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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死!”待方温儒说完,冷竹云又是狠狠的踢了一脚吴彦君。这时,就算吴彦君再疼,也是不敢吭一声了。
“来人!”冷御风刚要差人将吴彦君绑下去,忽听冷竹云道:“皇兄且慢,昨夜之事还有可疑之处。雨浓离开大殿时,正是户部的萧钰轩拦着臣弟,不断敬酒,现在想来不无嫌疑。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黑衣人,他为什么临时倒戈,也有可疑。”
“哦!对!对!”方温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启禀皇上,萧大人与吴大人经常往来,吴大人还将冰兮姑娘送给了萧大人。”
冷御风气极,他恨方温儒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隐密,也恨朝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奸吝小人!方温儒虽然说了很多重要的线索,可仍是让他不由得想斩了他!
没多久,萧钰轩也被传上殿来,此人天生的一脸正气,哪里像逛窖子的下流之徒呢?可偏偏他就是!
“六部,死了一个曹德儒,兵部整顿半年。如今吏部大员已成阶下囚,这还不止,再拉进来一个户部。朕这朝廷,是你们的朝廷!”冷御风痛心疾首,下跪之人个个垂下头去。
“这只是朕知道的而已,那朕不知道的呢?还有多少!”他多少个日夜为了大启国不眠不休,可他们呢?
“皇上息怒!”
“你们要朕息怒?一品大员,吃着皇粮,不顾法度。杀人,玩妓女,贪银子,私设盐田!通敌判国!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冷御风行至萧钰轩身边,“萧大人,户部的银子你贪得不够,盐田获利不少吧?”
“皇上饶命!是吴大人主动来找臣的。”萧钰轩明白这事已经被查出来了,如果他死不认罪,只有死得更快,索性不如坦诚一点。
“萧大人,大家都一条绳上的蚂蚱,别以为你能逃得掉。”吴彦君咬着牙道。
“真是狗咬狗!”顾雨浓听得气愤极了,过去她是不了解这些,现在倒是极同情冷御风。
冷竹云朝着她摇摇头,她撅着嘴道:“本来就是,一个个的巧言令色。”
“皇上,是萧大人求臣将他的侄子安在吏部作郎中。”
“吴大人,明明是你!”
“是你!”
“都给朕住口!”冷御风拾起御案上的纸镇朝着下方抛去,这一抛显是用了内力的。那萧钰轩也不过是个文人,自然无法躲开,那额角之上瞬间便被砸了个血窟窿,顿时鲜血直流。萧钰轩晕头转向的跪趴在地上求饶。
“昨夜之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冷御风再问。
萧钰轩似是踌躇,但最后仍是点头,他确实帮吴彦君拖住惠王,“方大人向臣传了话,称只是帮吴大人一个小忙,举手之劳。臣确实不知他们要掳走顾姑娘。”
“回皇上,臣没有向萧大人传话,微臣只知道萧大人昨日去过吴府。”方温儒适时的为自己辩解。
冷竹云道:“呵!一个区区的尉卫寺少卿将两个一品大员耍得团团转,方大人好口才,好本事。做尉卫寺少卿实是太过委屈。萧大人,本王也十分的佩服你,你将本王也给耍得团团转,本王是不是很久没杀人,你们都皮痒了?敢踩到本王头上来,集体动本王的女人?”
他这一说,三个人犯齐道不敢。
“你可不要杀人。”
冷竹云垂下头看看担忧的顾雨浓,轻轻拍拍她的手,“昨夜是你幸运,如果我们没有找到你,你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吗?这些人也能轻饶?”
顾雨浓沉默了,他说的对,如果自己被侮辱,她真是情愿死掉。
“来人,将他们统统押下去。”冷御风对三人的求饶视而不见,殿外的侍卫接了旨将三人齐齐打入天牢。那方温儒一个劲的叫屈,段尘上前将他的下巴卸了,才听不到那令人恶心的声音。
冷御风皱着眉道:“看来户部与吏部也需自上而下的好好整顿一番了,先皇的左膀右臂竟然是这么个东西。澈,将整理好的证据交给刑部。段尘去查黑衣人的来历,包括那个巧言令色的方温儒,有多少罪状务必一一查清,朕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
“是。”冷澈与段尘同时领命。
“皇兄,臣弟请命也去查这案子。”冷竹云三年前就被惊吓了一次,他心里的火可是比谁都旺。
“准了。”
入夜的傅宅清幽雅静,小小花园内飘散着芍药花的清香,月光悄然洒下。傅玉在葡萄架下的小榻上酣然入睡。林逸将自己外套解下披于她身上,然后回到石桌边,饮了一杯酒。他闻着身边的酒香与花香,忍不住道:“牡丹王,芍药繁于階,丽春花,木香上升,杜鹃归,荼蘼香梦。”这段时日傅玉的情绪稳定,倒让他省心不少。
“哟,林兄诗兴大发,心情不错呀。”
见到杨枫又为自己斟满一杯,他抬头问道:“怎么,今日可是有心事?”
