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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想喝喜酒啊?不用急,到时候会请你的。不过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秋哥?”蕴尉此时的身份还不够能替方氏出头的分量,只能让秋寒屿出面。
“二哥接任家主,是大家推选,我并无异议。”秋寒屿一脸严肃,“但是家中的商铺是母亲的陪嫁,再由二哥打理不合适,请诸位做个见证,二哥尽快将铺子还给母亲。”
秋二费劲得到家主之位,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得到商铺,怎么可能因为秋寒屿一句话就把铺子交出来?
“当年铺子已经过户到父亲名下,就是家主的资产,已经不算是大娘的陪嫁了!”秋二立刻反击。
“当年的契约书载明,父亲过世后,这些商铺资产必须由长兄继承,其后也必须由兄长的子孙继承,所以,这些资产理当归了文瑄和文瑞所有。”秋寒屿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胡说,父亲岂会如此糊涂,写下如此契约。”秋二没有见过当年的契约书,不知道真相如何,心里有些着急。“当年立契约书的时候,你并未出生,你怎知契约书上写的什么?”
“我虽未出生,但是母亲在,我知道,自然是母亲告诉我的。”秋寒屿认真的样子,丝毫让人看不出,这些话并不是方氏告诉他的,而是蕴尉编的。
“如今没有契约书,大娘自然说什么都可以。”秋二虽然一直跟方氏不对付,但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方氏的不是。
“契约书我们都没有,但是有东西可以旁证我说的话。”秋寒屿看向几个老头。
刚刚跟蕴尉呛声的老头一听事情还有转机,立刻顺着秋寒屿树的杆儿往上爬,“三郎有什么旁证,自管拿出来就是。”
“旁证就是铺子的掌柜、管事儿。我已经派人把他们请过来了,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秋寒屿一招手,所有商铺的掌柜、管事都被请了进来。
秋寒屿问了他们同样的问题,“你们可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所有商铺的掌柜、管事无一例外的都说了是秋二。听到这些回答,秋二又变得洋洋得意。
秋寒屿却摇摇头,“当年父亲虽然把铺子过到自己的名下,但是为了让母亲安心,铺子里用的依旧是母亲陪嫁过来的掌柜,而这些人的卖身契在父亲过世之前交到了兄长的手中,后来兄长交给了文瑄,此时这些卖身契正在我的手中。”
秋寒屿顿了顿,所有的掌柜、管事儿愀然变色。同时变了脸色的还有秋二,他已经想明白了,秋寒屿刚刚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可是有什么用呢?掌柜、管事儿们的卖身契都在他们手里。怪只怪他自己棋差一招,没能提前想到这些。
不过就此认输,秋二也是不甘心的,“这些卖身契说明不了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啊!”呛声的老头抖抖胡子说,“你的铺子会用别人家的奴才来管么?肯定是用自己人啊!这么说这旁证也算是有力了。”
秋二心中暗恨,他看见过秋父手中有这些人的卖身契,秋父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摆放都很随意,连带他也并不看重这几张卖身契,觉得只要把人笼络住了就好。他怎么就忘了,秋父不在意是因为卖身契在秋父手中,他以前可以不在意是因为秋父还活着,而现在,他的不在意让他得到了教训。
好在这个教训的代价并不惨烈,他早就有所准备,这个教训他还承受得起。想通了这点,秋二并不再纠缠,:“三爷爷所言甚是,既如此,就让这些掌柜、管事儿把账册、库房的钥匙都给大娘送过来……”
“等等!”秋寒屿突然出声,“商界行走多为男子,母亲寡居,不便与之往来,所以商铺我们并不打算收回,诸位若是有意,可出价竞拍。若是所有商铺可以一起买下,价钱还可以商量。”
秋寒屿话音一落,几个老头眼睛都亮了起来,蠢蠢欲动。“这些铺子可有□□间呢,都买下来,我可没那么多的银子,我就看好了东大街拐角的那间酒楼,那可是客源不断的旺铺,三千两,我拿下来吧。”
“你个老不休,那家铺子至少值四千两,你这么坑人家孩子,要脸不要?三郎,那铺子,我出四千五百两……”几个老头纷纷出价,为了一件铺子险些动起手来。
方氏在一旁看着脸都黑了,“不卖,我的铺子,我不买!”然后指着秋寒屿,“你个孽子,目光短浅的玩意儿……”
“夫人!”蕴尉从第一次出现就是温润如玉的形象,脸上长带着笑容,冷不丁板起脸大声呵斥竟然真的镇住了方氏。“夫人不想卖铺子,难道要自己打理么?您答应了什么,还记得么?”
