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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刘毅是带着自己制作的一个特效短片找上门来的，这对苏小小来说可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据他说，这个短片是他独立完成的，由于只能用业余时间制作，他花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从效果上来看，这完全是值得的。
刘毅的技术素养完全超乎了苏小小的意料之外，但这也让她对自己的计划有了更多的信心。而且从刘毅口中，苏小小得知，在炎魔里还有很多人像他一样对高层敢怒而不敢言。只要将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转化成苏小小自己的势力，就足够她的特效公司初期发展了。
但特效公司目前只是一个停留在纸面上的计划，苏小小现在最需要做的，还是先搞定《超爸》的特效。
“如果说技术的话，自然是诺埃尔副组长最好。”刘毅对诺埃尔的评价极高，不说这其中有多少是脑残粉的加分，但至少让苏小小知道了诺埃尔的本事要比刘毅高出不少。
苏小小想起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特别是他看到那些特效时冷冷的吐出的那句“垃圾”，心里就有点儿打鼓，这人看起来似乎相当不好相处的样子啊……但如果就这么放弃，她又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的特效技术……好到什么程度？”苏小小问道，心里迅速的盘算起来。
“当年的《天陨末日》就有诺埃尔先生的手笔，还有《银河舰队》《铃怨》……在詹姆斯把持公司之前，诺埃尔先生就一直是炎魔最顶尖的技术骨干。”刘毅爆出的这一串名字，无一不是经典，甚至可以说是特效史上里程碑一样的杰作，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位诺埃尔先生几乎是一手在推动着特效业的发展！！！
“嘶……”苏小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的大牛都能弃之不用，是应该夸这对父子“有魄力”呢？还是应该感叹他们的“谜の智商”？
作为智商正常的人类，只要有机会，苏小小还是希望能把这位大神收入麾下的。恰好那天宴会上，老约翰逊给她的名单中，就有这一位的名字。
“老约翰逊真是老了，他就那么确信我不敢挖他的墙角么……”
苏小小失笑一声，拨通了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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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拨出那个电话的时候，诺埃尔正宅在他的办公室里，对于一个技术宅来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几乎可以连续几天都不离开自己的屋子。在那一片小小的方寸之地，他们似乎就是无所不能的王。
曾经的诺埃尔也有这种感觉，他每次都是在这件小房间里攻克那些技术难关的，可现在，他就像是一只只孤独的困兽，被囚禁在这一间小小的牢笼，只能无奈又焦躁的在这窄小的囚笼里转着圈圈。
他不是不能出去外面，但他更不想面对那些曾经的部下，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诺埃尔知道自己不善于与人交际，也从来没有夺取炎魔公司的野心。他想要的，永远只是一步一步冲击特效技术的极限，然后将这个极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但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他的志向。
如果可以的话，诺埃尔甚至想要直接辞职不干了，可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离开了炎魔，他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再接触特效行业的机会。老约翰逊是他的恩师，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老头子了。他看似和蔼风趣，但骨子里却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就看他执意选择詹姆斯作为炎魔的掌舵人就能知道，他们这些老部下和徒子徒孙在他眼中并没有多少分量。
老头子能把炎魔发展成现在这种程度，所依靠的肯定不只是一手技术，背后的狠辣手段他也是一个不缺的。要不然为何当年那么多新兴的特效公司，现在却只剩下炎魔一家独大了？
诺埃尔相信，如果自己真的从炎魔辞职，那么第一个对付他的不是詹姆斯，而是一直以来以和蔼慈善面孔示人的老约翰逊。正如诺埃尔了解老约翰逊，老约翰逊也是无比清楚诺埃尔在技术上的水平，他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一个人才让给炎魔的对手，不管这个人才是不是他的爱徒，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将诺埃尔封杀。
