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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戚楠愿意花十分钟,或者更长的时间来盯着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而这个过人之处大多体现在颜值上,比如她就曾经盯着宋璟的海报一眼不错地盯过30分钟。
而现在,她盯着容呈的脸正在朝下一个30分钟挺进。
过于专注的打量,而且是长时间的专注打量,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有些失礼,当然,容呈看重的并不是失礼与否的问题,而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的,他看重的是这个一个劲看着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脑部重创了,尽管在不久之前,主治医生曾隐晦地道明,她的头比板砖硬多了,在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她只是……额头擦伤,流出的血与颅内伤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她看上去可不像只是头皮擦伤!
容呈不得不为这个问题提心吊胆,甚至问出了“还知道我是谁吗”这样幼稚的问题。
而戚楠的回答是:“帅哥。”
是的,她这么回答了。此时,她额头上的ok绷破坏的可不单单像表面形象……她看上去就像是彻底替换了个芯子!
容呈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把医生叫回来了。
他颇有些担心,这种担忧在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就一直横在心头,惴惴地难受着。
“你……”这个习惯了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时连措辞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甚至在开口后,发现寻找出适合的后续措辞也变得有些艰难了。
“你还好……”
“你一定想我这么回答你!”病床上的戚楠突然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像往常一样的鲜活了,而不再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疏离,“噗,容容,你是不是想我回你‘帅哥’?我就知道你的心中肯定住着一个自恋狂!”
容呈:“……”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梳理出了一点——
他被耍了。
得出这个已经很明显的结论,他连表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摆了。
“生气了?”戚楠从病床上坐起来,这个动作她做起来有点困难,是的,相比较于她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脑部伤,她的脚伤更重。
戚楠认为这是某个体重超标的女人直接压着她的右腿,两人一起滚下楼的缘故。
好吧,体重超标是她的恶意抹黑,但那女人整个人压着她滚下楼却是不掺假的事实。
因为右小腿骨折,她起床的动作费了一番功夫。
纵然气恼,容呈却终究见不得她难受,冷眼旁观不过一分钟也就软下来,他俯下|身扶了她一下。
“容容,你别恼我。”戚楠就势靠着他的肩,叹道,“我刚才以为我在做梦呢。”
从那么高的楼梯摔下来,只是小腿骨折,这其中幸运分占了多少,她心头跟明镜似的。
戚楠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害怕,她并不惧怕死亡,她只是……不舍得。
只有拥有了深深眷恋着的人才会变得这么瞻前顾后,变得有点像个胆小鬼。
就像此时的她这样的胆小鬼。
“我一度以为我在做梦呢。”戚楠靠着他的肩,蹭蹭,道,“当然,我不认为我见不到你了,老天欠着我呢,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它给我的少得可怜,它亏欠了我二十年,怎么也不会一直对我吝啬下去,所以它让我遇见了你。只是……”
“它知道我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它可不喜欢像我这样心底阴暗的人,所以,它想给我一些考验。”她笑容里藏着庆幸,她说,“容容,我以为我没那么快见到你。”
容呈浑身一颤。
她的体温,她的呼吸以及她的声音都在自己能够感受到的范围以内,这让他的心中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感动。
他任由她靠着自己。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慢慢地,容呈发现枕着自己的人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缓。
她睡着了。
同家医院的另一间病房里。
医院的空气似乎永远比别处要冷寂几分,但这间病房却有点冷寂过头了。没有医生,没有探望者,甚至连护士都在例行检查完后离开了。
容呈似乎是第一个走进这间病房的“探望者”。
裹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人仿佛很惧怕脚步声,他的到来显然引起了她的恐慌,她把自己的脑袋缩进被子里,身体团成一个鼓鼓的小包,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包。
容呈的目光落在那团小包上,淡漠地扫了一眼,又静静地收回。
他仿佛只是为了过来看看,一眼之后,他什么话语也没有留下,又转身出了病房。
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耳中,她动了动,慢慢拉下了被子,露出她的两只眼睛。
病房里什么都没剩下,那个男人已经完全离开了。
她意识到这一点,这才露出被子底下的整张脸。
拿着病例的医生从外面走进来,她躲避不及,整张脸暴露在医生的目光下。她受惊不小,直觉要躲,走进来的医生却没有关注她稚儿一般的举动,只是对身边的护士说着话。
“那位先生已经安排好了,待会儿就会有人来带走她,你现在去帮她办理一下出院手续。”那位医生说。
新来的小护士有些急了:“可是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挪动!”
“他们会照顾到这一点的。”医生似乎也很无奈,但并没有为她争取留院的机会,或者在这之前已经争取过,只是没有效果罢了。
“可是……”
小护士欲言又止,她看向医生时似乎是懂了他的无奈,叹息一声,拿了单据出去办理出院手续了。等她再次回到病房时,医生早已离开。这一次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将自己藏起来,而是瑟缩地看着她。
小护士觉得有些诧异,惊诧之余,还是第一时间扬起最温暖的微笑。
“你醒来了?”她问。
病历上姓名处写着“苏烟”的二十二岁女人此时却像个智商低下的幼儿一样懵懂无知,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护士,叫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小护士姐姐:
“姐姐,你们要送我去哪里吗?”
