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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周围除了白色的迷雾,她什么都看不到。不知在迷雾中行走了多久,她不知道疲惫,也不知道时间,好像只是几步,又好像根本是在静止的时间中行走。
当她第一次看到,一点金色的阳光破雾而出,然后,好像有一滴雨珠滴落在她的脸庞上——
她的耳朵一下子听到了声音——是孩童的稚嫩声,哭得非常伤心。
一边哭,还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哇……妈咪,你快点醒来吧,你再不醒来,小骨头就要被臭粑粑皱(揍)屎(死)了……妈妈,你快点起来给我换一个粑粑,骨头不要这个臭粑粑……”
她很想安慰这个孩子,内心有个地方因为这孩子的声音和眼泪全都变得无限柔软。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这孩子,是从她身体上掉下的,心肝,宝贝。
于是她用力地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一个放大的宝宝的脸孔,正趴在她的脸上大声哭着,眼泪哗哗地流着,也沾湿了她的脸庞。
“……宝……宝。”
她开口喊道,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话了,喉咙有些刺刺的痛,那声音也喑哑难听。
正在哭得伤心的宝宝眨着圆圆的眼睛,和她睁开的眼睛对视着。
一秒,二秒,三秒后,突然又捧着她的脸哇哇大哭起来。
“妈咪,妈咪,你终于醒啦!”却哭得比刚才更加委屈了。
“小姐,南瓜大叔给你喝i啊,不要再哭了——”
一个成年男子厚实而且急促的声音从外面喊了起来。明明是严肃的声音里,却是充满了满满的心疼和柔软,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是别扭。
走进来的男人身材魁梧,一只手拿着一只洋娃娃,一只手拿着一个奶瓶,怎么看,都和他的身型不符合,却又看来竟莫名的毫无违和感。
可能是他眼中流露出的柔和的爱意的原因。
他一走进来,看到床上竟然睁着眼睛的人后,满脸惊愕——
“夫、夫人醒了?!”
夫人?是叫她的,她轻眨了下眼睛,却不知该有什么回应。
夫人真的醒了。
“我马上去通知少爷!”他调转头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重归寂静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一双大眼对着一双圆圆的小眼。
好可爱的小丫头,虽然她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胖嘟嘟的小孩子对她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宝宝是……我的孩子?”她开口,尝试地问着,声音依然是嘶哑的。
龙骨头点点头,小小的脸孔上一脸的担忧。
“妈咪,你不记得我了吗?是不是因为妈咪只记得我在你肚肚里面时的样子?”
妈咪好不容易才醒了,可千万别不认得她呀。
“宝宝在……妈妈肚里时,妈妈就‘睡’着了吗?”说了几句话,喉咙已经有点适应,声音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嘶哑了。
“是啊,粑粑就是这么跟骨头说的。”龙骨头很肯定地点着小脑袋,生怕妈咪会不相信她似的。
可她的脸上是更多的迷茫,但看到小宝宝一脸担忧的模样,心里本就柔软的一块更加棉软了。
“宝宝是叫骨头吗,你知道自己从妈妈肚里出来已经有多久了吗?”
龙骨头点点头,又低着头,看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指头,一个一个竖起来,最后肯定地伸出两只短胖的小指头。
“有两个手指头那么久了。”
小丫头原来才两岁而已,她微微惊讶于这孩子的聪敏,却又有种骄傲的感觉自心底泛了出来。
是她的女儿。
血脉相系的原因吗,她一点也不抗拒地就相信这就是她的女儿。
门外传来一些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第一个走了进来。
俊逸的脸孔,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最让她惊艳的却是他的一双眼睛,似乎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深邃如星空宇宙,却又透着一股道不清楚地慵懒。
这个男人虽然行动随意,可周身气度不凡,透出沉稳严肃的王者气息。
他的步伐虽快,却又像只豹子般地优雅,脚步声也最轻。
“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如龙吟凤哕,很悦耳,和他的人一样很有魅力。
可是有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有了重听,在这声音中,她似是听到了另一个像风吹过竹林般凤尾森森的声音,那声音不像这个声音这般低醇,却温润如初春的第一缕晨曦。
“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面对这个男人,让她有一丝的胆怯和莫名的抗拒,因为,她看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的右手上同样戴着一枚。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就是她的丈夫,这种极为亲密的关系,让她很不安。
在他身后早已涌进了更多的人,清一色全是男人,竟然每一个都是风采卓绝,不可多得的美男型。
她轻眨着眼睛,呆愣地看着,觉得自己眼睛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太美的画面。
在这里面她只认识一个,就是刚才退出去的滑稽的南瓜大叔。
他竟然是里面颜值最低的一个,不过他属于型男,身上的严肃气息,让他有另一翻的味道。
他们一个个都只是好奇地望着她,却都不敢轻易发言,把话语权只给为首而立的男人。
“没关系,你昏睡了这么久,医生早就说过你要是醒来会有这种状况出现的。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是你的丈夫,龙炎界。”他极为宽容地对她说着。
很难得的,在一大票的绝色美颜中,这个龙炎界竟然没有丝毫逊色之处,反而是他身上隐隐的王者气息,让他有艳压群芳的势头出来。
皎皎明月,众星拱之。
何采其洁,谁与争辉。
龙炎界目光落在她搂抱在怀里的胖胖的小身体。
“这是我们的孩子,她叫龙骨头。”
骨头……
“那……我叫什么名子?”
“安琪,你的名子是安琪。”
一年之后
金色的黄沙地映衬清晨蔚蓝色的天空,极目眺望,一片广漠。
在起伏的沙丘中,行驶着一辆黑色的大型越野车。
经过了一片胡杨林后,隐藏在这漫漫黄沙和胡杨树后的一个庞大的基地出现在车内人的视野之中。
基地的入口处直挺挺地站着两个站岗的士兵,穿着迷彩装荷枪实弹。
越野车在离基地入口三十米处的距离时就缓慢地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来,坐在驾驶座上戴着墨镜的魁梧男子率先走了下来,手中拿着一张绿色的通行证冲着站岗的士兵晃了晃,其中一个士兵走到中间,打了个手势后,冲他招手。
男子刚要迈步上前,车里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住了他。
“南瓜,南瓜,带骨头一起去,骨头也要去。”
立刻有另一个轻柔的女人的声音阻拦着,哄她道:
“乖哦,宝宝,我们在车里等南柯叔叔。”
“不要不要,我要下去嘛,南瓜……”
车进沙漠后,开了一天一夜,小孩子早就早就在不愿意在车子里多呆一秒钟了。
而且男人和女人也都知道,让她兴奋的,是那些配枪。
面容严肃的高大男人,却听不得宝宝的哭求,于是回头说道:“夫人,没关系的,我抱骨头一起过去吧。”
后车门被打开来,小小的粉人儿被抱下了车子,小粉娃不过三岁的模样,扎着一个小辫子,也戴着一个小小墨镜。
墨镜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的手里的冲锋枪,忍不住兴奋地直搓着两只小手,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枪唉,是真枪唉。
仍坐在车里的女人,就是一年前才从昏睡中醒来的安琪。
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安若儿,可是,她根本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