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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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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蔚看着谢远颐淡定如常的神色,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里有一丝玩笑的味道。

    “……谢总。”

    “嗯?”

    “你上辈子是个段子手吧……”

    谢远颐惊讶地看她一眼:“我现在不是吗?”

    蔚蔚喷了。

    她囧囧有神地看着他:“谢总,看不出你这么幽默。”

    谢远颐深深地看她一眼,若有所指道:“你离得太远,不知道而已。”

    蔚蔚立刻慌乱地垂眼避开他的注视,幽凉的夜里,谢远颐的眼瞳像两泓神秘悠远的漩涡,仿佛只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她低下头,暗暗压制住乱成一团的心跳,低垂的目光躲闪中瞥见谢远颐腿上的毛巾,她伸手摸摸,已经有些凉,她取下来,重新在盆里,盆中微微发滚的热水烫到她的手,却慢慢冷却她慌不择路一样的心,蔚蔚慢慢地将毛巾重新浸透热气,拧掉一些水分,再次叠好,覆回谢远颐的腿上。

    将叶蔚蔚神情中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谢远颐挑了挑眉,刚要开口,背后脊椎一阵剧痛扩散到四肢百骸,他忍不住皱起眉。

    蔚蔚立刻敏感地察觉到谢远颐的异常,她抬起头,看着谢远颐拧眉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谢总,你怎么了?”

    谢远颐摇摇头,咬牙等着这波剧痛缓和了一些,他勉强开口道:“麻烦你……帮我去拿一下药。”

    “好。”蔚蔚按照谢远颐的指示,很快从客厅电视柜的某个抽屉里取来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瓶子,上面空白着,什么说明也没有。

    她从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连着从药瓶里取出的药一并递给谢远颐。

    谢远颐接过去,就着水吞下。

    蔚蔚看着谢远颐,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吃过药大约几分钟之后,他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但脸色仍然煞白,鬓角渗沁着细密的汗珠。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些,轻声问他:“要我扶你躺下吗?”

    谢远颐睁开眼睛看她一眼,蔚蔚担忧的神情全都写在了脸上,有一个瞬间,谢远颐的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采,他垂下眼睛,对着她抬起一条手臂:“谢谢。”

    蔚蔚扶着谢远颐慢慢平躺到沙发里,起身的时候,看到谢远颐正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在并不明亮的灯影里,仿佛晕散着流光,她下意识别开眼睛,就算知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天地之间还要远,心还是跳得剧烈。

    蔚蔚站起来,一如既往,不敢看他、手足无措。

    谢远颐将蔚蔚的尴尬看在眼底,他淡淡勾了勾唇:“看来,我又欠你一次。”

    “咦?”蔚蔚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谢总,咱不提那事儿了,行不?”蔚蔚窘,传单那事儿,他到底打算记到什么时候?!

    看着蔚蔚囧囧的表情,谢远颐忍不住一阵浅笑。

    叶蔚蔚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和距离看到谢远颐笑,低低浅浅的笑声,融暖了他身上清肃的冷意,无声散发着令人怦然心动的魔力。她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连手心都开始出汗,蔚蔚连忙垂下眼睛,下意识背起手向后退了半步。

    谢远颐看着蔚蔚的动作,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坐起来一些,问她:“你怎么下来了?睡不习惯?”

    蔚蔚呆了一下,各种脸红心跳瞬间烟消云散,她顿了顿,镇定地答道:“我渴了。”

    闻言,谢远颐挑挑眉,目光落到静静躺在客厅不远处地上的木质衣架上,他慢慢地说:“所以?”

    蔚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了一下,沮丧地坦白道:“好吧,我以为有小偷。”

    “……”谢远颐意外,也不意外。

    他看着她,突然问道:“我记得你是租房子住?”

    “……是呀。”蔚蔚疑惑地看着他。没头没脑问这个,怎么了?

    谢远颐皱起眉,目光锐利:“你在租屋也这样鲁莽?”听到动静首先不想怎么保护自己,反而拎把衣架就去对付小偷?

    蔚蔚愣了愣,解释道:“我租的房子里,在枕头底下藏着球棒和电击棒呢。”

    谢远颐的眉头拧到一起:“你打算遇到小偷就直接和对方硬碰硬吗?”

    “我找了木头衣架啊。”蔚蔚理所当然地回答。

    谢远颐目光一沉:“你没想过叫我吗?”

    “但我去你的卧室敲门,被小偷发现怎么办……”话音未落,蔚蔚就明白了谢远颐的意思。

    蔚蔚脸色白了白,冷汗顺着背脊流了下来,她看着谢远颐微微沉肃的脸色,声音弱了下来:“谢总,我……”

    总算还不算太笨!

    一看蔚蔚的表情,谢远颐就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他摇摇头,淡淡道:“现在的人和过去不同了,小偷入室盗窃被发现后变成灭门血案的事情不是没有。”

    “嗯……”

    “钱财是身外物,没了还能再赚,命就只有一条。”

    “嗯……”

    “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孤身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

    “嗯……”

    “……退一步说,就算你有自保能力,不管是学过防身术还是有防身的武器,到底你是个女孩子,遇到亡命之徒,很难全身而退。”

    “嗯……”

    谢远颐看着叶蔚蔚越垂越低的头,大概刚才下来的时候太紧张,她的头发都没有整理好,蓬蓬软软散在肩上,没精打采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揉她的头。

    谢远颐叹口气:“我很凶?”

    “嗯……嗯?”蔚蔚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谢远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没有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坚定地否认了好几次,顿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您是好意,谢谢您。”

    “不客气。”谢远颐指指旁边的沙发:“坐。”

    蔚蔚依言坐下,看起来还是有些消沉的样子。

    谢远颐忽然撑着身体坐起来,在蔚蔚疑惑的目光中,他真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看着蔚蔚瞬间瞪大的眼睛,黑亮的眼瞳圆滚滚的,让人一下子就想到憨憨的熊猫,他淡淡一笑:“这样精神多了。”

    “咦?”蔚蔚一脸问号地看着他。

    谢远颐面无表情地说:“你刚才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控诉我虐待你。”

    “我没有!”眼睛又瞪得圆圆的,无辜得让人想用力拍她的头。

    “那就别露出这么沮丧的表情。”

    蔚蔚愣了一下,低下头,苦笑:“我不是沮丧,只是觉得自己很蠢……”

    谢远颐淡淡道:“你很好。”

    咦,他说什么?

    蔚蔚惊讶地抬起头,半明半昧的光影里,谢远颐深邃的眸子里流动着沉静温和的柔光,仿佛看透她的不能相信,他淡淡地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很好。”

    蔚蔚愣了愣,心里缓缓流过一股暖流,她扬起弯弯的笑容:“谢谢。”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安慰自己,她都谢谢他。

    “不客气。”谢远颐耸耸肩,不小心牵动背上的旧患,一股刺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还是不舒服吗?”蔚蔚关心地问。

    谢远颐摇摇头:“还好。”

    蔚蔚迟疑了一下,犹豫地问:“是……之前打球的时候伤到了吗?”昨天晚上打球的时候,俩人拼杀得很激烈。

    谢远颐笑笑:“老毛病而已。”

    “哦……”蔚蔚点点头,眼里却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不安。只是老毛病吗?他刚才看起来可是疼得很厉害,整条左腿仿佛都不能动了一样。

    “早年出车祸伤了脊椎,变天的时候会有些不舒服而已,你不用想太多。”谢远颐淡淡地解释,叶蔚蔚的脸就像一张白纸,轻易让人看穿她在想什么,至于为什么出车祸,他只是一带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