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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阿诺忒仿佛能听到地上的男人低声的询问话语。
很简单啊。
解开一个催眠的方法,也就是离开这个梦境的要素,要么是在梦境中杀死她自己,要么是杀死梦境的造就者坎伯兰。而想想看她都不可能会是那种给自己一刀的人物。
所以她只是遵从了大多数人的选择而已。
而另一方面,因为她学过赌,是以对于赌博骗术中的千术她也非常了解,据她所知,而就算是最厉害的骗子,在一次次的行骗中也不可能出现那么高的成功率,而回溯坎伯兰这前十八年的经历,他次次都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他在欺骗的过程中,辅助使用了催眠术。
这才是他那么轻易就被人相信了的真实原因。
将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模样催眠成对方最信任最喜爱的样子——毕竟人总是会对自己给予深切感情的东西放低自己的警惕心,失去了警戒,在完美的伪造证据面前有些失控的理智,再加上他熟练的骗术,终上所述原因,他欺骗的成功率自然是高到吓人。
也不愧被称作是诈骗世界最有天分的人了。
而在她的刀捅入地上那个人的心脏以后,下一秒钟她眼前的景色全线崩溃,而她眨了眨眼,仿佛退出了什么巨大的环境回到了人间,而在眼前的,依然是微笑的众人,坎伯兰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面色痛苦却没有转移视线。
果然是这样。
为了催眠术的成功,他不得不不把自己催眠成她喜欢的人,而且为了监控他,他几乎全程都跟着她——想必那个爱娜也是他了。
赫特尔就在她的不远处,她,坎伯兰,爱伦,爱娜,她们四个人正围着一张小圆桌坐着,除了她剩下的三个人还在昏迷,上座是赫特尔,见到她醒了,他低声重复了她方才的选择,这才问她道,“你确定了你的选择么?”
“当然啦,因为在你宣布这个游戏开始之前,我就决定对坎伯兰下手辣。”弯了弯眼角,“游戏的规则是这样陈述的,【今夜的酒宴上可能会死去一个人,如果所有玩家在这个凶手杀人之前抓到他,那么算玩家胜利】。而我在我杀死坎伯兰之前抓到了我自己,难道不应该算我胜利么?”
“但如果我们安排了剧本,那么那时候我们决定的凶手和死者,要比你早得多。也就是说,所谓的【杀人之前】的想法要比你早得多。”赫特尔面不改色地回应她,似乎丝毫不担心她的胜利。
“那就更简单了,”没想到这样的问话反而让少女笑的越发灿烂,“假如你安排了剧本,那么在你宣布游戏开始之后,我就会给坎伯兰一枪,而爱娜会站出来,告诉大家我是凶手。我【想要】杀死坎伯兰,并且在第一时间执行了【杀死】他的举动,只是因为我的枪法不太好,所以没能够解决这个人,这不是很符合逻辑的解释么?你的想法早于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在【杀人之前】的动作,是要早于你的。”
然而听到这样的解释的赫特尔皱了皱眉,“你似乎是在……强词夺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杰罗。”
“啊……大概是因为……在我的梦境中,根据我已知的消息,杰罗是根据你们对我的暗示而必死的人物,所以我自我补足了他的死亡吧。”阿诺忒这样说道。
因为在轮船上得到的消息,她知道了杰罗是非常不服气洛维斯的,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在心中给他打上了背叛者的称号。
而阿尼亚与杰罗的对话其实暗示了洛维斯已经对杰罗产生了不满,因为塔里奥斯一言不合就拔枪的行为,她下意识地就觉得杰罗必死无疑。
但事后想想才觉得不对劲,首先这船上应该是四处都有监控的,她不相信自己那样四处乱逛没有被发现过,也就是说,那时候她听到的那段对话,很有可能是故意让她听到,为的就是这场比赛她的发散性幻想。
毕竟知道的东西太多,反而越不能在思想中保持清晰的思路。
而离开那个虚幻的场景以后她才发现,赫特尔说陈述的规则,是在他们昏迷之前的一个“玩笑”,事实上,针对普通玩家和他们四个玩家的规则是不一样的,普通玩家被重新给予了规则,而这份规则要他们做的是猜测他们四个人之中谁是第一个死亡的人,惩罚与最开始说的相同。
可偏偏而他们四个的任务,却是寻找凶手。
换句话说,这从某方面来说,其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玩家要猜测他们谁是第一个死亡的人,但是他们是在幻想中死亡,也就是说,他们只能知道他们陈述的幻想世界,并不能完全了解到那些细节,而他们必然是把注意力放在可能是凶手的人身上,可这个任务大概是没有凶手的,就像是她最开始找到的那两只手机,这世上不可能存在相似度超越想象的两样东西,所以她才会反应过来,她的意识并不在现实世界里。
