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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谨在楼下站了许久腿都麻了,她现在没办法平静面对傅绍白。手机已经响第二遍,第一遍她在车上出神没听见。她还来不及按断,傅绍白已经巡着声下楼。
“到楼下不回家?”
程知谨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眼睛能洞察人心,“我……脚疼,上不了楼。”
傅绍白倾身抱起她,“这种时候应该给老公打电话,要老公是干嘛的,干体力活。”
要搁平时她一定跟他斗几句嘴,这会儿她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手上抱着试卷。
傅绍白没再出声,她一个微表情他就知道,有事儿。他抱她到沙发坐好,“别动。”找出家庭医药箱在她面前蹲下挽起她裤腿,白皙小腿上细细一条血缝儿。
“怎么弄的?”
“不小心被树枝挂了一下。”程知谨说得还算平静,虽然是第一次说谎。
傅绍白没追问,双氧水消毒灼烧的疼程知谨皱起眉头。
“弄疼你了?”傅绍白抬头问她。
“一点点。”
傅绍白托着她的腿抬高一点,细细吹手势更轻,也许是心理作用她不觉得疼了。
“老公。”她瓮声喊他。
“嗯?”他轻哼一声继续手上动作。
“带我去见见你母亲吧。”
傅绍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程知谨努力控制着表情,手搂着他脖子,“新媳妇应该去给婆婆上柱香。”
“心意到了就行。”傅绍白收拾医药箱。
“我想去。”程知谨坚持。
傅绍白盖好药箱起身,“下次带你去。”一丝异常程知谨都没有捕捉到。他突然倾身单手棒着她的脸,眼底柔情流转,“以后要小心一点别再弄伤自己,老公会心疼。”
程知谨抓住他的手直直要从他眼睛望进心里,“老公,你有没有骗过我?”
傅绍白表情没有一丝破绽,手机也响得刚刚好。
“不要胡思乱想,我接个电话。”他转身去阳台。
程知谨扶着自己胸口才发现自己心跳好快,如果他刚才回答‘有’她怎么办,还要继续追问吗?
“喂。”陌生号码一般傅绍白是不会接的,今天是个例外。
“傅清玲找过程知谨就在两个小时前。”阮颖还真是阴魂不散,“我想你现在应该还不想让程知谨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傅清玲现在被纪泽鹏以养病为名软禁在医院,纪泽鹏已经起疑了。”
“说完了吗。”傅绍白声音轻淡阮颖却听出阴戾,“我警告过你的话最好不要当耳边风。”
“你以为我跟踪程知谨?我没那么傻,跟着她看你们秀恩爱吗?”阮颖苦笑,“那天在天台你没机会让我说,我老板正式任命我当这次交易的联系人,我一直让人盯着纪家。”
傅绍白猜出阮颖身后的人不简单却没猜到她竟是这次交易的接头人,难怪她知道所有事。
“安份待着,时候到了我会给你电话。”直接挂断,他打电话的时候表情自然微笑,看上去像是和许久不见的老友聊天,眼睛一直留意程知谨,她在厨房准备晚饭,盐放成了糖,醋放成了酱油。
傅绍白洗碗,不让她再沾冷水。程知谨洗完澡改试卷,傅绍白熄灯,“不准熬夜,睡觉。”
“现在才几点钟。”程知谨开灯坐回书课前,“这卷子今晚一定得改完明天要讲。”
傅绍白扫了一眼卷面,“去睡觉,我替你改。”
“这个你也会?”
“我不会还有吴奔,他连高中生的卷子都做不出来押他回去重新高考。”
程知谨伸手揽他脖子拉低到与她同样的高度,仰望很累,“傅绍白,我允许你欺骗我一次伤害我一次,就一次。”多爱,一个女人才愿意这样委屈自己。
可是,傅绍白这样的男人,只要他认准了掳获又有多少女人能抗拒?
