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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郑莞翻着柜子找件方便过去的衣服,翻着却找到了那日云袖给自己穿的衣服,那日穿过之后洗了之后被刘妈放进了柜子底,却一直忘了去还给云袖。她拿了出来,想想这件衣服云袖也用不上了,估计还回去他也不会要了,不过她隐约能明白云袖为何不想穿这些衣服,她宁愿穿着自己的旧衣,也不想去贪图这个冷漠的山庄给的新衣,就像是她一样,虽然有山庄给的衣服,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没的穿的时候,她绝不会将它们穿在自己的身上。这是低微的自尊,她知道终有一天在这山庄里破灭,她知道终会有一天也许会放下自尊,可是能坚持多一时刻、能坚持多一些,她就会坚持。如果她没有牵挂,在自尊和生存面前,她会选择骄傲地死去;但是她不仅是为自己而活,所以在任何时候,只要还有牵挂,她只会义无反顾去选择生存,放弃自尊。
她将那衣服塞回了衣柜,从中又挑出一件比较方便的衣服,是以前帮娘亲做事时会穿的短衣长裤,是上山前不久娘亲新改制的,娘亲本说不要带上山来,说是以后都要穿裙子,打扮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只是她觉得是新衣,所以她偷偷放进了包袱。只是没想到现在可以用上了。
穿上了衣服,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想起了那段和娘亲的日子,眼眶中也有些湿润,她闭上的眼睛,走出了房门,对刘妈说了几句,便出了房门。
紫云阁后面有个小较场,是给山庄里少爷小姐们学习骑射武艺的地方。较场中的场教习先生的洪教头是老庄主的徒弟,功夫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基本功十分扎实,而且为人和蔼、做为教员却极为来历,换句话说,说是很懂得分寸,他一直担任着山庄中少爷小姐们的教习先生,对此,山庄的夫人以及庄主云鹤都很满意。
那教场不大,也就是一块石铺的空地,约有长宽各约六七丈,四侧各有些花草围着。郑莞到的时候,场上正有一个约十三四的少年,看身影比之一般少年健硕,正在刚柔并济地运练着一套拳法,看来练功已有些年头了。这教场是给少爷、小姐们练习用的,自然不会有别人,见那人的打扮虽然朴素,只是一般的练功用的上衣下裤,但那衣服的料子细腻,想来不是一般的下人,再一想这山庄中的少爷,想来就是子实曾说的陶青了。
郑莞走进,那少年并未受任何打扰,直待甩完了一整套拳法,才停了下来,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声音洪亮,眉目寻常,但身上因为练武而散发出的强健有力的感觉却格外让人侧目。
“沉香园郑莞,想见洪教习。”郑莞答道,她所想的强韧经脉之法就是锻炼身体,而锻炼身体她自然便想到了这儿。
“洪教习会在辰时来。”道完这一句,那少年便又自顾自地练拳。
郑莞立于一边,看着那少年的一招一式,又将那一招一式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练。对于武功,她虽是门外汉,可是在那少年第三篇练习的时候,却隐约有种极强烈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源自对灵力的熟悉。她凝视沉神去看,隐约间看到一丝丝微弱的五彩灵力跟随着那一招一式在流动。这其中的原因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还是有些发现。
就在此时,那少年停了下来,对着远处走进的一位老者恭敬道:“洪教习好。”
郑莞转向望云,那老者步伐稳健,双目有力,面容和蔼。
洪教习道:“陶青,来得倒早,云彬还未来么?”
正在此时,远处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雪白绸衣的少年快步跑来,那少年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正是鹤云山庄的少爷云彬,他边跑边道:“洪教习,我来了。”
后面还依稀听着下人的叫唤:“少爷,慢点。”
洪教习微微皱眉,道:“先绕教场跑上半个时辰。”然后一指身后的两个年纪约是十多岁的小道:“你们也一样。”
那云彬倒是笑嘻嘻的,正准备去跑,却见立在一旁的郑莞道:“她怎么在这?”
洪教习瞪了眼云彬,云彬撇了撇嘴,立马围着教场跑开了。
洪教习又对云彬道:“你先练着崩山拳,回头和我过几招。”
陶青一听,脸上一喜,应了一声,便又练拳去了。
洪教习此刻才回身对着郑莞,见面前的小孩虽然一身暗色衣裤,束发于顶,倒似个小男孩,但眉目间那一丝女孩才有的婉约却格外明显,这时想起几月前云翔的嘱咐,心中对眼前这个孩子的身份顿时明了起来,于是道:“是郑莞小姐么?”
