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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抽空也往自己嘴里塞点肉,挑肥腻的不喜欢的部分都塞明月嘴里,明月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光顾着高兴了,罗布给什么她吃什么,也没觉出什么不妥。
“丢人”的事明月和罗布都是不往心里去的,加上又饿了半天了,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整包的东西。
罗布把油纸团成一团,四处看看,终归是不习惯随手丢垃圾,只好拿在手中,随手扯过明月的衣袖给她擦了擦嘴巴。
“咦。”明月不满地说:“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袖子?”却也没有生气躲开。
“我这是纱的,擦着不如你这棉布的好用。”罗布帮明月擦完了嘴,接着扯过她另外一只衣袖挑干净柔软的地方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吃饱了肚子,罗布心情好起来,转身回到静月身边,见静月和妙真满腹心事,食不下咽,两个包子都只吃了一小半,随手把油纸一撕两半,递给二人,“那,吃不了就包好放起来吧,不要浪费粮食。”
静月和妙真感激地接过油纸。
明月看了罗布一眼,心生佩服——连张用过的油纸都能拿来收买人心,还能一起收买两个。
罗布转头看向明月,笑道:“这里没外人,主持也别藏着本事了,把你的纸鹤拿出来找找人吧。”
明月一愣,随即略尴尬地答道:“不行。”
这回答倒出乎罗布的意料,暗自埋怨自己莽撞了,明月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会轻易管别人死活,可话已出口,一时不知怎么圆回来。
静月知道明月用符咒的本事出神入化,自然是百分百相信罗布的话,一见有希望,忙扯住明月的衣袖乞求道:“主持,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宋先生有事在身,怎么会在门口放下菜品突然解下骡子走了呢?”
明月冷酷地一甩袖子把静月的手甩开,一个不慎手上的烛火飘到了袖子上,袖子上又有刚才罗布擦上去的新鲜油渍,这下可要了亲命了,明月拇指上的烛火直接点着了袖子,好在明月可放可收,对火控制自如,才没有狼狈收场,但还是手忙脚乱了一下,这样明月对静月更是没有好脸色了。
妙真也是担心,不过她比静月懂人情世故,她转向罗布带着哭腔求道:“罗姐姐,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还请求求主持帮帮她们吧。”
罗布也想帮忙,宋老头不算,可那四个是值钱的啊,她也没有怀疑明月的本事,猜测她只是有点傲娇,便拉着明月的手走到一边低语,“姐姐,你就帮帮她们吧,好事做到底,等找到她们,咱们再帮她们找个好人家。”
明月暗笑罗布把无耻拐卖妇女这种事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但不得不拒绝她,“不是我不帮,使用寻人符咒不是随便找谁都可以的,只能找至亲或者关系亲密的人。”
罗布奇怪地问道:“那你怎么找到我的?”随即想到应该是至亲——毕竟她是明月孵化出来的。
明月伸手拍了一下罗布的后脑勺,暗道:这不废话吗?我和你天天睡一起当然是关系亲密的人啊。
指望明月解释是很难的,罗布只得厚着脸皮去跟静月、妙真解释,谁知静月听了双眼放光,叫到:“天意、天意啊,主持,宋先生符合符咒的使用条件啊!”
罗布:“……”
心说:嘿嘿嘿,关系亲密的人~
妙真则吓得脸色发白——一定是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不知道明月那个变态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泄愤。
明月瞪了罗布一眼——又给我惹麻烦,这下假装不知道都不行了。
静月关心则乱,一心想要告诉明月真相,还是罗布反应快,扯过静月的手拦住,“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老宋头天天给咱们桃花庵送菜,昨天还给主持亲自送去些吃食,怎么能不算相熟的人呢?”
“是不是啊?”罗布转头问明月,明月沉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在罗布热切的目光里拿出一张符咒,念动咒语,符咒悬浮起来,光华一闪后变成一只纸鹤,原地盘旋了几圈之后沿着围墙向后山飞去。
罗布兴冲冲地第一个跟上去,明月只得跟在后面,静月当然紧跟在明月身后,妙真看着黑黢黢的山岭很是犹豫了一下,一阵阴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响声,妙真吓得瑟缩了一下,觉得还是跟着明月比较安全一些,于是也紧走几步跟上。
明月收起了手上的火簇,四人借着月色前进,光线不足,地上又没有路,很快罗布就坚持不住了,总想往地上溜爬着前进,明月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声,拦腰把罗布抱在怀里。
罗布上半身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下面却是蛇尾,所以整个人的重量不多,明月抱着觉得还好,而且抱在怀里又香又软,心里喜欢,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喂,纸鹤往那边去了啊!”罗布指着左边,偏离纸鹤指示的明月微微有点脸红,辩解道:“这边比较好走一些。”
罗布的尾巴悬在空中不舒服,左摇右摆了一会儿,趁着月色悄悄缠在明月的腰间,就像把明月抱着怀中一样。
明月心中一荡,手上也收紧了些,从来没有和人(妖)这样亲密过,感觉整颗心都是满满的,恨不得能这样一直走下去。
渐渐的,四人队伍变成静月在前,妙真在中间,明月抱着罗布跟在后面。
桃花庵的后山的树木很是茂密,间或有小兔子、山鸡受惊逃散,扑棱棱的惊起一片飞鸟。
终于,纸鹤绕着一处木屋盘旋,不再前进。
这座木屋简陋无比,看上去是打猎的猎人临时歇脚的地方,静月赶忙跑过去,转到木屋门前看到门口拴着的一头骡子,正是宋老头的,里面还不时传出来打骂声。
“老家伙,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看谁来救你!”
