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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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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李嬷嬷的话,魏氏立时就脸色大变,将穆瑛搂在怀中痛哭出来。

    那章远,分明是在作践她的瑛儿。

    老太太坐在那里,脸色也是变了变,大概也没想到章家二公子竟会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来,不管怎么说,瑛姐儿可是正妻,当初还是皇后娘娘赐的婚。

    老太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下头抱头痛哭的魏氏和大姑娘穆瑛,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对着一旁的双锦吩咐道:“先扶大姑娘去洗把脸,哭顶什么用。”

    老太太发话,魏氏这才放开了穆瑛,叫双锦和两个丫鬟亲自伺候着穆瑛去厢房里净了面,而后脸上上了药,这才重新进了屋子。

    才几个月的功夫,穆瑛就受了整整一圈,看起来着实可怜得很。

    魏氏拿帕子捂着嘴,眼泪簌簌往下掉。

    老太太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才对着站在那里的穆鸢她们吩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各自回去吧。”

    穆鸢她们福了福身子,这才退了出去。

    等出了屋子,二姑娘穆怡忍不住感慨道:“这桩婚事本就仓促,成亲的那日我看那章远相貌清俊,一表人才,不像是.....”

    穆怡看了穆鸢和穆澜一眼,没将这话说下去,可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的。

    旁人都说那章家二公子喜好读书,性子也是个好的,谁曾想,竟会有那龙阳之好。这便罢了,官宦人家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可那章远偏偏做出那种事情来,存心羞辱大姐姐。

    穆鸢听了,心中也是感慨:“怪不得大姐姐铁了心思要和离。”

    听着穆鸢的话,穆澜却是摇了摇头:“这事情怕是有的闹,毕竟是皇后娘娘赐婚,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和离的。那章远再不对,世人的嘴也不会向着大姐姐。”

    穆澜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穆鸢道:“外头天热,别在这儿站着了,快些回去吧。”

    于是乎,几个人就一路出了慈晖堂,在岔路口和穆怡分开后,穆鸢和穆澜才一块儿回了景宜院。

    她们进去的时候,谢氏正拿着一本账册看着,听到脚步声见着二人进来,才抬起头来。

    “不是说大姑娘回来了,怎么没陪着多说会儿话?”谢氏只听说大姑娘一早就回了府里,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穆鸢和穆澜听着,面色微微变了变,还是穆鸢开口道:“大姐姐闹着要和章家二公子和离,大伯母这会儿也过去了,祖母才叫我们回来。”

    谢氏听了这话,脸上不自觉露出了诧异来。

    穆鸢才又将方才的事情说给了自家娘亲,谢氏听了,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才开口道:“那章家二公子竟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来。”

    张嬷嬷端了茶过来,听着谢氏的话,只开口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永安伯当年不就是时常往那勾栏瓦肆里去,当年还在府里养了两个小倌儿,不过那庄氏向来厉害,没几个月就将人收拾了。这事情,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只后来不知庄氏使了什么手段,那永安伯也知道要着家了,外头还有人说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庄氏终究是熬出了头,还羡慕庄氏来着。”

    听着张嬷嬷的话,穆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世人总是更向着男子的。

    倘若女子做出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来,怕是只叫嚷着将人沉塘了。

    当年的事情谢氏并不知道,如今听了张嬷嬷的话,只问道:“那怎么瑛姐儿出嫁的时候,外头也没人议论?只说那章家二公子喜好读书,是个好的。”

    张嬷嬷也轻轻叹了口气:“事情过了这么些年,那永安伯最后也改好了,便是提起来,也只说是庄氏手段厉害,叫自个儿的夫君收了心。再者那永安伯坠马身亡,向来死者为大,小辈儿们怎么样,如何还能牵扯到已故的人身上。”

    这便是为何,那章远的名声不错,旁人提起只说喜好读书,品性端正的缘故了,各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哪里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婚事是皇后娘娘赐下的,怕是不容易和离。”

    “老太太怎么说?”谢氏说完,就问起穆鸢和穆澜老太太的意思来。

    二人听了,俱是摇了摇头,穆鸢开口道:“祖母也生那章远的气,不过看起来,倒是没有想叫大姐姐和离的意思。”

    谢氏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半天才感慨道:“瑛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先是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如今好不容易嫁了,又遇上这样的事情。”

    ......

