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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萝这一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楚家人了,以老太君为首,均是将她拉拢在身旁,便是午间用膳,都还不断询问着几日的情形,听至危险处甚是唏嘘不已。
正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段,外间便来了管事的报事儿,道是嵘公府府来人,后又掬着身,将白家的令牌再递上到白萝手中。
“说是国公请世女速速回府叙事。”
世女?白萝不自然的挑了挑柳叶弯眉,她都嫁给卫明贞这么久了,她母亲还会让下人称她为世女么?将手中刻着白家徽章的铜牌看了又看,须臾转首向老太君。
“既然是母亲有事,我定当回去看看,到底也不急着回宫。”
对于宫中有个冒牌货的事情,楚家人是看的明了,虽然面上不说,也就知道白萝的意思是还要回来,老太君便笑着说由她。
已是午后时分,乌阳正烈,闷热的气息似乎烘干了所有,路过前院石屏时,楚珺宸追了上来,拉着白萝欲言又止,碍于白家的人就在不远处,白萝也不好多言,只嘱咐她当下使人去趟吏部属下的官驿。
“务必将他接到侯府来安置下。”
“这事就包我身上了,阿萝姐你一定要回来呀,晚上你得陪我去个地方才行,可好?”楚珺宸打完包票,就眼巴巴的看着白萝,生生祈求着。
知道这丫头没多少歪点子,白萝便随口答应了,又让她去宫里给白小朵递个信,才转身离开,待坐上了白家的马车,掀了厚重流苏车帘,还能看见那姑娘在后边深情挥手。
嵘公府依旧还是那样,除了四下多了兵卫把守,仍然静谧出奇,说来也是独一份了,这天都中但凡如白家这样的世族大家都个个是人丁兴旺的紧,如齐名的其他三大国公府,那都是五房嫡系之多,偏生就白家,到了这几代均是冷清的不得了。
“这是去哪儿?”
随手掀了软轿的纱帘,白萝只瞧见熟悉的楼阁林立,虽离了白家多年,可这路她还是识得的,总而言之这绝对不是去她阿娘正院的道,反之似乎是去……
新换的主事就跟在旁侧,咋一听白萝说话了,忙低着头回道:“这是大小姐吩咐的,说是二小姐回府就让立刻过她那儿去一趟。”
不其然便瞅见白萝一面若有所思,大概是怕她改主意,将将回报完,中年主事的就催着轿夫走快些,恨不得脚下能生风,赶紧将人送到了事。
见此,白萝只挥了手中的间色绣帘,其实在答应回白家之际,她就做好了准备,毕竟她可不觉得白瑾是个容易放弃的主儿,她和她再见是难免的。
白瑾的松竹苑距离正院有些距离,当年梁北辰带着她上门认祖归宗后,白淳璇就将人打发到了此处,吃穿用度从不短缺,一切都尽显对女儿般的关爱,可却依旧有人说国公待白瑾这个大小姐不及白萝半分。
现在想来,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松竹苑如同其名,多植于松竹柏兰,甚是风雅,早年还是国公府用来观赏之处,后来白瑾入住了,便不常有人过来了,彼时白萝每每过来,便能看见尚且不得志的白瑾不是浇花就是锄地,白萝还曾戏说白瑾是住对了地方,养的性子就如松柏,静而不娇躁,高洁若风。
说真,不论是庭内还是院外,这松竹苑都不及白萝那又是楼阁又是水榭花汀的地方好半分,可是只仔细瞧瞧,倒不难看出每处打理归置的清美出奇。
是以,白萝是越来越看不清白瑾这个人了。
大抵是知道她回来了,白瑾一刻钟之前被梁侧夫的人叫去了,白萝甚至有些不厚道的猜想,可能又是在给白瑾敲竹竿呢。
“主子走前嘱咐了,二小姐来了便进书房坐坐,她很快便回来。”
白瑾的书房?白萝闻言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那地方她只幼时进过一两回,后来便不曾进过了,听说那是白瑾的禁地,便是打扫都由自己做的,平素都不允许旁人进入。
以至于有一次,白萝听闻梁北辰进去了,而后就和白瑾吵了一通,那一次闹的十分厉害,还是她阿娘出面才平息下来,但是之后就再也没人会进白瑾的书房了。
“当真是她说让我进去的?”
