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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口中一排一排尖锐牙齿密布的画面在季连洲眼前放大再放大,这样下去唯有一条路,在路知处与曲之沁面前拼得灵气耗尽体肤崩裂,用元神之力压住它!
妖兽灵智未开,或许其中消耗会比他想象中的少些。
可尔后要如何对待浔阳宫二人?他们知道了他身份的秘密,断不能留活口,只是不知温孤烨会否答应。
要是温孤烨不答应,又该如何是好。
季连洲迎战之前没看清路知处伤势轻重,不过他与大龟斗了这么久,再重的伤都该被治得七七八八。真到那时候,两人的情况约莫是完全逆转的,自己重伤,路知处实力正盛。光凭自己,要除掉对方,实在难。
短短一瞬间,季连洲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口中呼唤着的两个字犹在耳边风里,能救他的人却离他那样远。
他握紧手中灵剑,心一点点下沉,眼看龟口近在眼前,只得破釜沉舟……
下一刻,季连洲眼前一花,温孤烨已立在他眼前!
那人一袭白衣,不染半点烟尘,哪怕立在最污浊不堪的瘴气中,都是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模样。到底是元婴期修士,兼巨龟攻击的同时也露出自己身上最柔软的口腔,温孤烨连剑都没抽出,只抬起右手,在空中一斩!
一道锋利的气流自他掌侧喷薄而出,切开一人一兽之间的瘴气,往大龟口中割去!
大龟猝不及防地接下温孤烨的攻击,口中利牙被削掉一小片,牙后颚肉受到波及,黑血自伤口冒出,再其余尚且完好的牙齿上面凝聚,成了一颗巨大的血滴,将将就要滴下。它口中发出阵阵声响,似猫叫似儿啼,音量极大,震得季连洲耳朵发疼。
凌乱落下的碎牙横在二人一龟中间,大龟被彻底激怒,甩动头颅,就要再咬!
然而——
温孤烨的剑在方才一击之后的间隙被抽出,剑上注满灵气,发出耀眼的金光。光芒冲破瘴气,刺得大龟眼中流下一滴浑浊的水珠。
大龟终年不见天日,所见最多的照明物大约就是行踪不定的妖火,哪里经得住这般明亮的光?
它的动作有一刻停顿,温孤烨看准时机,飞身跃起,直接将剑插入它眼里!剑身没进大龟眼球,搅入脑中!
更多灵气顺着剑在大龟脑中爆出,它发出的响动越拉越大,越来越哀。
季连洲在一旁看着温孤烨的举动。这是元婴修士的实力,自己曾经达到过,以后也会再次达到。
他会走到很远,比夺舍之前还要远。
动作间,温孤烨袖口鼓起,一头乌黑的发扬在身后,面上镀着自剑柄上溢出的金色光芒,将他的五官映得柔和不少。
季连洲连呼吸都要停下,定定望着温孤烨的容颜。他一直知道温孤烨相貌好看,不然怎么能一次次让自己心热难耐?
何况这次是为了护着他,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出现的时候,立在他身前……季连洲心念一动,胸口处的某个角落,沉寂两万多年的一丝情感,挣扎着就要复苏。
最后,大龟的哀鸣彻底消失。它趴在瘴气中,一动不动,再无半分气息。
温孤烨将灵剑自大龟眼中抽出,剑身上不带一丝污浊。灵剑入鞘,温孤烨回身看季连洲,道:“你来,把它的内丹找出。”
季连洲的心情正晦涩难明,心下那份悸动不知多久没出现过,冒出的瞬间简直自己都不像自己。
听到温孤烨的话,季连洲看看大龟的身躯:“师兄,它的壳……”
温孤烨道:“剥下来,应该能炼成件法器。”
剥下龟壳的工程不会小,季连洲自然不想当苦力。他看看在远处的路知处,有意等对方发现这边状况前来,自己再顺水推舟,遂问道:“浔阳宫的师兄师姐之后要如何?”
温孤烨想了想,道:“莲火的事还没解决。”
季连洲道:“要和他们一起吗?”
