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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艾伦在圣婴门口闹了一出后,针对钱艾草的不利言论持续发酵,面对风言风语,钱艾草依然每天坚持上学。南伊辰想要出面说明两人的关系,但被钱艾草质问当时为什么不说,现在解释只会加深别人的猜疑。
两人又回到之前的冰点,南伊辰想自己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立刻站出来?为什么……
树叶扬扬洒洒落了一地,南伊辰收回脚,长腿笔直,他虽和面前的树一样微微弯曲身体,但他不会凋零,并始终向着阳光生长。
“嘿!损害学校公物是要罚款的!”
艾伦蹲在墙头,背着阳光,笑容即使在阴影里也看得一清二楚。他鬼气森森,又放肆随性,偶尔装傻充愣,南伊辰愈是接触,愈是看不懂他,不过气人这点没有变!
“你一直找钱艾草要钱吗?她那点生活费连自己用都够呛,哪里能给你?况且你怎么能那样说你的姐姐,现在那女人在圣婴很不好过。”
看他还要说,艾伦站起来,“吵死了!”
南伊辰嘴唇一闭,抬头看见两只脚在墙头动来动去,急道:“你快下来!”
“我不!”艾伦跺了跺脚,捂住耳朵,“叽叽喳喳,你烦死了。”
南伊辰气他说自己叽叽喳喳,又怕他踩空,忍住脾气道:“你先下来。”
那样的安抚显得粗声粗气,
“我不!”
“你下来。”
“我不!”
“我不说了,你先下来。”啊啊啊我这暴脾气!
艾伦竖起耳朵,“你不说了啊?”
南伊辰快速点头。
艾伦“哦”了一声,“那我下来了。”
他张开双臂,看样子是要直直跳下来。
“哈?喂等等!”
南伊辰脑中闪过千万种念头,但他实在是没有从三米多高往下跳,接住人的经历。
最后他张开手臂,直挺挺站着,想把自己变成一堵柔软的城墙。
腰部相触,然后是更强大的撞击,胸口、肩膀、锁骨、下巴。
南伊辰倒在地上,感觉自己断成了两截,闭紧眼睛,夹住快要掉出来的眼泪,他伸手推了身上的人一把,“你快起来!”
艾伦双手撑在他脑袋两边,盯着他没有动。察觉头脸上方没有移动的阴影,南伊辰嘴唇颤抖,一半是气得一半是疼得。
手指落在那只眼睛前方,它像海绵,戳一戳就能湿掉半只肩膀,艾伦嘴唇一勾,改变方向抓住他的手,把人拉起来。
好!痛!南伊辰立刻远离他,向后摸了摸背和腰,借着动作的掩护顺便擦了擦眼泪。
越想越气不过,堂堂南家大少,什么时候被逼到这种地步,“你是故意的!”
艾伦摊手,“你可以不接的。”
没有道谢,也没有所谓的样子,对方不觉得有什么过错和值得反省的地方。这样的回答,过分至极。
南伊辰觉得自己就是瞎操心!
“自私的小鬼,不把别人和自己放在心上的家伙。”
艾伦被揍了一拳,吐了口唾沫,“对,我自私,我最差劲。”
“哐当”
一只盒子从南伊辰口袋里掉出来。
那一拳不轻,艾伦没有注意盒子,用手背碰了碰变青的脸颊。南伊辰捡起来,骂也骂过,打也打过,但现在走掉连朋友都不是了吧?
真不甘心呐。
艾伦“嘶”了一声,低头看去,南伊辰抓着一只盒子抵在他胸口,“什,么?”
“手机。”南伊辰放开手,看着盒子落进他手中,“方便联系。”
艾伦是知道他来找自己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和炎熠痕在一起。
“南伊辰,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金发少年举起盒子,近看那张脸根本不是涂了什么东西,细腻而苍白,是它自己的颜色,“我偷了姐姐打工的钱,那是她为了买衣服还你一笔笔存下来的,我还去学校羞辱她,让她难堪”
“你不用一一列举那些恶行。”南伊辰开口打断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只手机你是卖掉换钱,还是有其他用途,我都管不着,但是你记住,没有人可以糟蹋本少爷的心意。”
没有人可以糟蹋我的心意。
是啊,为什么我要走?钱艾草弄脏我的一件衣服,我可以让她在圣婴混不下去。南伊辰凝视艾伦,目光飞速掠过什么,不仅仅是一拳,如果再辜负我,我要让这个人后悔。
想清楚后,他整个人轻松不少,艾伦唇角上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疼疼疼——”
五官扭在一起,再也不复先前的轻松。
风中传来艾伦的大笑,夹杂着南伊辰的咒骂。
明耀庆典临近,而圣婴的舞会率先拉开序幕,听说董事方面还特意邀请优秀毕业生宋纯雅参加。宋纯雅是宋氏的接班人,宋氏企业在全球拥有一千五百多家五星级酒店,两千多家连锁超市,旗下覆盖地产、医疗、美容等投资,宋纯雅脾气温和,成绩斐然,关键人还长得漂亮,这段时间钱艾草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位宋学姐的事迹。
音乐教室。
钱艾草靠在钢琴上,听风离圣演奏,一曲结束,她看向少年,“圣,你好像很开心?”少年抬头看她,“嗯,因为雅姐姐回来了。”
钱艾草搭在钢琴背后的手指一颤,少年很温柔,但这种温柔隔着某种距离,让人触摸不到他真正的心情,可他说起宋学姐时,眼睛里像是兜满了天上的群星,一亮一灭,都是为了快乐而闪烁。
钱艾草突然很难过。
钱艾草精神恍惚,回家做饭的时候,不是忘放盐就是多加了几勺。
“臭丫头,你这做得什么东西!是给人吃得吗?老爹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回到家你就给我端这种饭菜上来!”中年人举起手就要打上去。
钱艾草头垂得更低。
“嘭!”
