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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几日大雨,才刚升温不久的天气,又一下子受冷。
都说三月份的天气春暖花开,暖阳和煦,今年却迟迟不见回暖,朝暮更是寒风呼啸,骤然变冷。
陈亮已经被押往重犯牢房,只待秋后问斩,他那叠被人举报的罪证中,还含了一条勾搭匪盗,暗害上官员的大罪。
越山遇险之事并未广而告之,这项罪也就未曾布告,靖宁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官场中的汹涌还真是让她屡屡讶然。
用过午膳,她还在思考着修整行宫的“巨款”银子该从哪里获取,一边又暗暗懊恼,太子殿下今年为何弃了那么多繁盛之地,突然就定了这里的行程。
虽还有一月时间,却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深思片刻,手指敲打着桌面,脑海中忽的掠过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对啊,她怎么忘了,贡院中的那一批流民还未有个稳妥的安排,加上一些散乱的需要官府接济的穷苦荒民,他们既领去救济粮食,又为何不让他们以工代赈,以劳工相抵。
一方面,全了平城的高开销之难,另一方面,也不至于叫他们落得个白领官粮的名声。
一想到自己烦恼的事情可以圆满解决,靖宁多日来愁苦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嘴角扬着笑,灵动慧黠。
屋外,走进一个人,墨用竹簪束起,锦衣上缀着一枚琉璃碧玉,举手投足,翩若惊鸿。
只是,那修长右手中,捧着一碗味道浓郁的药,刺鼻难忍,熟悉得让她一闻就深深皱起眉头。
景澜看到这般画面便哭笑不得,谁能想到素来在外严谨寡言,面对众多老臣也不曾畏惧瑟缩的平城惠主,竟会这般怕药。
“给你备了些甜点,想来会好受些。先别做事了,把药喝了才是正经。”
靖宁看了眼那药碗,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受刑似的一股脑端起快喝完。擦拭了下嘴角的药渍,迟疑道,“这种苦药还得喝多久?”
景澜无奈,“你中的可是剧毒,那天我虽然想办法将你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但你的身子还是免不了大大受损。这药最起码还得喝上个十天,你莫要嫌苦就想偷懒。”
“还要喝十日?”靖宁一听便垮下脸,她站起来道,“我的手已经好多了,身体也健全如初,没什么可担忧的,是不是就不……嘶——”
她不小心手臂搁到桌边,牵动了伤口,痛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景澜立马快步靠过来,揽住她微倒的身子,担忧地将她臂上衣袖卷起,探下头去查看她的伤口。
肩膀上传递来的温热气息让她微震,薛靖宁感觉到自己鼻尖满满都是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扰的她心底好像生生落了一拍,脸颊微红。
征愣间,听到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声音,“叫你安分地喝药,偏不听。这下可好,怕是十天的药也都是少的了。”
说着,一手绕过她的背,轻轻一托,将她打横抱起。靖宁惊诧地望着他的俊逸非常的侧脸,呐呐道,“……做什么?”
景澜将她稳稳箍在怀中,佯怒道,“都碰到伤口了,自然是送你回房重新包扎。”
“可是……”她伤的是手,不是双腿,她……可以自己走路的……
才说到一半,景澜的双手收紧了些,直接大步走出去,靖宁靠在他结实的胸前,嘴里的话终究没有说出。
这样的怀抱,实在太暖太暖,薛靖宁清楚地听着男子的心跳声,平生第一次,似乎……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