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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沅满脸黑线:“难道这时候你不该说一切有我?”
季岩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后背靠在柔软的浅色沙发上。茶几上一只玉净瓶中,单插一枝栀子花,纯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四散着,缕缕清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端。他傲娇地扬了扬唇:“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事实上你刚才说的话已经越界。这个特权曾经你有,但你放弃了。”
他说着话,望着视线里的白色栀子花,思绪却回到从前。
在他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屋子里,他家的小姑娘从外边儿折了一束栀子花插/进几案上的玉净瓶中,冲着他回眸一笑:“两叶虽为赠,交情永未因。同心何处恨,栀子最关人。”
他当即皱了眉,有些无奈道:“我记得这是南朝刘令娴写的,名为《摘同心栀子赠谢娘因附此诗》。”
他家小姑娘眼珠子一转,笑着将水撒了些在花瓣上,凝出水珠,眼眉间皆是快活的笑意:“哎呀,岩岩,表在乎这些细节嘛。那,不管我们是同性,或者不是同性,我都只喜欢你。这样呢?”
他记得当初自己虽说她人小鬼大,心内却也高兴,只听她说:“我和你讲哦,这就是象征着我们的感情之花,要好好呵护哒!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嗯,我觉得这正好就是为我们而创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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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所以你没有特权了。”
杜沅:……
在这一瞬间,她才真正觉得,网络上的那些声音正在离她远去,那些人那些事儿那些抨击她的话其实和她并没有关系。只有此刻和季岩的谈话是最真实的。
杜沅默了默,半晌,才闷闷地说:“好吧。我要先去吃饭了。”
她说完,只听到对方说:“还记得《西厢记》吗?”
谈到她喜欢并擅长的东西,她声音中多了一丝倨傲:“当然。”
季岩好整以暇地问:“‘隔墙花弄影,疑是玉人来’的上一句是什么?”
“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杜沅脱口而出。
“嗯,你的邀约我答应了。”
季岩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杜沅:……
她再次森森地感觉到了如今的季岩已经成为升级版。于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厢,杜沅带着疑问挂断电话,又对周语诗歉然地笑了笑。
周语诗并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而是笑着问了一句:“男朋友?”
虽然杜沅很不想反驳,但还是摇了摇头:“咱时还不是。是邻家大哥,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一直很关心很照顾我。”
“帅吗?”
“嗯,很帅。他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就因为认识了他,我现在还是一只单身狗。”说起季岩,杜沅忍下了心中一大堆溢美之词,淡笑着回答周语诗。
“就是看到一个男人就忍不住要和他比较?”
“哈,就是这样。”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杜沅因没有注意,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在她要摔倒时连忙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
那人的脸被凌乱的黑发遮住,听见杜沅的声音,她似乎是抽搐了下,才站稳将头发整理好:“我没事,谢谢……”她看到眼前的人是杜沅,怔了怔,讷讷地把话说完,“你。谢谢你。”
杜沅看着这个面熟的女人,仔细想了想,出声:“原小诗?”
原小诗双眼通红,身上也有些狼狈,似乎衣服的上襟都是湿的。
原小诗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又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你……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杜沅笑着对周语诗解释了一句:“她是韦珊姐的助理。”旋即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包纸和一小瓶水给原小诗,点头说,“我记得,上次在片场你帮着韦珊姐给大家买了好几次冷饮。你没事吧?”
事实上杜沅刚刚看到原小诗是韦珊的助理就想着冷脸走掉的,但又想到她和韦珊毕竟都没有撕破脸,这时候见了人倒不好给脸色,只能这么问两句。
“没事。”原小诗接过纸和水,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她抬眼看杜沅时,只觉近距离看她更美,她又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视线所及处恰巧是自己那双裹着发白牛仔裤的腿以及被咖啡污了的板鞋,还有杜沅那双弧线美丽的小腿,她娇小玲珑的脚上穿着系带凉鞋,显得特别好看。她和她,两双腿出现在一个空间里,就好像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打了个照面。
原来她关心人的声音这么柔和,她的言行举止和她的人一样美。原小诗呆呆地想,杜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行,你自己注意着点儿。”
她局促地点了点头,眼眶有点儿湿润:“谢谢,谢谢。”
湿黏的发贴在她的颊侧,特别的不舒服。
明明她今天会这么狼狈全是因为杜沅,她却完全生不了杜沅的气。就因为杜沅今天按时来试镜,韦珊认为她办事不力,说她是废物,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她一时顶撞说:“万一是杜沅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呢?”