“哐!”
一连串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中年人旁边的座椅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不吃就滚。”
艾伦跳到椅子上,长腿半蹲着并在一起,拈起菜往嘴里塞,没有教养的举动令中年人敢怒不敢言。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后,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艾伦抹抹嘴上的油,舔舔手指笑了,与其让赌鬼老爹欠下更多外债,还不如他自己花掉。
钱都被艾伦拿走了,中年人骂骂咧咧得踹开门走出去。
艾伦跳下椅子,去厨房洗干净手,在裤腿上蹭了蹭也出去了,头发长了,他要去剪一下。
楚墨尘解开围布,把椅子转到自己这一面,弯腰摸了摸他新出炉香喷喷的头颅,“今天也记账上?”
艾伦亮出雪白的牙齿,点点头。
说是记账上,真实与否却是未知,艾伦从没见过他拿出本子来记,眼珠转到几名店员身上,艾伦龇了龇牙,微微踮起脚搭着楚墨尘肩膀道:“你们好好看店。”
众店员:(╯‵□′)╯炸弹!*~●
男人失笑。
甜品店里,“两个甜筒。”艾伦比出两根手指,楚墨尘站在门外等,他的钱包在艾伦手中,比起钱艾草坚持某种原则,艾伦花得毫无底线,毫无人性。
收回视线,楚墨尘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他烟瘾犯了。
“尘?”
楚墨尘回神。
“真是你!”宋纯雅惊喜道。
“纯雅,你回国了?”记忆中的少女与眼前充满魅力的女人重合在一起,楚墨尘有一瞬的恍惚。
“我凌晨下得飞机。”
“欢迎回来。”
“回来的时间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没想到这么巧。”宋纯雅把头发撩到耳后,笑容优雅,“我很高兴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楚墨尘亦笑言道:“我的荣幸。”
“第二只半价嗷,虽然不是你喜欢的口味,但你也不会讨厌吧?”高举的手停在半空,艾伦看向宋纯雅,手慢慢落下,把甜筒伸到楚墨尘面前,“这位漂亮姐姐是?”
楚墨尘接过甜筒,和艾伦抓着不放的自己的钱包,“纯雅,他是艾伦。”
宋纯雅目光微闪,“好可爱的男孩子。”看向楚墨尘,“他是理发店的客人吗?”
艾伦眼珠一转,没有拿甜筒的那只手勾住楚墨尘的手臂,亲昵得用头戳了戳男人的肩膀,“没有金钱交易就不算客人,再说我们不是那种单薄的关系。”
在宋纯雅震惊的眼神中,他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亲完又说,“嗯剃须膏的味道不错。”
宋纯雅走后,楚墨尘问艾伦,“有什么想说的吗?”
艾伦回味了下宋纯雅要吃人的眼神,摇摇头,嘴角扬起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后来他想如果早知道对方那么难缠,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呀!
楚墨尘把艾伦带去了圣婴的舞会,艾伦知道他是校董时很惊讶,楚墨尘戏份少,原著没有过多交代他的身份。
艾伦不是扯一下领口,就是扯一下裤子,眼看打理好的头发都要散开,楚墨尘及时按住他,宽大的手掌带来不容反抗的力量,“我真怀疑你没有进化成功,乖乖站着很难?”
楚墨尘没有阻止住,还是被他拉开了领口,凸出的锁骨在灯光下一晃而过,而又重新归入阴影,楚墨尘移开眼睛,“你待会儿可是要作为我的舞伴出场,这样像什么样子?”
“墨尘哥的舞伴?”最应该成为他舞伴的纯雅姐没有受到邀请,原来是已经有了舞伴的人选吗?一时间,南伊辰、炎熠痕、宫冥夜、风离圣都对那人十分好奇。
听到熟悉的声音,艾伦从楚墨尘肩后伸出半张脸,“呀!”
挺大声的,惹得楚墨尘拍了他头一下,艾伦一愣,随后一惊,“你别弄乱我的发型!”
不成想这时他倒维护起来,楚墨尘忍笑,揽住他肩膀,将人介绍给几位后辈。
“我的舞伴,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