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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助会延边指挥部获悉镇北军正在进攻哈尔滨,于是调动所有鬼奴军预备队从双城子方向朝北推进。两个激光坦克团覆灭的消息摧毁了露军最后的精神支柱,牡丹江与佳木斯两地的露军很快宣布放下武器投降。
哈尔滨虽然还在激战中,但镇北军从西,互助会从东,共同形成了对这座远东名城的包围钳击之势,包括西伯利亚远征军哈尔滨卫戍司令奥列格将军在内的四万余官兵陷入了绝望深渊。
海参崴和双城子先后落入敌手,东路远征军原先的战略基地共青城现在也成为鬼城。互助会的机动骑兵封锁了整个北部国境,切断了空中撤退路线,除了精卫飞行器外,没有任何飞行高度超过百米的人造物体能够靠近或离开哈尔滨。
陷入绝境的露军战斗力不减反增,镇北军第四军经过三天激战仍然未能攻克哈尔滨城西地区,薛世杰下令部队继续沿城市边缘运动,通过不断攻击寻找西线乃至北线防御阵地上可能存在的薄弱点。
发现对方有围城的意图,奥列格立刻组织了一次突围行动,万余精锐露军从城北冲出了镇北军的包围圈。这支露军原本奉命迂回到镇北军后方发动进攻,一举摧毁西面来攻的薛世杰所部。然而成功突围出城后,露军内部因去向问题发生哗变争执,负责指挥部队的加夫里拉将军被乱枪打死,将近五千人脱下军装丢弃武器四散逃走。剩下的人也无心恋战,他们推选了一位中校担任临时首领,集体朝着北面绥化城方向撤退,试图从那里获得补给和交通工具,然后沿着伊春附近的公路逃回祖国。
感觉到露军有崩溃迹象后,延边指挥部急令刚赶到伊春的互助会步兵火速前往绥化阻击北逃之敌。秉承枢密院的指示,辛旭对攻占哈尔滨没有太大兴趣,但对于企图逃跑的敌军却是绝不放过。
袁伟义亲自带领九百步兵乘“走你”步行器疾奔两小时后抵达绥化城下,城内露军与人民军汉奸部队混编的数百守军心惊胆战,正在犹豫是不是也要举起白旗投降保命时,却见城外这些骑在怪异机械载具上的潜水服步兵迅速分成数队,绕过城区向着南面呼啸而去。
覆盖战场的零号机体侦察显示,从哈尔滨方向涌来的北逃露军沿着g222号国道已推进到宝山镇地区,此地距离绥化已不足十公里。袁伟义明白,如果让这数千人蹿入绥化或绕过绥化向北逃脱,别说枢密院那边饶不了自己,恐怕坐镇延边指挥部的辛旭首先就会追究自己的失职之责。所以,他当即下令全军人不下车,直接展开攻击队形向着宝山镇迎头冲过去。只要死死缠住这股敌人,从双城子和海参崴方向过来的影武士战车很快就会赶到。
双城子阻击战中,樊茂才率部主动偷袭露军炮兵阵地,俘获敌军上百人,被辛旭亲自点名提拔为第三佰副佰长。这之后,他带着手下尚存七人的那个什一直跟在佰长后面东奔西走。真刀真枪的仗没打多少,地方倒是跑了不少,进双城子后屁股都没坐热,爬起来就往据说有意献城投降的伊春赶,好容易到了那里又收到延边指挥部急令,不得不再次转头南下赶往绥化。
虽然“走你”外骨骼单兵步行器已经充分考虑到骑坐者的生理舒适性问题,但一天之内连续奔波近千里,再怎么舒适的设计,人也受不住。樊茂才相信,如果不是有身上这套战术防护服,自己的大腿内侧估计早都被磨脱几层皮了。
前方骤然响起的枪炮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内部通讯频道里随即传来仟长袁伟义浑厚的声音,前锋部队在国道附近的太平庄与敌发生交火。袁伟义迅速命令四个佰分朝左右包抄,尽可能以网形战线兜住这股露军,其中就有樊茂才所属的第三佰。
接到命令的第三佰佰长从地图上看到,周围全是平原地形,西南方向的黄家屯建在一座十多米高的丘陵上,那里似乎是这一带唯一的制高点。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命令樊茂才带两个什抢占那里,为从西侧出击包抄敌军的两个佰提供战场警戒和屏蔽保障。
当樊茂才的步行器率先踏入黄家屯后,南面的枪炮声变得更加密集。跨下步行器后,他按照战术条例要求顺势将骑具推倒在地,同时警惕地扫视了一遍四周。佰长的零号机体已经扫描过周边三千米范围,除了几个不知身份的难民外没有发现任何携带武器的可疑人形生物。
