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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这几天冷询出门的时间刻意变得不规律起来，他如愿没有碰上那位奇怪的乔先生，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是上班期间，大中午才睡醒的冷询根本碰不到。
冉河打电话来的时候冷询还在补眠，得知广告主角试镜就在下午，他慌慌张张爬起来洗脸梳头。
冉河打来的这通电话被开了免提，冷询一边刷牙一边听着。
“你今天试镜的是乔氏旗下老牌男装的广告，原本他们主打的是绅士儒雅风，你……好吧，你完全没机会……但是此次乔氏推出了新概念‘即将成为男人的青年’，我觉得这种带些不成熟气质的灿烂型男与你有相似的地方，冷小询，你可以放手一搏，别说……你就是乔氏未来几年的专用代言人了。”
冷询对着镜子拨弄着头发，闻言，坚定地望了眼镜子里干净阳光的青年，点点头。“冉哥，我明白的！”
“我现在会开车来接你，我们直接去乔氏公司。离我到来大概还有十五分钟，我希望能看见焕然一新的你，希望看到你的诚意。”
“是！冉哥！——”冷询大声应道，他窸窸窣窣地进卧房里寻找衣服，根据冉河给出的提示，冷询取下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清新帅气，胸口纹着金色绣线缝制的英文字母，外套选的黑色休闲棒球外套，冷询正了正衣冠，休闲裤恰好露出脚踝，显得十分活泼。
等到他准备好一切下楼时，冉河的车刚好缓缓驶来。
“上来！”
冷询钻进车里，乖巧地系上安全带。“冉哥，乔氏有没有说他们要拍怎样的广告？”
冉河一边开车，一边回话。“乔氏似乎想以新品作为新季度服装市场上的杀手锏，除了通知大家去试镜，什么信息都没给。”
“我们不是算内部人员吗？……乔总也不给点暗示？”冷询讪讪道。
冉河笑对方天真。“乔总日理万机，远天的经纪人更是多的不得了，我也没带出什么影帝影后，手下更有你这么个明星黑洞，乔总会告诉我内部消息就见鬼了！”
“哎，真是可惜啊……”冷询靠着靠垫，休憩似的闭上了眼。
————
乔氏服装公司是服装业的一大巨头，不少商业成功人士都喜爱乔氏的西装常服，乔氏的衣服又有品味又很高贵，更是受人追捧。
不知道是不是秉持了乔开远一向的审美观，所有乔氏企业皆是统一的剪刀楼，冷询站在画着银色剪刀的电梯门口，一副咋舌的样子，不停地惊呼：“好酷，乔老板怎么能这么有范儿！……”
冉河：“其实远天也长这样，你也去过的。”
“我去远天公司的时候才十几岁，一心考虑组团出道变红，哪有心思去观察其中的设计。”冷询有些遗憾。“要是我以后也能有机会开这么多公司……不，只要能有连锁店我一定要把他们都修成一个模样！”
冉河捂头看着冷询这个“刘姥姥”。“也修成剪刀？不怕和乔总撞公司了？”
冷询手指晃动，摇头道：“我要把他们都修成寿司的样子，这样，如果我肚子饿了，就能看看公司外观，又能充满元气！……”
冉河哭笑不得。“就你吃货，等会儿去试镜可别掉链子！”
两人直达最高层，此时等候室已经来了不少明星，除了一些新晋歌手演员想来碰运气，甚至一些过气的老牌男演员也指望接这个代言翻身。冷询一脸“谦虚懵比”地一边鞠躬一边朝边角落走去。
冉河去给他拿了个号，不上不下，中游位置，冷询自己很满意，不必太紧张，也不会太快地让评审失去兴趣，他拿着那张号码牌，一翻过去，竟然写着一个词“等待”。
有点捉摸不透，估计是等待排号吧，冷询只得闭眼安静等候。
突然，等候室喧闹起来，冷询眼缝里瞧着，一个刚进来的戴墨镜青年被大堆人围着，那身形娇小，隐约有些熟悉。
原来是大明星苏瑾云！
“瑾云！你也来了！”有些歌手看到苏瑾云脸色一变，但面上还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主动上前问好。“没想到连瑾云都对乔氏有兴趣，看来我这次又是来打酱油了……”