郑莞点了点头,道:“是的。”
得到这一声肯定的加答之后,洪教习便问:“小姐倒此可是要学些什么?”
虽然山庄尚武,但是小姐学武倒是不多,虽然碰上过几个,但都没几天便因忍受不了而不再来了。洪教习虽然对一个女孩到此没有什么惊讶,先前云翔也曾提过如果沉香园的郑莞到此便尽力教她,但他却并不看好。但郑莞的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我只是想锻炼身体。我要最快、效果最好的锻炼之法。”
如果这话只是普通的小孩说出来,洪教习或许会嗤之以鼻,这世间那有速成之法,但是眼前的小孩说出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明显的坚毅、执着,却是他从未在别的同龄孩子中所看到过的,随即他想起这孩子的身世遭遇,皱着眉道:“万事讲求循序渐进,哪能一步凳天。”
郑莞接着道:“没有一步凳天,是因为很多人承受不起一步凳天的代价。”
洪教习皱眉更皱,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郑莞道:“洪教习,我只是想要尽快变得更强。”
洪教习道:“我这儿没有能够一步凳天之法,只有循序渐进慢慢锻炼的方法,你学是不学?”
郑莞点了点头,眸中笑意闪过,道:“莞儿自是想要跟洪教习学习一步凳天之法的。”说到这里,她转身向着陶青道:“陶哥哥学的是崩山拳?”
“崩山拳力道刚猛,不适合女孩子……”
郑莞未等洪教习说完,她没有时间去和洪教习去兜圈子,分分秒秒于她便是生命,她道:“我不想学崩山拳,我只是觉得这崩山拳有向处漏洞。”
这崩山拳乃是鹤云山庄老庄主亲创,他一生最尊敬之人就是师父也就是老庄主,外人可以说他的崩山拳学得不好,却不可以说崩山拳不好。若是说这话的是武林中有地位的高手,他会有一分的恼怒,但说这话是只是个小女孩,他便有十分的恼怒,他道:“你识得什么?”
郑莞转身对着洪教习,眼中无半分怯弱,道:“要不然,我进屋去给教习先生耍一遍我觉得的崩山拳。”
此话一出,洪教习心中首先是不相信,崩山拳虽不是老庄主的绝学,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学的,也就在这小教场还有现任庄主的几个徒弟得以一学,她郑莞一个女娃娃,她哪里能学得崩山拳,就算是为她学会了一招半式,她又能知其中有哪些漏洞。不相信之后,其次是疑虑,那女娃娃脸上的表情全然不是作假,似乎真的是会,而且不只是会耍这么简单。
洪教习看着她那眼睛,里面却有他看不懂的自信,不禁觉得这个女娃娃不简单,他走向走进了屋内。郑莞紧随而去。
彰巾楼紧接着小校场,就是为小校场中练功累了的小姐少爷们休憩用的,彰巾楼不大,就是个二层小阁楼。
郑莞随着洪教习进去,正直进入了一楼厅堂。此处虽不大,但也够耍一套拳法。郑莞随即便开始耍开了崩山拳,她所耍虽只具其形,但是洪教习的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而且隐约有些激动。
郑莞耍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站定之后,问道:“洪教习,你看能否教教莞儿?”
洪教习紧盯着郑莞,想要瞧清楚这个女娃娃。她刚刚所耍的拳法虽只具其形,且有几处地言与他所知的拳法有些不同,而且就他几十年练武的经验,他可以得知,就这几处的改动,却可以让这套拳法更为精进。眼前就这样的一个小女娃娃,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洪教习思索间,又听郑莞道:“莞儿记性不好,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很容易忘记。这崩山拳不适合女子,我的确不喜欢。”
洪教习从她话中听出的似是威胁,却又不是。可是不管是怎样,对于他来讲,却是机遇。一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建树的他,虽然在这山庄中还过得去,但是居于此地教那些娇贵的少爷小姐们却并不是他想要的,江湖儿女,谁不想闯荡江湖,行走天下,只是昔日繁华都已经逝去,以他现有的能耐也无法再踏足江湖。可是眼前似乎有一个机会,如果能将老庄主的拳法更精进一步,那自己在山庄,更甚者是在江湖,都是能提升一个层次,更何况这套拳法是自己所练中花费精力最多的,江湖,从前都是实力说话的地方。之前他虽然心中感觉这套拳法尚有改进的余地,但也一直找不到方向,而眼下这个女娃娃居然真的可以将它改进而且已经将它改进在他面前耍了。据眼前的女娃娃所说,不,他现在已很难将她看作是一般的女娃娃了,她言中之意是,若是能达她的要求,只自会将全套改进的拳法相传。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