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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吃过饭,疲惫便席卷而来,严衡终是什么都没有做,抱着吴名便酣然入睡。
再睁眼已是日上三杆,吴名倒是也没起床,正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身旁,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严衡顿觉自己昨晚实在是错失良机,怎么都该再吃一顿才是。但这会儿再做什么可就是白日宣淫了,更何况随时可能有侍女闯入,他的那群侍卫差不多也该追过来了。
“有人来找过我吗?”严衡问。
“没有。”吴名道,“但姚重已经在前院等了好半天了。”
侍卫肯定已经过来了。
严衡叹了口气,伸手将吴名揽入怀中,用力抱了一会儿,然后便毅然决然地起身下床,去柜子里翻找留在这里的备用衣裳。
吴名伸了个懒腰,跟着坐了起来,“跟我一起吃朝食,还是跟姚重一起?”
“你也跟我过去吧。”严衡道,“让人把吃食送到前院去。”
“那我也得先去厨房一趟,然后再去找你。”
“善。”
严衡穿好衣服就去了前院,出门的时候把正在门外扫地的玳瑁吓了一跳。
吴名也没在房间里待多久,套了件衣服,把头发简单梳了个发髻,然后就抓起严衡昨夜穿过的那件大氅,披在身上,起身出门。
刚一走下门前台阶,玳瑁就凑上前来,“夫人,主君回来了?”
“看都看到了,还问什么?”吴名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真是主君啊!”玳瑁揉了揉被弹疼的脑门,“我还以为白日见鬼了呢!”
你现在才是白日见鬼呢!
吴名翻了个白眼,迈步去了厨房。
桂花显然已经发现砂锅羊肉不见了,正在厨房里急得团团转,见吴名推门进来,立刻吓得跪倒在地,“夫人,婢子有罪!婢子没看管好厨房……”
“羊肉和米饭都是我拿的。”吴名打断道,“昼食的事过会儿再说,朝食准备好没?”
“豆……豆浆……已经好了,荷包蛋……还……还没……”
“我自己看吧。”吴名受不了桂花一见男人就紧张的毛病,迈步走到案板前,发现豆浆已经榨好了,旁边还有一锅蒸好的馒头,一碟子已经调过味的萝卜干,卤肉,就剩荷包蛋这个凉了就不好吃的东西还没动手。
“快点做荷包蛋,多做几个,全要五分熟的。”吴名一边吩咐,一边去取食盒。
严衡这时已经到了前院。
一出连通前后院的垂花门,严衡便发现追着他过来的侍卫已经尽数站在院中,不由面上一热,向最近的两个吩咐道:“分一半人下去休息,我今日不会离开军营。”
“诺。”侍卫躬身应诺,将严衡的吩咐转达给侍卫头领。
严衡身边的侍卫全都经过极为严格的训练,不多嘴就是训练中的首要一条。就像这次,即使严衡执拗地甩开队伍,一个人快马奔回襄平,侍卫也只会奋力追赶,而不会多问一句为何如此。
但姚重这样的心腹得用之人就不会让他这样省心了。
严衡一进正堂,已在此地等候多时的姚重就一边躬身见礼,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不知主君有何紧要之事,竟需甩脱侍卫,单骑而归?”
“紧要之事,自是不可对人言的。”严衡轻咳一声,掩去尴尬,“你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郡守驾临,奴婢怎敢不来叩首?”姚重用严衡的语气还了一句,然后才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今日营中犒赏三军,主君既然来了,不如也去露个脸?”
“什么时候开始?”严衡问道。
用米粮油盐犒赏三军的主意还是吴名出的,虽然他当时只是和严衡讨论“物流”这个新名词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严衡却很是在意地记在了心里。正好今年没有什么大旱大涝,军屯里种的庄稼都算得上丰收,又多了豆油和海盐两个大进项,正是资本雄厚,收买人心的好时节。严衡便让人完善了犒赏的内容和流程,当作正经命令发布下去。
巡视的路上,有些军营就已经将犒赏发给了兵卒,相比他们,襄平这边反倒有些晚了。
“已经开始了。”姚重道,“但这一次的犒赏乃是由诸将亲手颁发到每一个兵丁手中,没一两个时辰结束不了,主君用过朝食再去也来得及。”
“你怎么知道我还未用过朝食?”严衡尴尬地问道。
“主君,这前后院加起来也没多大的地方,光是用耳朵听也知道夫人一直未起……”
姚重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吴名的冷哼,“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夫人明鉴,我哪里会说您的坏话,褒赞还来不及呢!”姚重赶忙转过身来,向吴名求饶。
吴名只是用这句话提醒他们自己来了,说完便拎着食盒进了正堂,连个正脸都没给姚重。
严衡也没再多言,故作威严地坐在案几后,看着吴名摆放吃食。
但很快,严衡就注意到姚重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而且主要在吴名的腰臀处流连,顿时恼火道:“你先出去,待我和夫人用过朝食,自会叫人唤你。”
“诺。”姚重一脸戏谑地应了个诺,躬身退出正堂。
严衡这才缓了缓紧绷的表情,问吴名是否知道今日犒赏三军的事。
“知道,罗道子还请我观礼来着,但我不想站外面吹冷风,推掉了。”吴名道。
“陪我一起去看看吧。”严衡道,“只是过去看看,不会站太久,你多穿一点就是。”