杨枫露齿一笑:“何以见得有心事?”
“你我兄弟多少年,有什么话直说。”林逸与杨枫对饮一杯。
“人家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而你我却是两条光棍喝闷酒,唉!”杨枫摇了摇头,再次为两人填满酒杯。
林逸笑出声来,他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咱们这帮兄弟里,数你跟小猴子最贫。”
“他是小孩子一个,哪有我这般魅力十足呢!”杨枫望了望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道:“广寒宫中高处不胜寒,冷裘孤枕无人可为伴。不如人间红颜伴痴男,凤凰于飞逍遥在人间。林哥,你也算痴男一名了,这些日子与她走得又近,那些老婆子已经开始碎嘴了。”说罢他意味深长的望了林逸一眼,把玩手中的酒杯。
没错,连日来傅玉日夜都缠着他,他自己没有发觉,可旁观者总是看得清楚一点。他们二人这样总是腻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傅玉就算再傻,可终究是个成年女子,不能担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
林逸道:“哪个碎嘴赶出去便是,她只有姑娘一个亲人,我希望等到姑娘恢复记忆后再办此事,将来也不至于徒留遗憾。”
“不错,不过还是得找个机会对姑娘提一提,让她也有个准备。”杨枫端起了酒杯,“林哥,你我皆是孤儿,自幼相识,习武,吃饭,沐浴,休息都在一起,来日你就要成家了,兄弟此刻这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杨枫心中伤感,再也说不下去,索性爽快的饮下杯中酒。
林逸轻拍杨枫的肩膀,微笑道:“无论做哥哥的成不成家,咱们总是兄弟,以后瞅个好姑娘心就定了。莫要想太多,咱们这份兄弟情谊总是在的,来,干杯!”说罢,他举起酒杯与杨枫相碰。
“干!”杨枫亦干脆的再饮一杯,道:“不错,做兄弟是做一辈子的,你我肝胆相照,情同手足,他朝外敌来犯,你我必并肩再战。只可惜……可惜公子爷去了,男儿驰骋疆场的志愿亦随风而逝。”说罢他微微摇头,思念又感叹着冷刚的逝去。
林逸放下手中酒杯,长身而立,他仰望夜空中那一轮明月,一身月白的长袍衬着月光更显清瘦:“兄弟,我想主子是不会后悔的,一生能得一知已,那便是上天怜惜。很多人寻觅一生都无法找到与之心心相印之人,主子有姑娘那般深情相待,若换作是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林逸。”葡萄架下的傅玉翻了个身,睁开星子般的双眸凝望着月下的他,只是眸中的神色仍是一片单纯。
林逸回头浅笑:“怎么?被我们的谈话声吵醒了?”
傅玉嘟着嘴微一点头,道:“林逸,你陪我睡吧?”
杨枫摇了摇头淡淡而笑,他向林逸望去而不语,林逸的俊脸微露赧色,但仍是走过去打横抱着傅玉进入卧房。
月下的杨枫为自己斟满一杯,邀月而饮。
话说这冷竹云与段尘合查吴彦君一案,他们是分头行动。冷竹云细细寻问了顾雨浓当夜的一些情况,什么声音,容貌,身高是一概不知,但她却说出一个很有用的线索,那个高手窄肩细臂,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若非她鼻息灵敏,换作一般人还真查觉不到。
冷竹云猜想掳走顾雨浓的这个高手可能并不是男人,如若真是个女人,那范围就小了很多,毕竟这样的高手本来就少,何况是女人。只是不知这个高手与走露风声那人是否是同一人。
段尘也是犯了难,茫茫人海他又从何查起?顾雨浓曾系东鲁人,与启国高手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那么此黑衣人应该是吴彦君或方温儒的仇人了,不然也不会临阵倒戈。一番思索后他与冷竹云见了面,两人交换了得到的线索,便去天牢关押方温儒的囚室外。
那方温儒正坐在大牢内的草堆里痛苦的捉身上的虱子,夏季炎热,这牢房内臭味熏天,什么虱子,臭虫,蟑螂,老鼠不分昼夜的折磨着他。抬头的一刹那,他见到段尘与冷竹云简直有如见到亲娘一般,只见他“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祈求:“惠王爷,段大人,救下官一命吧!下官冤枉,都是被那吴彦君给害的,您明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