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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来自灰山疗养院的读心人,她不仅能在一定距离内洞悉与自己身体有过物理接触的常人的心理活动,还能藉此控制对方的浅层思维和行动。更可怕的是,她拥有极为逆天的神经感应能力,即使在操纵精神玩偶的同时,还能保持远高于常人的反应速度,以及对危险的直觉预知。
成为她裙下傀儡的郭芦恭,在十里铺闹出了不小动静,信息部调查员伍涛受她控制,甚至枪杀了两名负责看守的步兵,最后自杀身亡。南希的所作所为,已经对互助会造成了从未有过的重创。但是,这位女读心人对互助会内部结构和运作机制的熟悉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所以,直到现在,她仍被囚禁在十里铺地下基地中最深的一层,由两名卡鲁全天候看管,所有巡视的活人看守被严令不得靠近她十米之内。
执事团之所以没有立刻处决南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工程部生物组需要她的*基因样本。灰山疗养院及时表现出的合作态度,也让执事团最终放弃了对她执行死刑的打算。
对于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互助会从未打算让她恢复自由。
胡安·巴萨尼奥,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个子中年男人,又是个什么神通的异能者?居然能让阿方索教授提出要用他来换南希?
“南希的事,没有商量。”安秉臣没有看胡安一眼,却紧紧盯着阿方索教授,一字一句道:“她杀了我们的人,能留住性命,已经是我们能给予的最大宽容。本来,执事团是要准备处决她的。”
教授的口气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在新西伯利亚战役和搜寻电动引擎中,灰山疗养院是帮了大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漫天要价,说把人带走就带走,说要换人就换人。
互助会不能容忍这样颐指气使的盟友,更不能接受任何对集体共同意志的超越。
安秉臣突然站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教授,我必须提醒您,我不是一位可以随意签发特赦令的国王或者总统。关于此事的最后一次会内公开投票统计,有百分之九十八的互助会正式会员仍然希望尽快处决南希,剩下的百分之二里也没有任何人同意释放她。这种情况下,我凭什么把她交给您?就凭您现在迫切需要她吗?”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充满了冷笑,那冷笑里早已没了不久前的熟络和亲切。
针对阿拉斯加灰山疗养院的三重核打击虽然取消,但那三只参加自杀攻击行动的二号机体依然留在阿拉斯加的冰原岩隙中,如果有需要,它们仍然可以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使命。
阿方索教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化作无边笑容:“明白了。”
“我们的合作,还需要更多时间来考验。”灰山疗养院院长也站了起来,对方的逐客令表现得已经很明显,这场原本气氛融洽的谈话到此完全变了味道。“不过,我愿意以实际行动向贵会表明自己的诚意,我现在就去楼下申领一块互助表。至于胡安,他就先留在会长阁下身边做点打杂的事情吧。”
申领互助表,不仅意味着加入互助会的信息网络,同时也表明阿方索愿意接受智库的全天候监控。对于这样一个统领众多异能者的一方豪强,这确实算得上一种相当有诚意的姿态。
安秉臣看看那位面无表情的胡安,点了点头。对方投桃,他也必须报李。
走上前来的何昌发仔细打量着胡安,借助防护服头盔上的传译器向那位小个子道:“听着,无论什么情况,你不许靠近或触摸我们的会长,否则,我会不经警告直接开枪。”
胡安看着面前这个造型怪异的头盔客,以及屋子里那些同样造型的家伙,缓缓点了点头。
“你们不要太担心,胡安其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和平主义者。”阿方索教授起身走到门口。
“教授先生。”安秉臣没有送客到门边,反而坐了下来:“是否可以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异能是什么?”
“我?呵呵。”阿方索淡淡地笑道:“真是惭愧,和他们相比,我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他指了一下稳坐原地的胡安,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传来单调的脚步声,安秉臣终于把目光转向了那位留下来的小个子。
阿方索教授留下的,是一个潜在的祸患吗?
“胡安·巴萨尼奥。”安秉臣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墨西哥,还是南美?对了,先告诉我,你会什么?”