将方氏堵的哑口无言之后,蕴尉收敛了怒容,对刚刚竞价的老头们说,“几位大叔,你们继续,价高者得啊。”
“八万两,所有的铺子我都要了。”不等他们继续出价,秋二抢先一步开口。
“十万两,都要现银。”秋寒屿冷冷地还价。
“不行,太少了,十年前我家的铺子就不止这个价!”方氏嫌少,大声反对,被蕴尉瞪了一眼,不甘不愿地把话咽了回去。
“成交!”秋二似乎怕秋寒屿反悔,痛快地开口答应。
秋寒屿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看看蕴尉,似乎在询问他可还有话说。
蕴尉看看秋二,又看看方氏,道:“秋哥,有你这个嫡子在,二哥身为庶子做了家主,本来就惹人非议,咱们成了亲,就不好在府里住着了吧?米宝儿,豆宝儿年纪小要外出求学,只剩夫人自己……”蕴尉似乎犹豫了一下,“虽然夫人和二公子是有母子名分,但毕竟不是亲生,总是不太好。”
“祖宅必须由家主继承。”秋寒屿似乎也很为难。
“家主奉养嫡母也是应该的。”没有抢到铺子,老头们酸溜溜地说。
“不如让二公子另外再为夫人置备一座宅院吧?不过,这样会不会让别人说二公子当了家主,就把嫡母撵出家门啊?”蕴尉一脸担忧,似乎已经看到了秋二被人戳脊梁骨的样子。
“不会,只要宅院不比祖宅差就好。”秋寒屿很体贴地拍拍蕴尉的肩膀,安慰道。
蕴尉撇撇嘴,“你说的倒是容易,不说别的,县城里面有几座宅院能比得上秋府?”
“县城外倒是有地方,就是没有现成的宅院,不如二公子折了银子,让夫人按照自己的喜好自己建造。”呛声老头的提议让蕴尉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果然是神队友。
“也好,咱们找个牙行问问,这座宅子能值多少银子吧?”蕴尉一脸单纯地提议。
秋二黑着脸,“不用了,我出三万两让大娘选址建宅院。”找牙行估价?开什么玩笑?那会让人误会秋府已经衰败,要出卖祖屋了,那他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二公子果然敞亮!”蕴尉拍拍手,然后一脸腼腆地说:“既然夫人也不住在府里了,以后恐怕也不用二公子费心赡养,那这赡养费是不是应该算一算?”
秋二觉得自己从来没吃这么大的亏,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不吃也不行了,“你说怎么算?”
“这事儿我说不合适,我和秋哥还没成亲呢!”蕴尉摆摆手,躲到了秋寒屿身后。
“分家吧,剩余的铺子归你,公中的财物平分。你、我、文瑄、文瑞,多分一份给母亲算是我们给母亲的养老银子。”秋寒屿平平淡淡地提议。
秋二咬着牙道,“好,诸位族老都在,咱们现在就写分家文书。”
“哎,这个不急,我们还有点私事儿,咱们另寻个良辰吉日再分家,诸位老伯吵了这么多日,终于有了结果,合该请诸位吃个酒,慰劳以下的。”蕴尉从秋寒屿身后探出头。
秋二几乎吐血,分家选什么良辰吉日,又不是要成亲!可是几个老头听了蕴尉的话,纷纷提出告辞。
送走了这一大伙老头,秋二红着眼珠子问,“说吧,你还有什么私事儿?”
“哦,这个私事儿跟秋二公子您没什么关系啦。”蕴尉拿着装着诸位掌柜、管事儿的卖身契的木匣子坐到方氏身边,“夫人,这是那些背主的奴仆的卖身契,您看这些人要怎么处理,是打杀了还是发卖出去?”
方氏拿过匣子,打开之后一张张翻看,“都是跟我出来的老人了,饶他们一命,找牙行来都拉出去发卖了吧,男的卖到苦力场,女的卖到勾栏院。”说道后面,方氏几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可见她嘴上说要饶这些人一命,实际上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蕴尉看看门外,刚刚送人回来,他故意走在最后没有关上门,他们在客厅里说的话,等在门外的掌柜、管事儿肯定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好嘞。秋哥,咱们派人去请牙行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