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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景做梦也没想到抵达雅典后碰到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惊人,对事件还一无所知的他皱起眉头暗自思忖起该如何回应。
弗兰克嫖雏.妓?开什么玩笑,没有证据就胡言乱语,小心球队告你诽谤啊。
但事实上严景自己心里也没底,尤其是在他想起里贝里确确实实上演过一出“雏妓门”事件时,他更是拿不准了。
于是严景干脆选择无视这个记者的问题,自顾自地朝前走去,全然不顾记者们的追问。
可显然知道里贝里事情的记者不止一人,几乎所有记者都在朝多特蒙德整支队伍问这件事。
行走的过程中,严景有意无意地看向同样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的里贝里,法国人脸上止不住的慌乱几乎已经把他出卖。
我靠,弗兰克,你真是有毒!哪天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整这出!
“里贝里先生,关于佐薇小姐的事都是真的吧,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消息。”
“您知道佐薇小姐还没有成年吗?!”
“据说检方可能在最近几天传唤你,如果是这样,你可能会因此错过欧冠决赛……”
里贝里压根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面对记者们穷追不舍的围攻,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严景瞄了一会儿算是看不下去了。
他停下脚步转回去,趁着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打不走向里贝里那边,伸手拨开围着里贝里的记者,攥紧里贝里的手臂就把他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抱歉!先生女士们,我们要先去酒店了,有什么问题请在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再问!”
记者们急了,他们还什么都没问到呢,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他们走。
“我们有提问权跟知情权!严景先生跟里贝里先生,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这些家伙真是太烦人了。
在机场保安的护送下,严景一边拉着里贝里往前走,一边微笑着道出威胁话语:“我说过了,有什么问题请在新闻发布会上再问。球员们才下飞机都很疲倦,请不要再来纠缠了。否则的话,我会记住你们所属的报社,并且之后都永远拒绝你们的采访,不论是在私下还是新闻发布会上——我说到做到。”
本来严景就很少接受采访,想要独家采访到严景已经成为除了《多特蒙德晚报》之外报社的一大难题。
听到严景这么说,记者们猛地安静下来几秒,同行之间面面相觑。
趁着这短暂的沉默,严景拉着里贝里就冲过了候机厅,登上了球队大巴。
眼见着严景带着里贝里溜走,记者们才突然反应过来。
天啊,他们到底在怕什么,他们可是永远的无冕之王啊!一个执教年龄只能算是菜鸟的足球教练而已,只要他们动动手指,让严景屈服那还不是秒秒钟的事?!
早就成人精的老记者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懊恼于他们刚才竟然对着个菜鸟怂了一秒。
而正驶向酒店的多特蒙德大巴上,全体球员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
一般坐里贝里旁的会是科恩特朗或者图拉姆,但今天,里贝里坐到了第一排,也就是严景的身边。
一路上,原本总是欢脱的多特蒙德球员们竟然没人制造出欢笑声,顶多也就是小声地窃窃私语讨论着里贝里那边到底是什么状况。
严景坐在里贝里身边,他并没有跟里贝里搭话或是刻意用目光施压,只是像往常一样掏出备忘录在上面写写画画。
可严景越是如此,他身边的里贝里就越觉得紧张。
汽车开了好一阵,里贝里终于忍不住这气氛,小声地开口。
“头儿,我……”
听到里贝里的声音,严景总算是抬起头瞟了对方一眼。不过他并没有接话,而是撕下一张备忘录的纸张递给里贝里。
里贝里尴尬地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晚上八点来我房间。
这之后,严景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还刻意起来跟球员们说笑话,看上去就跟没事人一样。
严景看起来真的跟平时没什么区别,球员们也就不再拘谨,放声大笑起来——当然,这得除开里贝里,他根本笑不出来。
“我再跟你们强调一遍,还有三天就要开始欧冠决赛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千万别给我惹是生非。”严景在解散球员之前做着最后的训话,“这次就不放你们出去闲逛了,外面的记者很多——这几天给我安分点,乖乖待在房间里休息。可以打牌或者玩玩电子游戏解闷,但一定要在十点之前回房上床睡觉,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大家都知道这次比赛的重要性,所以没有人抱怨严景掐掉了平时欧冠日会给他们安排的小半天闲逛时间。
解散后,大家回到各自安排好的房间放置行李,而严景在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找新闻。
他打出关键词“里贝里雏.妓”,回车之后一大堆新闻标题就显示在他的眼前,并且时间都是几个小时之前的。
严景随手点进一篇,就看到像是里贝里背影的人搂着一个金发女郎在旅馆的走廊上。
会不会是之前的照片,就现在才放出来准备搞个大新闻的?
