站在石室门前的人,一头雪白的头发率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是一张苍白且毫无血色的脸。
柳如雪一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容颜是如此熟悉,自己与他一起生活了三个月,日日相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突然,柳如雪的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眼中顿时充斥着满满的复杂,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沙哑的叫出声,“秦云。”
听到那声呼喊,男子的身形先是一抖,满怀着喜悦的抬起头,这才发现沉睡了三个月的人儿已经醒来,她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秦云这才想起如今的一头白发的自己,顿时他的心慌乱地就想转身离开,怎么能...怎么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可还没等他转身,坐在床上的人便率先一步起身准备来拉住他。
奈何刚一下床,久久没有活动的腿使不上力气便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嗯...”柳如雪下意识吃痛的叫出声。
本来要出门的秦云听到动静便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身看见柳如雪摔在了地上。他也顾不得许多,立刻冲上前抱起她,一脸的焦急,“怎么样。有没有摔疼。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准备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伤到。
看着他一脸的担忧,柳如雪轻轻地拉住他的手,温声道:“我没事,只是腿有点软轻轻的摔了一下罢了,不碍事的。”
“真的吗?”秦云有些怀疑的问道。但看着她除了刚开始的吃痛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异样。提起的心放了放,默默地撤回了要去检查的手。
轻轻的抱起她放在床上,温柔的开口,“你睡了三个月这才刚醒就急着下床,腿软是肯定的,再加上你肚子里的那块肉,沉甸甸的,以后走路别再那么急了,知道吗?”
柳如雪一愣,“我睡了三个月了吗?”竟然睡了这么久?
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么说孩子也六个多月了,真快啊。”眼中渐渐溢上思恋,那这么说,自己也与他分别了六个月了。
“是啊。一转眼就这么大了。”柳如雪低着头,所以秦云并没有注意到柳如雪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道。
这时,柳如雪突然想起了秦云那一头刺眼的华发,心中一阵阵的收紧,抬起头,满是伤痛,直直的看着他。“你的头发...”说着别开眼,自己竟然开不了口了。
还记得他那一头飘逸又黑亮的逸发,如今却白的让人侧目,曾经潇洒恣意的俊逸面容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底还有着深深的疲惫。
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刺痛了柳如雪的眼,想到心中那种可能性,柳如雪顿时心如刀绞,他如此的倾心相待,自己该如何才能偿还他的情...
或许自己永远都偿还不清...
秦云注意到了柳如雪的伤感,他沉默的没有解释。他也不能解释。
在之前如果她没有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那么,这一切或许还能瞒着她,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她就那么突然的醒来了,没有一点征兆...
如今的她亲眼看到了,心中叹口气,再多的遮掩都没有意义了。
轻轻的笑笑,只为了让她不那么难过。“只是一头白发而已,雪儿不必难过。”
奈何看到笑容的柳如雪的心却越发地揪了起来。
“是为了我。”柳如雪艰难的开口道,她肯定一定是为了自己,所以秦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比起雪儿的命,我只是白个头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秦云轻轻的说道。
说着转头不去看柳如雪那自责的眼神,轻轻闭上眼,“对了...如枫兄也在这里,我去叫他,你们兄妹俩许久不见,我想他知道你醒来的消息想必会很高兴。”
说着不等柳如雪回话,大步地离开了石室。
看着秦云逃也似的背影,柳如雪只觉得沉重莫名,只是白个头发而已,他说的那么轻松,但自己如何不知其中的沉甸...
想也知道秦云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自己学医,当然知道,身体如果不是损耗到那种程度,怎么可能让秦云那种拥有着绝世武功的强健体魄尽数斑白了头发。
而且秦云一直瞒着自己,他到底用何种方法医治自己,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呢?这内里还有他觉得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
心顿时沉重起来,以至于对解了毒的这件事,自己都没那么欢喜了。
只觉得心中闷的慌...