所有的资料,所有的资料,所有的违和之处,都是她的主观意识在不断地补足她幻想出来的这个世界的不完美的地方。
只要能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只要能够脱离出这个梦境,他们几乎就算赢了。
而与他们三个不同,坎伯兰要做的事,是把他们留在梦境里,如果他们之中有谁脱离了梦境,他就算输。
为了保证自己的成功,坎伯兰甚至半催眠了自己,为的就是取信与她们三个。
“这样的游戏,哪里能算是杀人游戏,还以为真的要杀人呢。谁都没死,这要算谁赢?”两人沉默的时候,围观的众人中传来的窃窃私语,毕竟没有任何人的死亡,判定她的胜利实在让人不服气,阿诺忒也想到了这一点,是以她笑了一声,干脆提议道,“不如各退一步,来个平局吧,反正这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个游戏。”
自然而然地,这个意见被接纳了。
少女松了一口气,她抬头往周围望去,那些看着她的人的脸上挂着嫉妒又恳求的表情,毕竟他们虽然已经闯过了第二关,但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做,只能等待着这样一个女孩的援手。
对于这些有权有势有财有地位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种莫大的耻辱。
一方面,他们知道,没有她的话,他们可能走不下去剩下的关卡,另一方面,他们又恨不得杀了她,好消去所有人的那一段记忆。
阿诺忒合拢了手掌。
那个梦境,并不是全是假的。
催眠与机械造就的那个幻想世界中的杰罗有一点没有说错——她早晚会成为这艘船上的背叛者。
不被所有人期许,不如杀了所有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
*
阿诺忒哭唧唧地跑去找汉尼拔医生了。
作为普通玩家,他自然没有被催眠,事实上,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还是一个有秘密的心理医生,他是极为抗拒思想失去自我控制这种事的,只是他倒是没有想到,阿诺忒会突然被催眠——她竟然毫无反抗。
“因为我知道,汉尼拔先生不会让我出事的吧?”少女微微笑起来,“赫特尔是个危险的人物,但是他却同样是一个沉迷游戏的家伙,也就是说,他不会做出对玩家动手这种破坏游戏规则的事情,但凡事都有例外,而我和汉尼拔先生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呀,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们在一起,而第一第二场游戏以后,我应该会被大多数人隐隐排斥,汉尼拔先生不一样,您依然和我在一起,而我全然地相信着您。”
“救世主和英雄总是不被理解。”英俊的医生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他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女孩和软的发丝从掌心穿过,带起一丝麻痒,被无条件信任着的汉尼拔医生对自己的顺手有些怔忡,但他毕竟不再年幼天真,是以他维持着自己摸头发的动作,又安慰了一句,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说起来,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阿诺忒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些联邦调查局的人总夸你聪明,虽然我也觉得你这样英俊必然是聪明的,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比我优越在哪里。总不能真的一直玩游戏玩下去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输了,亦或是到底会在这些东西上花多少时间。”女孩的口气是委屈的傲娇,明明承认了,却带着情人间的小脾气。
他们有亲近到这地步么?
汉尼拔没有多问,毕竟阿诺忒的身份是极好的掩饰,而他也不介意来一场419。
男欢女爱,风花雪月,本就是顺♂性♂而行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