然而严景仔细一看,否认了自己侥幸的想法——看看照片上那人身上穿的t恤,可不就是他妈的夺冠纪念衫吗?!
而且这边这个女人的背影也有点眼熟……严景握着鼠标想了想,有个隐约的答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继续往下看,这篇报道竟然还专门采访了这个女人,一看正面,严景完全地想起来了。
干!这不是弗兰克生日那天来的□□郎之一吗?!
这篇文章甚至还找到了当事人之一的佐薇,对她进行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q:能简单描述一下里贝里约你出来这件事吗?
a:昨晚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问我想不想一起出来喝一杯,然后做些有意思的事。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说了“yes”。这之后,他开车来接走了我,并没有去酒吧,而是直接去了酒店。之后的事情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他给了我5000欧元,就这么简单。
q:他知道你的电话,你们之前也有过交易吗?
a:不。我们曾经有过一次见面,是上个月的事情,那回我给他留了我的电话,但并没有做什么。
q: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a:他既不勇敢也不友善,同时也并不可爱,只是想跟我上床而已。而我和他睡觉是因为想赚钱买漂亮衣服,我知道他是个最近很有名的球员,而这些球员一般都很有钱。
q:说起来,你现在还没有成年,是吗?
a:是的,我三个月之前刚满16岁。
q:那里贝里知道这件事吗?
a:我想他知道,虽然我没有确切地透露这一点——不过是的,他应该知道。
……
看到这儿,严景拇指按住了太阳穴,他深吸两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波澜四起的心情。
弗兰克,你简直是在玩儿我……
嫖.妓,其实这在德国完全是合法行为,虽然时间点有些太过特殊,但顶多也就是落下了个花边新闻,还不至于搞得这么火爆。
可谁知道他竟然嫖了个未成年人?!这可是犯法的,说不定还得被关去牢里!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先看看有什么迅速减小事态影响的办法吧。
既然弗兰克在旅馆内被拍到,那么说明那个记者也是在旅馆里的……是结束游.行庆祝后一路跟踪过去的吗?不过解散的时候周围都没看到有记者……
严景顿了顿,他再次仔细看一遍这篇文章,终于在文章最后找到了蛛丝马迹。
——文章转载自《图片报》,记者埃里克独家撰写。
埃里克是吗?
严景从兜里摸出手机,拨给了尼克。
“尼克,我是严。”
“喔,严,你已经到雅典了吗?我后天晚上也会来的!”
“嗯,我们刚到没多久,现在有个突发的急事想让你帮下忙。”
“什么?你说说?”
“你看起来还不知道里贝里嫖雏.妓的事情……”严景又往下滑到文章末尾,“我记得你查人收集资料很有一套,能帮我查个人吗?埃里克,《图片报》的记者。”
“什么?雏妓?!老天,这可是在犯罪啊!”
电话那头尼克的一声惊呼吵得严景嫌弃地挪开了手机,半晌后才接道:“我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这可不是开玩笑,事关我们的欧冠决赛。”
听到严景的语调并不轻松,甚至还有些焦急,尼克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图片报》的记者埃里克吗?”
“是的,报道的这篇文章是这么署名的。”
“好吧,你想知道他些什么?”
“关于这个人所有的一切,家庭背景状况,生活作风,平时的喜好跟习惯……以及,昨晚他在哪儿,干过什么事。”
尼克顿了顿,道:“……严,怎么感觉这像是变态才会做的?”
严景掉了一头黑线:“你怎么不说这像是警察会做的?”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尽快给你回复,会发到你邮箱里的,没问题吧?”
“嗯,越快越好。”
给尼克打完电话,严景倒在床上放松身体,但他的大脑无法停止思考这件事。
马上就要决战却出现这样的意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咚咚。”
正当严景准备起来再看一次ac米兰半决赛的录像时,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他抽出手机一看,不知不觉已经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