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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遇到了点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那种。
事情要从她带着崔奕璟从江河县辗转到苑平县境内的张家村说起。
虽然古代不像是现代那样,住个酒店乘个长途车都需要身份证,但是涉及到买房置产的时候,也必须要有户籍才能行。为了确保脱身后能够顺利的生活,她在之前仔细研究过南朝的户籍管理制度,出乎她意料的,可以钻的漏洞竟然不少,这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直到后来找机会试验几次无一意外都成功后,她才敢相信是真的,之后才考虑起脱身的后续计划。
从各种游记与方志的记载中,得知南朝的几个沿海城市每年都会有来自海外的商人后,她就打算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早年随海商远嫁海外如今随夫远渡重洋回大陆做生意却遭遇海难,一船上下不幸葬身大海唯有她跟崔奕璟侥幸被好心人救下的悲惨身世,顺便就给自己安上了寡妇的头衔。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不远千里来到沿海的原因。
她倒是不怕别人怀疑,虽然不知道这里的海商说的是什么语言,但是海外又不止一个国家,随便拿英语凑数也是可以的。
家产跟老公尽数葬身大海,她跟崔奕璟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却没钱也没能力再回去,有心想寻找早年的亲人,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不得已只能变卖了身上的首饰,换来一笔银钱,准备要买几亩薄田以度日。
就缺一个户籍。
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找一个民风相对淳朴并且贫穷一点村子,最好是那种家族性质的,花一点钱买个户籍,然后盖栋房子买几十亩田,租给别人种,至于租给谁租子多少,可以交给族长来办,算是变相的贿赂。先在村里住个一年半载等户籍的事彻底办好后,就直接搬去镇上。反正钱多,之后混吃等死还是买间铺子做点小生意,都随她高兴。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的道路却满是崎岖。
在江河县的客栈住下后,她让伙计帮忙找来了熟悉本地情况的人牙子,也不透露什么,花钱雇了人就当导游来使,另外又出了钱让人牙子找个车夫来,早上吃过早点就带着崔奕璟一起到处闲逛,刚开始的时候只在县城范围内活动,过了两天就开始往郊外去。
她开始向人牙子透露出一点想买田的意思,后者顿时就热情满满的向她介绍起来。
然而无论古今,买房置产的难度系数都是居高不下的。她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把江河县附近筛选了一遍,到底没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无奈只能换一个县城。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快两个月了,沈姝终于在淮兴府境内苑平县上找到了理想的目标——离县城将近二十里路,位于几座大山环绕的山坳里=穷,邻里和睦热心热情=民风淳朴,全姓张=家族性质。
她在村里借住了一段时间,与村里的人家简单交谈过,期间并未隐瞒‘身世’,大多数人抱着同情的态度,偶尔也有一两个画风清奇的,不过沈姝不在乎,毕竟人无完人。
考察过之后,沈姝已经有了初步意愿,刚好这时老族长也找上了她。
老族长今年六十岁高龄,身子骨还算硬朗,早年有幸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曾跟着人天蓝地北的跑过十几年,见识过不少人和事,再加上年纪大了堆积的阅历,很快就猜出了沈姝的来意。而后又听说了她的身世,更加肯定了。
不过这里的人说话向来委婉,很少有把话说白了的,老族长自然也不例外,拐弯抹角的跟沈姝谈了半天也绝口未提户籍一事。
沈姝最后也没提,一是她没有那么急,再加上当时天色已晚,又空着手,要知道空手跟人谈事是不符合种花家的传统的。
她带着崔奕璟跟老族长辞别,约定第二天再来。
老族长眯着眼让儿子送客。
回去之后沈姝便托了人牙子去准备礼物,第二天一早带着去了张家村。
然而在半路上出了意外。她的马车被人拦下了。
拦车的三个人里有一个沈姝有点印象,就是张家村的人。而这三个人拦车的原因,更让沈姝觉得可笑。
为首的人是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成日里无所事事偷鸡摸狗,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沈姝想要在张家村安顿下来,又知道她是新寡没有户籍,便动了歪心思,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强娶了沈姝,到时候人也得了财也得了,更何况沈姝的样貌也不差,虽说跟沈瑜周姨娘等人比起来有些寡淡,但是放在这十里八乡,绝对是一等一的。
于是这人一合计,另外又找了两个人一起,等在半路上。
一双双贪婪且布满淫/欲的眼睛,让沈姝恶心得直皱眉,心里却没有多少恐惧。在现代里都随时能看到落单女性被害的新闻,更何况这里是封建王朝,沈姝敢带着崔奕璟两人独自在外行走,从来就不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她做足了准备的。
女性在力量上是天生的弱势群体,带诸如小刀之类的武器更多的时候反而是给对方增加战斗力。沈姝没那么笨,她随身带着的既有加强版辣椒水,也有特别提炼出来的化学溶液,而真正的杀招,是藏在袖中的袖箭,在近身的情况下,对准头部射击,能轻易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当然,最后这个在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用的。
沈姝原本以为对付几个无赖,吓唬吓唬就行了,却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黑暗。那个无赖不仅打了她的注意,就连崔奕璟也不放过,因为他傻却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便萌生了邪念,并且打算再得逞之后把他卖给跟勾栏院有往来的人牙子。
穿越三年多的时间,沈姝从未这么愤怒过了,与此同时,头脑却是全所未有的清醒。
对方有三个人,体型在男性中是偏弱的类型,不过欺负大部分的女子是没问题的。而她们这边也有三个人,不过崔奕璟要除开,不到万不得已沈姝是不会让他动手的,车夫的战斗力也要打个折扣,因为是上了年纪的人。大概也是因此,三个无赖才敢找上来的吧,若是把车夫换成越东海那样的,估计看到都会避得远远的,更别说找麻烦了。
三个人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指着挡在沈姝面前的车夫骂道,“老家伙,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不然别怪哥几个动手没轻重!”