韦珊冷笑道:“你不用再为你犯的错误找借口。如果她察觉了,对我的态度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模一样?她们这种刚出校门的人最是藏不住心思,事情办不好就算了,你这是打算要和我顶嘴?”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喝了口原小诗给她买的咖啡,突然就一口咖啡喷在她脸上,然后一杯咖啡淋在她头上……
“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到底是怎么做事儿的?还能不能行了?不能行就给我领工资滚蛋。”
韦珊将咖啡泼在她脸上压低声音呵斥她时,全然忘记了那条黑杜沅的帖子里的照片是她提供的。
如果说韦珊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利的钢刀扎进了她的血肉之躯,留下让人难以忘怀的疼痛,杜沅关切的声音就像是一根轻柔的毛羽,一点一点地拭去了她心间的眼泪和血污。在这一刻,原小诗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就像是渠沟里的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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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沅和周语诗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回了她现在住的地方,在路上顺便回了俞诗蓝、杜雨深、叶萋萋、顾温书、唐子安、齐东阳等人的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因为期末时的大戏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汇演完毕,现在正好是放暑假的时间,杜沅就没再到学校去。
又因为是夏天,白天的时间格外长,太阳还没下山,杜沅想起季岩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去看剧本,更何况……现在她能不能得到角色都还是问题。杜沅索性什么都不看,只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换了身儿大红色v领雪纺连衣裙,穿上防晒服,所有的头发都披着,戴上一个大大的设计时尚的草帽,一只隔绝雾霾的口罩,就去地下车库开了顾温书的车往季岩的小别墅去。
季岩正在健身房里健身,他光着膀子,穿着灰色的运动裤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他已经推掉了新电影,并准备去观摩杜沅的吻戏和床戏。他甚至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如果他已经年过半百,杜沅也到了更年期,她脾气特别不好的时候,他就可以控诉她说:“你总是欺负老人好意思吗?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守身如玉,连个吻戏都没和别人拍过,你呢?你不仅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拍吻戏,连床戏都不放过。”
这么一想,季岩觉得挺有意思的。
杜沅要拍吻戏和床戏,季岩并不会觉得高兴,甚至他心里是十分不舒服的。但他毕竟比杜沅成熟,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间比杜沅长,因此,他知道女演员的戏路更窄,机会也少,除非她不演戏,或者走功夫演员的路子,否则她不可能规避吻戏和床戏。而现在功夫片明显已到穷途末路……
这是职业需要,季岩这么说服自己。他的思维一边发散着,一会想着从前的杜沅,一会儿想着现在的杜沅,一会儿想着她和他的以后,一会儿又跳到了自己的工作计划上……
没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了咔擦的一声,他转头,用季岩给的钥匙密码自己开门进来的杜沅就惊住了。汗珠顺着他俊美的面颊下滑,美丽的脖颈、胸肌,完美的小腹、六块儿腹肌、人鱼线……全都是湿的,上边儿的汗珠子慢慢儿地下滑着……
季岩见原本应该在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心里完全想得通。毕竟她从前就爱这么干,总是突然来袭击他。而他之前以他一个人在b市,她也是,二人需要相互照顾为由给她钥匙,就是让她这么用的。
季岩回头后原本在继续跑步,后边儿他感受到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灼热,便关了跑步机,用帕子擦了擦汗,问她:“热吗?”
杜沅直勾勾地看着季岩,那目光恨不得把遮住了季岩一半人鱼线的运动裤也扒下。她咽了咽口水,说:“热,非常热。”
季岩转头见杜沅这模样,轻笑了一声:“冰箱里有冷饮,自己去拿。”
杜沅的大脑已经完全被荷尔蒙攻占,她认真地说:“好。”
人却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看着季岩离她越来越近,她的目光仍然胶在他身上。
等到他离她仅有两步路的距离时,她突然探出手放在了她的腹肌上,并顺着那凸起的小砖头的纹路下滑,沿着人鱼线探进了浅灰色的运动裤里,停留在他的底裤边缘。
她的目光向下,看着他最私密的地方,说:“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