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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出了两日的风头,顾安蓉自然不介意将这风头再出大些,她陶醉于这种光芒盖过所有人的感觉。但今日,她若不快些,恐怕就要错过书法大赛了。
然而,顾安蓉匆匆行至府门前,却被两个身形壮硕的仆从拦下了。
“让开!”顾安蓉杏眼圆睁,怒气森森地看着这两个大胆的奴才,但瞧着他们魁梧的身材,终是刹住了脚下的步子。
“大小姐。”立在大门左侧的仆从俯身道:“相爷有令,您今日不得出府。”
顾安蓉心下焦急,似没有听见那仆从的言语一般,抬脚就要向着门槛迈步而出。仆从们自然不会让她得手,伸出粗壮地手臂当即便将她困在了原地。
“混账!”
顾安蓉怒极,甩手一巴掌就掌掴在了刚刚开口的奴仆脸上,对方黝黑的皮肤顿时显现了五个火红的指印。
“是不是顾清浅派你们来的?!她是不是嫉妒我才不让我继续参赛?!”顾安蓉娇柔的嗓音因着愤怒变得尖锐刺耳,刮得众人耳膜生疼。
顾清浅那贱人居然还敢搬出爹爹的名义,将她困于府中......顾安蓉突然冷哼一声,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阴寒,她不屑的看着守在门旁的二人,冷冷道:“你们不过是相府的奴才,而我才是相府的主子,你们与我最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微眯着双眸,语气中饱含威胁,又似带着一丝微弱的怜悯,“你们今日最好让我出府,否则日后有的是让你们后悔的时候......”
二人却仿佛没有听到顾安蓉的威胁,面色依旧如常,那被掌掴了的奴仆也未因挨了打而生出多余的表情。
“相爷有令,恕属下难以从命。”
顾安蓉的这一番话真就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甚至一个声响都没有发出。
她怒极反笑:“好!很好!”转而给身后的婢女婆子使了眼色,命令道:“给本小姐打!”
顾安蓉此时已全然顾不得究竟是谁下令不让她出府了,现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收拾了这两个胆大的奴才,然后去参加比赛......
一声令下,侍候在身后的七八个奴才直接冲上前,张扬舞爪地扑向二人。
仆从身形未动,却听得“噗通”、“噗通”......重物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紧随其后,是痛苦的闷哼声,转瞬之间,所有的婢女婆子都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你......你们......等着爹爹回来,定会狠狠惩治你们一番!”顾安蓉再开口时,已然没了之前的气势,强装着撂下一句狠话,便慌忙回了院子,不敢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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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前早早便是人山人海,热闹之盛比前两日还要更甚。
许多对兰菊会并无太大兴趣的人,听说此次有一女连获“乐美”、“棋美”之名,而且姿容秀丽,仪态端庄,为了一睹其芳容才特地赶来。
然而,直至今日书法比赛结束,那些人也没有瞧见顾安蓉的身影,心中难免失望,却也愈加好奇。一再打听,才知此女乃丞相府的大小姐,是前些时日世人口中那“天下第一才女”的庶姐。众人在感叹丞相教女有方的同时,也对顾家女儿生出了窥觑之心。
若是能将这等身份贵重、才情横溢又天资绝色的女子娶回家中,该是何等的风光?纵是庶女,也会羡煞旁人......
但对于参赛的女子来说,顾安蓉没能参加这次的书法比赛,实在是万分值得庆幸的事情。最终,比赛在众人瞩目中以太尉之女房静嬛夺得“书美”而告终。
席间,陈姨娘神色焦躁,时不时将视线投向场外,似等待着什么人,看向顾伯铭的目光也是欲言又止。直至比赛结束,才一脸颓然地安静了下来。
众人回到府中,陈姨娘尾随顾伯铭来到了书房,神情哀怨。
“老爷,今日蓉儿怎的没能来参加比赛呢?”
她出门时,特地吩咐了婢子去唤醒顾安蓉,按理来说,早应该在比赛开始之前就能赶到望月楼。没想到她足足等待了大半日,也未见人影,仔细思量,就知道是顾伯铭从中阻止,这话算得上是明知故问了。
顾伯铭自然知道陈姨娘的心思,便颇为语重心长道:“蓉儿这两日风头太盛,委实不应该再去兰菊会......”
女儿再去参赛虽然不一定能夺得第一,但是风头定然是盖过其他参赛女子的。
“老爷,好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蓉儿若是借着此次机会扬名于天下,将来定能寻个如意的夫家,嫁过去也断不会被人轻视了......”陈姨娘眸光倏地一沉,却仍是满面含笑道。
“难道丞相之女的身份还不够贵重吗?还不足以让女儿寻一门好亲事?”顾伯铭听得这话,语气中也染上了一层薄怒。
“老爷,您知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陈姨娘眉眼弯弯,娇柔动人,软软地靠向顾伯铭的肩头。
“好了,好了。”顾伯铭拍拍她保养得宜的小手,放轻声音道:“一切我早已打算好了,你且放心。”
可是打算好了不让女儿扬名?免得阻碍了顾清浅那小贱人的路?陈姨娘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屑,垂下的眸子里溢满了嘲讽。但面上却作得十分娇柔乖顺,轻声应承了顾伯铭的意思。
她早已对这个男人死了心,如今的顾伯铭,不过是她获得荣华富贵,不断向上爬的垫脚石。待她地位足够贵重时,必会将他一脚踹开,让他和顾清浅那小贱人父女二人,从云端跌至淤泥中,再无翻身之力。
顾伯铭麻木地搂着怀中的半老徐娘,心中微微泛着苦涩,他对面前的女人没有爱情,就连感激也仅剩分毫。若非陈姨娘为他付出了半辈子的青春光华,他真会让其在安林园陪伴青竹聊度余生。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心中真实的想法,只是不断以这种戏子的姿态自欺欺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