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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艾早上醒来之后戚欢歌已经离开了，餐桌上放着买好的早餐，小笼包，豆腐脑，还有一碟小咸菜，典型的中式早餐，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我去上班了，记得吃早餐，今天又降温了，出门穿衣柜左手边第二套米色羽绒服。”
站在原地怔了一会，柳小艾这才坐下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明明以为眼泪都流光了的，可眼睛还是湿润了。
七点，柳小艾吃完饭准备换衣服出门，打开衣柜，略作犹豫，拿起了左手边第二套米色羽绒服，这一件相较昨天的衣服来说厚一些，只是她……
柳小艾摇摇头，将一些杂念赶出了自己的脑海。
上午上完两节课后，柳小艾接到了余玮父母的电话，二老非要请她吃饭，柳小艾推脱不掉，只好答应。
中午的时候，戚欢歌发消息来：“一起吃午饭吗？”
柳小艾想了想，没有回复。
不一会，戚欢歌打来了电话，柳小艾犹豫了一下，走出办公室接了起来。
“小艾，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戚欢歌好像并没有受到柳小艾不回短信的影响。
“不了，我有事。”柳小艾声音淡淡。
戚欢歌听到柳小艾的语气，愣了一下，随后关心道：“小艾，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太累了？”
听到戚欢歌关心的声音，柳小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烦躁起来：“没事。”她不耐烦的说。
戚欢歌沉默了一会：“那我晚上……”她想说我去接你吃饭，但是想到自己昨晚下班的时间，改口道：“那我们晚上见。”
“再说吧。”柳小艾挂断了电话，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大口的呼吸。
戚欢歌默默的将手机放回白大褂的兜里，眉头紧皱着，不明白小艾这是怎么了。
“医生医生，我们是余玮的家属，余玮需要住多久的院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戚欢歌的思绪。
对于余玮的印象戚欢歌还是比较深的，她一转刚才眉头紧锁的表情，脸上挂上了微笑，“您是余玮的爸爸吧？余玮是手臂挠骨断裂，扎破了血管，不过还好没有伤到神经线，目前需要配合我们的治疗住一个星期的院观察一下，没有并发症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两星期后要到医院来拆石膏，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他配合我们的治疗，会很快好起来的。”
“哦哦，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余玮的爸爸点头感激道。
戚欢歌笑了起来：“你们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余玮的老师吧，昨天是她跟余玮一起来医院的，还给余玮办理了住院手续，现在这么有责任心的老师可是很少见了。”在夸柳小艾方面，她从来都不吝啬。
“哎哎，”余玮的爸爸应道：“我们知道，这不我们今天中午请他老师吃饭，要好好谢谢她呢。”
戚欢歌听了后，心中一阵落空，原来小艾的有事是这个……不过她很快扬起笑容：“是吗？那你们快去吧。”
“谢谢医生，那我们走了，谢谢了。”余玮父母走出几步还回头跟戚欢歌说谢谢。
戚欢歌跟他们摆摆手，刚要回办公室，就听见大厅又来了急诊病人，她急忙赶过去，工作时间，她没有时间想其他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戚欢歌坐在医院的食堂里象征性的吃了几口饭就吃不下去了。
“怎么了？医院的饭菜不合胃口？”曲楠医生走过来笑问，她是急诊的另一名女医生：“我刚来的时候也吃不下，不过习惯就好了。”
戚欢歌笑笑：“不是，我不饿。”
“累了一上午了，怎么能不饿呢，”曲楠一边吃饭一边道：“我听说咱们急诊也要实行三班倒的制度，现在黑白倒实在是太累了，我干急诊两年了，我闺蜜都说我看着比以前老了很多，唉……”
“曲医生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戚欢歌客气的说，随后凝了凝眉：“咱们要三班倒……今早晨会主任没提啊。”
“嗨，你刚来肯定不知道咱们主任那脾气，什么事都得等他准备好了才会公布，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小李护士说她看到主任正在排班呢，估计啊，下班前肯定要开会说这个事。”曲楠紧着吃了两口饭，擦了擦嘴巴：“我吃好了，你赶紧再吃点，不然下午撑不住，我先去了哈。”
“一起走吧。”戚欢歌站起身来，笑道：“我真不饿，走吧。”
急诊不同于其他科室，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症状的病人送来，急诊医生的神经时时刻刻都是紧绷的，这样高强度长时间的工作也是导致急诊离职率很高的原因之一。
下午的一个小时内，戚欢歌就抢救了五位病人，一个和老伴吵架喝□□自杀的老人，一个因为父母不同意自己和男朋友的恋爱而割腕的初中女孩，一个食物中毒晕倒的小男孩，一个因为心脏骤停停止呼吸的心脏病患者，一个因肺水肿而呼吸困难口吐白痰的老人。期间还包括一些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的突发状况。