胡安等待转译器说完了西班牙语,伸出手指着安秉臣腰间的手枪皮套。
安秉臣把自己的雅利金手枪抽出来,递给了胡安。
屋子里包括何昌发在内的所有老民兵全围了上来,他们穿着战术防护服,但安秉臣可没有穿。这位巴萨尼奥先生真要拿过枪来甩手一扣扳机,随时可以在互助会会长身上凿几个大洞。
胡安·巴萨尼奥反举着手枪,向何昌发等人转了一圈,示意他们看清楚。他把手指伸进扳机圈里,快速转动了两下枪身,就那麻利程度来看显然是个玩枪老手。紧接着,他转过枪口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猛然扣动扳机。
何昌发本能地跳到安秉臣前面,试图阻挡可能飞溅过来的污血和骨渣。
但是,意料中的枪声没有响起,甚至连撞针击空的咔嗒声都没有。胡安淡定地看了一眼大家,然后继续扣动扳机,那枪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他连着扣动了六七下,始终没有声音。
可他们刚才亲眼看到,胡安打开了射击保险。安秉臣的雅利金手枪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不装子弹。
安秉臣接过胡安反握递来的手枪,退出弹匣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枪膛。
枪膛里有一粒九毫米口径的手枪子弹,顶上了膛。但是,后面的撞针不见了。
不光撞针,甚至连撞针底座都严重变形,整个枪膛后部已经成了一堆金属废渣。
“色鸟儿,你的枪,完了。”胡安用西班牙语简洁地宣布自己的功劳。
“胡安·巴萨尼奥,你毁了我的枪?”安秉臣脸色沉了下来,这把露制雅利金手枪可是从战争开始就一直陪伴着他的心爱之物。虽然当初在q市被国防军缴过械,但他又不惜工本地从李大同手里要回来,没想到今天居然毁在这位胡安手里。
何昌发蹿过来,一把将胡安劈胸揪起,怒骂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何昌发的个头不算很高,但胡安实在是太矮,估计连一米六五都没到,所以他很顺利地被老民兵队长拎离了地面。
“在蒙特雷,很多人被枪杀死,我的父母,还有哥哥。”胡安嘟囔着道,语气里丝毫没有流露出害怕的意思。
蒙特雷是墨西哥第二大城市,看来这位胡安是那里的居民。
安秉臣挥手止住何昌发,小个子胡安这才被放回地面。但是,他立刻发现,小个子的那套破旧休闲西装衣领已被何昌发撕烂。
“来自蒙特雷的胡安,你的异能是改变物体的形状?”他盯着这位大义凛然的小个子墨西哥人。枪的事情先放一边不说,胡安能把枪膛内的撞针及其底座变成一堆废渣,这应该就是他的超能力。
“金属。”胡安吐出一个词。
安秉臣拿起睡袋旁饭盒里放的一柄不锈钢小勺,看着胡安。
毫无预兆地,那柄不锈钢小勺突然像开败的鲜花花瓣,羞答答地耷拉了下来。
“仅限于金属?”安秉臣问。
“金属。”胡安回答。
安秉臣突然笑起来:“你毁了我的枪,如果有敌人要来杀我,怎么办?”
“胡安可以让所有金属武器完蛋。”
安秉臣看着他,缓缓道:“可以?那就是说,只要你高兴,你也能让那些枪射出子弹?”
“胡安会保护色鸟儿的安全。”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以后也不许叫我什么色鸟儿!”安秉臣突然感到这个西班牙语的先生尊称更像个莫大的讽刺。“你弄坏了我的枪,我们也扯坏了你的衣服,大家两清。但是,谁让你来保护我的?”
胡安瞪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桀骜之色表露无遗。
安秉臣嘴角一抿,像是要微笑。但何昌发身边的另一位老民兵悄无声息摸上前来,手中的一束复合纤维绳一抖,立刻从背后准确无误地勒住了胡安的脖颈。那是战术防护服护脊背囊里的标配救生绳,无比结实,既可以用来从高处垂吊,也能用来捆缚敌人。当然,它的用处绝不仅限于这两种。
胡安徒劳无益地挣扎着,但是他的双手立刻被何昌发和另一为老民兵按住,背后那人用力一勒,胡安立刻翻起了白眼,喉咙里发出嚯嚯怪响。
安秉臣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巴萨尼奥先生,你并不是一个老实人。”
“你能看到或感应到撞针在手枪里的位置,否则根本不可能那么准确地将撞针毁掉,而没有破坏周围的部件。所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仅是改变金属物体的形状,你还能透视物体的内部结构,对不对?”