小护士一愣,随即明白她和医生之间的对话被这个女人听了去。
小护士心有怜悯,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后半辈子将会在铁笼一般的地方度过,再也不可能逃脱。
是的,据说有位先生得知这个女人伤了脑子失常后,愿意出资把她送去东郊的疗养院中。这并不算一件好事,因为那家疗养院中住着的无一例外都是精神病人。
没人谁想去和一群疯子住在一起,那不疯也得变疯!
这个女人的后半辈子将会在那个地方埋葬,如果她哪天从精神失常中醒过来,她也没法走出来。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别害怕,只是换一个地方而已,你需要一个更好的疗养环境。”小护士柔声道。
“我,我可以不去吗?”苏烟掰着自己的手指,嘟着嘴,“我,我不想去。”
这可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护士这么想着,又安慰了她一通。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安慰会叫这个苏烟的女子发了狂,她突然大发脾气,把手边的东西一通乱砸,她一边砸一边大声哭闹。
“不,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你们别想动我!我……”
她完全像疯了一样。
小护士心有惧意,就在这时,病房里涌进一群穿白大褂的男人,他们上前抓住发疯的女人,不顾她的挣扎,押着她就往外走。
小护士愣愣地没有反应,良久,她才蹒跚地跑出病房。
走廊里空荡荡的,那个女人以及那群男人都齐齐消失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怜悯,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是真疯了。
或许疗养院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她突然想。
戚楠并不知道这一切,她问过容呈关于苏烟的事,她得到的消息是,对方受伤严重,转移到其他医院去了。
“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戚楠可不会怜悯一个对自己存有杀心的女人,她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她摔毁容了吗?”
她乐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和那苏烟有几分相似,一想到这世上还存在一个毁容版的自己,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算了,还是别毁容了,摔个傻子什么的就行!”
如果照顾过苏烟的护士听到她的话,肯定会告诉她,她说的没错,那苏烟还真是被摔傻了。
当然,是不是真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进了那家疗养院。
m市。
“啧,那个女人也就这点本事,得,人没掰倒,自己倒被收拾了个彻底!”
对苏烟的疯狂之举需要负诱导之责的戚家小姐戚槿得知临市发生的一切后,只是嗤笑了一声,“苏烟那女人就是蠢的,一点气候都不成!”
坐她旁边的莫颖闻言眸光微闪,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道:“你想怎么样?”
“唔,容我再想想。”
戚槿看不上苏烟的幼稚行为,想自己想个能彻底铲除戚楠的办法,但在她折腾出好点子之前,她就接到了戚家老爷子的电话。
她被火速召回了戚家。
当她匆匆忙忙赶回戚家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摊上麻烦了。
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把一叠资料放到面前的茶几上,道:“这是戚槿戚小姐近几年的一些有趣经历,嗑药,聚赌,逼迫校友堕胎,哦,还有找人打残了死缠烂打的前男友。”
他每说一句,对面的戚家老爷子脸就越黑一层,只是顾着外人在场,没有发作,但目光落在刚赶回来的戚槿身上时,就像闪着寒光的刀刃。
戚槿脸色有些发白。
杨航看着爷孙俩的有趣互动看得起劲,但最终还是谨记着老板的任务,他没有耽搁地又取出一叠资料:“据我分析,戚氏在几个月前曾在投资上出过一次重大失误,这次失误导致了戚氏的资金链运转艰难,似乎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看着他拿出的戚家投资数据分析,戚家老爷子震惊又愤怒,比看到戚槿的那些荒唐行为时更加愤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旁的戚槿更是愣住了,她只顾着玩乐,完全没注意到戚家的危机。
杨航从容地笑笑:“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戚槿小姐对我家老板最重要的人做出过一些不可原谅的伤害,为了弥补这些伤害,我家老板希望戚家能拿出戚氏10%的股份给戚楠小……”
“这不可能!”戚家老爷子不等杨航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不怪他淡定不了,戚氏10%的股份可不是一个小数,股权外流,被有心人盯住,戚家的最大股东位置可就要易主了!
“戚家的危机我就不想赘述了。”杨航显然已经习惯了和各种大人物谈判,面对震怒的戚老爷子,他依然不慌不忙,“如果戚槿小姐的这些东西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压垮戚家的最后一片雪呢?”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恶意。
戚家老爷子呼吸一滞,随即又急促地喘息着,显然是被气得狠了。他再次将刀子似的目光刮向戚槿。这个时候,他似乎也明白杨航,不,应该说是杨航背后的容呈是有备而来的,空腹的虎豹不会空手而归,对方注定要趁着动荡的戚家剥下戚家的一层皮!
他愤怒,但无可奈何。
现在的戚家可承受不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
戚家老爷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想杨先生已经明白,戚家不可能放任10%股份流出戚家,这和自毁有什么区别!”
杨航点头,笑道:“是的,我理解。但是容先生拟定的条件不会做任何改变,这10%的股份归戚楠小姐的,原则上她也是戚家的人,戚家股权并没有外流,但如果戚楠小姐脱离了戚家……”
老爷子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杨航笑笑:“所以,戚家可要尽可能地挽留身负10%股权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