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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殿的晚宴持续一个半时辰后结束,众人散去,宋琛依旧来了裕芙宫。
他一路无话,褚雪暗自猜测,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言行惹了他不悦,但她并非一时冲动,只是出于无奈的被迫之举。
那个人杀了她的全家,如今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父亲,试问这口气,谁能忍下去?
若她今日忍下去了,才不正常,
所以尽管刚才的言语恐会惹人非议说她恃宠而骄,她也要说,父亲养她这么大,为她付出这么多,倘若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受辱,那才真的让人伤心。
不过既然刚才出了气,现在难免要向宋琛交代一下,表明自己的心迹。宋琛是她的依仗,她万不能让他对自己生出嫌隙。
于是一进门,待伺候的人纷纷退下,褚雪就跪在了宋琛面前,表情郑重。
宋琛有点意外,这才问道:“怎么了?”
她垂眸诚恳道:“今晚臣妾多有失礼之处,请皇上降罪。臣妾知道不该那样咄咄逼人,但臣妾实在难以容忍父亲受此折辱。”
说完这些,她抬眼,美眸蕴含泪光,定定望着他。
宋琛没什么表情,盯着她的脸默了一会,才道:“起来吧,今晚咄咄逼人的不是你,朕没有怪你之意。”
听他这样说,她这才缓缓起身,服侍他去沐浴更衣。
浴房中,宋琛似有心事,一直阖眼仰躺在浴桶里,他沉默的时候褚雪不敢开口打扰,便一边轻轻服侍他沐浴,一边暗自思量。
朝中事她也有听闻,比如许冀林得胜后一直延迟归期,以至于原定于半月前的庆功宴一直拖到现在。从宋琛刚才宴间的表现及刚才的言语,褚雪暗暗感觉到,宋琛似乎对许氏已有不满。
她知道但凡为君者,都喜欢听话的臣子,比如秦穆叔叔那种,一得天子旨意,便马不停蹄的回京,这样的人,若自己是君主,也会喜欢。但如今许氏风头太盛,许冀林在朝中暗结党羽,居功自傲,宋琛作为耳聪目明的君主,肯定知道这些事,也肯定会不悦。
打仗的时候朝廷暂且离不了许氏,但等到天下太平时呢?
她隐隐有种报仇有望的感觉。
正默默想着,却听浴桶中的男人忽然开口,沉沉道:“西边与东南刚定,北边又要起事了。”
乍听此言,她不太肯定他指的是什么,故轻声猜测,“皇上是说,北边也要起战事了?”
他默认,她想了想,问道:“北胡?”
宋琛轻点头,道:“燕州府来报,近来屡有胡人进犯我边境,有好几个村子被烧杀掠夺。”
这些蛮族,一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十年前被宋琛的燕军灭去一半,缓了这么多年后,竟然又起了贼心。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是忍还是灭?”
他忽然睁开眼,看着她。
褚雪想了一会,轻声道:“这些大事,臣妾并不敢妄言,但是臣妾觉得,如果那些被伤害的是臣妾自己的亲人,臣妾一定不会放过仇人。”
宋琛心中忽然一顿。
是啊,子民子民,百姓都是需要保护的孩子,他们亦是需要头顶的君王来保护及安抚他们,倘若不能保护自己的臣民,何堪当万人敬仰的君主?
他微微一笑,湿润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道:“雪儿说的很有道理。”
褚雪回他温柔一笑。
刚才的话,其实是小时候爹爹教导她的。
那时候每当爹要出征,她就非常舍不得,抱住爹爹的腿不让他走,爹爹俯身下来,问她:“倘若有人闯进家门欺负娘亲与雯雯,爹爹该不该把坏人赶出去?”
她顺着爹的话想了想,坚定点头,“把他们赶出去!”
爹笑了,温和道:“雯雯说的很对!可是现在,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些弟弟妹妹们也在被人欺负,可是那些人很凶悍,他们的父兄打不过,雯雯说,爹爹该不该去帮他们?”
她没有犹豫,点头道:“爹爹是大将军,爹爹肯定能把坏人都打跑!”
爹也点头,道:“那爹爹现在就是要去打坏人,雯雯跟哥哥还有娘亲乖乖在家等着爹,等爹把仗打赢,就回来了。”
道理讲通了,小丫头心中不再纠结,她抹去眼中不舍的泪水,豪气道:“爹去吧!我们都好好等你回来!”
然后目送着爹爹迈出家门翻身上马,远赴疆场。
她也是将门之女,懂得除暴安良的道理。
宋琛当然比她更懂这个道理,这几日来让他纠结的乃是,先是匈戎,接着是倭寇,现在北胡又来,他的燕军骁勇善战,打个北胡并不成问题,但有密报称,东扶已在蠢蠢欲动,而夹在中间的金丽,居然摇摆不定。
这个金丽!
前几个月才送来公主和亲示好,现在居然就摇摆不定了!
宋琛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他在意的乃是其邻国虎狼一般的东扶,他不是不想收拾北胡,他顾虑的乃是一年之内已经两次御敌,若此次征伐北胡的时候东扶与金丽联手进犯,恐怕大齐会难以回身,让国力大损。
但北胡屡生事端,他现在已经忍无可忍,是一定要出兵征伐的,但该如何暂时稳住金丽与东扶呢?
