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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接枢密院参谋部。”樊茂才开口三秒钟后,通讯界面已拨通随时都有专人值守的枢密院参谋部。
为了配合登陆阿拉斯加的冰川作战行动,枢密院调集了四十五名参谋,二十四小时不停为前线部队提供战场信息、策略咨询和呼叫转接服务。
“这里是冰川行动参谋部,我的值班编号是……”
“情况紧急,我是负责援救灰山疗养院的第一仟第113佰佰长樊茂才。我们刚刚击退了两个营的阿拉斯加州国民警卫队,但有六架运载了三枚fae云爆弹的美国空军f-46战机正在朝我们飞来,预计抵达时间……一百五十一秒。问题是,我的部队不具备拦截所需的火力,现紧急申请影武士部队协助。否则的话,整个疗养院,以及我的部队都会变成焦炭!”
以步兵装备的长弓电磁步枪,或者四号机体携带的电磁炮,对付直升机那样的低空低速目标还能稳操胜券,但要拦截超音速低空逼近的固定翼战机,那可就要冒稍有闪失满盘皆输的巨大风险。
第一仟以及进攻安克雷奇的日军都是穿过那道蓝色光环直接传送到阿拉斯加的,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有十支战术小队共计两百多台影武士足肢战车通过冬季白令海峡结成的冰桥进入北美大陆,它们才是整个阿拉斯加战事的核心进攻力量,也是第一仟唯一可依赖的防空战力。
“很遗憾,樊佰长,所有的影武士战术小队都在执行任务中。你应该知道,美国人在阿拉斯加建造了无数军事基地,十支影武士小队要承担对十六处地点的攻击任务,我们甚至无法为进攻安克雷奇的日军提供火力增援。”
“拜托,快想想办法,我还剩一百三十九秒!”听到对方的话,处于生死攸关中的樊茂才忍不住嚷起来。烦躁不安的他打开了头盔防护屏,希望外面冰凉的空气能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清理战场的八号机体战斗群,国民警卫队的溃兵早已跑得没了踪影,现场留下了至少四五百具冰冷的尸体。但是,如果不赶紧想个办法的话,很快他也可能会变成一具尸体。
逃跑吗?时间来不及了,丢下疗养院自己跑,那可是铁定杀头的大罪。每个月都有军官会因玩忽职守被信息部的人逮捕带走,这些人从没有放回来过,也不知道是被处决还是流放了。但是,他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带上疗养院里那两百来号老弱病残一起跑路。
组织步兵和八号机体群的低空密集阵拦截火力?也许他们能打下一两架超音速掠过的战机,但全部击中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是被击中的敌机也完全可能在坠毁之前扔下云爆弹。等来袭的六架f-46出现在视野中时再开火,那可就太晚了,晚到任何奇迹都无法拯救他奉命保护的这座疗养院。
“尊敬的指挥使大人,整个疗养院都对感谢阁下的及时出现深表感激。”听到背后传来说话声,正在胡思乱想的樊茂才转过身来。
一位身材高大,戴着眼镜,银发齐肩的老头面带微笑看着他,同时将自己的右手伸了过来。
这怪老头说的是中文,很流利,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是,他居然知道指挥使的职衔。会说中文的外国老头不少,但知道互助会内部职衔称呼的,几乎没有。
“我不是指挥使。”樊茂才赶紧纠正对方的说法,他确实不是冰川行动的指挥使,这种大行动轮不到他这样的一个佰长来作主。“我是互助会步兵第一仟第三佰佰长,樊茂才。”
“灰山疗养院院长,阿方索。”阿方索教授的微笑消失了,因为他注意到这位互助会军官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怎么了?”
“美国空军的六架战斗机正在朝这里飞来,它们携带了三枚云爆弹,预计两分钟后抵达。”
“这真是……太糟糕了。”这个噩耗顿时将阿方索教授从喜悦的巅峰跌入了绝望深渊。“你们不能拦截它们吗?”
樊茂才指了一下正在收拾战场的手下:“我的部队只能勉强对付单个低速飞行目标,但是来袭的美军战机有六架之多……”
“第113佰,这里是冰川行动参谋部。”刚才那位参谋部值班员的声音又在耳机里响起:“我们紧急请示了执事团,在你们周围百公里范围内没有可用的影武士战车,熊掌号空间站已经转到了地球的另一面,但是,在你们西面五十公里的地方,有一架工程部的精卫飞行器,他们表示可以提供援助。”
“一架距离我们五十公里的精卫飞行器?你知道什么叫远水不解近渴吗?还剩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三枚云爆弹就会砸在我们头上!”樊茂才咆哮着,他似乎已经看见整个山谷塞满了毁灭的火焰。
“所有战斗单位停止当前所有行动,立刻构筑低空拦截火网!马上!”