握住绳头的老民兵逐渐用力,胡安瞪大了眼珠,不知是发自内心的惊愕,还是临近窒息的反应。
“当然,你的异能是你的个人*,说实话,我并不感兴趣。”安秉臣翘起二郎腿,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胡安。“你得记住,这里不是灰山疗养院。阿方索教授可能没教过你怎么和互助会打交道,不要紧,我可以教你,用我的方法。”
安秉臣挥动了一下手指头,侩子手猛然用力,胡安的双眼翻得只剩白眼珠。他的脖子被纤维绳勒破,一缕鲜血顺着颈部流下来。
面对奄奄一息的异能者,安秉臣无动于衷。他的手指在桌边的全息基台上方轻轻划过,很快,猛禽特种小队女通讯技师南希的头像弹了出来。
“这是南希,当然,她在你的记忆里也许不是这个名字。阿方索想用你来换回这个女人,这表明她比你更重要,或者,至少她对灰山疗养院的价值不亚于你。但是,这个女人现在在我们手上,她的生死由我们决定。”
胡安的裤裆中间出现了一片逐渐扩大的湿润痕迹。
安秉臣做了个手势,那位临时侩子手松开绳子,胡安跪到地上,用嘶哑的声音喘息着,仿佛他有一万年没吸到新鲜空气了。
“下一次,你如果再大言不惭提出要保护我,这根绳子可能不会再松开。你如果要跟着我,就得服从我的规矩,不然要么死,要么趁早滚回灰山疗养院去!胡安·巴萨尼奥,你听明白了吗?”安秉臣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问道。
这些天赋异禀的超能者,他们也许已经习惯了世人的仰视,习惯了主宰一切的心态,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也同样脆弱不堪。
胡安艰难地点点头,同时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咽喉,仿佛还没有从窒息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安秉臣指了一下刚才那位拿绳子的老民兵:“你,带巴萨尼奥先生去外面买几件换洗衣服。无论如何,咱们可不能亏待从灰山疗养院来的朋友。”
等胡安跟着那为老民兵出去以后,何昌发打开头盔,低声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给阿方索一个下马威?他把这家伙丢给我们,未必安什么好心。”
“这位巴萨尼奥先生是个死心眼,就凭这点,他远远比不上南希。阿方索把他丢给我们,何尝不是想扔个麻烦包袱,或者想借刀杀人也未可得知。但是,我偏就不遂教授的意,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刚才这一弄,这人恐怕心怀怨恨,留他在身边,很可能是个祸患。”何昌发最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
“不怕,对这位巴萨尼奥先生,我们完全可以慢慢调教。智库,马上搜索胡安·巴萨尼奥的所有背景资料,我要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以及他为什么会离开墨西哥。”
两小时后,换了一套短皮夹克外加牛仔裤的胡安·巴萨尼奥站在新安理会大厦的天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腹部舱口大开的精卫飞行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碟状外形的,没有任何螺旋桨和喷气式发动机的巨大飞行器!
舱门内侧,安秉臣已换上了全套战术防护服,头盔防护罩开着,冲胡安咧嘴一笑:“你,赶紧上来,我们要出发了!”
胡安接住安秉臣扔过来的一支自动步枪,犹豫着问:“我们去哪里?”
刚才那顿调教已经让他收敛了不少,说话时再也没有趾高气扬的神态,却也没有畏缩不前的惊恐。胡安不卑不亢的淡然却让安秉臣微微有些吃惊,普通人经过刚才那通折磨,多少会在心里留下阴影,短时间内说话做事难免都会变得缩手缩脚,可这位仁兄表现得却好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心理素质果然非同寻常。
“委内瑞拉。”安秉臣侧身让开一条路,座舱里的何昌发等老民兵木然地从防护罩后注视着这位新加入者。
舱门关闭的同时,舱内的灯光自动变得明亮起来。
胡安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环形舱室中,安秉臣的那些护卫们穿着灰色的紧身防护服,都坐在紧贴舱壁的座位上。更远的地方矗立着两只造型优雅的六足机器人,它们旁若无人地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理会周围的情况。
他扭过头,看到背后的系留杆下面,几根绳带捆扎着一台足有四米多长的大家伙。
那是一台有四条反曲足肢的菱形运载工具,灰褐色的外壳看不出新旧程度。不过,从那些光滑精致的弧线外形,以及通体上下不见一丝磨损或锈蚀痕迹来看,这东西绝非凡物。
