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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岛酒吧街某个酒吧里,邢栎阳一推开门,就看到谭屹坐在吧台边,身后站着两个保镖样的男人,神情冷漠地看守她。
谭屹看到邢栎阳,向身后做了个手势,邢栎阳看过去,见不远处一张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男人,从容点了一支烟,向他们走过去。
“有什么条件跟我谈,人我要先带走。”邢栎阳也不管那两人是什么身份,也不跟他们客套,直截了当就摆明立场。
那两人一见他架势,就知道这人不好惹,也不动怒,其中一人慢条斯理道:“她一酒瓶子把我朋友打爆了头,这账怎么算?”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爪子不安分,喝点酒就想占女人便宜,见血也是活该。”邢栎阳吐了一口烟。
他轻慢的态度终于惹恼了一人,骂道:“你他妈谁?”邢栎阳坐到沙发上,狠吸一口烟后,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你俩外地的吧,没摸清这一带是谁的地盘就敢来摸鱼?”他不无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衣冠楚楚的人,一身行头价格不菲,但一听说话就知道是怂包。
两个男人怒了,叫来保镖就要打邢栎阳。邢栎阳稳坐,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笑意中带着点狠劲,“给你们五分钟,趁早给我消失,不然的话,想离开这里就得脱层皮。”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过来看热闹,就连酒店服务生也站在一旁不言语,两个男人也是见识过场面的人,沙发上这个黑衣男年纪虽轻,散发的气场却是邪气而又有恃无恐,立刻明白强龙也不压地头蛇,无声地带着保镖走了。
等他走了,邢栎阳才懒洋洋站起来去找谭屹。
谭屹道谢,“谢谢,要不是他们纠缠不休,我也不会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邢栎阳微抿嘴角作无所谓状,既没有详问,也没有发表评价或者规劝,只做了个他要离开的手势。
“唉,等等。”谭屹叫住他。邢栎阳回头。
谭屹道:“我怕他们跟踪我,报复我,你能不能送我一程?”“走吧。”邢栎阳挥手。谭屹从椅子上下来,有点兴奋地跟上他。
车上,谭屹问邢栎阳,“你最近忙些什么?下班就不见人。”邢栎阳淡淡一笑,带点调侃道:“咱俩什么关系,下了班还得见?”
谭屹苦笑,是啊,他俩什么关系?在同一个事务所工作,认识好几年了,脾气相近也互相赏识,都是不肯服输爱较劲的性格,比一般的同事关系近,但想更近一步似乎也不能够,他心里有一片她怎么也触及不到的世界。
“以前不是经常一起喝两杯么,最近你下班就走,都见不到你。”谭屹看向邢栎阳,眼波流转,很可惜,他目不斜视,并没有注意到她妩媚的表情。
“整天为工作奔波,总得有点私生活调节调节,替老张卖命不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邢栎阳稳稳把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路。
谭屹嘴角的笑意更深,用只有他能听懂的话问:“你的私生活还顺利吗?”
“还行。”邢栎阳的好心情并没有被刚才酒吧里的事破坏,顾忆湄接受他,对他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谭屹悄然无声,回想着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就像在昨天。
那天是周末,她带着球拍去俱乐部打网球,看到老张和一个年轻人对战,老张是她认识的人里球技最高的一位,可遇到这个人,竟然还有落于下风的趋势。
到最后,老张虽然败了,但因为难得遇上好对手,精神反而很振奋,热情地把打败他的年轻人介绍给谭屹,“小谭,给你介绍个新同事,邢栎阳,刚从美国回来,以后在我们所里工作。”
谭屹这才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尽管他满身满脸的汗,浑身上下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身体健壮、四肢细长,那种属于男性的、朝气蓬勃的荷尔蒙魅力,让他看起来格外出众。
他看人的目光,不笑,眉梢眼角却自有一种风情,藏得极深,谭屹偏偏一眼就能看出来。
简单打了个招呼,谭屹递瓶水给他,看着他拧开瓶盖喝下去,阳光下汗珠在英俊的脸庞上滑落,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喉结也随之滚动。
随手拿毛巾擦脸,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有心人看来,却是怎么看都好看。谭屹忽道:“休息半小时,咱俩打一场?”
“你?”
“怎么?瞧不起我?”
