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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剧便代表日后有事情做了,她出演的鬼红除了凄惨的一生让人唏嘘,更让人叹道的便是她的演技,面对杨简这样影帝型的人物,她的演技毫不逊色于杨简,在圈子里大受好评。
正在势头上,自然就多人关注。
古花跟着她,也是满脸欢喜,毕竟跟她一同进瑞星的其余几个助理跟着的艺人如今还在捡别人不要的角色,而她跟的萧半离则跃上屏幕一举让全国人民都看到,工资上涨不说,走路都有风多了。
萧半离则不敢邀功,演技这事与她本人无关,都是半生的功劳,面对夸奖,她只能回以谦虚。
阴珠珠冷笑着进了她的休息室,身后跟着助理,她与古花皆楞了一下,阴珠珠便上前,指尖抬起,指着她的鼻子,只离两厘米。
“好你个萧半离,一连抢了我两个剧本!”
“抱歉。”
“呵呵,很好,不用跟我道歉,你有萧笑这根大腿,又能跟杨简闹绯闻,这本事可厉害了,我还得跟你学学。”阴珠珠怒极反笑,说罢便转身出门。
古花跑门口扫看,回过身道,“她进了李姐的办公室。”
她恩了一声翻弄着手机。
接着外面走廊便熙攘了起来,吵闹不停,古花又拧开门去看,回身道,“阴珠珠跟李姐在吵架。”
她好笑地看着古花道,“行了,怎么跟个八卦记者似的,回来坐着,你看粉丝又涨了十万。”
夜晚
她泡在青绿草里,一边敛眉嚼着青绿草,一边看隐息书,乖得像个孩子,浑浊见此脸色欣慰,坐在一旁摆弄着半生次品,秦泷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长剑,一招一式地舞着,剑身阴气重,像是被淬了毒。
那把剑一到青绿草上空,剑身的乌黑就淡了几分。
秦泷啧啧地道,“一把好剑配上满身乌气,威力肯定不一般,下次就用这个试试黑无常,看能不能把他那该死的鸡毛掸给割断。”
浑浊斜眼扫了一眼,淬道,“天真。”
秦泷哼道,“老子跟他交手那么多回,没一次占上风的,下次若是那位阎王出来,那不是必死无疑啊。”
浑浊靠在窗边,闭目养神,“那人,看不上你这种孤魂野鬼。”
秦泷被这么一呛,神色难得变冷,气道,“有什么了不起,他还不是找不到你的夹缝界!”
浑浊没再吭声,只是闭着眼睛,下巴绷紧,她心中略好奇,想问又不敢问,秦泷见她欲言又止,啧了一声,“萧半离,地府站得最高的那位便是你的仇人,是他,让你有今日的。”
她瞪大眼睛,“是阎王吗?”
秦泷啧啧道,“是啊,所以你可得快点集齐魂魄,坏了他的计划。”
“好。”
秦泷又道,“多加修炼吧,鬼火是好东西,你以后便知了。”
她低头,翻着手心,那蔟红色火焰,如今只有八分,只望今晚能练到十分。
泡了大约三个多小时,总算是将鬼火练至十分,十分后的鬼火颜色变得更红,一翻手,手心全是红光,浑浊甚是满意,说道,“准备一下,在三里路,有残魄收。”
“好。”
再次把半生戴上,仍是疼得死去活来,这次割了眼角肉出来,秦泷毫无压力,将次品半生戴上,咧着獠牙对她笑。
见多了半生獠牙渗血的神情,咋一见到带笑的半生,惊得她一身汗,那实在算不上好看,只能说惊悚。
浑浊一挥袖,出了阁楼。
她跟秦泷也不敢耽误,两人互不让步地挤出阁楼,阁楼外阴气很重,鼻息间全是血气,三里路离阁楼不远,那处又有墓穴,她顿时一阵晕眩,感到无数的阴气缠绕在周身,有些甚至从脚裸处钻入。
浑浊说,“你这副身躯是孤魂野鬼最喜欢硒息的,现下有半生他们近不得,但若是你鬼火练熟,便可操控残魄,对你有利而无一害。”
秦泷哼了一声,那些阴气惊吓得窜出她脚裸,她立即感到浑身轻松。
三里路半空上缠绕着无数的黑气,黑压压的,血气吸引而来的孤魂野鬼上千条,而地上三辆车连撞,其中有一辆是小车,另外两辆是大巴,死的人数众多,尸身浴血横尸遍地。
她看得一阵心惊,可手心鬼火却跳得欢悦,半生自动牵扯嘴角,竟是那团阴气笑。
她压了许久都压不住那嘴角,耳膜里全是滋滋滋的声音以及阴气碰撞的擦擦擦声。
“半生果然好阴气,竟然欢快得笑起来。”秦泷在一旁掩着鼻息啧道。
浑浊推了她一把,说道,“到路中间去,双手摊开,便会有残魄自动被吸进去。”
路中间便是尸首聚集最多的地方,本是活生生的人如今身形扭曲,脸上全是血块,还有孩童哭叫的声音,她一顿,朝那翻倒的大巴上看去,浑浊恨声道,“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动手!”