面对对方的吹捧，苏瑾云笑得害羞。他最近专辑卖得好，人气水涨船高，唯一的劣势就是他和乔氏远天娱乐闹翻过，他单飞陷对方于不仁不义中，但乔氏服装的代言的确是不小的诱惑，苏瑾云还是准备来试一试，无论是年纪、成就还是其他，他实在想不出谁比他更合适了。
苏瑾云微笑地安抚着众人，他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冷询，朝对方走去。
难得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苏瑾云心中不禁一阵快意。
“阿询，你也来了呀。”
冷询坐靠着墙壁闭着眼，没有搭理他，像是睡着了。
看到苏瑾云站在冷询身边，冉河蹙着眉跑过来，无声地挡在冷询面前。
见此，苏瑾云也不在意，他那张秀气的脸一副温和受气包的样子，“冉哥……对不起……我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阿询不想见我……可我好久没有看见阿询了，找遍了报纸新闻，也不能得到阿询半点讯息……都怪我太激动了……既然阿询睡着了，那我就先走了……”
冷询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握紧拳头的左手青筋乍现。
冉河冷漠地点点头。
苏瑾云似乎也没有执意要与冷询对话，大概只是想看对方过得不好，他被人簇拥着坐到一边，甚至有小歌星将自己手中靠前的号码牌给苏瑾云做人情。
等乔氏的人开始叫号试镜的时候，冷询扯了扯冉河的衣角，轻声道：“冉哥，我想去洗把脸。”
冉河也知道苏瑾云的出现影响了冷询的心态，点点头。“别着急，他才比不上你。”
冷询强笑。“冉哥胳膊肘往内拐，特别好！”
说罢，他站起身悄然去了洗手间。
大概因为众人集中在等候室，洗手间里很安静，冷询站在盥洗盆前随意地往脸上泼了些冷水，感觉颓废感削弱了些，冷询看着镜子里高挑帅气的青年模样，眼神迷惘。
“真巧，先生，又见面了。”
冷询猛然抬头，镜子里多出一个熟悉地面孔，对方冷峻地脸难得带了笑意，冷询转过身，看见正从厕所隔间里出来的乔开远。
“你……”怎么阴魂不散！
乔开远也没想到竟然在洗手间也能碰到对方，他不过是来参加乔氏服装代言人的选拔拍板，看来这位明星先生也来争取机会了。
乔开远虽然对冷询很有好感，但也不是个色令智昏的人，如果冷询不是最合适的，他也不会开口承诺，他走到冷询身旁，感受到对方的戒备，他打开水龙头淡定地洗手。
乔开远有意地保持距离，对此，冷询松了口气。
他站在一边，“如果你实在是崇拜我，我可以给你签个名。”
乔开远关上水龙头，看向镜子里的冷询。“这倒不用。”
在离开前，乔开远想到冷询神经紧绷的模样，主动说道：“不要太紧张，你很优秀，不是吗？”
冷询有些怔楞，而简单说了几句的乔开远已经走了老远。没反应过来的冷询又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但那种不自信的紧张感意外减少了许多。
“嘁……”
冷询的脸颊还在滴水，他嘴角一勾，轻轻笑了笑。
————
“乔总，你来啦。”
本次广告的导演刘誉是个笑眯眯的中年人，见乔开远进来，热情地道。“来得正好，前面还没有挑到合适的，就等乔总来把把眼。”
乔开远朝对方点点头，坐在最右边的空位上。这次乔氏请了得了不少奖的导演刘誉，造型师陈熙，乔氏的所有者乔开远，以及乔氏以往男装的代言人大叔影星林以墨。四人一排坐着，刘誉扬声：“下一位！”
推开门，苏瑾云恭敬羞涩地走进来。“各位好，我是苏瑾云。”
看到对方清秀的模样，外貌形象上比前面的人好了不少。刘誉打起精神，鼓舞道。“我们的广告主题是即将成为男人的青年，你可以阐述下你的理解吗？”
