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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是有关史令桓的亲事。
因为担心老祖宗回府干预,史夫人终于下了决心并放下身段,去了孙洗马家一趟把亲事给说定了。紧接着,就托媒人到女方家下聘礼,换庚帖,一应礼节都做全了,最后把婚事订在了下月二十八。
做完了这些,史夫人的心思还没完呢。
她和吴妈妈一合计,就让史荣远给老祖宗去了一封信,信上内容却是这样说的:桓儿如今大了,病也较以前好多了,原本怕耽误了哪家的姑娘,不预说亲的。可是孙家五姑娘无意中撞见了桓儿,心生怜悯,孙家就有了结亲之意。儿子起初是婉拒的,奈何孙家几次登门,儿子心里就有些松动。若桓儿将来孤独终老,没个伴儿,岂不可怜?我见孙五小姐心地善良,性子单纯,必会照顾好桓儿。所以儿子私做主,给桓儿订了这门亲事,特此告父亲母亲知道。
信寄出去的时候,这门亲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所以史夫人不怕老祖宗阻挠,走了一招儿先斩后奏。而且,就算老祖宗回来了,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得一个多月,到那时,生米都成熟饭了,即便有心阻挠,也是来不及的了。
可以说,史夫人为了抱孙子,更为了将来的世子,真是豁出去了。
原本一切是很顺利的,可谁都不成想,半路竟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也是宁韵运气好,去上房的时候,刚好看了个热闹。
原来那孙洗马家的人,也不都是卖女求荣的。那孙妙茹就有一位同胞兄长,叫孙邈的,性子不同其他。他十三岁就进了学,如今都二十好几了,也没能中举。虽然仕途不顺,但此人品性却是好的,为人处世大有孔孟之风。早些年,在其父孙洗马还能拍上国公府马屁的时候,就有意寻个门路让他得中,可他却拼死不从。于是,在他家里人眼里,他就不是风清气正了,而是不懂变通、迂腐酸旧。
这样一个人,若是知道了妹妹的婚事□□,那还了得?可惜孙洗马一家,只顾着兴高采烈地筹备女儿的婚事,完全忘记要瞒着孙邈。
孙邈得知妹妹竟要嫁给一个傻子,当下就怒了。趁着孙氏夫妇不在家的当口,命人抬了史家的聘礼,浩浩荡荡闯进了史家,着实大闹了一场。
孙邈那个恨啊,见了史夫人险些把聘礼摔回她的脸上去。挂着红彩头的箱子,歪歪扭扭散落在史家的院子里,场面好不狼藉。
来到国公府,孙邈越发展露了他迂腐的气质来了,站在院子当中是冷嘲热骂,而且引经据典,处处指责史家心术不正,坑人女儿。一会儿搬出孔夫子,一会儿又说起当今圣上,最后又落到治国安邦上来了。最后竟然指责说,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都是被你这些的内宅恶妇给搅和的,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反而惹是生非,尽弄些歪门邪道,坑害下一代。你们瞅瞅现在的世家风气,原本都应是报效祖国的大好少年,偏生都被你们教成纨绔,成日流恋花巷、走鸡斗狗,这种人要之何用?于国家何用?早晚要成为民族和国家的罪人!
好吧,孙秀才,虽然你严重跑题了,但是还是为你点个赞。您能这洋洋洒洒地长篇大论,不愧是写八股文出身的啊!
是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伶牙俐齿的,这男的骂起人来,可比女人高端多了。
孙邈声音虽不大,但贵在内涵丰富,让听着觉得大快人心啊!这举一反三,从无到有的引申能力,还真是厉害。史夫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就成了民族的罪人了。早就听说清流一派最是得罪不起的,抓住一个理儿就能绕死你,就连皇上也是怕的。这孙秀才还没入朝呢,这张嘴就这般厉害,还真让宁韵长见识了。
史夫人当时那张脸啊,堪比锅底。毕竟是个内宅夫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听着孙秀才字字珠玑,一刻不停,她坐在屋里哪敢出去。只红着眼睛盯着门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手底下那张花梨木小方炕桌,都要被她气得抠出指甲印来了。
吴妈妈更是叫苦连天,一边慌里慌张让小厮堵住孙邈的嘴把赶人出去,一边拦着往院子里观望的人,防止向外走漏风声。还要马不停蹄差人去外面寻史国公回来。
这厢好不容易把人弄走了,史夫人黑着一张脸、被丫鬟顺着胸口等着史国公来收拾残局呢,出去寻国公爷的小厮回来了。也不知他是谁□□出来的,不懂看脸色,进门跪了就回话:
“回夫人。老爷下了朝,就和晋南郡王约在倚红楼里吃酒去了。晋南郡王说,老爷眼下正醉着呢,等酒醒一些了就咱们老爷回来,让夫人不要担忧。”
史夫人眼睛眯着,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气得不轻。
“滚出去!”声音几乎歇斯底里。紧接着抬手一扫,炕桌上那套双福琉璃茶盏摔个粉碎。
史夫人真是怒极了,也顾不得什么端庄不端庄了。凡是桌子上摆着的,全被她怒冲冲地扫落在地。这凶悍的阵势,就连吴妈妈也不敢多劝一句。
热闹看到这里,也就够了。好在宁韵刚进了院门,就遇到了孙邈大闹国公府,还没来得及踏进上房的门。否则,看着婆婆那样摔东西泄恨,自己明明想勾着嘴乐,却还得装孝顺去劝婆婆莫要气坏了身子,这样表里不一的,该多虚伪啊,不好不好。
宁韵讲这些的时候,表情虽然淡淡的,但眼角和眉梢却是微微翘起来的。这让史令沣有一种感觉:她现在这般淡漠如水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也许,她的本性并不是看到的这样。
史令沣很想拿下她的面具,看看她的本来面目。
他想了想,道:“光避着她不去上房,怕是不够。不如你和我一起躲到府外去吧。我给你寻得那个庄子也不算太远,你总得亲自去看看,也让庄头认识认识他们的新主子。”
“为何不够?”宁韵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别的内宅妇人一听说要和夫君出门,都是喜颠颠地赶紧收拾包袱去了,可眼前这位,却一脸认真的回问他。
史令沣就笑了,道:“母亲年纪大了,被孙邈这一气,很容易就气出病来。到时候,你我可不是要去侍疾的?她气没处撒,还不全算在你我头上?”
史令沣并未说假。关于孙邈大闹史家这件事,上一世是发生过的,所以他不仅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还知道,等史国公酒醉回府以后,史夫人就要“大病”了。虽然只是急症,并无大碍。但借着生病这个当口,她可没少折磨侍疾的白小初。
不管上一世是什么情况,先在的史令沣,是绝对不会让宁韵去受这份气的。他甚至也顾不得自己的干预,会不会影响到命运的轨迹了,直觉就是一定不能让妻子留在史家去侍疾!
连他自己都闹不清,为什么这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