程知谨是理性的女人聪明的女人,才有勇气抛开一切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可她终究太嫩,傅绍白有多深她根本触不到底。
他的吻来得铺天盖地,她环在他颈上,他握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就将她抱起,双脚腾空的感觉让她不安。他将她压进绵软的床里,“好好睡觉,不准胡思乱想。”
程知谨不放人,“陪我睡。”
傅绍白面有委屈,“男人经常隐而不发会不举。”
程知谨仰面笑,“我不信。”
“傅太太拿后半辈子的性福打赌,这样不好不好。”
程知谨被他逗乐,好不容易程知谨闹累了,睡着。傅绍关了卧室的灯带上房门,去隔壁找吴奔。
……
夜风吹春衫,薄荷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诡异。傅绍白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等在医院门口的阮颖。
“我知道你会来。”阮颖灭掉烟,“704病房,医生护士都是我们的人,放心。”
黑暗中看不清傅绍白的脸,他路过阮颖身边,“你老板这样见不得人,你好自为之。”虽说是交易双方,傅绍白并没见过对方本尊所以才会有阮颖这个联系人。
阮颖伸手想拉他,手抬起来不敢,“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对你心永远不变。”
“自私的人,那点心爱自己都不够,何谈别人。”傅绍白字字砭血,阮颖无言以对。
傅绍白一路畅通无阻,傅清玲刚吃过安眠药睡得不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进来,“我不是叫你们都出去吗。”
脚步声没停一步一步靠近,她强撑着睁开眼睛,月光下傅绍白像极傅恒。傅清玲睁大眼睛撑起身,“大哥……是你吗大哥?”
“你认错人了。”傅绍白声音比窗外清冷的月还是凉几分。
“大哥,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在怪我,对不起,对不起……”傅清玲掩面而泣无颜面对他。
傅绍白站在阴影里目光如炬,“二十八年前的惨案跟纪泽鹏有没有关系?”
“没有。”傅清玲担保,“他是有野心想爬得更高,他是自私的把傅氏改成纪氏可他绝对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傅绍白冷笑,“你和他夫妻四十年他一样把你关在这里,那个男人心里藏着几十条蟒蛇你怎么能看得清。”
傅清玲哭出来,“不,不会,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傅绍白走到窗边,那个位置可以清楚窥见楼下情况,“其实你心里很早就怀疑过他,从他把傅宅变成纪宅,把傅氏变成纪氏开始。但是你不敢想,也不敢去追究,因为他是你丈夫,你们还有子女。”女人的悲哀。
他提到子女傅清玲惊恐瞪大眼睛,“以南和蔓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傅绍白略低一低头月光在他脸上投下大片阴影,“枉死的人不无辜吗?他连还没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傅清玲无力辩驳,因为她本来就一无所知,心里的疑影更从不敢跟任何人讲起。
“如果你还念着一点点亲情,想办法查清楚纪泽鹏在做什么勾当。不是为我,是为傅家。”傅绍白话说完要走。
傅清玲紧张问他:“你是不是……是不是?”
傅绍白没有回头,“合适的时候,你会知道。”
楼下,阮颖一直等着。傅绍白走过她身边,始终没瞧她一眼。
阮颖跟在他身后,“以你的能力何必要做这些事,完全可以强行收购纪氏据为己有……”她说出最后那个词的时候也觉不妥马上闭嘴。
傅绍白声音清冷,“我要的是光明正大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要查清楚父母出事的真相。
“两天之后纪氏周年庆由我们公关公司承办,我可以帮你联系到安策,他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留在纪氏就是为了查纪泽鹏。”阮颖拦在他面前,“你来吗?”
傅绍白淡淡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上车走了。
程知谨睡一觉起来,试卷全部批改好叠放整齐,还有浓香咖啡配培根面包。她惬意抻个懒腰,人生不能再幸福了,得此老公,夫复何求。
傅绍白还在厨房煎鸡蛋,程知谨从背后拥住他,“傅先生,早。”
傅绍白笑,“睡得好吗?”
“简直不能再好了。”程知谨在他背上蹭。
傅绍白领她到餐桌前坐下,替她倒咖啡切面包尝鸡蛋俨然一副男仆模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傅先生。”程知谨挑眉戏谑。
傅绍白拿起餐巾对折摊在她腿上,动作娴熟优雅特别是他那双如竹节般修长俊秀的手简直是完美得逆天。
“我以奉傅太太是女王为终身目标。”
知道只是甜言蜜言程知谨心里还是幸福得冒泡泡。
“傅太太满意了能不能批我两天假?”傅绍白终于说到正题。
程知谨大大的满意,“批准!但是,你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