113佰的所有步兵和八号单兵战斗机体同时收到了来自樊茂才的紧急命令。
大难即将临头,即使是垂死挣扎,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很快,远处响起滚雷一般的低沉轰鸣,那是超音速战斗机低空接近的特有动静。
樊茂才知道,那六架战斗机很可能根本不会掠过疗养院上空,他们会在距离这里两千米时爬升飞高,然后投下那三枚云爆弹,让炸弹凭借惯性继续滑冲,然后直到命中目标。等到爆炸发生时,战斗机群也许已在返航途中。
也就是说,他仓促构筑的防空火力网未必能在敌方战机投弹前击中它们。即便地面拦截火力能够在千米有效射程内击中那三枚云爆弹,所造成的后果也许会和炸弹落地爆炸差不多。
“准备射击!战场数据链同步指引启动!”
六个抖动的影子出现在北面天空,它们在迅速变大并很快可以看清战斗机的外形轮廓。樊茂才的脸色变得苍白,因为他看到了它们倾斜的机翼,这些战斗机正在转向爬高!
那意味着它们已经完成了投弹,正忙着从战场撤离。
“发现三个不明飞行体,正以抛物线轨迹高速逼近疗养院所在位置!预计触地时间十一秒钟!”智库的声音在所有战斗单位的耳机中响起。
“我们要开火吗?还是紧急撤离爆炸区?”一位什长回过头来,望向樊茂才。
这种距离上的火力拦截,已经毫无意义。
樊茂才惨然一笑:“十秒钟,你能跑多远?”
他身边的阿方索教授都看到了三个小黑点,它们正在快速扩大,很快变成三个胖胖的带着稳定尾翼的大家伙。
樊茂才转过视线,正好看到西面天空中出现电离子引擎特有的明亮蓝光,那里有一架碟状的精卫飞行器!
就算精卫飞行器拼了性命不要实施物理撞击,那也只能解决一枚云爆弹!
“愿上帝拯救我们。”阿方索教授喃喃自语道。
步兵当中有人开始朝着远离疗养院的方向奔跑,面对即将降临的死亡,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心神稳定。这一瞬间,樊茂才终于深刻体会到不久前同样在冰原上发足狂奔的那些国民警卫队的心情。
通讯频道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呼声中也夹杂了樊茂才的声音,他和冰原上所有翘首观望的步兵都看到,正在高速坠落的一枚云爆弹上突然多了点东西!
那是一个灰黑色的背影,粗看像是个人形生物,但仔细再看,那东西背后居然还拖了条不小的尾巴!但是,从它晃动的四肢来看,这东西毫无疑问是个活的生物!
地面上的观看者们没有能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它只一闪就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中,连带着那枚距离地面不足千米的毁灭使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第二枚和第三枚已经打开定向尾伞的云爆弹弹体上再次出现了那个奇怪的身影!
然后,那两枚云爆弹,连带着它们的尾伞全都瞬间消失。
遥远的冰川深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了很久,北面冰峰后的天空出现了三股冲天黑烟。
“上帝啊,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阿方索皱着眉头,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天空。
“不管那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天使。”他旁边的睡魔回答道。
樊茂才望着正在缓缓降低高度准备着陆的精卫飞行器,向着陆点那边走去。
舱门打开后,第一个走出来的人也穿着战术防护服,不过头盔防护屏处于打开状态。
樊茂才的眼珠瞪大了足有一倍,整个人像是被定身魔法拘住,当场僵在原地。
然后,他习惯性地并拢双腿,站直身体挺起胸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全体,敬礼!”他嘶哑的声音颤栗着,整个人的心情比刚才三枚云爆弹临头还要惊恐,或者说,更加兴奋。
他当然认得那张脸,那张在全息界面上见过无数次的脸,那张整个互助会都为之关注的传奇人物的脸,那张据说已经在普林斯顿袭击事件中离开这个世界的脸。
互助会的会长,安秉臣向着他大步走来,同时举起右手,向所有行礼的官兵致以认真回礼。
“第一仟第三佰佰长樊茂才,等候会长指示!”樊茂才觉得胸口血气涌动,他的心脏跳得砰砰乱响,好像刚才那三枚云爆弹全掉进了自己的胸腔里。
“樊茂才,呵呵,从袁伟义那里听说过你很多次。你干的不错,很好!”安秉臣笑着,伸出手来握住了这位个头仅有他肩膀高的佰长。
“承蒙会长夸奖,属下愿为互助会,为新的生存秩序而战,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樊茂才佰长,不需要你为我们的圣战粉身碎骨,应该让我们的敌人为我们的理想粉身碎骨,对不对?”