温孤烨微微颔首:“是。”
季连洲:“……也好。”
两人对话期间,路知处远远看到大龟身亡。他长舒一口气,抱着曲之沁起身,往那二人所在之处奔去。
接下来的事正如季连洲想的那样。路知处被两人救得一命,恰是无以为报的时候,于是主动提出与季连洲一同处理大龟的身体。倒是温孤烨提了句不知现在浔阳宫内如何了,路知处听在耳中,幽幽叹道:“师姐还没醒,这样上路总归不妥……”
言语间尽是无奈。
温孤烨得了他这一句,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季连洲连同路知处二人用了整整二十日,才把龟壳自龟身上剥下。身边环境显然不适合进行进一步处理,于是龟壳被季连洲放入芥子空间,只等以后回到逍遥宗再做打算。
大龟的内丹也被从他腹腔掏出。意料之中的,瘴气早沁入其中,怕是轻易无法使用。
季连洲觉得遗憾,问过温孤烨后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将那内丹送与路知处。到底是浔阳宫中人,说不准还能用到。
至于剩下的龟肉,更是一点用处都无。原本修士偶尔食些妖兽血肉,还有滋补身体的功效。可这龟肉同大龟的内丹一般,瘴气充盈。
期间,曲之沁悠悠转醒。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与小师弟路遇妖兽仓皇躲避,谁料想刚一睁眼,就看到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色。有一个青年模样的人正与她小师弟讲话,旁边还立着一人,背对自己。
路知处首先发觉,当即走到曲之沁身边,蹲下身扶起她,关切地问:“师姐,你身上怎么样?可还有什么不适?”
曲之沁借力站起:“并无……唔。”
她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又被路知处扶着,便直直落入对方怀中。
两人皆是一怔。路知处抱得温香软玉在怀,心下欢愉的几乎忘却今夕何夕,他先开口,一双桃花眼中潋滟着不知名的情绪,难得认真:“师姐,我……”
就要将一番衷情吐露。
曲之沁到底记得现下所处的环境,她咬着下唇轻轻咳嗽一声,在路知处略带委屈的眸光中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路知处只好咽下满腔要说的话,道:“师姐与毓煌师兄早已相识了吧?”见曲之沁点头,又道,“这边这位是毓泽师兄。”一面与她细细讲了从自己背着她与巨龟周旋,到遇见逍遥宗二人,再到除去大龟的事。
曲之沁听完,心下已有计较,她肃了神色转向温孤烨,庄重地道谢:“毓煌师兄,好在遇见你,否则我与师弟多半是要陨落在这凄惶之地。”
温孤烨只说一句:“不用。”语毕,看了眼季连洲。
季连洲心领神会,往前迈出一步,温柔恳切的安抚起曲之沁的情绪。
……这大概是温孤烨看他最顺眼的时候。
顾及在一边的路知处,季连洲也没说太多。而曲之沁虽比路知处修为要低,毕竟是路知处师姐,接下来的事就由她与温孤烨两人商量。
二人不约而同的提起在瘴气中见过的妖火,曲之沁迟疑道:“毕竟是火,总该有些东西才能燃吧?我与师弟见那妖火数次,始终没能参透。”
再有就是,得知道浔阳宫的莲火是这妖火与什么异火参杂而成。
温孤烨道:“制这异火的人多半是取了西疆妖火亲和瘴气的特质,如此一来,不妨想想还有什么火是会在地上生根?”
曲家是炼丹世家,曲之沁对世间各种异火了然于胸。她颦着眉想了许久,才道:“生根……实在太难了,几乎没有异火能做到这点。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宫里的火不是成了莲状吗?会不会是,这妖火依托在什么莲花模样的东西上面?”
温孤烨道:“怎么偏偏是莲花?”
季连洲接话:“……或许,制火人身边恰好有一座莲池。”
他语速很慢,语气平平淡淡。听在曲之沁耳里,她沉吟片刻,觉得缘由不太可能这么简单:“会是这样?”
路知处笑了下,附和道:“好像也有道理,不过到底是牵强了。”
温孤烨则不带情绪的看了季连洲一眼,若有所思。
季连洲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他会讲出先前那句,当然有其原因。
潜龙渊内,有一魔将的府邸内开满莲花。
妖修余温,原形是一只蜈蚣。在入潜龙渊前不知遇到过什么,对莲花有种莫名偏爱。如果这回在背后主事的是他,季连洲想,妖火被弄成那般模样也不算奇怪。
“或许是莲型法器,或许是什么灵植……”曲之沁自言自语,倏忽眼前一亮,“等等,毓煌师兄,那莲火的模样是不是有几分像焰重莲?”
温孤烨在记忆里翻了一圈,都没找出曲之沁口中的焰重莲是什么模样,干脆将问题抛出:“……毓泽,你觉得呢?”
季连洲回忆一番,余温的池子中似乎也有这样灵植。焰重莲,顾名思义,层层花瓣好似重重叠叠的火焰,绽放时妖冶夺目,非灵气充裕之地不能生长。
想到这里,他稍稍点头:“是有些。”
曲之沁看着眼前二人的细微互动,抿嘴一笑:“毓煌师兄,你与毓泽师兄关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