他往前走了两步,找了个高处向南眺望地平线上那些频频闪现的火光和烈焰。身后响起一阵扑通扑通声,那是随后赶到的战友们从步行器上下来并推倒骑具的声音。他的什包括自己还有八个人,另一个什有九个人,什长姓晏,是个身材健硕的奉天汉子。
“好容易到了战场,却让咱们在边上看热闹,这事儿真他妈让人闹心!老樊,你说是不是?”晏什长的大嗓门很快从通讯频道里传了过来,别看这家伙比樊茂才高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头,但却没什么心眼,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直人。加上和樊茂才又同是奉天老乡,两人平时的交情不错。
樊茂才发出一声既像是冷哼又像是笑声的回答,他正在通过头盔内屏向前面交火地带的三台零号机体发出连接申请,希望能在智库协助下连接其中一台,然后以四元相位模式下的第一人称视角观察周边战场态势。接入成功后,所有零号机体覆盖的区域对他来说都将成为透明地带,任何试图从不同方向靠近黄家屯的敌人都会被他第一时间觉察。
自从熟悉了零号机体的妙用后,他立刻被这种貌似弱不禁风的小东西深深吸引住了。互助会之眼的绰号真不是白取的,有了它在身边,战场上再没有任何秘密。可是,只有佰长以上的职位,才能拥有可供自己独立调遣的零号机体。像他这样的副佰长实际上还是什长待遇,只能像普通列兵那样每次申请临时连接。
两秒钟后,他接入了一台零号机体的数据链,整个宝山镇附近的战场局势立刻浮现在头盔内屏上。
象征着敌人的无数红点正沿着g222国道铺天盖地向北涌来!
“哎哟妈呀,这么多,看着都让人手痒!”樊茂才接入成功后,晏什长也果断分享了他的数据链,随即发出一声惋惜的哀叹。
“这些人不是在冲锋,是在逃跑,队形全乱的。”樊茂才点评道。数千人毫无章法地撒腿乱跑,这样的阵仗看起来声势吓人,但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对啊,没错,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晏什长的头盔点动着,内心深处对这个刀疤脸的老乡更加佩服。
樊茂才切换到视效强化界面,观察了一下整个黄家屯地形,让机枪手把机枪架到一栋两层楼高的民宅屋顶上,两名反装甲火力手派到丘陵下面挖掘隐蔽散兵坑,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方装甲单位。如果敌人朝这边涌过来,他们的注意力会首先被丘陵顶上的火力吸引住,很难会发现下面隐藏的反装甲火力手。
丘陵下的荒原原本是大片黑色的肥沃良田,但突如其来的战争让这里变成了一片荒土,经过大半年闲置,肥力犹存的田野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可惜了,多好的地啊……”樊茂才的什里,有个庄稼汉出身的步兵惋惜道。
樊茂才看了那人一眼,虽然统一制式的战术防护服遮掩了穿戴者所有的个性特征,但他仍然能从对方举手投足的肢体动作中判断出是哪个兵。当然,这种长期共同生活的熟悉辨识也只仅限于自己的手下。
“这有什么可惜的,只要人还在,哪里不可以种地?松花江种不了,还可以到乌苏里江,到叶尼塞河、勒拿河、科雷马河去种!世界这么大,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拿!”樊茂才驳斥道。
尽管是最底层的步兵军官,但他也能通过种种渠道和迹象了解枢密院参谋部的大致意向。新西伯利亚战役之后,露西亚东西两半国土已被切断,西部被推到乌拉尔山脉一线,东部地广人稀,能拿得出手的正规军主力都在共青城、海参崴和哈尔滨三角地带中。
打完眼前这一仗,再消灭了哈尔滨的残敌之后,别说西伯利亚,整个亚洲北部的远东滨海地区都不再属于毛子。这片比中国本土还要大的苦寒疆域虽然气候条件极度恶劣,但互助会在这方面一点儿不挑嘴,看不到北冰洋誓不罢休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目标。
樊茂才的话充满了鼓舞意味,那名来自湖北的农村兵顿时激动起来:“对,毛子能过来,咱们为什么不能去?!想要什么,我们自己动手去拿,想在哪里种就在哪里种地!高兴了老子直接在红场上开tm两亩麦田!”