被浑浊这么一喊,她猛地回神,咬紧牙,手心向上,鬼火跳出,滋滋滋的声音愈发地大。
接着手心越来越烫,黑线一条一条飞入她的手心,她两耳两用,最后一抹残魄刚入手心,孩童的哭喊声便停了。
她浑身一震,恐慌地看着浑浊。
浑浊冷哼,喊道,“回来,等下阴差要来勾鬼魂了。”
她猛地冲向那辆大巴,头朝下,趴下,便看到一满脸是血的孩童面对着她,圆润的眼睛瞪大,嘴巴维持着哭嚎的姿势,她颤着手,去摸他……最后一条残魄,是从这里飘出的。
身后一只手扯着她,将她用力扯起来,往后拉扯,她死死地看着那辆车,问道,“刚那孩童是我弄死的对吗?”
浑浊没吭声,那枯老的手不停地扯着她,秦泷摇摇头,也没回答,这时手心发烫,烫得她全身都发红,孩童的哭声又响起来,在手心里冲撞着,她哭喊地扯住浑浊道,“他在我手心呢,他在我手心,把他放出吧,他没死,他没死。”
浑浊狠狠地扯着她,仍是不应她。
秦泷叹口气道,“这里阴气太重了,那孩童是活不过今晚的,他刚刚被他身边的残魄一扯,便一起入你手心了,你就别再纠结了。”
“不,我这是杀活人了啊,杀活人啊,浑浊,求你了,把他放…………”
“砰!”站得好端端的秦泷猛地撞向身侧的山壁,浑浊脸色一变,用力地扯着她闷头走着,恨道,“别出声,黑无常来了。”
秦泷从山壁上滑落,身子又被一团黑气撩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惊恐地瞪大眼睛,身子却被浑浊扯着,她喊道,“秦泷……唔!”嘴巴被浑浊一捂,浑浊狠狠瞪着她。
她压抑着没再出声,便看到秦泷飞起,想跑,下一秒身子又被抽上半空,他身子向前,一口黑血喷出。
那团黑气上前,将秦泷裹了进去,随后黑气如利剑般戳着秦泷的身子,秦泷本是少年的身形变得越来越淡。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夺出,秦泷惨叫的声音在耳边缠绕着。
那团黑气冲着秦泷冷哼,“又是次品,如此反复,就当真以为我抓不到你们吗?呵……回去告诉你那主人,本官迟早会将他连根拔起。”
那团黑气散去,秦泷的身子已如淡得跟大地融合到一块,浑浊紧紧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半点声。
她欲站起来,又猛地被浑浊拉下,刚刚散去的黑气竟又返回来,朝她跟浑浊所在的位置冲来,捂着她嘴巴的枯老的手比方才更用力,浑浊连手臂都在发颤。
她瞪大眼睛感到全身被阴气笼罩着,无边无际,而那团黑气不停地在她跟浑浊旁冲来冲去,试图在找突破口,那些阴气渐渐化为利剑,将她撞得身形不稳,浑浊大喘着气,显是有些受不住。
她感到喉咙一阵腥甜,浑浊用力地堵住她的嘴巴,浑身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黑气慢慢后退。
一把浑黑的鸡毛掸飞出,抽向她,抽得她浑身发疼,浑浊死死地捂住她,不让她出声,而她早已疼得五脏六腑像散了家似。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当疼痛都麻木了,鸡毛掸才随着那团黑气散去,一群阴差撩着铁球,飘散在车祸现场上空,将魂魄一条一条捡起来,扔入黑色的袋子里。
临近三更,车祸现场的上空不再聚集黑气,血气淡了许多,浑浊放开她,站直枯老的身躯,冷着脸,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
她摔在地上,浑身发疼,唇角溢出黑血,大喘着气,随后她爬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秦泷身边。
秦泷气息弱了许多,与淤泥融到一起,那张俊美的脸上裂了几个疤痕,她颤着手去摸秦泷,却只摸到一手的泥。
滚烫的泪水刷地从眼里滑落,“秦泷……秦泷……”
“把他带回去。”浑浊俯下身子,手一捞,便将毫无声息的秦泷捞到手心,她看着秦泷如破布似地挂在浑浊的手里,胸口震痛,那该死的地府的人,手心火苗发烫,似是要冲破手心,这21年来,她被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身子折磨着,但父母对她从离弃,无论贫富,一直陪伴左右,她虽怨过老天为何如此残忍,也曾在黑夜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满世界充满怨恨,但天亮了她还是保持着希望,想努力活下去,对谁都笑,可今晚看到黑无常这般残忍步步逼近,对秦泷毫不留情,又想到浑浊曾说的,地府锁她命魂之事。
心中猛地窜起一抹恨意。
对地府这般毫无人性的恨意,人死后,竟用袋子将魂魄收起,如对待垃圾一般。
想到自己若前往阴曹地府,这群地府的兵差也这般对她,便浑身一颤。
浑浊眯起眼,看着身边这人类因恨意而扭曲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