“不是。我跟女孩子打球都会让对方三个球,但我看,你的水平应该不用。”
邢栎阳很会说话,不露痕迹的恭维让谭屹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结果如何不重要,和高手对战,本身就是个充满挑战性的过程。
“我技术没问题,体力肯定不如男性,你最好还是让让我,在运动这件事上,没法男女平等。”谭屹也很会说话,冷冷的表情偏带着三四分妩媚,言语简洁轻快却不轻佻。
“放心,我有数,娱人娱己,又不是参加比赛,非得争个高下。”
这男人有点意思,谭屹自认看人一向精准,她对他感兴趣,不管是身体还是别的,他和她一样,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小世界。
车开到谭屹家楼下,回忆也戛然而止,趁着邢栎阳停车挂档的时候,谭屹把手按在他手上,空气一下子凝住了。
“别这样!”邢栎阳表情平静而深沉。
“只做,不要别的。”谭屹转身看着他,借着酒意跟他表白。好几年了,她明示暗示也够了,以他的聪明,不会一点也不察觉,他只是不想回应。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知道。”跟聪明人说话,邢栎阳并不拐弯抹角。。
“我说了,不用你负责。”谭屹靠过来,脸蛋儿红红的,眼睛中带着迷离的笑,一看也是有点喝多了。
“你醉了,回去好好睡一觉。”邢栎阳解开安全带,想把谭屹扶下车。
谭屹却不动,手抚摸他喉结,轻轻往下滑,隔着衬衣摸他胸肌,很结实很性感,她曾和他一起出海时看过。
邢栎阳把她的手拿开,却又不弄疼她,替她解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另一侧开车门,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搂着扶着送她上楼。
“我没醉,我什么时候醉了,邢栎阳,你这人向来不解风情。”谭屹只有在微醉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小女人的一面,很享受他温暖的怀抱。
邢栎阳从她包里翻出门卡,尽责地把她送进家门,放到沙发上。谭屹一条修长的手臂勾住他脖子,一只手往他身下探寻,*和诱惑都表达得*裸。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绷得紧紧的,像是生怕自己会受到她诱惑,他丝毫不敢松懈,想挣脱她的缠绕,着急就容易露破绽,不经意间,她的手还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你醒醒酒,我走了。”邢栎阳站起来,整了整衬衣,快步离去。谭屹醉卧沙发上,看他被占了便宜后悻悻然离去的背影,一丝笑意挂在嘴角。
邢栎阳回到车上,喘息急促,那个女人够狠,尽往他敏感的地方摸,还特别有技巧,他都有反应了。
回到家里,他在浴室洗澡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
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他腾出一只手打电话给顾忆湄,“你睡了吗?”“刚睡下……你的事情处理好了?”顾忆湄随手拧开床前灯。
“小麻烦而已,已经处理好了。”邢栎阳微有笑意,果然自己打这通电话是必要的。“那就好,难得你这么‘乐于助人’。”顾忆湄放心了。
丫头吃醋了,不然不会将他一军,邢栎阳讪笑,“我跟她只是同事。”
“欲盖弥彰。”
“真的只是同事,你相信我。”
“做贼心虚。”
“我冤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邢栎阳听她语气轻松,有心和她调*。顾忆湄道:“心里没鬼,解释什么。”
“好,不解释,反正我问心无愧。”邢栎阳笑。
这天傍晚,顾忆湄临时有事需要加班,邢栎阳不请自来,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等她下班。
她穿了一条圆领无袖小黑裙,经典款,一流的剪裁贴合身体曲线,纤细的手臂线条流畅、细窄的腰双手可握,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尤其是那两条修长诱人的双腿,和上身组合成黄金比例。
邢栎阳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双腿,但视线依然不肯离开,从她的腿看到胸,又从胸看到腿,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个姿势坐久了,他就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悄然无声,丝毫不去打扰她。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看到这么个黑衣长腿的帅哥懒洋洋坐在沙发上像是等人,难免议论纷纷。有人认出邢栎阳,立刻汇报给新闻部主任冯珍妮,冯珍妮大喜过望,走出办公室,果然看到那个最近上法制版头条的大律师坐在外间的沙发上。
冯珍妮兴奋不已,问顾忆湄:“邢栎阳怎么会在那里,你认识他?我的天,我追着他想写专稿,追了快两星期了,他也没答复我,怎么这时候来了?他是不是来爆料江雨案的什么内幕?”
