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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末见到冷竹云中招吓了一跳,连忙收手扶着。
无影收招道:“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他说打就打,说停就停,我……”
这时顾雨浓已挺着肚子站在冷竹云身边,担心的扶着他,可他哪敢将自己的重量搁在她身上?冷竹云一手捂着胸口,暗暗缓口气,皱着一张脸,喘息道:“大着肚子,还跑?”
顾雨浓红了脸,她很久没见到冷竹云了。如今相见,却格外不好意思,尤其是自己还挺个大肚子,再也没有往日的身姿,也不知他会不会嫌弃自己,想来想去,她渐渐垂下头去。
冷竹云慢慢直起身来,瞧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摇一摇头,伸出长臂将她抱入怀中,道:“胡思乱想。”顾雨浓听到这话,便安心许多,于是开心的笑起来,“你怎么样?很痛吗?”
冷竹云摇摇头,内息是有点乱,大概需要调理一段时间了。
这时,苏末由屋中跑出来,问道:“姑娘,绿檀在哪儿?”
想到绿檀,顾雨浓又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她道:“当初绿檀身体不适,我们没办法将她带来这里,我留下几名龙虎卫照料她。她现在还在罗平城外,一直在那里等着。”
苏末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痛,他道:“多谢姑娘对绿檀的照顾,王爷,属下想去找绿檀,她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无法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这是自然,找到她可以先回王府,不必再来这里。”冷竹云吩咐着。
“绿檀受伤极重,想来现在应该不是太好,尤其她无法上路,苏末见到绿檀一定要好好安慰,让她振作起来。”
“多谢姑娘,王爷保重,姑娘保重。”苏末行了个礼,匆匆上路。苏末离去后,顾雨浓抱着冷竹云,回头望望沉默的无影,道:“不许再打他。”
无影指指冷竹云又指指自己,道:“是他先动手的!”
顾雨浓才不管谁先动手,只是冷冷的瞪着,他便不敢再说话了。
冷竹云俯首将一吻落于她的额头,感动的道:“雨浓,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半年来他跑遍了蜀西,如果再找不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坚持下去。
她依偎在他怀中道:“云,我好想你,我跟宝宝都在想你。我以为怎么也得等孩子生下来,离开蜀西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竟然找到这里来。”她忍不住伤感的哭了。
冷竹云以他的脸轻触她的额头,不时的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无影不可思异的眨眨眼睛,“你们这也太肉麻了吧!”可是没人理他,无影望望远处的山,他决定找龙虎卫一同打猎去,再呆一刻他都受不了!不被酸死也会被溺死!
无影消失后,冷竹云与顾雨浓一块回屋去,他缓缓坐于床边,“那个该死的无影武功确实很高,他这一掌我差点儿吃不消。”
她为他倒来一杯水,送到他手中,挨着他坐下,道:“其实那一掌你可以躲开的,都怪我。”
冷竹云揉一揉自己的胸口,道:“说什么傻话,能见到你再挨一掌我也愿意。”
“去,让你再挨一下,我可不愿意。”她收了泪意,感激上天让他们再度重逢。
“不过我对这个无影还是充满了感激,毕竟当初他带着你们离开了蜀宫。你又为何跟他来到这里呢?难道是他故意报复冷氏皇族?”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想不通这点。
“其实真有这么一点因素存在,但最主要的是无影的娘当年受到刺激,变得跟我娘当初一个样,无影希望我可以医好他娘。我想化解你们之间的嫌隙,就答应了,现在无影的娘恢复正常了,他也不像从前那样见谁杀谁,愤世恨俗了。”她亲昵的握着他的手,讲述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当他知道她曾两个月不下床保胎,真的吓坏了。
“这个可恶的无影,如果他将我的孩子折腾没了,我非跟他拼命不可。”
顾雨浓摇摇头,道:“当初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怀孕,别人更加不知,不知者无罪嘛,再说,无影当时也吓坏了,跑去山巅寻了雪莲来为我补身,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好吧,无影也挺可怜,身为皇家人却流落在外,我就原谅他吧。”
“是啊!无影的娘更可怜,被冷肃抛弃,疯傻半生。”她说到这里又是眼泪汪汪的。
“雨浓,孕妇都是这般多愁善感的吗?”他轻叹着,“冷肃当年做了不少错事,可唯独喜爱皇后一人,其他的女人只不过是玩具而已。”
“那么你呢?是否也有‘玩具’?”她的眼神无比认真。
他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品赏着她唇齿间的味道,用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低语,“没有,冷竹云今生只爱顾雨浓一个,纵是如此仍怕给你的不够,所以我要用这一生来爱你,无怨无悔!”