君王再度阖眼,凝眉沉思许久,终于有了主意。
待两人都沐浴过后回到寝殿,宋琛将她楼进怀,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听完想了一会,终于点头微笑,道:“皇上放心,臣妾听凭您的安排。”
宋琛凝视了她一会,才开口道:“雪儿深明大义,朕深感欣慰。”
她温婉笑道:“臣妾是皇上的女人,自然都听皇上的,臣妾也大齐的子民,愿意看见国家强盛,百姓过得好。”
她眼波如春水,缓缓流进他心中,没再多说什么,他吻住她的樱唇,慢慢躺进锦被中。
事不宜迟,明天就要开始着手,而今晚大约是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最后一次碰她,可不能浪费……
第二日,宫内竟然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说因昨夜宴间对平南侯与皇后不敬,怡贵妃惹怒了皇上,皇上竟然决定不再去裕芙宫了。
这个消息一传开,后宫众人各怀心思。最舒畅的莫过于皇后与丽妃,前者虽然初听说时有些将信将疑,但见后面一连几日,皇上果然不再去裕芙宫,她终于感到开怀。她就知道,自己的娘家劳苦功高,皇上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对娘家动怒的,而那个女人恃宠生娇了这么久,终于得到报应了!
丽妃则想的是,除了这么大一个障碍,她终于能有机会得到君王的青睐了,她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可不是来当摆设的!
清净的兰林宫自然也得了这个消息,宁妃在听完嬷嬷汇报后只哦了一声,心里虽然为那位和善的怡贵妃感到惋惜,嘴上却不敢说些什么,她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妃子,她不指望,甚至不愿意皇上会宠幸自己,她害怕那些争斗,只想清清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时候一到就去向太后请安,好歹是太后把自己招进来的,无论如何,依靠太后这座靠山,总能平安吧!
冷了怡贵妃十天后,传言皇上终于起了些兴致,夜幕降临忙完公事之后,去了丽妃的凌月宫。
当夜乍一听到富贵报上来的这个消息,褚雪面上有些伤感,富贵见状不敢再叫主子伤心,便低头默默退了出去。殿中只剩亲近的如月雁翎,她们俩虽然不明白主子跟皇上究竟是怎么了,可作为近身伺候主子的人,她们肯定那晚皇上跟主子是好好的,但第二日就听到公众四散的有关于主子失宠的传言……
她们觉得,主子一定是跟皇上暗中商议了些什么,但主子既然没告诉她们,她们也不敢多问,只是一切听凭主子的安排便是了。
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主子似乎并不难过,她们总算宽了宽心。
可今夜褚雪难免有些酸酸的。
他就要去别人那了,虽然是说好的安排,但他会不会忍不住碰她?如果碰了,会不会就喜欢了?会不会忘了自己?
她始终没有面上这般宽容,心里始终是在意的。
这一夜,她有些辗转难眠。
这在第二日李姣云来看她时望见她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就明白了。
虽然褚雪已是贵妃,但因两人素日亲近,无人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规矩,李姣云摒退宫人,轻声道安慰:“妹妹这又是何苦?我虽然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照往日的情分,皇上应该还是在意你的,妹妹就别跟皇上置气了,认个错服个软,还有挽回的余地。”
褚雪心里感动于对方的安慰,但面上不能表露,只垂眸道:“姐姐别只捡好听的说了,就算我肯低头,皇上恐怕也已经不在意我了,不是听说皇上他,他昨夜都去凌月宫了吗?”
李姣云叹口气,把听来的话跟她如实相告,“妹妹整日把自己关在宫里不出门,连那些闲话都不知道了?听说皇上昨夜只是去丽妃那里用了晚膳,赏了几支歌舞,最后,还是回勤政殿自个儿歇的。”
“真的吗?”褚雪抬头,满眼惊讶的看着李姣云。
她是真的意外,她原以为照计划,宋琛既是要做宠丽妃的样子,自然应该同丽妃过夜的,所以她昨夜才会酸楚,怎么,怎么都头来他还是回了勤政殿歇息?
李姣云一笑,拉过她的手道:“所以我才说,皇上心里还是在意你的。妹妹,常言伴君如伴虎,皇上他不是寻常男子,咱们这些后宫女人,万不可同他耍性子置气啊!不然时候久了,他万一真的去了别处,那可是拉也拉不回来的!”
褚雪当然明白这些道理,而她与宋琛也并非真的在置气,但外人不知这些事,对于李姣云的好心,她也当然要有回应。她道:“谢谢姐姐,我知道了,我明日就让乐儿去给皇上请安。”
“这就对了。”李姣云点头,“皇上喜欢孩子,又那么看重乐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是真的冷着你的。”
“嗯。”她轻点头,脑中却始终在回想刚才听来的话,昨夜他为何又回去了?还是因为在意自己吗?
说实话,除过这个原因,宋琛自己也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来解释自己昨夜的举动。
那也是他的妃子,也是一个长的不错的女人,可为什么,他就提不起兴趣?
虽然在凌月宫里意兴阑珊,可当晚一回到勤政殿,他满脑子却都是雪儿的影子,她妩媚的眼神,她细软的声音,甚至还有她温润的身子……
君王一夜辗转反侧,暗叹自己何曾如此委屈过!但是没有办法,眼下大事为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得先忍着些。
孤枕难眠,宋琛干脆不睡了,起身回到御书房,又批了大半夜的折子,等到终于困倦袭来,才回到御榻之上,沉沉睡去。