顾忆湄见她误会,无奈解释:“珍妮姐,他来等我下班。”
冯珍妮一愣,推着眼镜感慨,“我勒个去,要这样苦苦等候,才能伴美人左右,难怪我嫁不出去,竟是一点不懂迂回之术,也怪我身边那群二货,个个也没这种奉献精神。大律师时间以秒计算,捧着大把银子才能见他一面,你竟叫他坐冷板凳,我服了你。”
满脸堆笑,冯珍妮像粉丝见到明星,亦步亦趋凑到邢栎阳身边,“邢大律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小女一声,小女让人给你铺玫瑰红毯。”
邢栎阳身为律师,长于言辞,冯珍妮这番明里讨好暗里挖苦的话他如何听不出,鼻子里哼哼一声,“不客气,我不过是来等女友下班。”
冯珍妮立刻转身向顾忆湄,“顾忆湄,你现在就可以下班,做不完的明天做,先要把我们的邢大律师陪好。”
说完,她又转身看邢栎阳,“大律师,赏个脸吧。”
邢栎阳站起来,“后天周末,有没有兴趣出海兜风,我有一艘游艇停在海边。”
“当然有兴趣,不仅我有,顾忆湄和大家都有。”冯珍妮立刻替顾忆湄答应下来。聪明精明如她,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人微妙的关系,稍一观察她就知道,男方正苦追,女方还在考虑。
“那就说定了,后天上午十点码头见。”邢栎阳定下约会。冯珍妮也笑,两人传递一个会意的表情。
等冯珍妮离开,顾忆湄才悄悄道:“你怎么乱说?”“不然我该怎么说,你教教我,说你是我的什么人?”邢栎阳走到她身侧,目光狡狯。
顾忆湄狠狠瞪他一眼,跟他这个大律师斗嘴,她能占便宜才怪。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越耽误越晚。”顾忆湄拿文件挡着脸,不想看他。
邢栎阳温柔地看着她乌黑柔细的发丝,墨玉般秀丽双眸,“你也明白什么叫工作了,能不能体谅一下我,我抽这些时间等你不容易。”
天,他用得着靠这么近吗,好像一低头就要吻下来,男性的压迫感令顾忆湄浑身不自在,拿一份文件去边上复印。
邢栎阳看着她纤细婀娜的背影,学音乐的女孩子自有一种优雅气质,她这样明显接受过形体训练的,就连走路和站立的姿态都与众不同,周围人来人往,不乏美丽苗条的身影,但是唯有她,能停留在心间。
借故走进冯珍妮办公室,顾忆湄试探地问:“珍妮姐,他真的……真有那么神吗?”冯珍妮抬头看她,见她脸上两团红晕,了然地笑:“当然,不然媒体怎么会封他金牌律师。”
“可我也没觉得他有多神。”顾忆湄嘀咕着。
冯珍妮挑了挑眉,从桌上拿起一叠资料,丢给她,“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神,就把这些拿回去好好看看,这都是他经手的案子,从无败绩,而且都是轰动一时的案例,你不知道他,是你孤陋寡闻,不是他不够封神。”
顾忆湄被她一番奚落,有点讪讪的,“他名声那么坏。”
冯珍妮笑,“业界翘楚,毁誉参半不足为奇,我在新闻界的名声也不好,很多羡慕嫉妒恨我的人在背后说我,有什么,我照样拿年度最佳新闻奖。”
见顾忆湄凝思不语,冯珍妮又道:“当然,谈恋爱又不是打官司,你要是看不上他,再多光环也没用。我只是友情提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从冯珍妮办公室出来,顾忆湄偷偷看向邢栎阳,他坐在那里看杂志,安安静静的,却又着实出众,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魔力,动静皆宜,举手投足都比别人好看。
一直等到七点多,顾忆湄才结束工作,邢栎阳走近她,见她颈背肌肤如雪,低头吻下去,“可以走了吗?”
顾忆湄像是被电到,猛然转身看着他,眼神中除了惊讶,更多是责怪。邢栎阳轻抚她背,示意她不必惊慌,她这才镇定下来。
无意中看到她桌上的某份文件似有眼熟字眼,邢栎阳拿起来看看,见都是自己经手的案例,忍不住笑,“你要做功课,何必看这些,直接问我就好,我对每个案子都烂熟于心。”
顾忆湄脸上发烧,猛然从他手里把冯珍妮给的资料抢回去。
两人离开,邢栎阳还在回味,嘴唇触到她柔嫩肌肤的时候,闻到淡淡的茉莉香气,是“邂逅柔情”的味道,他记得这味道,自从他送她那瓶香水,这是第二次闻见。
了然于心,邢栎阳道:“今天我们换一个特别的地方吃饭。”“去哪里?”顾忆湄茫然看着他。邢栎阳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到了你就知道。”
他精通鹭岛一切感官享受之所,跟着他外出,永远不用担心所到之处不完美,而顾忆湄也越来越觉得,他就像鸦片,能镇痛安神,却也能引人犯罪、欲罢不能。
“你快说,去哪里,不然我不去。”顾忆湄见他把车开到陌生的岔路,心情难免有些紧张。“我不告诉你,你能跳车?”邢栎阳逗她。
顾忆湄经不起激,伸手就要开车门,邢栎阳赶忙把车靠边停下,安抚她:“好了好了,我不卖关子,带你去我家。”
“我不去你家。”顾忆湄脸都涨红了。他把她当什么人。
“如果不是为了和我约会,又何须精心打扮,还专门喷了香水。”邢栎阳不给她任何余地。
顾忆湄脸更红了,矢口否认,“才不是呢,才不是。”她一紧张,只会喃喃自语。
多可爱,他低下头来,准确地堵上她违心的碎碎念,以实际行动让她招供。
这个人越发放肆了,他俩才来往几天,他就这样大胆,她紧张地心突突直跳,等他结束这个吻,她的身体已经软了。
“是不是?”
“不是——”
他的嘴唇又覆盖上来,比刚才吻得更火热更彻底。她在他面前,永远无法矜持。
“你快承认了吧。”
“我——”她喘息着,醉醺醺又软绵绵,想斥责他乘人之危,车内空间狭小,她想跑也跑不了,可是她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得近乎娇吟。
“你不说清楚,我不去。”她还是坚持。
邢栎阳这才给她解释清楚误会,“你太瘦了,一看也没有好好吃饭,我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你吃。”
“你会做饭?”
“什么都会。”
顾忆湄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他对自己厨艺很自信,所以急着在她面前展示一番,别的还好,她对吃一向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