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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草亭,风吹树林,阳光摇动斑驳树影。
大家知道,旭王是无脑儿控,还大有一条路走到黑的架势,这事儿是定了。
其实以前专门有采诗官,收集民间歌谣,作为地方官政绩的参考,也让圣上了解民意。
军歌不用说,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就是对付霸王的攻心战,周大将军也用过类似战术。
只是不像逸公子这么正儿八经的摆出来,还弄什么唱歌大赛。
仔细想一想,旭王都同意了,让人陪逸公子玩呗,完蛋了也有旭王罩着。
向千秋和田万年正式拜见旭王,长孙壮向旭王交回军令。
这里随意一些,长孙壮眼睛发红,好像哭过。
武平慈祥的问这孩子:“怎么了?”
长孙壮瞪了逸公子一眼:“我五百兄弟,死了一百二,残了四十六,霍焜煌抓来了。”
逸公子瞪回去:“你节哀顺变!本公子陪你走一遭,将霍焜煌枭首示众,给兄弟们报仇!”
长孙壮冷哼一声,转身下山。逸公子果然跟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喂能不能别这么风风火火,好多人好多事在这、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放个鞭炮什么的?再多喊一些人围观?不对,枭首示众得旭王下令吧?
不说了,山下长孙壮带上三百多兄弟,泰王点了一千兵马跟上。
后面云推月打扫战场又送来一些死的活的,还有这一阵刚抓的,都带到州城西门外。
旭王、昭王等人都在山上,远远的看着。
只见很快大批老百姓聚集,跪下来大喊大公子千岁,这里都能听见。
向千秋和田万年对视一眼,再看别人都镇定自若,这情形真是不看不知道;难怪一个十几岁牙还没长齐的小毛孩,能想出那么多鬼主意,旭王还当个宝宠着。
将霍焜煌枭首示众,老百姓疯狂,操起石头木头将其他人打死,死的打成肉酱。
一个半小时后,逸公子回来,城门外依旧喊声震天,就喊大公子千岁,没泰王什么事。
向千秋等人看着泰王回来,一脸平静,算了,这是人家的事。
逸公子站在向千秋、田万年跟前,星眸炯炯的盯着他们。
向千秋和田万年一齐后退,心中惶恐,逸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太吓人了。
逸公子老气横秋的拍拍两人肩膀,转身坐下,变成纨绔:“玉儿,来给哥哥上茶!”
明珠给她换了一杯热茶,逸公子咂咂嘴,这主子真不好做,玉儿也脾气大了。
向千秋等人都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算了不管了,只管放心坐下,我们是平乱来的。
逸公子就管他们:“现在情况都明白吧?”
向千秋忙摇头,你的情况我永远不明白,看向旭王,你怎么下令末将怎么干。
逸公子让人拿来地图,摆在向千秋跟前,你看我就行了,小心我削你。
向千秋忙点头,小太保你说,小王爷请指示。
逸公子手指指了两个地方给他看:“你们都是龙武军精兵,你们都是年少有为的虎将。”
其他人闷笑,用“年少有为”夸两位三十来岁大叔,向千秋泪流满面。
逸公子很严肃的说道:“目前形势比较严峻,本公子觉得,应该请两位分别驻扎在端木县和凤岭县。诸位都知道,谯州有两条大路通往灵州,你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两条路堵了,一只蚂蚁都不许过,擅闯者杀。”
旭王、昭王等人都深思,这主意是她刚蹦出来的,好像不错。
武平考虑了一阵:“这样一来,几乎将谯州围了,可以先将这一方肃清。”
泰王说道:“除了灵州,这里情况最复杂、难搞,将谯州肃清,事情就完成了一半。”
旭王点头:“稳打稳扎,你们除了将两条路堵死,同时盯住灵州。混乱持续越久,对老百姓影响最大。”
向千秋和田万年赶紧领命,这是一场硬战,该他们出力的时候了,要不然下回还年少有为。
京师,外城,福缘茶楼,和玉烟楼隔一条街。
名字俗气一点,客人非常多,有人长年包下房间或座位,有的还只能包一个时间段。
今儿下午,茶楼来一个青年,一身青灰色长袍,长得含蓄周正,略低着头,有几分不得志的样子。他就是周大将军二夫人林氏的内侄:林则忠。
和周大将军沾着边,当初还夸过他,但确实不得志。
当初昭王亲自将他从涿州接回来,风光一时无两。随后旭王出征没他的份儿,泰王增兵没他的事儿,第三拨霍焜煌支援,还没他的事儿。现在搞得很多人疑惑,他是不是沾染了昭王的尴尬气儿。
林则忠无奈,来茶楼和朋友喝茶解闷儿。
一楼没位置,上二楼,几个好位置都被包了,最后在柱子后面找到一个位置,凑合吧。
朋友没来,林则忠叫了一壶茶自斟自饮,一边默默听隔壁桌人聊天。
一人神秘兮兮的说道:“喂,你们听说没,霍家,在东南有十万精兵,千万粮草。”
另一个得意的应道:“胡说,哪来那么多精兵。我邻居侄子有个朋友在沈小将军麾下,听说精兵只有五万,但假扮贼寇有五十多万。啧啧,之前听说盗寇猖獗,攻入县衙,原来都是他们干的,贼喊捉贼。”
一个谦虚请教:“我怎么听说是谯州刺史秦守忠反了?”
之前那个教训道:“笨啊,秦守忠谁的人?你听说过一个刺史造反的吗?”
又一个忧伤的道:“之前旭王遇刺,平乱进展很不顺利,将士伤亡过半。现在他们反了,不知道圣上为什么还将霍焜煌派过去?”
之前那个深沉的道:“圣上圣明仁德,希望再给霍家一个机会,让他们迷途知返。”
又一个吵起来:“瞎说。旭王在东南那么危险,圣上再仁德,也不可能火上浇油。”
林则忠听得一团浆糊,发现很多事儿他都搞不懂,比如霍家反了,比如圣上究竟怎么想的?圣上究竟怎么想的,把他召回京,又放着不用?
那边几人吵了一阵,一人劝架:“小声点,圣意难测。”
几人释然:“圣上圣明,既然这么做,我们等着结果便是,不过肯定和我猜的一样。”
几人眼看又要吵起来,林则忠脑子一团浆糊,又心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