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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秦凛被允许出病房了,杨医生给他开的药换了几种。不过秦凛知道韩岳喂他吃的药,里面绝对掺了可以加重他病情的药物。
有那么几次他把药吞进去了,却找不到机会吐出来,虽然没有要昏睡的感觉,但是却觉得非常的烦躁易怒,出去放风和俩真傻子玩的时候,被俩孩子无心之语刺激了,他心里会瞬间有一种想要把俩孩子按地上狠狠地揍一顿,揍的他们满脸血的冲动。
不过好在他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动手伤人,但是他通过摔东西、破坏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和小林小明俩真傻子一起发疯折腾看护,把心里的负面情绪宣泄出来。
后果自然是韩岳给沈铭打了电话,支付了疗养院一笔赔偿金。不过并没有因此而不让他出病房。
秦凛每次下楼放风,都是和小林、小明俩真傻子四处玩耍,当然那个自闭的青年,也跟着一起。
秦凛知道了青年叫崔昀,很乖巧安静,每次都跟着秦凛他们,很执着地拉着秦凛的手,乖巧地叫他哥哥。
虽然因为秦冽的原因,秦凛对于弟弟这种生物很不待见,可对崔昀他厌恶不起来,他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毕竟常年不开口说话,不与人交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容易。
崔昀很黏秦凛,甚至会到秦凛的病房和秦凛一起吃饭,午睡的时候也要和秦凛挤一张床上,片刻也不愿和秦凛分离。
半个月之后的某天中午,秦凛和崔昀一起吃了午饭,崔昀脱了外套,麻溜地钻进被窝,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凛说:“哥哥,快来一起睡觉啦。”
秦凛看着眼神清澈的崔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又很顽劣地捏着他的脸,崔昀依然很乖巧,笑眯眯的任由秦凛捏脸。
崔昀的看护,林赫起身对崔昀说:“二少爷,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再来接你。”
崔昀对林赫的话仿佛没听见似的,他的注意力都在秦凛身上。林赫也不在意,这两年多崔昀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如此。
林赫又看向韩岳,有些歉意地说:“韩先生,真是又要麻烦你了。”
韩岳笑的很温和有礼,他说:“一点不麻烦,崔少爷很懂事的,不需要我多加照顾。”
秦凛也脱了外套上床。韩岳送林赫出去,俩人还没走到门口呢,敲门声响了起来。
秦凛疑惑地望了门口一眼,才躺下去了。
病房门打开,韩岳看着门外的沈铭,神色有些差异,不过他很快就笑着问:“沈先生来啦,秦先生刚刚睡下,这会儿应该还没睡着呢,您来得正好。”
沈铭跨进病房,注意到病房的陌生的赵赫,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声音也有些哽咽:“阿凛这段时间病情有没有好一些?”说着他取下围巾帽子,放在一边儿。
韩岳点点头:“好了些。”
沈铭冲着林赫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往病床前走去。林赫也转身,看着睁着黑漆漆的眼睛,防备地看着沈铭的崔昀,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韩先生,我还是先带少爷回去吧。”
“这样也好。”韩岳点头:“等沈先生走了再让崔少爷过来吧。”
林赫点头,走过去对崔昀说:“少爷,先和我回去吧。秦先生有客人,我们不要打搅秦先生,好不好?”
崔昀不说话,不高兴地撅起嘴,然后看着秦凛说:“哥哥,我听话,不打搅哥哥。”
秦凛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犹豫着要怎么像个疯子一样的开口,还能让崔昀先跟林赫回去呢,没想到崔昀这么乖巧。
“弟弟真乖。”秦凛笑的傻呵呵的捏着崔昀的脸。崔昀露出一个笑脸,下床跟着林赫走了。
秦凛看着关上的病房门,不满地指着沈铭问韩岳:“岳岳,他是谁啊?为什么来我家啊?他一来弟弟就要走,我不喜欢他!你快点把他赶出去!”