秦云逃也似地离开了石室,待到感觉不到身后的视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害怕看见她的那种愧疚眼神,让自己忍不住落荒而逃。
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却抵不过她的一个眼神。
心中的感概万千,朝着身后已经关上的石门看了一眼,雪儿,只要你幸福,一切都好。
没一会柳如枫就快步的走进了石室,看着坐在床上的柳如雪,柳如枫的眼睛腾的一下亮起光亮。自己的妹妹终于醒来了。
本来之前听秦云说柳如雪已经醒了自己就很高兴了,但再欢喜也欢喜不过此刻自己亲眼看到担忧的人好好的出现在眼前。
“妹妹。”柳如枫激动的叫出声。
此时的柳如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知道听到柳如枫的声音这才缓缓地回过神。
看见阔别已久的面容,柳如雪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百感交集,在这一刻泪水倾泻而出,“哥哥...”柳如雪语气蒙蒙的叫道。
柳如枫几个健步就走到柳如雪的身边站定,俊朗的脸庞带着冲破云雾的笑容,轻轻的搂住她。静静的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柳如枫缓缓地松开她,看着面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她,语气宠溺又带着无奈,“看你,我们只是几个月不见而已,怎么能让你哭成这样。”
听到柳如枫的调笑,柳如雪轻轻擦了擦眼睛,“谁说我哭了,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是吗?”柳如枫挑挑眉。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这山洞的沙子还真不少。”
“是啊,糊的我满脸都是。”柳如雪轻轻说道。
柳如枫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却对柳如雪的话不予置评。
此时谁都阻挡不了他的愉悦。
爽朗的笑声久久环绕在山洞之中,连着柳如雪心中的悲伤都被冲散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枫才收起自己的笑意,再次拥住她,“妹妹...再见到你,哥哥真的很高兴。”
是啊。忐忑了这么久,甚至好多次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一刻心才算是真正的安了下来。
上天终究还是厚待自己的。
说着松开手,看着柳如雪鼓起的肚子。笑了笑,“当初见到你的时候,看着你鼓起的肚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可现在 母子平安,怎么样?什么时候跟我回去。虽然你才刚醒。不适合说这样的话,但我想,那人快要等不及了。”柳如枫轻轻的说道。
柳如雪揉了揉已经略显红肿的眼睛,知道哥哥说的那人是谁,心中涌上一阵甜蜜,思恋的潮水也尽数涌上心头,正想开口回答,突然想起了秦云那一头斑白的华发,刹那间,一切的情绪都沉了下去。
声音有些低沉,“哥哥,秦云他...”
提到秦云,柳如枫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惆怅与惋惜,“是他通知我来接你的。”
柳如雪一愣,心中溢上痛楚,“这么说他早就计划好了吗?”
“我想是吧。”柳如枫的心越发的沉重起来。想到秦云对柳如雪的爱,饶是柳如枫也为他感到心疼。
柳如雪有些心疼的 闭上双眼,“哥哥,你真的不知道秦云是怎么救的我吗?”
“不知道。”柳如枫一脸的诚恳的说道。
看着自己妹妹将信将疑的态度,柳如枫有些无奈,“ 虽然当初秦云是走了我的暗道带走你,但是那是因为他承诺我一定会给你解毒,所以我才答应他帮他遮掩。而其他的他没告诉我,也让我什么都不要问。”
“所以,除了你的下落,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柳如枫神色有些郁闷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秦云前脚带走自己,后脚却没有燕靖的人追上来,原来都是哥哥的人在遮掩。
柳如枫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妹妹可在怪我,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与燕靖分隔这么久。”
柳如雪淡淡地看了柳如枫一眼,轻笑了一声,“就算怪,分隔还是分隔了不是吗?”?
柳如枫的语气顿时有些无奈,“这么说,妹妹真的怪我了。”
“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柳如雪轻轻叹口气。“我既然知道哥哥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想解了我的毒,让我从今以后都不必受毒素的侵扰,哥哥如此为我,我又怎么会怪哥哥呢。”
柳如枫抬起头,有些讶异,“妹妹真的不怪我?”
说着皱起眉头,“我让你们新婚没多久就分离了,难道你就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柳如雪摇摇头,“我跟他都不会怪哥哥的。”
“为什么?”柳如雪还说的过去,自己却怎么都不觉得燕靖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毕竟他可是把妹妹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可自己却联合秦云把已经成婚的妹妹给暗度陈仓了。
无奈的摇摇头,此次回去,他的报复肯定是逃不掉的。
看出了柳如枫纠结的神色,柳如雪有些好笑,可想到眼前的事情,柳如雪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考虑了许久,柳如雪轻轻的开口,“哥哥...”
“嗯?”柳如枫看出了柳如雪的情绪。
有些疑惑,“妹妹有什么想跟我说?”
柳如雪轻点点头,然后背过身,压住眼中的思恋,“哥哥,你回东渊帮我传句话给他。”
“我?”柳如枫皱起眉头,“传话给他?什么话?”
“就说,是我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柳如雪轻轻的说道。
“妹妹...”柳如枫眼中闪过凝重,“你这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了?”
“嗯。”柳如雪的脸上溢上惆怅,“我总觉得秦云还有事情瞒着我,而且如今的我大着肚子,路程已经不像来时那么容易,所以我想等产下他在回去。”
柳如枫的脸色有些沉,“可是,你们相隔了那么久,真的还要再等几个月吗?”
“如今的我已经解了毒,不是吗?”柳如雪轻声说道,“我跟他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这点短暂的离别算什么?”
“...”柳如枫顿时无奈了,本来以为接她这一趟会容易,没想到还没开始,就遇到了难坎。
沉默了几瞬,一脸慎重的看着柳如雪,“我知道你一旦下定决心,是难以更改的,但此时我还想在问你一遍,妹妹,你是真的决定好了吗?”
柳如雪转回头,看着柳如枫神色很认真,“我决定好了。”
尽管抱着一丝渺小的希望,但没想到还是破灭了,语气有些挫败,“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思。”
说着顿了顿,“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月了,也的确是不能再待了,本来带着你一起回去,但你如此坚持,我也不再勉强你,就让你在这里产下孩子再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