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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纸零零星星的洒在云梦初的脸上,他眉头紧锁,尚沉浸在梦中。自离开凌天宫至今,近半月已过,可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安的惶恐非但没有减弱,反倒一日胜过一日。
白天他尚能掩藏几分,可到了梦里那种越来越急迫的窒息感,便毫无保留的卡在他的喉咙上,随时都要将他扼死一般。
“钟墨……”云梦初突然惊醒,望着屋顶眼神迷茫的愣怔了片刻。半晌后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身畔空空如也,半点温度也没有。
他望着旁边空着的半张床,眉头越拧越紧。突然,他跳下床赤着脚直奔向屋外,院子里钟墨正在洗衣服,看到他后忙起身将手擦干,语气中略有些责备的道:“怎么不穿上鞋子就出来了。”说罢将对方的衣衫系好,免得一会儿有陆家的弟子路过看到云梦初衣衫不整的样子。
“你怎么自己洗衣服”云梦初道。
“闲着又无事可做,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洗,不习惯假手他人。”钟墨说罢让云梦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自己又跑回去继续洗。
云梦初安静的坐在一旁,目光贪心的定格在钟墨身上,从对方的发梢到衣角,恨不得一丝不落的刻在自己的眼睛里。
对方时不时的朝云梦初投来一个同样深情的注视,两人各自不语,却目光缱绻,若是在外人看来倒是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陆家庄地处西郡城中的繁华之地,与偏僻的凌天宫截然不同。
云梦初习惯了凌天宫的冷清和僻静,骤然到了陆家庄的时候只觉得哪哪儿都不习惯。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而陆家自他那个亲生父亲陆庄主到家里其他的弟子和家人,对他无一不洋溢着热情和善意。
陆庄主对这个十六年未见的儿子表现的颇为重视,先是极为隆重的将他介绍给全府的老老小小,又殷勤的带着他将陆家庄上上下下转了个遍。
初到陆家庄的头几日,云梦初都有些混混沌沌,时常觉得自己像是身在梦境之中。陆家人的善待与他而言极为不真实,又让他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他倒是有些怀念起在凌天宫那种无人打搅的生活了。
好在经过他的一再坚持,陆庄主同意让他择了一处较为僻静的院落居住,虽然偏僻冷清了些,却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钟墨一直将他的无所适从看在眼里,于是这日一早洗好了衣服便特意吩咐府里的弟子将一日三餐送到云梦初的住处便可,对外便宣称云梦初身体不适,免得有人来打搅。
“这样恐怕不好吧。”云梦初哭丧着脸道:“陆秉云到了凌天宫之后,可是又对娘亲尽孝道,又把二叔哄得团团转,我就算没他那样的本事,关起门来不见人总是不太合规矩。”
钟墨道:“这几日该见的人你也见了,不用太勉强自己。这里往后就是你家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勉强自己吧?你总要用自己舒服的方式慢慢和他们相处,这样一来天长日久彼此才能相互习惯。”
云梦初闻言叹了口气,道:“若是我从小在陆家长大,如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性子?”
“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很好。”钟墨搂着对方在对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自从离开凌天宫之后,你就老爱胡思乱想。那日左堂主回去的时候,你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
云梦初勉强的笑了笑,道:“再给我几日的功夫,我会习惯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外头便有弟子带了个大夫前来,说是要给云梦初瞧瞧。云梦初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是叫对方进来了。既然钟墨已经放话说了自己身子不适,总不能这会儿又把人打发走吧。
那大夫给云梦初仔仔细细的号了脉,又开了一副方子,只说对方是骤然来此,有些水土不服,好好调理调理便可。末了接了方子将大夫送走,云梦初不禁松了一口气,如今可以堂而皇之的在屋里躲几天了。
不过云梦初这口气松得有些早。
当天下午陆庄主便亲自来探望云梦初了,再三确认对方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之后,陆庄主又叮嘱院里的弟子一定要留意饮食,好好照料云梦初的起居,莫要让对方受了委屈。
这副做派可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富商巨贾在溺爱自己的儿子一般。云梦初念及此非但没有觉得温馨,反倒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他终究还是无法把眼前之人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般对待。
陆庄主倒像是对云梦初的疏远和客套浑然不觉一般,当晚索性便留了下来,非要和对方共用晚饭。云梦初自然是无法拒绝的,左右这几日顿顿对着满桌子人早已习惯了,如今只对着陆庄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钟公子对我儿照顾有加,能有这样的良朋,实在是我儿的福气呀。”陆庄主独酌了两杯后,望着钟墨由衷的感慨道。
钟墨不动声色的将夹给云梦初的菜放到对方碗里,开口道:“能遇到梦初,是晚辈的福气才对。”
陆庄主面露笑意,继而对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梦初道:“你回来也有多日了,一直不曾问过我家里的事。今日只有你我父子二人还有钟公子,你若有什么想说的话或者想知道的事,尽管说便是。”
云梦初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问什么。”
陆庄主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快便掩饰住了,道:“无妨,你现在也回来了,来日方长,咱们父子俩有的是机会说话。”
一旁的钟墨开口道:“梦初想必是急于想知道的事情太多,才会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陆庄主倒不如随意捡一些陆家的事说一说,免得今日您一走,梦初就该后悔了。”
陆庄主闻言略有些意外的望了云梦初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道:“十六年了,今日能与你坐在一起,从前我想都不敢想。”
“你没想过我能活这么大吧?”云梦初突然开口道。
陆庄主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道:“你出生的时候体内便有千寒蛊,当时我们请了很多大夫,可是他们都束手无策。好在有火珠,要不然……”
“她是怎么死的?”云梦初道。
陆庄主闻言一愣,云梦初又道:“我……我娘是怎么死的?”