韩岳自然知道秦凛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轻声安抚秦凛说:“秦先生,沈先生是你以前的朋友,他是来看你的。”
沈铭无所谓地摆摆手,对韩岳说:“我知道他不记得我了,没事,我就是他和说说话。”
有了原身的记忆,还有他刚附身时发生的事,秦凛对沈铭可是一点都不待见,能背叛恋人下药让恋人发疯的人,若他还是大越朝的秦凛,绝对会亲手了结了沈铭的性命,不会让他在活着祸害人。
可惜在这里,他没有一个可用之人,甚至连自由都没有,不能把沈铭怎么样。
“我不想和你说话!”秦凛大声嚷嚷着,他不确定沈铭来看他是什么用意,不过肯定不会是来看他病好了没有。既然如此,他不如当面发疯,让沈铭对他的病情深信不疑。
“你走开!我不喜欢你!长得那么丑,比我弟弟丑多了!你滚!”秦凛站在床上,抱起被子扔向沈铭。
看着沈铭因为他说他长得丑,而怒气横生的脸,秦凛在心里不屑地撇嘴,一个大男人,长得让女人都自叹不如,还洋洋得意,真是够了。
不过他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这个时代,对于断袖之癖的接受度很高,而沈铭的这种长相,在圈子里很吃香。
沈铭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看着发疯的秦凛,苦涩地开口:“阿凛,我是阿铭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秦凛扔了被子,又扔枕头,接着又扔水杯,疯狂地喊:“我为什么要记得你!丑八怪,我才不认识这么丑的人!”
沈铭的表情终于崩溃了,他流泪满面,哭的很是哀伤,不像是装的。秦凛一时搞不懂沈铭是什么意思,手边没有东西可以扔了,他便安静下来,躺在床上蜷成一团,背对着沈铭睡了起来。
沈铭哭了一会儿,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他觉得好受多了。他真的后悔了,以为跟了韩子琛就会前途无限,可谁知道韩子琛玩的很疯,带他参加聚会,随手就把他给了一个投资人,让他去陪那个四十多岁秃顶啤酒肚满脸坑坑洼洼的男人。
之后的几次聚会,更是和圈内好友一起玩儿。沈铭本以为韩子琛是喜欢他的,他才下定决心背弃秦凛,可后来发现他对韩子琛来说,只是一个玩意儿,韩子琛的情人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只是其中一个,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秦凛,秦凛对他几乎百依百顺,虽然不能带他入演艺圈不能给他高质量的物质生活,可秦凛把他捧在手心里疼啊。
沈铭后悔了!他木然地坐在那里,看着床上背对着他的秦凛。
好一会儿,他的手指动了动,捏着手里的皮包。沈铭有一瞬间的犹豫,韩子琛给的药,真的要给秦凛吗?
这个问题沈铭没有纠结太久,就决定了,他既然已经背叛了秦凛,就不可能再回头了,再说秦凛也不记得他了。韩子琛虽然玩儿的太过,可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给他定了两个偶像剧的男二,人设讨喜很吸粉的那种。
所以,哪怕他对秦凛心存愧疚,这只能选择在此牺牲秦凛了。再说,韩子琛不会让秦凛好过的,就算秦凛有可能恢复正常,可秦凛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这么想着,沈铭从皮包里掏出一瓶药,递给一旁的韩岳,说:“这个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粒,记得看着他吃。”
在沈铭看来,秦凛已经傻了,行为举止幼稚分不清好坏,所以给韩岳药,他没有偷偷摸摸的避开秦凛。
秦凛蜷着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韩岳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了沈铭给他的药瓶。
沈铭没有急离开,而是继续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神情茫然。
秦凛闭着眼睛,强忍着,才没有立刻跳起来把沈铭狠狠地揍一顿。
不过他是下定决心一会儿病房里没人了,他立马出去找机会逃走,这里不能待了,必须得逃离这里!沈铭带来的药绝对不是治他的精神病的。
秦凛本来都打算好了,十三天后就是除夕了,那天晚上疗养院里虽然也有人值班,但毕竟大多数人都休假了,他觉得那晚逃走会容易许多。可现在不得不提前逃走了。
这大半个月,他天天出去放风,和小林、小明、崔昀在外面玩儿,已经把疗养院的地形摸清了,这里总共有两个门,侧门只能疗养院内部车辆进出。正门检查的挺严,来探病的进进出出都要登记,不过他混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候韩岳的声音响起:“沈先生,你先在这里陪会儿秦先生吧,我出去一下,您有事叫我。”