苏瑾云小幅度点点头，“我觉得贵公司是想要一些美好的青年形象吧，就像校园小王子，让人感到干净纯洁的青年，即将进入社会的白纸。”
刘誉在纸上写写画画。“那你表演一下？”
苏瑾云这次倒不露怯，他大大方方地展露着自己俊秀的脸和小白兔的气质，他对着在场四人微笑着，脸上惬意的像是遇上了什么美好的事，苏瑾云就这样随意漫步起来，真有几分白衣校草的意思。
“好，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们会电话通知结果。”刘誉点点头，苏瑾云朝着他鞠躬，起身时还特意给坐在边上的乔开远一个不谙世事的笑容，这才缓缓离开。
乔开远不由得皱眉。
坐在乔开远身边的造型师陈熙是个小给给，他看着苏瑾云笑得一瞬间就蹙起眉，那画着浓眼线的眼睛一眯，有些不满的样子。
刘誉双手交握，他问道。“大家觉得他怎么样？”
“形象还过得去，听说是最近挺红的小生，比之前几位要合适。”一旁温和儒雅的影帝林以墨中肯说道。
陈熙则嘲讽道。“整个一白莲花啊，那副做派和我前男友那个渣男的小情人一样一样的，刚刚还看到他给乔老板抛媚眼……反正我觉得我和这位苏先生气场不合，接受无能啊！我怕我设计造型的时候一时手抖把他化成个大丑比！”
刘誉哭笑不得。“乔总怎么看？”
乔开远脸色也不太好，整个人被苏瑾云的小天真小烂漫恶心到了，他摆摆手。“叫下一个吧。”
刘誉和林以墨不以为意，他们俩还是对苏瑾云挺满意的，不过陈熙和乔开远对他很不感冒，刘誉也只好先搁置他。
四人又试镜了些明星，大多数表情浮夸，这样一看，最好的可能就是苏瑾云。
刘誉有些失去兴趣，他平淡地叫道。“下一位。”
一阵急促地跑步声传来，一个身着黑色休闲外套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过来，他笑容明亮，朗声道。“各位……老师们好！我叫冷询。”
冷询深吸一口气，他目光扫过四人，突然在看到乔开远的时候隐隐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乔开远是追星才来的远天，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在试镜席位中占上一个，不过他不动声色地没有多说。
坐在台下的乔开远抬头一看，那张熟悉的脸令他不由得正襟危坐，手指也不自觉地敲起了桌面。
原来叫冷询。
老戏骨林以墨观察到了乔开远的异样，他不禁对这个生面孔小明星投入了更多的注意力。
刘誉对冷询的第一印象挺好。“小伙子别紧张，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广告想要的感觉，即将成为男人的青年……来，你表演看看。”
然后刘誉经历了从期待满满到三观尽毁的冲击！
“呃，你这表演的是……”
明明动态萌萌哒的小阳光青年一开始表演便像是整个人僵硬了，他似乎想要露出帅气的一面，但那故作邪气的微笑一直抽一直抽……简直像个恐怖片。
“哈哈哈，你在表演丧尸？还是没进化的那种？”毒舌的陈熙笑开怀。
冷询越想做好越紧张，动作就越僵硬，被陈熙调笑似的一说，脸上有些挫败。
“……嗯，好了好了。”刘誉捂住脸。“今天就……”
一旁的乔开远抿着嘴，从冷询开始表演开始他就异常安静，他开口打断刘誉拒绝的话。
“我想问下冷先生，你对乔氏这款新品的概念有什么理解呢？”
乔开远开口圆场让刘誉一惊。
原本丧气的准备离开的冷询一怔，他望过来，乔开远目光中隐含鼓励，冷询的紧张缓解了些，想起了自己拿到的号码牌背后的等待两字，迟疑道。“我想是等待吧。”
“等待一个青年懂得责任、变得勇敢，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
“……这种，令人期许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