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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可能么?
只从可能性上考虑,其实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汉尼拔这样全知全能的完美男人,会点千术有什么稀奇的呢?
只不过她要是这么简单就认输的话,她也就不是无法无天酷爱装逼耍帅的阿诺忒了【不】。
汉尼拔有一句话可说错了,她选择这个游戏的目的,正是因为这个游戏,最方便出千啊——
“看起来你很有赢我的信心嘛。”阿诺忒笑眯眯地合上了手上的牌,并且顺手把它们倒扣在了桌上,扑克牌是全新的,可大概是因为少女过重的力度,被重力压制在桌上的牌的边角竟然稍稍弯起,于是花纹被拐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角度顿时和别的牌有了些许不同,注意到这一点的少女下意识地伸手重压住了这点扭曲,她的视线旋即望向面前的男人,“要不我再加一把注吧,嗯……假如我赢了你的话,方才的赌注的获益者,改成我怎么样?”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一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样子,让人不忍心责备她这样有些出尔反尔的行为,可熟悉对方的莱克特再清楚不过,完全蜕变的她,已经能够熟练地伪装自己的情绪,但大多数时候,在他面前她都会习惯性地半点不掩饰心思。
如果最亲密的情人之间都无法诉诸衷肠,诚实以待,那么双方之间还有什么信任可言?也因为少女的从不掩饰,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样的状态,是在明晃晃地向他展示着,她在耍心机。
年轻英俊的心理医生沉默了一会,突然也合上了手中的牌,并且将它们盖在了桌子上。
“好。”他轻声应下了这个要求,语调是温和的纵容,毕竟少女的恳求,除了在某些特殊时候,在他这里,总是能够畅通无阻的。
“既然已经答应了一个要求,那么介不介意进一步地答应我,让我……”才提出一个要求的少女有些得寸进尺地伸手盖住了男人的牌,女孩不大的手掌将牌遮掩了大半,面对面的两个人的视线焦灼在一起,吝啬于分一点在牌上,于是扑克牌的花纹孤单地转着,显出好看的的弧度来,而少女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纯良无辜了起来,“我帮你开牌?”
男人愣了愣,“显然是……”然后是一笑,“介意的。”
“那好吧,你自己开吧。”少女有些沮丧地收回了手,然后迅速捂住了放着她的牌的地方,紧接着她有些小心地看了看第一张牌的内容,表情是惯常的漫不经心,但没过几秒后她就一脸嫌弃地用两指掐起了纸牌,三张纸牌在空中晃晃荡荡的,映透着少女神色动作中的苦大仇深。
她看起来像受到了打击,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但她的神色却是漫不经心,让人捉摸不透这是表演还是真心实意地因为被欺骗而产生的不虞。
但就算做着这样的举动,少女也没有错过对方摩挲指尖的小动作——或许连汉尼拔本人都不知道,每当他胸有成竹亦或是事情按照了他的想法发展,他都会做出这样的擦动。
“开第一张牌吧?”少女笑了一下。
“好。”
“我的第一张牌是……黑桃5?!”眼见着男人推出了手上的第一张牌,阿诺忒紧跟着送出了手里的牌,她报牌的语气有些反应不及的不可置信,但男人却耸耸肩,脸上是一脸的预料之中,紧接着他摊开了手里的牌:那是一张黑桃3。
男人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对输赢完全不在意一般的随意,“看起来我今天的运气着实不太好——第一局你赢了,翻第二张牌么?”
“哪里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明明……明明牌已经……”少女的压低了自己的喃喃自语,可这样含糊不清的话语更加坐实了男人的猜测,他推出了手里的第二张牌,“那么我先开牌了,”花纹好看的牌被摊开在众人的眼前,“梅花a。”
那是她的牌。
是她根据自己的推测,换给汉尼拔的牌。
现在,不用猜她也知道,自己将会摊开的两张牌是什么了。
敢这样设计她,会这样设计她,说明他有着“只要她换牌那么他就必胜”的自信,也就是说,他原本剩下的两张牌,绝不可能大于场面上的任何一张牌——所以它们的大小无疑都是3。
明明拿到了一手对于“比大”来说属于绝对的烂牌的牌,却故意说“从大到小”,让她以为他手上是一副绝无仅有的好牌,然后出千换牌。
相处的太久,他太了解她的思维方式了,他甚至连她的手段都已经摸的一清二楚。
他大概从一开始就知道,她选择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千。
被算计了一把呢。阿诺忒心底暗叹了声。
方片3。”有些犹豫的,带着点试探性地,她摊开了手上的第二张牌。
果然。
“阿诺忒小姐要和我一起打开第三张牌么?还是说,阿诺忒小姐需要给这张牌来点魔法,好让它变成你想要的好牌?”