“奴才可不敢掺假半分,二小姐还是先进去吧,主子大概就快回了。”
推开那扇门时,白萝还满心的好奇,秀丽娇俏的脸上写满了警惕二字,生怕一不小心着了白瑾的道,可惜事实证明她是想多了,什么都不曾发生。
并无多大特色的书房普通极了,除了面积大了些,推窗能见一树海棠花后,当真是无甚好看的,倒是墙面上挂着的几副画卷很快惹了白萝的注意力。
高山流水轻舟万里,雨中松竹雪里寒梅,每一笔画的无不是栩栩如生炉火纯青,题字更是出彩,白萝虽平日不喜文学之事,可评画方面,还是略通一些,能写出这般豪情万丈的诗集字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正当她大赞特赞之际。
偏生,她在落款看到了白瑾的印章。
瞬间顿失欣赏之意,随意踱了几步,那几丈高的书架上除了史记无一都是些乏味的兵法权谋杂籍了,白萝只随手抽了本就坐到了书桌前。
还未及打开第一页,她就被另一样东西引了过去,说来她也是真行,进来这么久现在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副未画完的画,压在白玉镇尺下的雪白宣纸上,赫然描着一副美人图。
临水亭台之上,粉衫的少女正倚着朱栏,染着豆蔻的两指捻起一株红花,眉目俏丽,红唇小鼻头的,可爱极了,一缕青丝直直落在了清凉的湖水中……
白萝越看越觉眼熟,这画中场景似极了她院中,而曾几何时她似乎有一日无聊之极,便是拈花倚栏来着,再看画中人儿的模样,确实和自己相似过多。
所以,白瑾偷窥她?!
视线最终落在了才写了一半的题字上,吾之阿萝四字写的且柔且温和,不难看出画像之人心中之热忱,奈何此时此刻的白萝,只觉得这感觉比吞了一只苍蝇还难以下咽。
想也不想,便将玉镇尺扔到了一旁,拿起画来就撕做了两半,有生之来,白萝还是头一次出离成这般愤怒,便是以前和卫明贞气极时,也不曾如此。
熟料她这随手一扔,便打翻了偌大桌案上的一堆画卷,落地的卷轴七零八落展开了一角,白萝撕着画纸的手立时就顿住了。
她僵直着动作随意摊开了一副画来,上面却画的是卧在美人榻上的她,双目轻合,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会这般好看,只是那被拉开的衣襟又是怎么一回事?!
直觉不对劲儿的她,继而去打开了其他的画,每打开一副,她的脸色便黑沉一分,数十来卷画轴,无一画的都是她,疲惫就寝的她、挑剔用膳的她、大笑看书的她、纠结弹琴的她,居然还有几张是没穿衣裙的她!
铺满了一地的画,全都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每一笔都画的是那样的用心专注,看的白萝都快扭曲了,站在屋子的中央,她想着是一把火烧了呢还是一把火烧了?
可惜行动还来不及开展,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逆光而站立的白瑾缓缓走了进来,长长的轻纱裙摆无声滑过地面,绣着菱花的锦缎软鞋就停在一地狼藉的画前。
视而不见白萝的愤懑,只柔柔笑着弯下了腰身,随手将一副画捡了起来,怜爱至极的轻拍着上面的尘土。
“是我哪里画的不好么?阿萝为什么不喜欢呢。”
一如往常的温婉,却又带着些许不满,笑意并不及她那黑耀的眸底,一切都显得诡异极了,白萝只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白瑾。
这回是她大意了,差些忘记白瑾那身深藏多年的武艺可是远在她之上,她甚至也会摄魂术……
“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话音一落,白萝都觉得甚是丢份儿,此时此刻她完全应该直接批判此人的变态度,而不是指责。
白瑾却丝毫不在意,纤长的食指在那副画上轻轻扫过,便朝白萝走了过来,一边说道:“阿萝还不曾回答我呢,不好看么?”
“……”白萝一张老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白瑾这个变态拿哪副画不好,偏生就拿了她没穿衣服的画,食指微动,滑过的地方都是不可言的羞辱!她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
“蛇精病!”
然后抄起案上被她随意一扔的白玉镇尺来,直直便朝白瑾掷了过去,眼看是直取面门,却在距离分毫时刻,被轻而易举的接下了,但见白瑾玩味的看着手中物,慢慢的收拢了漂亮的五指,轻轻一捏……
上好的白玉就这样顷刻间化作的粉灰。
白萝再度回忆起,师叔咬牙切齿诉说从白瑾手上救她之艰难的事来,满满的都是无力,想来若是师叔去迟一步,估摸着她现在还真被摄魂术给操控了不是。
“阿萝可心悦了?”
心悦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