“在你出生后不到两个时辰,她就去了。”陆庄主道:“她自从嫁给我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怀你哥哥的时候还好,怀了你之后她便越发闷闷不乐。”
“我想尽各种办法哄她高兴,可是她一直不愿告诉我她的心事。”陆庄主道:“后来有一天,凌天宫突然派人来说要与陆家庄结盟。当时我不太想同意,陆家庄虽然是武林门派,可是也有自己的生意和产业,我不想让陆家庄卷入到江湖之争。”
云梦初闻言不由一愣,那日武樱说是陆家庄的人要与凌天宫结盟云顶天不愿同意,怎么今日陆庄主的说法却截然相反?
陆庄主并未留意云梦初的神情,继续道:“你娘在得知此事之后倒是很高兴,千方百计的说服我同意对方。后来我才知道,对方所谓的结盟并非是明面上的结盟,而是以交换你和秉云的方式,私下结盟。”
“我当时是万般不愿意的,可是你娘以死相逼,非要我答应不可。”陆庄主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娘究竟为何要让我答应对方,可是事到如今,你已经平安回来了,那个原因也无关紧要了。”
云梦初闻言一直皱着眉头没有做声,倒是钟墨开口问道:“敢问,陆夫人是否也是江湖之人?”
“她会一些功夫,算得上是江湖之人。她是十几岁的时候到了陆家,当时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几年后,我和她成亲,之后又一起生活了四年,但是她一直没想起来自己的身世。”
若是当真不记得自己的身世,怎么会一直心事重重呢?
云梦初闻言望了一眼钟墨,两人目光交汇,默契的没有追问什么。
如今看来,陆庄主八成是并不知道陆夫人的身份和来历,而对方想必是刻意隐瞒。按照陆灵的说法,他们兄妹二人当时都是接到了雇主的任务才各自行动的。当时陆灵的任务是去鹿灵谷,而她的任务很可能就是来陆家庄。
不过天意弄人,他们兄妹二人最终竟然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双双爱上了自己要算计的那个人。最后,一个死别,一个生离。
云梦初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丝悲凉之意,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饮了。钟墨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
“你方才说,我还有个哥哥?”云梦初问道:“为何我在陆家庄待了这么多日,并未曾见过他?”
陆庄主叹了口气,苦笑道:“六年前我……又娶了一位夫人,他心里不高兴,就搬出了陆家庄,去和他叔叔一起住了。”
云梦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对陆家没什么感情,他也无法理解自己那个哥哥对于父亲另娶一事的态度。
待送走陆庄主的时候,云梦初已经带了几分醉意。他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望着钟墨来来回回的收拾东西,末了又任凭对方拉着他去了院子另一侧的浴房,那是单辟出的一间专门用来沐浴的屋子。
那里已经有烧好的热水了,钟墨调好了水温便把云梦初脱/光放进了浴桶里。云梦初不声不响的任对方摆弄,目光依旧望着钟墨。
“干嘛一直看着我?”钟墨一边撩了水往对方身上浇,一边问道。
“想看。”云梦初道。
钟墨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转过去倚在桶壁上,我给你洗头。”云梦初闻言便乖乖的照做。
洗完头之后,云梦初道:“有点冷。”
钟墨闻言便要给他加热水,云梦初却道:“你也进来,一起洗。”
“浴桶不够宽敞,我记得陆家庄里有一泓温泉,明日我们可以去那里一起洗。”钟墨一只手撩着水在云梦初身上轻轻摩挲着道。
“可是我现在就想跟你一起洗,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云梦初固执的坚持道。
“你这个样子出去肯定要着凉了。”钟墨说罢便利利索索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了,示意云梦初起身,然后跨进浴桶,从背后抱住对方,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
原本还算宽敞的浴桶,待钟墨一跨进去,便显得颇为拥挤了,热水瞬间漫到了两人的胸口,云梦初倚在钟墨的肩上,侧着头依然盯着对方看。两人肌肤相贴,再加上周围缭绕的水雾,不由都面色微红,连带着呼吸也变得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