沈铭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韩岳起身走了。秦凛听着开门声关门声,觉得韩岳不会很快返回,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先把沈铭放倒,等会儿韩岳进来了,再把他放倒,这样他逃离的几率能大一点。
不把韩岳解决了,秦凛怕他还没跑出疗养院就被韩岳发现了。
秦凛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有点自信的。上一辈子,秦泰之是武将,领兵打仗很在行。沈慧没进门前,秦泰之对他还是很看重的,请了习武师傅教他,祖父偶尔也会亲自教他几招。
哪怕之后他被沈慧害的身体很差,三天两头生病,秦泰之不喜他不管他了,沈慧看他辛苦,装模作样地心疼他,不让他习武了,说太苦太累,他也没有放弃,而是偷偷摸摸地自己每天在房里练习师傅教他的几套功夫。
这一辈子原身的身体素质不错,今天秦凛也吃得很饱,浑身是力气。他觉得自己轻而易举就能放倒沈铭这种软趴趴的男人。
秦凛翻身下了床,看着沈铭。沈铭也慢吞吞地抬头看着,叫了一声:“阿凛。”
秦凛出手很快地捂住沈铭的嘴,一个手刀敲在他侧颈,一下没把人敲晕,秦凛又连着狠狠地敲了两下,沈铭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秦凛快速地脱了沈铭的外套,把人拖进了洗手间里。看着沈铭烂泥一样地趴在地上的样子,他还是不解恨,拿起毛巾把沈铭的嘴巴堵严实了,然后抓着他的右胳膊,使劲儿一扭,就听‘咔嚓’一声,沈铭的胳膊脱臼了。
“唔——”沈铭被生生疼醒,他眼里泛着泪花,惊恐地看着秦凛,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秦凛冷笑着,看着沈铭的瞳孔瞬间变大,露出恐惧害怕的神情。秦凛咧嘴,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温柔的笑容,然后使劲一扭沈铭的胳膊,动作娴熟地把他的左胳膊‘咔嚓’一声卸了。
沈铭疼的浑身冒冷汗,他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眼泪哗啦啦的流,泪眼乞求地看着秦凛,想让秦凛放过他。
秦凛不为所动。他占了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仇,也就落在他身上了。就算他仁慈,可沈铭和韩子琛也不会放过他。既然这样,他何必心慈手软!
秦凛取下浴巾,把沈铭的双腿也捆了起来,让他不能制造出动静来。
捆好后,他又在沈铭腹部狠踢了一脚,看他疼的身子缩成一团。之后又把人敲晕,确保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他关好洗手间的门,回到病房。
快速地换上沈铭的外套,还没拉得及拉拉链,外面的脚步声让秦凛停了动作。那是韩岳的脚步声。秦凛迅速拿起沈铭自己搭在床头的围巾,走到门口。
等着韩岳推门进来,没怎么注意房间里的情形,转身关门之际,秦凛快速地用围巾勒住韩岳的脖子,把人控制住。
韩岳身体很好,不过打架不怎么在行。秦凛看很轻易地把人按倒在地,捂着嘴一拳一拳地砸在脸上,四五拳把人砸晕了。
照样堵了嘴,卸了胳膊,秦凛取下韩岳随身携带的小型电击棒,电了韩岳一下。然后把人用床单捆牢了双腿,扔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秦凛戴上沈铭的围巾帽子墨镜,把电击棒揣进大衣里,走到了门口,有折了回去。拿起桌子上的沈铭带来的药瓶,他拧开瓶盖倒出来六片药,给韩岳嘴里塞了三片,又进了卫生间,给沈铭也塞了三片药。
最后又倒了三片药放在桌在上,用手指蘸了点儿韩岳脸上的血,在药片边上写下‘毒、药’两个字。
秦凛是希望杨医生或者其他医生能发现他留下的药和字。如果杨医生和沈铭是同学,就当他这一切白做了。如果不是,希望疗养院就算不能彻查,也引以为戒吧,对于外边请的看护不要太放心了。
然后秦凛把药瓶揣进衣兜里,这才开门出了病房。他低着头大摇大摆地下了楼,路上遇见了几个护士,都没认出他来,只当是来探望病人的家属。
走出电梯秦凛往外走,出了楼门跨下台阶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崔昀的声音:“哥哥,哥哥。”
秦凛身子一僵,他没想到竟然被崔昀认出来了。他停顿了一瞬,就继续走,只当没听见崔昀的声音。
“哥哥!”崔昀跑步追上来,抱着他的胳膊,气喘吁吁的。看起来是走楼梯追上秦凛的。
秦凛不敢多耽搁,只得低声哄他:“小昀乖啊,你先回去。哥哥有事要做。”
崔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哥哥,你是要离开吗?带我一起走吧,哥哥。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哥哥不要丢下我。”
秦凛看着崔昀清澈的含着水汽的双眼,生不起一点儿气。崔昀除了把他错认成哥哥,除了拒绝和其他人交流,他的智商完全没有问题,和这里大多数的精神病患者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