“对,会长说得对,呵呵,对!”激动之余的樊茂才变得有些结巴,握住安秉臣的手也忘了松开。
“安会长,谢谢你们又一次拯救了灰山疗养院,这个恩情,我们将永远铭记在心。”阿方索教授的声音从樊茂才背后传来。
安秉臣松开手,向教授走去。
侧身让开的樊茂才看到,安秉臣身后跟了四名身材高大,手持长弓电磁步枪的武装士兵,从他们穿戴的全套黑色战术防护服来判断,应该是保卫局的近身护卫。
但是,在这些护卫的后面,舱门中出现的一个半佝偻着腰的影子让他再次呆住。
那不是个人,那是一个身材短粗,比个半大孩子高不了多少的生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只直立行走的蜥蜴,全身灰黑色的鳞片,上肢短小,下肢粗壮,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像鳄鱼那样的硕大尾巴。
樊茂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它的动作缓慢得像个老人,步履蹒跚地走下舱门踏板,当即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这生物有一对碧绿的眼眸,竖立的瞳孔转向樊茂才的同时立刻让他感觉全身冰凉。
但从它的视线中,他本能地感觉到智慧生命特有的光芒。
自打看到这生物的第一眼,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刚才骑在那三枚云爆弹上并神奇消失的生物就是它。他不明白,刚才那场匪夷所思的表演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三枚云爆弹又怎么会被瞬间转移到遥远的山谷中爆炸?
这是个外星生物吗?互助会从哪里弄来的外星生物?
此时此刻,现场无数个脑袋里想的都是同样的念头。甚至连正在和安秉臣寒暄的阿方索教授,以及站在他身后的睡魔,全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只奇怪的生物。
安秉臣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和阿方索教授攀谈着,显然根本没有向大家介绍那只蜥蜴生物的意思。
樊茂才最先清醒过来,他赶紧命令手下继续清扫战场,同时派出两个什兵力守卫在疗养院外。
谷口那边的枪声也停了。晏什长发来报告,他们击溃了六辆坦克和十二辆装甲车,但未能歼灭所有敌人,从谷中突围出去的残敌与谷口的敌人汇合后向南逃走。按照樊茂才之前的吩咐,他并没有分出兵力去穷追不舍,只是在战斗结束后重整队伍赶往疗养院这边。
半小时后,又一架精卫飞行器搭载着第一仟仟长袁伟义降落在灰山疗养院前的冰原上。
安秉臣和阿方索教授谈了很久,他带着自己的随行人员,包括那只蜥蜴形状的生物进入了灰山疗养院,直到三小时后才出来。保卫局一位叫何满桂的年轻军官来找到樊茂才,宣布从即时起由保卫局接管疗养院内的安防工作,而樊茂才的113佰则只需要负责疗养院外的安全。
天黑之后,樊茂才亲自带队巡夜时发现,整个灰山疗养院都在忙碌着,院子里全是提着行李和包裹的残障人士。他不知道互助会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来救助一个残障福利院,但国民警卫队的重兵围攻,以及美国空军战机的三枚云爆弹轰炸,让他多少猜到这里绝对不只是个残障人士福利院那么简单。
美军战机没有再度来袭,樊茂才从战场数据链上了解到,整个阿拉斯加州的八处美军机场全都无一例外遭到袭击,所有跑道都受到蓄意严重破坏,即便有工兵修复也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时后才能起飞作战飞机。
当晚,整个世界都被阿拉斯加突然爆发的战争惊呆了。
日本优仁天皇紧急召开了一个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记者招待会,在会上天皇陛下公开出示了由日本和韩国考古学者在加拿大极地区最新发现的一具史前北美原住民骨骸照片。由互助会提供的基因检测结果证明,北美印第安人的祖先,居然是五万年前从白令海峡通过冰桥进入北美大陆的蒙古人种。而那具接受检测的远古北美原住民遗骸在基因序列上又与日本北海道地区的阿伊努族人(也称虾夷人)有最高吻合度。
“一切证据表明,北美大陆……嗯,自古以来……”天皇陛下念叨着那个刚学会不久的陌生词汇,同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庄严肃穆,很快他发现要做到这点其实并不困难:“自古以来就是日本文化的覆盖地,我们的祖先中的一支在太平洋东岸延繁衍发展,并最终成为印第安人。无论是出于淳朴的民族文化感情,还是出于遗传学上的考证,北美大陆都是大和民族的祖居之地。”
在无数双惊愕万丈的眼睛注视下,天皇陛下语气一转,突然变得义愤填膺。
“但是,我们的祖先遭到了肆无忌惮的种族屠杀和蓄意灭绝,他们的土地被别有用心之辈侵占,现在只剩下一些人丁稀落的部族被圈养在所谓的保留地里苟延残喘。日本无法容忍这种对本民族文化传承的羞辱,我们将付诸具体行动,尽一切可能去拯救对岸那些血浓于水的同胞!”
天皇的手中出现了六份由加拿大和美国现存印第安部落后裔人士联名签署的控诉声明信。
“当然,我们也会考虑北美大陆的政治现况。”优仁放下了手中的那些声明信,用一种温和的眼光看着摄像机:“日本是一个富有包容力和同情心的国家,我们愿意在确定主权的前提下与其他国家民族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北美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