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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出名猪怕壮。
我这刚一当上惊鸿将军,所有的过往便全被人挖了出来,就连府里的花匠也都知道。
我揉了揉发涨的额头,一声轻叹:“我跟他不熟。所有冬青镇上的人皆知那人看不上我。”
此时浑身酸软无力的我是被花匠拖着走,他脚步一顿,我便又一次撞到他硬邦邦的胸上。
“你作甚?”我下意识抬头,转而却扬起一抹苦笑。我连花匠的模样都看不到,又怎能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半晌后,花匠道:“将军地上有蟑螂。”
“蟑螂?你怕蟑螂?”不想身形如此健硕之人竟然怕蟑螂,我紧攥着手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
当花匠扶着我继续往前走时,他道:“将军可有想过再嫁?”
这回换我脚步一顿,又一次撞到花匠的胸上。我默了默道:“本将军心太小,装得下天地,独独装不下男人。更何况如今本将军丑得跟鬼一样,谁会娶一个半夜睁开眼还以为是厉鬼睡在枕边的女人。罢了。本将军要求不高。有旺财陪本将军一起喝烧刀子,一起吃烤鸡,一起慢慢老去,本将军便足矣。”
花匠老实地说:“将军,狗的寿命活不那么长。”
“可是本将军也活不长。兴许命比旺财还短。”在这里,我还只剩两年光景。
花匠诧然:“将军何出此言?”
酒劲上头,我一时说漏嘴,只好忽悠说:“你可知本将军为何削尖脑袋想要当这武状元?只因,半年前本将军生了场大病,心疾难治,大夫说我活不长。我琢磨着既然在这世间苟活的时日不多,那我便要名扬天下,让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以前我在蓝府虽衣食无忧,却是寄人篱下,桌上的珍馐野味也不敢多吃,生怕惹婆婆不高兴。如今我每月有俸禄,我想吃什么都能够吃到……”
在我说话时,花匠握住我的手越来越紧。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我拍了拍他手背:“你也别为我难过。人总有一死,早死早解脱。反正这世间……我已无任何留恋。”
花匠闻言没有再说话,在将我送回房间后,我便打发他下去歇息。
安静的房间内,我躺在穿上,睁着眼却与闭着眼并无区别。察觉发髻紧贴在香枕上时异样的触感,我这才想起花匠之前插在我发间的昙花。
今日我对陌生人说的话是不是太多?
取下发髻上的昙花,我拿着手中把玩,却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只是迷迷糊糊间,好似总有蚊子在叮我的脸,甚至连我的嘴唇都不放过……
翌日,脑袋痛得快要炸开的我是被府里的丫鬟给叫醒的。
“将军,有位公公说是奉皇命而来,如今正在前厅等着将军前去接旨。”
“奉皇命而来?”我揉着脑袋,倏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唤道:“旺财?”
晓是知道自己昨晚贪杯失职,蹲在床脚的旺财心虚地嗷呜一声。
我蹲下身,敲了敲旺财的脑袋:“走,去前厅接旨。”
还以为是北辰离召我入宫。不想北辰离竟是命公公给我送补品来的。
千年人参,千年灵芝,天山雪莲,天山虫草若干,我以为公公口中所说的若干只是象征性的若干。结果我却听到一个大木箱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北辰离赏给我的两位御厨。
本公主来到这里已有一年,没听说姜国盛产稀有药材啊,而且据我听到的声音估计公公命人抬进来的大木箱跟棺材的大小差不多。
我的苍天!
北辰离对我这么好,到底是酝酿着何等的阴谋?
待公公前脚刚离开蓝府,苏岄便气鼓鼓地回来说:“姐姐,我说干嘴皮,昶青这个死脑……脑筋,还是不愿搬……搬来姐姐这里。”
心知昶青极是固执。我叹了声气:“由他吧。”
苏岄转而笑得诡异,她挽着我的手臂道:“姐姐,我刚回来时,听……听吓人说,昨日礼部尚书前来拜……拜访姐姐,甚至还和姐姐秉……秉夜谈。这礼部尚书可……可是看上姐姐了?”
我闻言也学苏岄那般,笑得格外诡异:“你猜。”
见我不说,被勾起好奇心的苏岄娇嗔地跺了跺脚:“姐姐,你……你就告诉阿岄吧。”
心知她一大早便从郊外跑回来,定还未吃早饭。
我道:“正好北辰离赐了姐姐来个御厨,陪姐姐吃过早膳,姐姐便告诉你。”
“皇上他……他竟把御……御厨赐给姐姐?!”苏岄的声音变得激动,“阿岄从不曾听……听说有哪为皇帝赏赐御厨的。莫不是皇上他……他喜欢上了姐姐!”
“咳咳……”
被苏岄过于惊恐的想法给呛到,我咳嗽着哭笑不得地说道:“傻阿岄,北辰离送这些东西给我,不过是给我尝尝甜头,好让我拿出忠心,替他卖命而已。你姐姐我如今貌若厉鬼。北辰离会喜欢我?除非他跟我一样,眼瞎。”
不得不说,北辰离送我的御厨深得我胃,做出来的每道菜都极符合我的胃口。
“嗝!”
一脸幸福的我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打了个嗝,只听苏岄道:“姐姐,你先在可……可以告诉我,你……你和礼部尚书之间的事情了吗?”
我道:“礼部尚书是我的青梅竹马,步爻廉。”
“什么?!”
