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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脸长得像,就连走路的步态也像极了,罗震下意识地跟在她身后,想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这也不可能是谭屹。
那个女人在停车场上了一辆红色宝马,罗震震惊不已,虽然牌照看不太清楚,但是她开的那辆车和谭屹以前经常开的车车型一模一样。
罗震毫不犹豫地开车跟在红色宝马后面,看着她缓缓地沿着公路把车开下山,驶进都市的车流,约莫开了一个小时,她要去地方依然没到。
渐渐地,远离了城市中心区,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红色宝马开得不紧不慢,罗震紧跟其后,心里却越来越惊,她要去的方向,通往鹭岛最大的一片公墓所在地。
谭屹死后,远在雁京的谭家人亲赴鹭岛处理她的身后事,她并没有葬在鹭岛,红色宝马把自己引到这里,无非是想故弄玄虚,令自己害怕,罗震不蠢,不会被这些表象骗到。
只是,越往公路深处开,越有一种冷清诡异之感,路上已经没有别的车了,而四周渐渐起了雾,眼看着红色宝马开进一团雾气里,罗震也沉下心跟着开过去。
然而,令他惊吓的是,等他开出了那团雾气,红色宝马已经不见了踪影。再看周围,依然是寂静无声的公路,延伸向远方,红色宝马开得再快,也不可能在几秒钟之内消失。
这回,他是真真正正感到了恐惧,车开到某个路口,他打了转向,沿原路返回。
等他的车开远以后,一旁的绿化带树丛里,几个人探出脑袋看看,打电话给顾忆湄,“计划顺利完成,道具一组可以撤了吗?”
“撤吧,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有安排再通知你们。”顾忆湄跟邢栎阳做了个ok的手势。邢栎阳点头。
几个人把剧组拍电视剧时用来制造烟幕的机械抬上车,酷似谭屹的女子则把宝马车从树丛后重新开回公路上,为了保险起见,她没有再开宝马车,而是上了另外一辆车。
顾家花园里宾客差不多散尽了,顾忆湄和邢栎阳换下礼服后,在书房里商量事情。
“下一步怎么办?”顾忆湄问邢栎阳。
邢栎阳神色镇定,想了想道:“罗震多疑,今晚的事并不能令他害怕,只会让他开始怀疑,我已经跟谭巍说了,让她穿着她姐临终时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在谭屹家顶楼等罗震。”
“你料定他会去?”顾忆湄有些担心。
“他会去。”邢栎阳笃定地说。费尽心思说服谭屹的亲妹妹谭巍帮他们执行这个计划,既是为了震慑罗震,也是安慰谭屹在天之灵。
“你以前就知道谭屹有个妹妹在电影学院上学?”
“知道,但不知道她和她妹妹长得这么像,你找来的化妆师也真行,居然能把三五分相像化妆到七八分像,罗震要不是心里有鬼,也不会上当。”
两人都在等,谭巍那边计划完成就会打电话过来。
谭屹生前住的公寓楼下,罗震鬼使神差地把车开过来,遥望着她的窗口,此时万家灯火,但那个熟悉的窗口,已经不会再有灯光亮起,就像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说不清对她是什么感觉,谈不上爱,可也谈不上不爱,他和她自有合拍的地方,也了解彼此心里的苦,在她之前,他从没遇到这样一个能真正了解他内心的女人,所以他一直纵容她利用自己暗中保护邢栎阳。
罗震点了一支烟,久久看着窗口,顶楼上忽然出现的人影,让他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飞快地从车上下来,遥望那个身影。
是你吗?你不甘心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这个世界,找我报仇来了?罗震喃喃自语,认出那个身影那张脸属于谭屹。
她在楼顶上徘徊,似乎是在思考跳还是不跳,身影时隐时现,罗震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目光注视着,当身影再次出现,如蝴蝶一样从顶楼飘落,他惊骇地心脏差点停跳。
他不敢上前去看,那具支离破碎的身体,还带着她临死前那种怨念的眼神,以至于直到上车逃跑,他都没发现落下来的是个道具假人。
谭巍站在楼顶远远看着罗震的车开出小区,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打了个电话给邢栎阳。
邢栎阳把事情进展告诉顾忆湄,两人都很兴奋,没想到计划执行地如此顺利。
顾忆湄心存疑虑,“照你说的,他那么多疑,会不会回去查谭家资料?万一看到谭巍照片,只怕以他的聪明,很快就能想到事情来龙去脉。”
邢栎阳道:“谭巍父母离婚,她跟着母亲,改了继父的姓,查她姐姐谭屹的资料,查不到她什么,而且她才念大二,还没成名,网上没有她的照片,就算有几张,也都是没化妆的素颜,罗震的想象力应该没有那么丰富。”
顾忆湄还是不放心,“为防万一,你还是得早做安排。”邢栎阳道:“放心,我在雁京警方有个哥们儿,我已经跟他通过气,罗震就算去查,也查不到谭巍。”
“看来你是想把他吓疯了。”
“不是,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加重他的内疚感,如果他还有点良心的话,不会一错再错。”
哼,顾忆湄不屑地哼一声,“他真有良心就不会那么害你,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说你?”