“你枉为人子!老天有眼,你不得好死!”
“死也死在你后头,我现在就让你好死!”
罗布用手指戳戳明月胸膛,急道:“快快,快去救人。”
明月不情不愿地把罗布轻轻放到门前平坦些的地方,谁知静月已先一步推门闯了进去。
其实静月只是心急,想用力敲敲门吓唬里面的人一下,谁知那门根本就没有门栓,一用力应手而开,反到让静月一个跟头栽倒了门里。
李思正手举匕首打算杀了宋老头灭口,万没想到让静月给闯了进去,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来进来的是什么人,一看她以一个前滚翻这样高难动作进门,还以为是什么武林高手,吓得忙拉起宋老头挡在身前,虚张声势地喝问:“什么人?”
若是罗布,自然会装神弄过的先唬住对方再说,静月是个实在人,没那么多心眼,听到有人问,心知是歹徒,口里直接答道:“善哉善哉,你快放了宋先生。”
李思一听是个女的,他本在暗处适应已久,一打量来人身材矮小,猜测是桃花庵的尼姑找来了,不惊反喜,“嘿嘿嘿,又送上门一个,今晚给个皇帝都不做。”
静月听了这声音浑身一颤,疯了一样扑上去和李思撕打起来,一边撕打一边哭喊,“你这个畜生,是你这个畜生啊!”
李思色迷心窍,想着一会儿的美事缩手缩脚,一时反被静月一阵好打,可惜静月身为女流,打在李思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屋里光线还暗,好些巴掌、拳的都打在了宋老头身上。
罗布在屋外着急,催着明月往她身上贴符,“快点,静月那个傻子,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明月才不愿罗布冲在前面,变形后还会撑坏衣服,听声音里面有两个男的,这要不小心被他们看到了,剜了他们的眼睛也来不及了啊。
所以明月向妙真招手,“来。”
妙真战战兢兢地过去,离着有两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抖着舌头问道:“主主,持……”
明月懒得解释,一张符咒飞过去啪的贴在妙真的头上,妙真立时僵直不动。
明月一指木屋,简单地命令道:“去把人救出来。”
妙真机械地转过身,双手平伸一蹦一蹦跳进了木屋,就听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一串四人先被丢了出来,正是桃花庵的女弟子,都被腰带困住了嘴巴,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在地上挤在一起发抖。
罗布看着这个气啊,心说你们四个人,只是被绑住了手腕,互相转一下身不就解开旁人的绳子了吗?一点小事就吓成这个样子,真是人不自强天诛地灭啊。
紧接着宋老头也被丢了出来,看上去气息奄奄,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里面还在搏斗,过了一会儿,李思竟然被丢了出来,想必是妙真把他当成了受害者。
罗布先发现不对劲,拉着明月袖子叫道:“这个才是坏人,快让妙真出来!”
李思本来就没受什么重伤,一听就知道是来了高人搅局,心想拐卖妇女可是重罪,更别说一次拐了四个,还是四个出家人,狗急跳墙,抄起匕首向明月刺去。
正巧罗布说话,明月正回头看向她,竟然毫无防备。
罗布一直拿眼睛盯着李思,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她知道己方八、九个人,除了明月没一个能打的,怎奈明月武力值太低,上次被人一棒子敲晕的事还历历在目,情急之下不及多想,扑到明月的怀里用身体挡住了李思的匕首。
这是一种残酷的赌博,商场如战场,罗布以前也遇到过凶险万分的事情,但每次以命相博的时候都是有惊无险,所以罗布才相信有孔宣保佑着她,所以这次罗布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并没有仔细去想孔宣在哪里,还会不会继续保护她。
可是孔宣转世的明月就在她的怀里啊!
所以李思这一刀实实在在地插在了罗布的肩上,疼的罗布“啊”的一声尖叫,冷汗刷的就沿着额头淌了下来,颤抖着手勉强抓着明月的胳膊忍耐。
李思这一刀用力过猛,刀刃卡在罗布的蝴蝶骨中,一时拔不出来,趁此时机,明月一张符咒贴到了李思的头上,李思顿时垂下双手、僵立不动。
“阿萝!阿萝你怎么样?”明月顾不上李思,只是抱着罗布摇晃,刚才她只看到寒光一闪,没看清罗布被匕首刺到,伸手一探,只觉得罗布身上湿漉漉的,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罗布倒吸着凉气,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明月赶紧把耳朵贴上去,好容易才听出罗布在说:“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