    这边,老太太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了魏氏和大姑娘穆瑛说话。

    穆瑛眼睛红肿,听老太太问话,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老太太见着她这副样子,只觉着心里一口气堵着:“哭什么,哭若是有用,你还回来做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太太心里也不大好受,与其说是觉着孙女儿受了委屈,不如说是气那章家打了忠靖候府的脸面。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向来是个好强又要脸面的,这会儿自然也有几分迁怒自己这个孙女儿。

    “祖母,求您去宫里求求娘娘,孙女儿实在是一天都不想呆在永安伯府了。”

    穆瑛的话音刚落,老太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训斥道:“说的什么混账话,婚事是皇后娘娘赐的,娘娘如何能替你做主。”

    老太太向来是疼宫里的毓妃娘娘的,所以听了穆瑛这话,想都不敢想就开了口。

    穆瑛听了老太太训斥,眼泪愈发流了下来。

    魏氏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替自家闺女觉着委屈,当日要不是老太太带了瑛姐儿去宫里给毓妃娘娘请安,也遇不上四皇子,今个儿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魏氏心里想着,却也知道这话若是说出来,只能得老太太一番训斥,所以,只擦干了眼泪道:“瑛姐儿一个女儿家,所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媳妇也没想叫老太太进宫求娘娘做主,叫娘娘为难。可章家这样做,分明是打了咱们忠靖候府的脸面,咱们要是任由章家欺辱,传出去满京城的人该说咱们穆家的人软弱无能,胆小怕事,连区区一个没落了的章家都怕。这种话传开来,宫里头的娘娘脸上怕也无光。”

    魏氏一边说,一边朝坐在那里的穆瑛使了个眼色,穆瑛也哽咽着道:“母亲说得对,娘娘才晋了妃位,祖母便是不心疼孙女儿,也好歹顾及顾及娘娘的脸面,叫孙女儿和那章远和离吧。”

    这事情虽说是皇后赐婚,可她若是真的铁了心要和离也不是不成的,只要将这事情闹开来,将那章远做的肮脏事说出来,和章家撕破了脸面,便是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她也是不心虚的。

    自然,这些的前提是老太太和毓妃娘娘都答应了,到皇后娘娘面前替她说话,叫娘娘也知道她是受尽了委屈的。

    老太太坐在上头,自然将魏氏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只是心里还是不大情愿将毓妃扯进这件事情里的。

    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过的是好是坏都是自己的命,她是不同意和离的。

    不说别的,女子和离,总也是要坏了穆家的名声。

    老太太看了穆瑛一眼,便拿了主意道:“你受了委屈我都知道,可和离这事就不必再提了,我是不会同意的。那章远做错了事,就叫他给你赔不是,总归是一家子,哪里有过不去的。你是新妇,和章家总归是要磨合的。”

    老太太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说,这京城里的官宦人家,难道都是规规矩矩的?你出去问问,保不准十个里有九个喜好去那烟柳之地的。姑爷便是喜好男风,总归是给了你脸面,没将人给弄到府里去,你也该知足了。”

    穆瑛是如论如何也没想到老太太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就脸色惨白。

    不等穆瑛开口,老太太就对着魏氏道:“你是当母亲的,这会儿心疼她由着她的性子叫她和离,可你也不想想,往后怎么办?”

    “瑛丫头和离后,难不成一辈子都孤苦伶仃,老死终生。你如今还在能看护着她,可总有一日长辈们都不在了,你想叫瑛丫头自己去死吗?那薛氏岂是个能容得下瑛丫头的?更别说,外头那起子人的闲言碎语,以瑛丫头的性子,难道是能装作听不见的?”

    老太太一句句,都说在了魏氏的心坎儿上,魏氏面色迟疑,已是将老太太的话给听了进去。

    魏氏张了张嘴,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闺女穆瑛身上,不等她开口,穆瑛就一下子站起身来,哭着道:“母亲若是也不向着女儿,女儿倒不如这会儿就一头碰死,一了百了了,省的叫人作践一辈子。”

    穆瑛说着,就朝一旁的桌子上撞去,屋子里只老太太和魏氏两个,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两人都吓住了,待反应过来,穆瑛已经跌倒在地上,额头上满是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看上去骇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