“说我什么?说我在泰国被人绑架,关在水牢里饱受折磨,染了一身病,是不是?”邢栎阳玩味道。
顾忆湄点点头,“差不多吧,他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给顶了回去,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脸色,你要是看到,也会觉得解气。”
邢栎阳冷冷道:“我早已对他无感,他不过是他父亲手里的一颗棋子,如果他聪明的话,谭屹的死应该让他认清这一点。”
“谁伤害你,我就跟谁拼命!”顾忆湄握紧拳头。
商量完大事,两人在床上缠绵,邢栎阳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活力,顾忆湄娇声连连。
“今天的订婚宴上你大出风头,还满意吗?”顾忆湄搂着邢栎阳的脖子,吻着他问。邢栎阳笑,“我出风头不是因为我本身,而是因为当了顾家女婿,很多人来,是看顾家的面子,看顾伯母的面子。”
“还叫伯母,以后她也是你妈妈。”顾忆湄对夫婿十分亲热。邢栎阳道:“我很高兴,眉豆,在所有人面前我能堂堂正正面对他们。”
和前些天那种东躲西藏流亡的日子相比,今晚辉煌梦幻地有些不真实,然而,她又是真实存在的,邢栎阳庆幸,自己当初冒险带她回鹭岛是回来对了。
顾忆湄道:“我一直为你骄傲,你的名字被人记住,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是最优秀的律师,以后你可以随心所欲接自己想接的案子。”
“等这件事完了以后,我可能要带你离开鹭岛,你愿不愿意?”邢栎阳并没有把自己和江海天接触的事告诉顾忆湄,但是又给她暗示,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顾忆湄望着他,给他吃定心丸,“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去哪儿都行,鹭岛不过是顾家人的第二故乡,国内那么多好地方,哪里都是容身之处。”
邢栎阳感动莫名,低头深深吻她。
和他们的花好月圆正相反,罗震被噩梦惊醒,看着窗前洒了一地的月色,他打开床头灯,点上一支烟。
谭屹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尤其是她最后的样子,那张支离破碎的脸,那双到死也没有闭上的眼睛,成为他的梦魇。
说不出是为什么,对晚上出现在顾家宴会上的那个女人,他虽然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心底也隐隐希望那是她在天有灵,故意要在他面前现身。
明知道她死得冤,他却无能为力,就像几年前的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还是难逃魔手。
打电话给助理,罗震让他查一查谭屹的底细,虽然他之前也查过她身世,但没有查得很详细,只知道她家世良好,父母都是雁京知名律师。
顾家的晚宴办得确实令人刮目相看,难怪邢栎阳看中顾忆湄,顾家虽然败了,家族遗风尚在,只要有财力支持,锦上添花人人愿意给面子。
也亏了顾忆湄,让邢栎阳一下子扭转乾坤,本来他已经被擎天逼到绝路,这样大张旗鼓来这么一出,变被动为主动,反而将了擎天一军,擎天再不能明着对付他。
今晚的情况想必早已有人汇报给他爸爸,罗震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意,老头子为这事已经气了好些天,眼看着邢栎阳大出风头,只怕更要动怒,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什么,这才是最让罗震觉得解气的地方。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罗震看着照片里的母子俩,眼眶渐渐湿润,也许他真正快乐的时光早就伴随着母亲的去世而消失无踪。
记忆里,美丽的母亲永远是温柔可亲的,会用柔柔地充满疼爱声音叫他名字。
——小震,别玩了,快回来吃饭。
——妈妈给你买了新玩具,快过来看看。
——你长大了,遇到事情要自己承担,不要总是想着父母给你出面解决。
就在他懵懵懂懂的年纪,在他还没来得及报答母亲恩情的时候,一个噩耗把他从幸福的云端打落地狱,母亲死了,死得非常惨,家里人看过尸体以后都哭成泪人,外婆直接哭晕了。
从那以后,外公外婆和阿姨舅舅全都跟罗家断绝来往,父亲真正成为孤家寡人,没有了母亲的劝阻,行事越来越一意孤行、越来越心狠手辣。
一个男人的成熟,往往就在一夜之间,只要他经历的变故足够深刻。母亲的去世,让罗震从莽撞少年,一下子变成沉默寡言的青年。他开始知道生命对于每个人的意义,开始接受世事无常,同时,他的心也在成熟后,渐渐变得冷漠。
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最初那一两年里,他没跟父亲说过一句话,那段时间擎天的生意越做越大,父亲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管他,直到他惹上一次大麻烦,父亲才注意到儿子已经到了叛逆期。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父亲带回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罗震第一次看到邢栎阳,就觉得那小子像一只荒野中觅食的野狼,隐藏起獠牙利爪,却藏不住眼睛里渴望出人头地的*。
尽管他也知道,要不是有邢栎阳多管闲事通风报信,他那次遇险很可能会没命,但他就是不能释怀,父亲明明已经有了他这个儿子,还要再带一个养子回罗家。
出身优渥的罗震,自小眼高于顶,看不起邢栎阳那样从社会底层挣扎上来的人,更看不惯父亲对邢栎阳的栽培,父亲不仅花钱送他读国内一流大学的法学院,还送他漂洋过海去美国留学,虽然罗震自己学业也不差,但是他受不了一个外人和他享受同等待遇。
不得不承认,那小子非常刻苦,大学那几年,正是一个人最爱玩、最张扬的年纪,他却耐得住寂寞,埋头苦读,连父亲都被他这种精神动容,时常以他为榜样劝诫儿子,年轻人要懂得上进,不要安于现状。
那些年,邢栎阳越是小心翼翼藏起锋芒,罗震越是要跟他作对,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那小子的本来面目,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然而,邢栎阳太聪明,他懂得用退让来收买人心,到后来,时时令他处于下风。
唯一一次两人起冲突是在二十二岁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