车夫神色间透露出惧怕,却咬牙挡着不让开,并对沈姝道,“沈夫人,快带着哥儿跑,跑到村子里就没事了!”
三个无赖闻言,大声笑了起来,“老家伙,你也不怕闪了腰!”
沈姝原本想哄了崔奕璟去车里待着的,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甚至还站到前面挡住沈姝,声音有些颤抖,“母亲,不怕!”
他表现得越乖巧懂事,沈姝此刻就越愤怒,因为眼前这三个无赖对他生出了肮脏的心思。她信奉人人平等,可是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些垃圾不配称之为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浪费资源。
三个无赖没什么耐心,见车夫不让开就直接动手了,车夫只勉强拖住了一个,余下两个人直接冲到了沈姝面前,露出让人恶心的笑容。
“听说你男人死了几个月了,这些日子没男人,晚上一定很寂寞吧,我这可是好心帮你……啊——”
“贱人,你干了什么……啊!”
形势在一瞬间逆转,连续两声惨叫之后,便见两人捂着脸倒退几步,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两人叠在一起,在地上呻/吟扭动着。
一旁的车夫跟无赖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到后面的情形,两人既惊讶又有些迷茫,不懂为什么一个弱女子一下子就把两个男人制服了。沈姝却没想那么多,几步上前,将手中的自制喷雾器对准那个无赖的面部喷了上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刚才的情形再度重演。
“沈、沈夫人……”车夫有些被吓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沈姝努力扬起笑容来,“刚才多谢大叔你帮忙,现在我有点事需要解决,你能不能到那边去等我一会儿?”
然而车夫看了她的笑容只觉得更别扭了,忙点了头,转身跑出好长一段距离,最后身影消失在树丛后面。
沈姝这才收回视线,在三个无赖身边蹲下,“警用辣椒水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销/魂?”她一边说着,从腰间取下手帕,又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将瓶子里的液体倾倒在手帕上,而后对崔奕璟道,“璟哥儿,帮我按住他别让他动。”这一点沈姝教过他,他听得懂,几步走到沈姝身边蹲下,按住了其中一个人。
“放心,还有更*的。”说罢直接拿了手帕捂住了那人的口鼻。
过了十几秒,人就不挣扎了。
沈姝又依样画葫芦,处理了余下两人。
三个无赖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沈姝站起身来,随手将手帕仍掉,微微眯起眼俯视三人,“这种时候,我多希望我是个心理变/态,可以毫无负担的把垃圾从这个世上抹去。”她冷笑一声,抬起脚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对着面前那人胯/下踹过去,而后碾压。
处理完第一个以后,她原本还想去处理余下两人,却听崔奕璟道,“母亲,看。”扭头就见他正在模仿她刚才的动作……
沈姝一愣,而后一扫之前的愤怒,笑出声来,“璟哥儿好样的!”
崔奕璟受了鼓励,更卖力了,踹完一个又去踹另一个。还是沈姝叫他走了,这才停了下来。
之后沈姝便将车夫叫了回来,赶车离开。
车夫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敬畏,临走前悄悄看了一眼躺在路上的三个无赖,浑身一激灵。
马车沿路返回,很快就回到了县上,沈姝给了车夫一笔银子,委婉的提醒对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搬个家,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那三个无赖上门来找麻烦就不好了。之后沈姝便在客栈退了房,让伙计给她新找了一个车夫,送他们出了绍康,一路去了相距不远的淮兴府。
行程突然,沈姝一时没想好要去哪里,只想着离那个恶心的地方越远越好。马车从河边走过,看到河中行船,船上健壮的少年一边撑着船一边唱着歌,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说过,等安定下来了就会去越东海家拜访。如今一晃就差不多过去两个月了,她也还没安定下来,并且估计短时间内都办不妥这事。索性如今也没想好去哪里,她便决定先去越家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