他原本以为他会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但他却没想到，就在他已经放弃了之后，会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
————
“诺埃尔先生，真高兴您能赏脸。”
苏小小露出得体的笑容，诺埃尔能在这个时间应约出现在这个地点，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至少《超爸》的部分是肯定没问题了。
“你找我到底是为什么？”相比较苏小小的和煦有礼，诺埃尔的口气显得有些焦躁，又有些不耐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的跑了过来，但看见眼前这个年轻的亚洲女孩儿，诺埃尔就只觉得自己肯定是昏了头了。
“《超爸》的特效制作……”苏小小笑了笑，又道：“在这个剧本中，特效制作的重要性无可替代，但是炎魔现在的水平，我不放心……”
苏小小的话丝毫没给炎魔留面子，但诺埃尔也知道，她说的的确就是事实。
“你好像很肯定我会答应？”诺埃尔没有正面回答，但对于苏小小来说，只要他不是斩钉截铁的立刻拒绝，就意味着这其中，必然有转圜的余地。
“对于像您这样顶尖的特效人员，所追求和享受的不正是不断开发新技术，挑战特效极限的过程么？”
苏小小不着痕迹的恭维，成功让诺埃尔的面色柔了不少，但他也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道：“詹姆斯是不会让我沾手这个项目的。”
“这完全不是问题！”苏小小心中一喜，说话也就大包大揽起来，“詹姆斯所顾虑的，只是您在炎魔的影响力。所以只要您离开了炎魔，他也就不会再有兴趣找您的麻烦。”
“可是我为什么要离开炎魔呢？”他敲了敲桌子，神色突然冷淡下来，“炎魔代表的是好莱坞最顶尖的特效水平，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么优厚的薪酬，去为你工作呢？”
苏小小完全没料到他竟会是这样的反应，猝不及防下脱口而出：“像这样远离一线的混日子，你甘心？”
“但离开了炎魔……你以为我还能在好莱坞混下去么？”诺埃尔冷冷的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欲走，“你太小看老约翰逊的能量了。”
“等下！”
苏小小叫住他，在他回过身来的一刹那，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
“我想，你现在最大的顾虑就是老约翰逊？”苏小小尽力的说着废话拖延时间，大脑却趁机思考着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也对，老约翰逊再怎么和蔼可亲也不会愿意为竞争对手输送人才的……以他的影响力，在好莱坞甚至……在全米封杀你……这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说到这里，苏小小只觉得眼前一亮，她想她已经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所以说，我怎么可能从炎魔辞职？我擅长也只擅长做特效，除了这个，我几乎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
诺埃尔的话语很无奈，但听在已经想明白一切的苏小小耳中，却无疑是通向胜利的号角。
——只要诺埃尔不是对炎魔死心塌地，他就绝对跑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苏小小掩唇，志得意满的轻笑出声：“诺埃尔先生，如果只盯着米国的话……您的格局也未免太小了呢……”
“哦？”
诺埃尔神色一动，随着苏小小的叙述，他面上的波澜不惊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重获新生一般的希冀和狂喜……
虽然没有当场直接答应下来，诺埃尔在送苏小小回公寓的路上却是一路沉默，显然心潮澎湃，思绪万千。苏小小也并没有打扰他，因为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自己，是诺埃尔唯一的选择。
“就送到这里吧。”站在公寓门前，苏小小微笑着同诺埃尔告别，“如果考虑好了，请随时联系我。”
“嗯，”诺埃尔面色严肃的点头，“我会的。”
说完，他微微一礼，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苏小小~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她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顺利达成目的的苏小爷此刻的心情，无疑是无比愉悦的，颇有些“天下英雄尽入彀中”的豪迈之色。她哼着小曲儿打开大门，迎面就对上一张剑眉星目的俊脸。
“舍得回来了？”唐凌肃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刚才还豪迈万分的苏小爷立时英雄气短，如受惊的鹌鹑般浑身一抖，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一缕谄媚的笑容。
“阿，阿肃……你今天回来的还真早……”
“是么？”
唐某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属于掠食者的凶残笑容。
“我倒是觉得，我回来的……刚刚好呢……”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