高负荷的运转让戚欢歌忘了时间，主任说开会的时候她才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她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去了办公室。
“为了提高咱们急诊的抢救率和大家的休息质量，从明天开始，咱们急诊也实行三班倒的制度，3:00——11:00是早班，11:00——19:00是中班，19:00——3:00是晚班，排班表的电子版我已经发到微信群里了，表格我贴在这里，大家记得看一下，排班制度改了但是交班制度还是一样。”薛主任抖擞精神道。
从办公室里出来，戚欢歌和曲楠一起去查病房准备交班，曲楠一边询问病人的情况在查房本上记着一边对戚欢歌道：“幸好咱俩明天是中班，明天早上可以睡懒觉了，要是夜班的话，今晚咱俩肯定撂这。”
“主任不会对我们这么残忍的，”戚欢歌翻起一个病人的眼皮：“来，往上看，好，很好，”她在本上记着：“您恢复的不错，再配合我们治疗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
曲楠撇了撇嘴：“那你是没见主任对我们残忍的时候，我可是连着上过一个全班和白班的人，刚回家就躺地板上睡着了，幸好是夏天，要是冬天，我肯定冻死，我看啊，主任就是看你在，才让咱俩明天排的中班。”
“主任看我在？这话怎么说？”戚欢歌奇怪的看向曲楠。
曲楠摆摆手：“主任欣赏你咱全科室的人都知道，你就别装了。”
戚欢歌皱眉，刚要说话，曲楠那边弯腰笑着跟病人沟通情况，“记得按时吃药，情况好很多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给我们反应。”
“好了，戚医生，咱们一起下班吧？”曲楠直起身来笑着问戚欢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样子。
戚欢歌也没有了问下去的*，点点头转身走了，换了衣服后她跟曲楠打了声招呼就招了辆出租车，报了柳小艾公寓的地址。
十分钟后，戚欢歌站在楼下，她看着八楼的灯光，搓了搓被冷风吹得僵硬的手，拨通了柳小艾的电话；“我可以上去吗？”
柳小艾抱着小q抱枕蜷在沙发上，淡淡的“恩”了一声，挂断电话起身开了门，虚掩着，然后进了厨房，把晚上无意留出来的饭放进了微波炉里。
两分钟后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柳小艾垂着眼眸将饭菜端出来，还没迈出脚步，一双细长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将饭菜接了过去。
“给我留的？”戚欢歌的语气中带着惊喜，柳小艾从她身侧经过，“不是，多余的。”
戚欢歌笑着没说话，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刚要吃，柳小艾瞥见道：“洗手了吗？”带着些许责问。
戚欢歌闻言笑了，一直笑进了心窝里：“洗了，肥皂洗了两遍，洗衣液洗了两遍。”
柳小艾尴尬的偏过头不看她，眼睛盯着索然无味的电视，客厅里的空气渐趋稀薄着，戚欢歌的存在像是霸道的大树一般抢夺着客厅里为数不多的氧气，让柳小艾感觉呼吸困难几近窒息。
“我先去睡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扔下这句话，柳小艾逃一般回了卧室。
戚欢歌愣了愣，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将碗碟收拾了一下，戚欢歌想了一下敲了敲卧室的门。
“进来。”柳小艾将自己从被子里拉出来。
“我今晚可以继续在这里住下吗？”戚欢歌笑着问，眼神中难言落寞。
“那你的……”柳小艾想说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可是她试了试劲，实在是说不出来这句话，让自己揪心到碎裂的这句话，被子下的手攥了又松开，然后再攥上，最后松开，“随便。”柳小艾侧身背对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看到她说出随便后，戚欢歌眼中迅速积蓄的泪水。
“我去洗澡了。”戚欢歌愉快的说。
柳小艾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唇，一副后悔的样子，她怎么……就心软了呢？自己内心纠结了一会，鼻子耸动间一阵沐浴露的香气袭来，随后她被抱进了一个软软的怀抱，柳小艾下意识的缩紧了身体，戚欢歌愣了一下，放开了柳小艾，装作没事的样子，“明天我上中班，早上送你吧？”
“不用了，”柳小艾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而且我记得戚大医生刚回国不久，还没买车的吧？怎么送我？”
戚欢歌在柳小艾的胳膊上捏了捏，嗔怪道：“怎么说话呢？不过……”她拉长语调靠近柳小艾：“为了接送美女，我倒是可以考虑买车。”
如果在所有事情都没发生的时候，柳小艾肯定会因为戚欢歌的*而羞涩，然后温柔的跟她拌嘴，但是……柳小艾冷哼一声，挣脱了戚欢歌抓自己胳膊的手，声音生硬：“睡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戚欢歌的手往柳小艾的方向举了举，最后还是放下了，慢慢的躺了下来，她关掉床头灯，表情在骤暗的保护中随意感伤，清清的嗓音在黑暗里格外的单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