她感动的将双臂攀上他的颈,“云,我感到好幸福,这么幸福的幸福会不会一溜烟就跑掉?”
“呵呵!”他笑了,“傻瓜,只要我没有一溜烟的跑掉,幸福就不会一溜烟的跑掉!你我在一起就是幸福,与你分开的这几个月,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真是度日如年。”
她也笑了,幸福的投入他的怀中。他将那只修长的大手轻轻置于她隆起的肚子上,用心的感受着,突然他吓了一跳,“哦哦哦,他在动!他在动!”
“胎动是正常的嘛,已经七个多月了。”她也轻抚着自己的腹部,“每天晚上躺下来我就会跟宝宝讲你的事,我也一样度日如年。现在好了,一家三口在一起,再过一段时间宝宝出世了,就更加热闹了。”
他的表情丰富多彩,双目熠熠有神,不禁感叹道:“好想早点见到他,当爹的感觉真奇妙!”
顾雨浓摸着他大孩子一样的脸,笑起来。
蓦然间,他的脸有点红,小声道:“雨浓,我好想要你!”
顾雨浓愣了愣,涨红了脸,轻拍他的肩道:“要你个大头鬼!人家都七个月了,你省省吧!”
“这怎么省?我也七个月了……七个月没碰你了!”他好像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好不好?”
“不好!”
“可不可以?”
“不可以!”
“这样呢?”
“讨厌!”顾雨浓的笑一直没有消失过,也许很多人都得不到幸福,但幸福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要去勉强,没有一种幸福是勉强可以得到的。她的人生被逼被迫,但只有冷竹云,从头至尾都在她身边,也许曾经她迷茫过,但现在她非常确定,爱就在眼前,抓住就是自己的,失去后悔一生!
接下来的两个月,冷竹云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她摔了,生怕她饿了,看着她那么大的肚子,他咽了口口水,更害怕她在生产时受罪。还有她一天天的体重加重,腿也肿了,每晚睡觉连呼吸都加重许多。孩子的负担成为她最大的负担,看着她这样,他对她更加充满怜惜。但无论怎么怜惜,这一天总会来临。
无影的娘在屋里为顾雨浓接生,顾雨浓本就是外科医生,她自然有经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这个她倒是不担心。该担心的是冷竹云,从她阵痛开始他就没有安静过,一会儿走来走去,一会儿喃喃自语,魂不守舍的。
龙虎卫在屋外守着,他们听着屋里的惨叫,都觉渗得慌,可想而知这冷竹云受得罪也不轻。忽然大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笑容。冷竹云松开紧握的双拳,他的手心早就湿了,心也落在胸膛里,这几个时辰,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好像生孩子的是他一样。
“雨浓!”他坐于床边,以热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都怪我,让你受这样的罪,以后咱们再不要孩子了,只要这一个。”
她无力的眨眨眼睛,虚弱的道:“你不是说生一堆吗?”
“我后悔了!”他吓坏了,双手都没有温度,十指冰凉的,“看着你这样,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她看到他已经湿润的双目,道:“不要害怕,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一个怎么够?对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他傻傻的回答着,却让一旁的无影娘笑坏了。
他只顾着担心,哪管得了是男孩女孩。
“如果是男孩就再生个女孩,如果是女孩就再生个男孩,可好?”她向他投去一个渴望的眼神。
他感动的笑一笑,曾经他拼命的想让她怀孕,可当孩子真正来临了,他才感到身上有多大的责任。他远没有她这么坚强,可以为自己牺牲这么多,这是他无法与之相比的。
两人之间这种温馨的气氛已经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无影的娘抱着孩子道:“我家无影也该成亲了,让我也抱抱孙子。”
屋外的无影听到母亲的话不禁一声嚎叫,他可不要这样,两个人整日里溺在一起,造出个小人来,还要惊天动地的才能来到这世上,这不是折磨人吗?
瞧他这样龙虎卫都笑起来,无影的娘道:“臭小子,男大当婚你不知道?”
林逸抱着双臂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暗自想着,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他与傅玉也该有个孩子了,也不知傅玉是不是在思念着他?一定是的。
五个月后,苏末带着绿檀回到京中,绿檀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因为当初绿檀被宫女姑姑带走后,有两个侍卫将她的胎儿以拳脚打落,这让她的身体受到极大的损伤。冷御风得知此事,就命宫里的刘太医为绿檀医治。苏末整日不离她半步,每天将那只药碗端来端去,悉心照料着她。
这日,刘太医放下药方,道:“绿檀姑娘这段时间以来感觉怎么样呢?”