士兵左手举起电磁步枪,右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他的战术防护服正前面有许多麻坑一样的凹点,那是在双城子阻击战中一枚露军碎片手雷留下的纪念。
此前的战斗已经向每一个人证明,除了核武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这支军队前进的步伐。
晏什长在频道里嚷了起来:“哎哟妈呀,这要从东打到西,那不得打上一辈子仗?”
“怎么,不乐意?”樊茂才调侃着问。
晏什长单纯的嘎嘎笑声很快传来:“谁不乐意,我的意思是说,想一想都真他妈过瘾!”
樊茂才也咧开嘴笑了,他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爬到佰长那个位置上。
g222国道上遭到机枪和电磁步枪交叉火力阻击的北逃露军像被堤坝阻拦的洪水,自然而然地转向阻力更小的两翼涌去。这支逃亡大军中,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些陷入半疯癫状态的步兵,他们的后面依然有尚未崩溃的成建制部队,担任指挥的露军中校见前方出现敌人,拦截火力异常强大,当即决定从左边侧翼突围。只要能杀过去,哪怕是继续走g222国道,或是向西逃入内蒙古,都有一条活路。
数百名露军步兵跟随着三辆装甲车刚下公路就遭到负责包抄的第三佰和第五佰掩杀,骑在双足步行器上的敌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径直冲了过来,步兵的自动武器根本拦不住这些疯狂的机械骑士,只有装甲车上的机关炮能对他们造成杀伤,但这些机械骑士动作异常灵活,左冲右突瞬间就到面前,被机关炮扫中击杀的寥寥无几。
骑具上的士兵们一边用电磁步枪向人群开火,一边朝威胁性最大的装甲车投掷步兵电融弹。这种手雷式样的武器落在装甲车上爆开时没有巨响,只能听到嗡的一声足以撼动内脏的轰鸣,崩裂开来的一片蓝光中,装甲车大半个车身都被高温能量团烧熔成一团扭曲的金属废渣,至于里面乘坐者的最终结局,完全要看人品了。
一百六十台双足步行器在十几秒内凿穿了露军散兵阵型,冲到露军后面的互助会步兵们纷纷跳下骑具,自发地集结成队,脚步不停地反冲回来。这种近似于冷兵器时代的诡异战术令露军淬不及防,但对方身上的那种紧身防护服防弹效果极佳,即使被机枪正面命中也顶多是被掀翻倒地,然后还能爬起来继续战斗。
相比之下,对方手中的那种发出低沉爆鸣声的乐器匣子一样的短枪却是弹无虚发。露军士兵在哀嚎的惨呼中成片倒下,不少人被穿透性极强的电磁弹丸接连贯通杀伤,这时候露军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集结成队,原因就是为了避免高穿透性的电磁弹丸误伤自己人。
后面公路上的露军见敌人冲杀近前,将己方突围部队杀得人仰马翻,激愤之下有上千人不待命令便向公路左侧的战场自发冲去。互助会的步兵躲在步行器后面,向涌上来的数百露军频频开火。
这时候,公路上的三门露军迫击炮及时开火,这种比碎片手雷威力大得多的武器可不是战术防护服能够抵挡的,第三佰和第五佰的战士们不得不向后退去,力图脱离迫击炮射程避免更大伤亡。他们的任务只是缠住敌人,全歼对手显然还做不到,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只能退到远处,利用远程火力阻挡对方前进。
高呼着乌拉口号的露军冲过荒野,最终与岌岌可危的突击部队胜利汇合。几名兴奋不已的露军士兵从地上互助会步兵的尸体旁捡起那种匣形短枪,他们很快失望地发现,无论如何摆弄,这种武器都打不响。他们并不知道,智库的生物特征辨识技术完全可以保证所有武器无法为敌人所用。
不幸的是,“走你”单兵外骨骼步行器并不属于生物特征辨识技术保护的攻击性装备。步兵们丢弃在荒原上的百余台步行器落入露军手中,两个机灵的毛子兵爬上去捣鼓了几下,很快启动了机器撒腿狂奔起来。虽然,这两位探索先驱者被退到迫击炮射程外的互助会步兵以远程精准射击模式击毙,但更多毛子兵立刻有样学样骑上了步行器开始乱跑。
东面是枪炮声震耳欲聋的主战场,西面有这些机械载具的旧主人,于是,骑上步行器的毛子兵们毫不犹豫地向着北面黄家屯方向冲来。
樊茂才发现大批步行器朝这里冲过来,正在莫名其妙之际,又看清了上面坐的全是毛子兵。他的心猛然一沉,以为前面顶上去的第三佰和第五佰已经全军覆灭,所以才让毛子缴了械。
很快,通讯频道里传来顶头上司第三佰佰长连吼带骂的命令,佰长要樊茂才不惜一切代价挡住这批露军。如果真让这群毛子兵骑着步行器逃走,他这个佰长也就别想当了。
樊茂才听出事态的严重性,赶紧下令:“各位,咱们的买卖来了!挡住这些毛子!机枪自由射击!全体步兵都有,高爆枪榴弹预备!”