“我们去委内瑞拉干什么?”胡安问。
安秉臣默默地看着他,看样子根本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他头盔上的防护罩缓缓升起,将他变成和座舱里那些老民兵护卫一模一样的人。
一阵微微的颤栗从脚下传来,这是精卫飞行器升空的信号。
胡安感觉到这架飞行器正在升空,也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下。
安秉臣从头盔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异能者,同时在内屏上打开了委内瑞拉的地图。
蜘蛛车导航屏上的三十六个蓝色菱形图标之一,正好在南美洲委内瑞拉共和国东部的密林中。
联合国总部这边需要安秉臣关注的事务都有了眉目,因此他决定抽空带何昌发等十二名老民兵走一趟南美洲,继续寻觅历代星台操作者留下的遗宝。
从纽约直飞南美洲,四千多公里的距离对三倍音速的精卫飞行器来说不过一小时多点路程。这趟旅程,精卫飞行器甚至不打算借助云层掩护摆脱可能存在的美国人监控,因为就算对方有所觉察,也需要时间才能做出反应。如果美国人真派战机或小股部队跟来,安秉臣也有决心在委内瑞拉境内打一场速战速决的丛林伏击战。
蓝色菱形图标地点位于委内瑞拉东部城市马图林东南方两百多公里的密林中,从星网俯拍的画面来看,那里居然有一座远古巫毒教神庙废墟。
这种多神教时代遗留下的宗教建筑在中美洲和南美洲北部地区相当常见,大航海时代后西班牙人、法国人、荷兰人、英国人相继出现,来自欧洲的无孔不入的传教士们给当地土著带来了主的声音,这才有了随后席卷南北美洲的基督教大潮。在此之前曾一度炙手可热的巫毒教,渐渐萎缩到某些偏远荒僻的地区苟延残喘,那些气势宏大的祭台神庙也不得不化作历史的尘埃,静静蛰伏在潮湿闷热的丛林中承受岁月腐蚀。
可谁又能猜到,这废弃神庙的下面,居然还隐藏着远古的秘密?
精卫飞行器喷吐出蓝色的明亮离子光焰,徐徐降落在一座湖泊旁边,这里是附近数百公里内唯一能找到的可着陆地点。
走出机舱的安秉臣打量着眼前遮天蔽日的丛林,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繁茂的植被。在自己的家乡w市附近,能有一株十米高的大树都是了不得的东西,很容易就被善男信女们贴满红布条,当作祥瑞的象征物。但在这里,即使是最矮的树木也轻松超过了二十米高度。无数的寄生藤条沿着粗大树干盘根错节环绕而上,它们也想挤到树冠顶部,分润树丛下方几乎无法获得的阳光和降雨。
现在是二月底,北半球地区的春季才拉开序幕,而南半球这边却正好是夏季的*。头盔内屏上实时显示的本地温度为三十五摄氏度,湿度百分之八十六,地面气压九百帕,用浅显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极其闷热潮湿,非常不适合露天活动。
对于包括安秉臣在内,穿着战术防护服的十三人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唯一的例外,是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的胡安·巴萨尼奥。
两小时前,他这套打扮在初春的纽约很合适,但来到南美丛林里就不行了。离开精卫飞行器后,胡安才走几步,汗水就从全身每一个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涌出,皮夹克的衣领上顿时沾满了湿漉漉的汗珠。
但是,胡安坚持着一声不吭。他跟在众人后面,挥舞着一柄丛林砍刀割断那些阻挡自己去路的藤蔓和枝叶。
走在前面的老民兵根本不在乎那些带刺的藤蔓,一条盘在树枝上的墨绿色小蛇甚至蹿到何昌发肩头用力咬了一口,随后立刻被他抖到脚下跺成几截。走过的老民兵们在无意识中一人一脚,那条蛇的尸体最后被合金底靴子踩成了一团绿色的肉泥。何昌发的肩头,却连明显的咬痕都没有留下。
走出二十公里后,他们休息了半小时,喝水,吃点东西。
老民兵们都还好,呼吸和心跳都维持在正常范围内,但胡安却已经步履踉跄,脸上被不知名的蚊虫咬了大红包,右臂上还挂着半只被捏断的蚂蝗,那玩意儿见了血死也不松嘴,所以被掐断的上半截身子就这么嵌在肉里,因为吸了不少血鼓起一大团,看着触目惊心。
更麻烦的是,胡安已经出现了轻微脱水的症状。
这次休息,差不多也完全是为了让他调整一下。
何昌发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一件应急用的纱笼罩衫,递给了胡安。然后,他摸出塑料小瓶装的食盐,撒在那半截蚂蝗身上,随后用匕首一挑就把那摊鼻涕一样的东西从胡安的肉里剔了出来。
“我们还要走三十五公里,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东西可能会让你患上疟疾。”老民兵队长说道。
“谢谢。”胡安回答着,把那件纱笼罩衫套在皮夹克外面。
炎热,现在已经不是他所面临的最大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