吴名并非空有颜色的花枝,没必要一直藏在屋子里不见人。反正再过几日,他也要随自己出去走动,今日权当是一次试炼,让他习惯一下前呼后拥的滋味。
吴名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去了也就是当背景墙的,没什么麻烦和难度,沉吟了一下就点头同意,“那就去看看吧。”
应诺下来,吴名才知道背景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首先他穿的一身衣服就要从里到外全部换掉。等他把嫪姑姑取来的新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地穿裹完毕,吴名顿时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保暖的问题,有这么多层衣服在,再大的风也吹不进身体。
换衣服的时候,嫪姑姑看出了吴名的不耐,笑眯眯地提醒他,这是也就是在兵营,很多东西都省略掉了,若是参加士族间的宴会,光是腰间的环佩就要再添一圈,头上的发冠也要换成几斤重的黄金宝石。
吴名扯了扯嘴角,开始考虑有没有可能用塑料充宝石,把黄金换成铝合金。
他还在异想天开地做白日梦,嫪姑姑又开始叮嘱礼仪上的问题。
好在严衡一向没什么耐心,嫪姑姑还没嘟囔两句,严衡就不耐烦地闯了进来,把已经穿戴整齐的吴名从嫪姑姑的紧箍咒下拉走。
当两人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来到校场,犒赏的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半。
领导人驾临从来都没有突袭一说,一得到严衡出席犒赏仪式的首肯,姚重就派人将严衡已至军营的事报给了这边的军官和罗道子,让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更重要的是,做好保驾护航的准备。
于是,严衡刚一露面,整个仪式便戛然而止。
台子上的军官纷纷挤出一脸惊讶,匆匆忙忙地和罗道子一起下来见礼,下面的兵卒则全都跪倒在地,虽未三呼万岁,但排场差不到哪去了。
严衡并未和这些人多言,也没发表什么振奋人心的演说,一脸漠然地登上观礼台,在首席处站定,然后才沉声道:“起。”
“起——”跟在他身边的侍卫马上扯起嗓子,将严衡的命令传达下去。
等下面的兵卒纷纷站了起来,严衡看了看两侧的军官,见他们也已找位置站好,这才再次说道:“继续吧。”
“诺!”二五百主大声应诺,接着便亲自向下面的百将传达了这个命令。
这年月没有椅子,观礼台上的人——包括严衡——都只能和下面的兵卒一样在太阳底下站着,不过就是位置不同罢了,看起来倒有那么一点同甘共苦的意思。
得到命令,下面立刻又喊起了人名,被喊到名字的士兵也大声应诺,快步跑上前领取犒赏。
严衡并不想让人觉得他有谋反之心,屯田里的这些兵卒虽然也挂着军队的头衔,但衣着打扮都和正规军有所不同,对外也只宣称是为了给边关囤积军粮才额外招募。训练用的校场都在军营正中,外面被军营和农田层层环绕。寻常人只能看到兵卒们在农田里干活,根本不知道他们每日也是要出操训练,拿刀握枪的。
每处屯田里的兵卒数量也不会招募太多,像襄平的这处就只有一千人左右,由一名二五百主统领,下面设五百主两个,百将十人。
这次犒赏,二五百主、五百主以及只管理匠人营的罗道子都在台上观礼,十名百将负责将犒赏的物品亲自发放到千名兵卒手中。
犒赏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不过就是一罐豆油,一包食盐、一升白面、一斤猪肉。
但拿到犒赏的兵丁无不喜笑颜开,只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少捎寄回家,让家人享用的。
这年月会主动投身军营的都是贫家子,这四样东西虽然数量不多,但对穷人家来说,每一样都是精贵之物,足以让他们全家过个好年。若是节省一些,像豆油和食盐这两样大可以多用几月,省下来的开销可不是一点半点。装豆油的罐子更是可以长长久久地使用下去,让家里多上一件家什。
严衡在找人屯田的时候就有通过这些人来影响当地百姓的考虑,每处军屯的兵卒都以本地人为主,只有军官是另外选调的。入营达到一定时间而且表现良好的兵卒都可以得到探亲假,每个月都有一天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就算自己的探亲假已经用掉,也可以让没用掉的其他人把东西捎带回去。
当然了,每次回去前,上官都会反复叮嘱: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
但这年月最讲究忠孝二字,郡守给他们饭吃,他们就要给郡守卖命,只是闭紧嘴巴又算得了什么?闷声发大财嘛,他们还不想让人觉得军营里日子太好,过来跟他们抢位置呢!
严衡并不理解这些兵卒的心情,但见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笑容,他便觉得这次犒赏没有做无用功,只要条件允许,今后大可以继续下去。
吴名也在感慨,但他感慨的却是这年月的人可真好糊弄。
这要是换成后世,哪家工厂企业的老板敢用这点玩意当福利,来年就别指望招到人了!
可眼前的这些兵卒却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一个个竟然还感恩戴德!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