绿檀勉强下了地,坐在一旁道:“多谢刘太医,我好多了,最近腹部也不那么疼了。刘太医医术高明,绿檀能有现在的变化,真是感激不尽。”要知道前两个月她可是下不了床的。
苏末在一旁问道:“请问刘太医,绿檀还能够完全恢复吗?”
刘太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苏侍卫多虑了,姑娘正值年盛,当然能够恢复。如果按老夫的嘱咐用药,不出明年就可痊愈。只是以后若再怀孕要时时把脉,不可大意。”
“多谢刘太医。”苏末放心的拱手行礼。刘太医客气的让他止步,自己离去了。
苏末回到屋中,轻抚绿檀柔软的发丝,道:“当初初入蜀宫,我是刻意接近你,你知道吗?”
绿檀点着头,“我知道。”
“那你会不会恨我?我强行夺走你的人,你的心,害你受这么多苦。”苏末对绿檀充满了愧疚。
“我喜欢你,不恨你。只是可怜孩子就那么去了。”这个孩子的失去是他们两人心上最深的痛。
苏末将绿檀抱回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道:“不要难过,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你看外面,今日下雪了,梅花开得很美。你也要像它一样,坚强的生活。很快冬天就要过去,当春天来临时,太医就会告诉你,绿檀姑娘可以不用再吃药了。那样我就可以带着你到处去走,去玩,还可以去找王爷与姑娘,随你喜欢。”
“好,等春天来临,等我可以不用再吃药,咱们就去南方,这里好冷,我有点不习惯。”绿檀躺着,任笑意挂在脸上,任双眼渐渐合上。
苏末流着泪握着她的手,还记得他在罗平城外的农家找到绿檀时,她也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大夫束手无策,难以下药,只说无能为力。龙虎卫愁眉苦脸,他们很想将绿檀带回印京医治,可绿檀的情况一直不好,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根本无法上路。就在这样一个令人沮丧的时刻,苏末的出现为绿檀增添了活力,她又有了生存下去的信心。
终于他们在半个月后启程,一路上苏末小心照料,让绿檀活着随他来到印京。以后,相信以后他们再也不会经历如此困苦,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伯雅楼
南宫少阳站在楼上栏杆边,他身披黑色斗篷,任白雪纷纷飘落于他的发际、双肩。那幽远又深沉的双眸随着温度渐渐沉淀下去,身后站着悄无声息的冰兮。她已经不再是伯雅楼的打杂丫头,她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
很多姑娘都羡慕冰兮,羡慕的同时也嫉妒着她,一个打杂丫头居然能够成为八大酒楼的老板南宫少阳的女人,这是一个多么荣耀的身份!但只有冰兮自己明白,南宫少阳只把她当作朋友对待,对她从无无礼之处,反而有时十分有礼。只不过有时候他会带着她出入一些场所,以挡着那些扑上来的女人。她冰兮是他的挡箭牌,可她愿意当这个挡箭牌,只要他不嫌弃。
无论他怎样对她好,她都无法进入他的内心,她隐约猜到他喜欢的该是一个已经嫁人的女人,那个女人曾经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又走了,可他没有抓住。否则现在他也不会这么孤伶伶的站在这里看雪,看雪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它们纷纷落下,就像失落的心,碎了,化了……
她回身拿起暖炉交给南宫少阳,“少爷,暖暖手吧。”
“谢谢!”南宫少阳拿着暖炉,也没回头,继续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冰兮沉默的站在他身后,就是这样,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事,也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可她想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有一次她随他去红袖楼,那里的妈妈夸她好福气,被南宫公子赎了身。可南宫少阳却什么话都没说,冰兮也没有说。她是做过妓女,可她还是干净的妓女,她虽然陪过酒,但从未与客人睡过。那些买她的过夜的男人不知道,陪他们睡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但她就算再干净,也是出入过粉衣坊的,她入不了南宫少阳的眼,只能做他的挡箭牌。为他挡酒,为他添暖炉,为他叠衣服……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她冰兮绝不是傻瓜,她只有这样沉默着才能呆在他身边,否则他会赶走她的,那样她将永远见不到他。
良久,栏杆边的南宫少阳轻启薄唇道:“冰兮。”
他真的知道她的名字?冰兮的心狠狠的跳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一直以来她在他口中听到的都是别的姑娘的名字,却从来没叫过她。
“嗯?”她小心翼翼的答应着。
“以后我叫你初莲可好?”他依旧没回头。
“好。”她开心极了,初莲,这个名字真的好,这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以后……你可愿跟着我?”
好久,他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回过头时,却见到泪流满面的她。
他向她伸出修长的手,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他,任他将她拉入怀中,冰兮仍是哭着,他的怀抱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