屋顶上的机枪手闻言大喜,咚咚咚的扫射声中,两串光链旋即从身后屋顶上吐出,它们像两条毒蛇一样掠向接近黄家屯丘陵的露军队伍,疯狂****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包括丘陵下方的反装甲火力手在内,所有步兵都给自己的长弓电磁步枪装上了高爆枪榴弹。骑在步行器上的互助会步兵穿有战术防护服,所以不惧敌方的轻火力和弹片杀伤,但这群侥幸走运的毛子兵可没有这份福利,所以杀伤范围十五米的反步兵高爆枪榴弹显然是对付他们的最好利器。
“开火!”樊茂才大吼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放走一个毛子!”
嗵嗵嗵嗵一阵乱响,十多枚高爆榴弹划出斜斜的曲线,如同远古时代的弩箭一般落入那群敌人中间。
紧随而来的爆炸冲击波和碎片把骑具上的露军士兵掀翻了一大片,侥幸没有被击中的露军心中大骇,他们没有接受过行军冲锋队形培训,遇到这种面杀伤火力时只会本能地向左右闪避,于是更多的步行器相互抢道碰撞在一起。
四十多公里的时速下,数百公斤步行器的冲击力度不容忽视,不少毛子都从骑具上摔了下来,鼻青脸肿折手断脚的算运气好,运气不好的直接被后面涌上来的步行器踩成肉饼。黄家屯丘陵上的两挺机枪火力顺势扫过速度骤减的冲锋阵型,前面两排的毛子没有防护服遮挡,乒乒乓乓脆响中不少人中弹栽倒。
紧接着,丘陵上射出的第二波枪榴弹又落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炸开。更多的步行器开始像失去方向的醉汉,向着前后左右乱冲乱撞,有的胆小鬼甚至转头向来路逃回。
樊茂才粗略估算了一下,仍然在向丘陵冲过来的步行器只剩下二十台左右。
“佰级目标序列锁定攻击!准备!”他从头盔通讯频道里发出命令,同时也抬起了自己的电磁步枪,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台步行器。那骑具上趴着个又瘦又矮的毛子兵,凌乱的稻草色头发在风中飘舞着,他距离丘陵大概还有两百米不到。
听到命令后,两侧的步兵们相继抬起自己的长弓电磁步枪开始瞄准,头盔内屏上的目标锁定界面会自动协助确认每个人的攻击对象。如果自己选择的瞄准攻击对象已被队友抢先选中,智库会通过战术数据链在后来者头盔内屏上呈现重叠警告,同时给予建议目标选择。
目标序列锁定攻击模式可以保证不会有多支武器重叠攻击一名敌人,浪费火力的情况。无论在进攻还是防御作战中,这种智能化射击模式都能最大限度发挥步兵武器杀伤效果,完全符合讲求精准效率的互助会战术精神。
“开火!”
啵啵啵的连续爆鸣声在黄家屯的丘陵上响起,射击阵列很难保证在同一秒种开火,好在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冲到一百米开外的步行器队伍像受到了一个无声无形的信号,前面两排人一起栽倒下去,每个人的脑门或胸口上都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弹洞。失去骑手控制的“走你”双足步行器七扭八歪地继续冲了几步,然后失去平衡滑到在地,宛如战场上被击毙的战马。
樊茂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瞄准的那名黄毛毛子兵居然躲过了致命一枪!这小子似乎对危险有某种惊人的直觉,竟能在自己扣动扳机的刹那微微低头。或者说,他真是一个运气好到爆的家伙!
樊茂才放下了手中的电磁步枪,安静地注视着和那位黄毛毛子兵一起冲到丘陵下的另外四名漏网之鱼。
屋顶上两挺国防军制式的机关枪瞬间把这五位幸运儿扫成了碎片。
“停火,填弹!”樊茂才举起手发出命令。丘陵上的扫射声和爆鸣声嘎然而止。
大风吹拂过长满荒草的东北平原,预示着寒冷的冬天即将到来。他能看见一些缓缓爬动的伤者,不过以他们那样的速度,能不能在天黑前爬到这座丘陵的下面都很难说。
“是谁让敌人得到步行器的?”仟长袁伟义愤怒的吼声从通讯频道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