一声闷响,好似苏岄径直从椅子上跌坐在了地上。
吃饱喝足,我站起身道:“他是来找我叙旧的。吃太撑,我先去院中练会功。”我说罢,丢下处于震惊中尚未回过神来的苏岄,让旺财领着我来到后院。
因为身体的伤尚未完全愈合,没练多久,我担心伤口裂开,只好收起流云鞭,坐在花丛中,随意扯了根草逗旺财。
“大公主,恭……喜你成功完成第……七个任务!”
脑海中突然响起坈昳的声音。我皱了皱,在心中默问道:“你喝酒了?”
“大公主,你说得没错,一醉解……千愁!本仙……貌美如花……要劳什子的媳妇!”
作为一个想要娶媳妇的男人,谁会用貌美如花来形容自己。看来坈昳还真是醉了。我道:“醉了就去洗洗睡。”
“我没醉!谁……说本仙醉了?大公主,你上次所说的话,还……算数吗?我刚灌醉月老,让他……帮我合了合,我和邱步旳的生辰八字。月老他竟说我和邱步旳乃是天生一对!”
想起半年前,我对坈昳做出的承诺。我在心中默默应道:“若你真找不到媳妇,我便让二妹娶你为帝后。”
“啊呸!狗嘴吐……不出乌鸦。我坈昳貌美如何,怎会找不到媳妇……”
此时坈昳说话眼前不搭后语,就在我以为他是来告诉我第八个任务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坈昳打呼噜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就跟击鼓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消停,就连捂耳朵都没用。
“坈昳,你醒醒!”
我揉着脑袋,在内心呐喊。坈昳打呼噜的声音,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响亮。
“啊啊啊!”
因为坈昳气势如虹,生生不息的鼾声,我揉着头发忍不住在花丛中大叫。
“将军!”
这花丛中竟还有人?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我揉发髻的手一怔。这太过于普通的声音好似昨晚送我会屋的花匠。
不想每次出状况都被花匠撞上。
感受到花匠喷洒在我额间的热气,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道:“本将军没事,只是心烦而已。”
花匠默了默道:“将军若是信得过阿南,阿南愿为花草,听将军倾述,为将军排忧。”
“真的?”我欣喜道。
花匠忙道:“将军信得过阿南,是阿南的福气……”
“打晕我!”受不了坈昳的鼾声,我打断阿南的话道。
“将军这……”
“你别怕。打晕我便是。我不会怪你。”
见花匠迟迟不肯动手,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衽,将他拉至我跟前,威胁道:“打晕本将军,本将军定重重有赏。”
“将军我……”
坈昳此起彼伏的鼾声宛如惊雷,我道:“阿南你为将军排忧的时候到了!”
我踮起脚,猛地一用力,便用自己的额头去撞阿南的额头。
下一瞬,我和阿南异口同声发出闷哼声。
这闷哼声……
晓是撞晕脑子的缘故,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竟觉得阿南的闷哼声像极蓝奕。
夜风袭人,因为冷,我下意识便往紧贴在我身后的温暖蹭了蹭。
坈昳震脑欲疯的鼾声终于消停,耳边除了风声,便仅剩一道不那么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再熟悉不过的心跳声使得我的心跳漏跳一拍,浑身僵硬。
身后深陷昏迷之人好似察觉我的不安,拦在我腰间的手不由紧了紧。
“别走……”
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完全不似之前花匠对我时那般普通。
我颤抖地伸手去摸花匠的胸,花匠的胸结实健硕,与蓝奕那般硌人的手感完全不同。
可花匠的心跳声还有他此时说梦话的声音却……像极蓝奕。
我看不见他,此时唯有一种方法,能够帮我判断他是不是他……
我摩挲着花匠相貌平平的脸,低头精准地吻上他的唇。
花匠的唇纤薄微凉就如柔软的桂花糕那般刻骨铭心,一吻难忘。
竭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双唇,我伸出舌尖撬开花匠的唇齿。花匠均匀喷洒在鼻翼的气息突然变得紊乱。察觉他并未有醒来的迹象,我不由低声道:“旺财,替我防风。”
在我一边吻着,一边去解花匠腰带时,我放在花匠腰间上的手一顿,更加确定花匠便是蓝奕。
花匠系腰带的方式和蓝奕一模一样,我根本解不开。不过此时的我也不必解开。
取出腰间的匕首,我径直割断花匠的腰带,划破他的衣衫,将自己密密麻麻地吻落在他身上。心知蓝奕最敏感的位置便是他的脖颈,我便如对待珍宝那般小心翼翼吻着他的喉结,柔软的舌尖在他喉结上打转。
果不其然被我压在身下的这具身体渐渐有了变化,听到昏迷中的他气息变得越来越乱,我紧咬着牙,承受着身下撕裂剧痛,让自己和他再无丝毫的间隙。
到底是身痛,还是心痛?我已分不清。
我死死咬住他的唇,浓浓的血腥转瞬自我口中弥漫开来,我却并未停下一切动作。
我的脸紧贴在他的脸上,在他睫羽颤抖轻扫过我眼睑的那一刻,我转瞬含住他的耳垂,声音低哑地说道:“既然木已成舟,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之前你说,对媳妇硬不起来。不想在本将军身下,竟能体会到作为男人的乐趣。看来男人还真是贱,都喜欢刺激。阿南,现在本将军只给你两种选择,第一和本将军偷情,第二便是死在本将军身下。”
察觉被我十指紧扣的手一僵,我勾起一抹笑道:“你不说话,我便默认你选第一种。”
我说着径直拿起我放在地上的匕首刺穿他的肩头,将他定在地上,只听一声闷哼,我道:“别动,本将军只喜欢玩男人的感觉,不喜被玩的感觉。你若敢动,本将军便替你选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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