哦真是没办法好好说话了,阿诺忒心里暗咒,面上却是微笑,“是啊,我要施展魔法了,说不定接下来的一局里,我手上剩下的这最后一张牌,会变成完美的绝地反击呢。”
“胜负可不会因为想法改变。”
“但想法可以改变比赛的方式,”少女似乎意有所指,“来吧,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开牌。”
“三——”
“二——”
“一——”
“方片q。”
——然而少女的牌依然安安静静地贴在桌子上。
“啊抱歉,我有点紧张了,”毫无诚意地笑了笑,少女翻开最后一张牌,“梅花a。”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说,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赢了。”少女收敛了方才所有的惊慌失措,沉默思考,然后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来:“愿赌服输呦,我亲爱的汉尼拔医生。”
“那么你当时定下的所有赌注,我就笑纳了。”
*
第一轮的比赛,以汉尼拔的落败为终结。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能赢?”小心地收拾着桌上的纸牌,阿诺忒笑眯眯地问出了医生心底的疑问。
“嗯?”
“想想也知道,我能赢你只有一个原因了吧?”没有半点羞愧反而带着赢了对方的沾沾自喜,阿诺忒耸耸肩,“我出千了啊。”
“是很简单的千术,”她从一堆纸牌里抽出一张梅花j和梅花q来,“仔细看这两张牌背面的花纹,大致往下看7cm左右,你就会看到这条黑色的旋转着的花纹,”她拿手指了指,“根据它旋转的方式和角度,我就可以读出这张牌的大小,比如这张……”
她随手捏起一张扑在桌面上的牌,然后边掀开它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汉尼拔,并轻声报出了牌的大小,“虽然不知道花色,但我知道它是9。”
红桃9。
她是对的。
接收到对方的目光,她继续解释道,“虽然知道了你在讹我,但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双方都太了解彼此了,你太聪明太了解我,这点反而可以利用。事实上我想,如果我不换牌,或者方式太直接亦或是毫无紧迫感地换牌,你一定会怀疑我已经看穿,你甚至会用一段时间来限定我的思考——我猜应该是20秒左右,假如我超过了这个时间,我就一定犹豫了多余的东西,然后你就一定会阻止我换牌,以防万一。”
“难得的聪明。”竟然输了的某医生吝啬地夸了一句。
“谢谢,毕竟这些情况,我在开始之前就预练过并且计算过时间,”阿诺忒收起牌,“组合出最有可能的七十二种牌的组合方式以及你有可能会产生的思考,然后将时间带进去。你知道我的记性一向很好——我背下了所有可能的排列组合和可能的时间——事实证明有些时候数据还是很可靠的,依靠它们我侥幸赢了第一局。”
“至于那张梅花a,那是你在第一局的牌吧?”她指了指第一局游戏结束后被撩到一边的六张牌,“你可以数一数,这里是不是少了一张——我可是趁着那时候我们目光对视的瞬间,偷偷到这里拿了一张牌啊。因为自觉胜券在握,你反而不太会去注意这里,嘛,只能说,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你的第一局就有一张好牌。”
而且还没有收走这用完的六张牌。
至于事实是不是这样,汉尼拔医生的笑容有几分不置可否。
“你的要求?”愿赌服输这点好品质,他还是有的。
“嘛……脱光了来打牌吧!”少女打了个响指,“光是想想这样的场景觉得有趣呢!”
禁欲英俊的男人全身不着寸缕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握着扑克牌脸上是羞耻的强装严肃——哦,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要开心地叫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游戏继续?”
“为什么不?”她眨巴眨巴眼睛,“难道你怕了么?”
怕?
怎么可能?
只是呢……
或许这接下来的后半个休息日,或许就要以某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方式进行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